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供奉,就是这里。」
于德海指着路边的豪宅,身后更是三个已经带着兵器、蠢蠢欲动的老人。
「想不到,于公公在腾龙城内也有如此气派的宅子。」
在天兆帝身边数十年,于公公作为能够上达天听的第一人,自然是收受了无数钱财宅邸,这些财货足够他挥霍十辈子。光是这栋气派的豪宅,造价之巨也能让腾龙城内一般的富豪头皮发麻,更何况里面的豪华装饰与布置了。
持刀老人盯着大门口高悬的「于府」匾牌,满眼具是精光。只需要拿到于公公手中的配方,他自可以与兄弟们安然脱逃出去。
「这只不过是杂家财产的一部分,还有许多财产杂家都分到了其他大城,换成各种宅邸店铺,毕竟您也知道,鸡蛋是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若是这样,杂家的钱岂不是要鸡飞蛋打?」
「哼,想不到公公早已做好了脱身的準备。」
于公公微笑着没有答话,而是走到宅邸门前轻轻扣了三声。
「谁啊!」门内传出一个颇为不满的声音,虽然大半夜的火光沖天,喊杀阵阵。但只要不降临到自己头上就行,做个鸵鸟比什么都好。
「是老爷我!赶紧开门!」
「老爷!老爷恕罪,这就给您开门。」
门内的家丁慌慌张张的拉开门闩,打开大门,于德海就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持刀老人三个也想进去,家丁只好再问:「老爷,这三位是...」
「是贵客!不要多问,看好你的门!」
「是是是...」
「三位供奉大人,城内已经被封锁多日,礼遇不周,还请不要怪罪!」
「无妨,只要东西在于公公手中,老夫有绝对的把握将公公带出腾龙城。」
「那是当然,走这里!」
这宅子虽大,灯火通明,亭台楼阁,花园水榭样样俱全,但是走了一段时间都没见几个仆役侍女,未免少了几分生气。但这并不是持刀老人要关心的东西,于公公带着三人穿过两道大门,走过水上廊桥,这才到达于公公的寝室。
「稍等片刻。」
推门而入的于德海,随手揭起墻上平白无奇的山水画,之间后面是个空心的暗格,轻轻一推那个格子,一个小抽屉便吐了出来。两卷黄纸安然躺在其中,这便是三个供奉心心念念的罗厄丹配方何解药配方。
「老夫本来想这东西恐怕是被放在御医处,甚至是天兆帝贴身带着,没想到这两件东西居然在于公公手中。」
「皇帝对杂家极为信任,当初得到此物的时候就让杂家代为保管,并且告知要放在一个任何人都想不到地方。」
「老夫的确没有想到这一层。」
眼见于德海将两卷用红绳卷起的纸从抽屉中取出,持刀老人就想上前夺去,可于德海手一缩,将两卷黄纸护在胸口:「三位供奉似乎并未履行诺言,若是出手抢夺...」
「你这老货敢威胁我们!你找死!」持剑老人怒级正要拔剑上前,却见于德海放声大笑:「哎--你们可知这卷纸的红绳可是火棉制作?只要杂家轻轻一拉,两卷配方就会被烧成一地纸灰,这对于三位供奉来说,可是死局。」
「等等。」
持刀老人喝止了自己兄弟不理智的行为:「于公公既然说这两卷纸是丹药配方,不知道有何证明能印证于公公所言为真?」
「药方自然为真,若是不信,三位供奉大可将杂家杀了!当然这样药方大家都得不到了,不知道三位愿不愿意赌一把呢?」
三个老人自然不敢将自己的命当作赌注,他们不敢赌。
房间安静了半晌,终于,持刀老人打破了沉默:「就依公公所言,老夫自然会护得公公周全,让于公公平平安安的走出腾龙城。」
「那是自然,只要...」
陡然之间,异变突生!
