大典之后,金光城依然如往常一般维持这着正常的状态,时间稍久人们已经有些忘却了那圣德明妃开光大典,只有一些坊间有关圣德明妃的淫秽之言悄悄流传着,就如某人喝醉了酒与别人讲述那圣轿经过时,自己抬眼偷看了圣德明妃双腿间的神秘地带,更有甚者说偷偷目击了大法王与圣德明妃肆意欢爱,「圣德明妃被那大法王的巨棒插的阴穴留精,不可名状」。
对此金光城的守卫曾经出动搜捕过几次,但是也只不过抓住了几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而流言的源头怎么也查不出来。以往金光城举办有类似典礼的时候,都会在坊间流传这样那样的传闻。
最终,金光城的守卫终于没有了耐心,一切调查无疾而终,此事不了了之。
新的一天来临,太阳从东边照常升起,偌大的金光城又恢复了往昔的繁荣景象,小有名气的城东肉铺再次开门营业了。
「砰砰!」
女老板手起刀落,那锋利的切肉刀剁在案板之上,将上面的新鲜羊肉分割成均匀的几条,并用刀尖熟练的将其中的碎骨头剔去。然后切好的肉被封在棕褐色的油纸中,包好递给外面翘首期待的买家们。
「巴图叔,你要的羊腿肉,给你切成小块了!」女老板用手抹了抹沾满血迹的围兜,一边将羊肉递过去,并伸手接回对方递出的铜板。
「兰老板多谢了!诶,这几日没怎么看到你在这铺子上啊,你那几个伙计老是忘记给我把肉切成小块!」
那女老板道:「家里有事,只能回家一趟,等到匆忙处理完早已经快三个月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不打紧!不打紧!兰老板回见!回见!」
「慢走!」女老板将铜板丢到一旁的小桶里,却见一个伙计神色匆匆的走了过来,低头对着女老板就是一阵耳语。
「你说真的!」女老板的面色一下变得欣喜,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是的,老板!飞鹰已经安排人去照顾了,但是属下怕少主的身子……」
「你帮我看一下铺子,我去去就来。」
「是!」
女老板将自己的围裙递给对方,对方穿上围裙以后,立刻拿好切肉刀,站在原来女老板的位置。而此时女老板已经匆匆推开了铺子的门,离开了这里。
「都麻利点干活,马上要用热水!」
肉铺小院中,除了一旁正在劈柴烧水的沖云楼之人以外,就只剩下一个对于女老板十分陌生,而对于李翰林非常熟悉的人了。
那就是桑多梅日。
分了钱之后,桑多梅日返回家中,发现自己家的泥屋早已变成了废墟,而邻居告诉他,在他被关进去的第二天,附近的草坝意外崩塌,村子里糟了洪水,许多人家的泥屋都被沖毁了。而他七十多岁的老母亲被洪水沖走,三天以后才被人找到尸首,是好心的邻居将他的母亲给葬了。
为此桑多梅日给了邻人一个银币作为补偿,自己跑到母亲的坟前哭嚎了半天,又修缮了一下母亲的坟墓,这才返回金光城中那个肉铺。
不巧的是,他那几个兄弟家中也是如此,没有劳力又无人照顾,家中早已凋敝,甚至有的连家人都不知去向。几人一合计,便按照当天那人的说法,去了那城东肉铺找活干。于是飞鹰给他们分派了一些烧水劈柴的杂活,让其中威望较高的桑多梅日管理这些人,又包了一日两餐饭,让他们暂时先安顿下来。
当然,桑多梅日询问李翰林的身份时,飞鹰还是有些忌惮,便随口胡编了说李翰林原来是大户人家,后来因为一些机缘巧合被卷入了中州天丰朝廷的党争,这才家道中落,举家迁往金光城。当然,对于飞鹰的话,朴实的桑多梅日并未有所怀疑。
「少主如何了?」女老板此时已经换好了衣服,从肉铺女老板变成了沖云楼魔蜂长老。
「哦,兰老板,飞鹰说少主刚刚醒来,兰老板是否要进去看一下?」
魔蜂点了点头,径直走向给李翰林準备的居室门口,而刚刚还在干活的桑多梅日则抛下工具则紧跟在后面。
「等等,桑多梅日,我似乎没让你跟进来。」
魔蜂转过头不悦的看着试图跟进来的桑多梅日。看着魔蜂的样子,桑多梅日吓了一跳。这个看似大大咧咧的女主人并不好惹,特别是某一次魔蜂嫌他们劈柴速度太慢,给他演示了一次徒手劈柴火……
而且是连劈十次,那兰老板的玉手劈下,柴火都从中间裂开,毫不拖泥带水干凈利落,就如利斧凿开一般。
自此之后,桑多梅日这些人对魔蜂又敬又怕。
而且桑多梅日发现,除了自己那帮兄弟以外,这里的人都不是一般人,这让桑多梅日对李翰林这个「大户人家的少主」身份更加深信不疑。
「不……不是,兰老板,当时小的还和少主在一辆囚车中,交情不浅,再说又是您派人来救,还给了我们不少赏钱。如果少主需要人照顾和聊天,那小的愿意干。」
魔蜂皱了皱眉头,但一会儿便舒展开来:「要照顾少主就算了,这里有专门的人服侍少主的起居,就怕你们这些粗笨的人来又要惹出什么祸端。不过……桑多梅日。」
这个「不过」一出口,桑多梅日就知道有戏:「小的在。」
「这段时间少主只能躺在床上静养,平时有空就陪少主多说说话,不过去少主的房间就不要穿你现在的脏衣服了,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是是!小的明白!」桑多梅日连连告谢,跟随着魔蜂一起走入了李翰林的房间。
一打开房门,一股淡淡的药味和热气扑面而来。房间内被炭火炉子烧得火热,就连烧炉子的煤也是最高级的,烟气极少。一旁的飞鹰正端着药碗,一勺子一勺子的给李翰林喂药。一旁几个飞鹰的下属正在用热毛巾给李翰林擦拭。
「飞鹰,少主如何了。」
「魔……兰老板,少主恢复的不错,但是因为气急攻心连续昏迷三个月,此时身体虚弱,需要慢慢进补,不然可能会导致其他并发癥。」
飞鹰恍然听到魔蜂的声音,「魔蜂长老」差点就要脱口而出,幸好看见魔蜂背后还站着桑多梅日,只好半路把话给遮掩了过去。
「另外,属下在检测的时候,发现少主的内腑中有一种药物的残留成分,经过属下测验,应该是化功散,一到两日内会暂时封住全身功力。怪不得少主当日没能从监狱中脱逃,应该是被人故意下了药,而且与那金光大法王脱不了干系。」
「这金光大法王还算有些良心……」魔蜂低头喃喃自语。
「兰老板,您说什么?恕属下没听清楚。」飞鹰道。
「不,没什么。飞鹰,我要和少主说几句话,你先下去吧。」
「是。」飞鹰端起药碗,略使了个眼色,正在给李翰林擦拭手臂的人立刻会意,将热毛巾放回脸盆中,与飞鹰一起走出了房间。
魔蜂拉过一张小板凳,端坐在李翰林床边。
「兰老板,」李翰林半睁着眼,有气无力的伸出一只手,挤出一个比哭还能看的笑。「是我太鲁莽了,太没用了,我连我的未婚妻都没保住……」
「族中从来没有下属批评上级的,但今日属下还是要批评你!当天因为少主的鲁莽行动,整个宗族差点就要壮士断腕,肉铺的飞鹰就差放一把火了。要不是我拿着金条去上下打点,宗族就要遭受重大损失,甚至我们可能还不得不撤到荒漠深处!」
因为桑多梅日这个外人在场,魔蜂稍微避讳了一下沖云楼的名字,没有完全说出来。
「当日属下已经提醒过少主不要惹出祸端,可是……唉,说什么都晚了。」
李翰林听到自己的行为差点要让沖云楼万劫不复,想要挣扎着坐起来,可此时李翰林身体严重透支,虽然麒麟决还能让他慢慢恢复,但是他现在被抽空的身体亟待滋补,实在是没有什么力气了。
「兰老板,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如此鲁莽,这才被那大法王捉住关进监狱。可是洛泱……」
一说到洛泱,李翰林的眼泪滚滚而下,想到洛泱作为圣德明妃当众剥光衣服被那金光大法王开苞破身,又被那些所谓的法王轮流操弄,三洞齐开,并且被射满了这些人骯脏粘稠的精液……这可怕的场景,李翰林现在根本就不敢想下去。
而此时他对那金光大法王的恨意几乎到了极点。李翰林嘴上不说,心中已经下定了决心,当日神兵没有在手,结果与大法王对攻吃了个暗亏。这次恢复好了一定要把碧海狂林带上,将那大法王砍成肉泥,再把洛泱从那淫窟里救出来。
「有关洛泱的事情,族中已经拜托金塔的内线去打探消息了,如果有新的情况,属下会及时来通知的,少主务必休息好。这段时间少主不能下床活动,也不能进食油腻荤腥,属下会派人送一些瘦肉粥或者骨头粥来。」
「嗯。」
魔蜂看少主似乎心不在焉,想必又在想洛泱的事情了,便不再多说。魔蜂将座位让了出来,挥了挥手,一旁站着的桑多梅日赶紧过来坐下。直到魔蜂推门出去,桑多梅日这才开口。
「李小兄弟,当日老子还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没想到你不是个一般人。」
废话,能出几根金条去上下打点的,必然不是一般人。虽然桑多梅日是粗人一个,但是那么多年过来,看人的眼力劲还是有点的。
「嘿,桑多梅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李翰林轻轻碰了一下桑多梅日的手掌。
桑多梅日憨笑了一下:「别说了,当日你的属下给了老子一些钱,可是等老子回去家境早已凋敝,无依无靠,只好召集那些监狱里的兄弟到这里来干活。现在拿点工钱吃顿饱饭,还有地方住,也算有个盼头。」
熟人相见,桑多梅日的脾性立刻暴露无遗,一口一个老子,可是李翰林却对此毫不在意,这让桑多梅日心中更加希望抱紧李翰林这条大腿。
「其实,当天你看到的事情,老子也遇到过。」
「什么……看到的事情。」李翰林先是莫名其妙,但面前的桑多梅日语气突然冷了下来:「就是你那个姓洛的未婚妻,老子今年四十有一,快二十年前,老子也是因为那狗屁法王,体验过与你一样痛苦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