一只突兀的手击穿了靠着于德海这边的墻壁,一把扼住于德海的脖子,然后狠狠向外一拉。「轰隆」一声,这豪华寝室的墻壁便被生生拉塌了大半。
「留下药方!」
三位供奉慌忙亮出兵刃试图夺取于德海手中的药方,可事出突然,却没一个人能够反应过来。甚至持刀老人还试图直接砍下于德海握住药方的手掌,但仅仅是在那老货的鸡皮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划伤。
「混账!」
三个供奉直接撞开残缺的墻壁,入眼则是一片花园,可惜飞溅的砖石却破坏了这精心布置的花草。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花园的走道中间,手中扼着的正是那个于德海。
「李翰林!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闯!老夫还以为你早就死了,没想到你还能带着魔教杀到腾龙城来!」
「那么长时间了,你们三个还是没有长进,甚至还得靠药来维持自己的命。」
持刀老人陡然一惊,这个小畜生在外面偷听了那么久居然没有被自己发现!只见李翰林随手将于德海的尸体丢弃在地-----这个大太监在被扼住的一瞬间就被李翰林生生拧断了脖子,也算是走的没痛苦,那两卷红绳卷起的黄纸自然的落到了李翰林手中。
「小畜生,老夫劝你立刻将手里的药方交出来,老夫恐怕还会大发慈悲赏你个全尸,若是你不交...嘿嘿嘿...看来你不知道你那两个合欢宗的女人,早已被我们兄弟掰开腿子给奸了一遍又一遍!玩腻了,又丢给那天兆帝随意淫玩,最后....小畜生!你要干什么!停手!!」
李翰林对持刀老人的威胁置若罔闻,轻轻拉动了两卷卷纸的红绳,顿时「嗤」的一声,白色的火苗从李翰林手中窜起,直到将两卷黄纸燃烧殆尽,火苗才从他的手中消失。
「小畜生,你竟敢毁了药方!....你死定了!你....老夫要宰了你!!」
见药方被烧毁,三个供奉顿时红着眼睛,不顾一切的向李翰林杀来。可三人动作,在李翰林眼里确如一般练武时那样。他顿时一掌击出,用难以置信的速度,拔出了身后的碧海狂林剑。
「铛!」
金铁交击之声响起,李翰林一手金刚掌力,一手宝剑,诡异的将三人的刀剑爪磕到一边。就在这大力反震之时,李翰林手中宝剑顺势一挥,连出三剑,剑剑都向着持刀老人的要害处攻去。
持刀老人冷汗直冒,没想到这个小畜生速度之快,招数如此之诡异,一时间根本躲避不及,稍稍退的慢了些。宝剑寒芒带着破风之声划开了他胸口的衣服,顺道在他的胸口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小畜生!竟敢伤我!」
不到十几息时间就将三个老人逼退,还伤了其中一人,持刀老人也不顾身形狼狈急忙大退七八步,与李翰林拉开距离。李翰林还想往前,却见右边空门大开,两道寒芒飞身欺来!
「太慢了!」
李翰林冷哼一声,抽剑格挡住持爪老人的双爪。本来持爪老人寻了个空挡想要在李翰林背上留下几道爪印,却见李翰林仿佛到处都长了眼睛,整个人猛的向前突了一步,挡开那锋利的双爪,宝剑则向下方突然刺出,剑尖毫无征兆的戳在持爪老人的脚背上。
「呃啊啊啊啊!!」
持爪老人痛极,跛着脚毫无目的的四处挥舞自己的利爪,可只是将花园中的几棵矮树悉数砍倒,却连李翰林一根头发都没有摸到。
双方交手不过电光火石之间,一对三,与李翰林一交手己方就伤了两个,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但持刀老人还是不愿意相信,不过两年时间,李翰林就能骑在他们头上,只见持刀老人重整阵势,刀剑在前,脚上受伤的利爪在后。
可就算这样兇猛的攻势,李翰林丝毫不惧,手中宝剑「刷刷」横扫,接着又是一掌打出,持刀老人与持剑老人咬牙挡住,三人顿时战成一团。持爪老人则一瘸一拐的在三人周围游走,伺机寻得空门偷袭。
可就在这时,持爪老人身后突然响起诡异的风声...不,这不是风声,这是掌力破空的声音!就在他努力转过身去,想看清身后之人时,夺命的花谢花飞掌已经直锁他的前心,掌力随着「咯吱」一声爆响印在了持爪老人的胸口!
「老四!」
恐怖的骨裂声在战成一团的三人耳边响起,持刀老人用余光向身旁望去,只见持爪老人被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墨衣女子一掌打的向后倒飞而去,顿时大吃一惊。乘着持刀老人分神之际,李翰林踩住花园的假山山石来了个回马枪,突的向持刀老人脖颈处刺出。惊慌之下,持刀老人用出刀将其磕到一边,可刀势已老,哪怕这剑锋已经被他强行蕩开,依旧伤到了他的左手臂。
持爪老人仰面倒在地上,口鼻喷血,手中的双爪都飞出老远,眼见是活不成了。兄弟就这样被人不明不白的打死,与持剑老人退到一旁的持刀老人更是疯狂:「婊子!你杀了老夫的兄弟,老夫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断!」
「可你们这几个老不死的东西,在青月村害了本后的丈夫,又想在三羊镇暗害本后的儿子,本后是不是也要将你们给碎尸万段?」
「青月村!」持刀老人瞳孔紧缩:「你到底是什么人?青月村已经被老夫带人屠杀干凈,无一活口,连村庄都已焚毁!那个楼惊天早已中毒而死,至于她的妻子薛雨晴...」
绣着金线的墨色高跟靴「咯噔咯噔」的踏过坚硬的石板,这个身着墨色宫装的女子面孔终于出现在花园的灯光下。
「你们一干强盗,就为了夺取《天蚕功》和《逐月刀法》,就将整个村子的人屠杀殆尽,还轮流污了本后的身子,最后还将本后送给金蚕老祖让金蚕奸淫,却不料给本后另寻了个机缘!就这本后得还得谢谢你们,要不是如此,本后还得不到金蚕门的鼎力相助!也找不到这里砍下你们的狗头!」
「薛雨晴!!你这个婊子,原来就是你在金蚕门...当初老夫就因该将你和楼惊天一起杀了!以绝后患!」
此时的薛雨晴,早已换掉了用于伪装的公子华服,头戴着翡翠与黄金装饰的虫型步摇,身披华丽的墨色宫装,玉足踩着华丽的中统高跟靴,就如一个刚刚登基不久的金蚕女皇。
她閑庭却步一般,碧色的媚眼视两个老人为无物,嘴角微微上翘,自顾自的与李翰林站在一起,戏谑的说道:「本后笑你们蠢,要知道世界上可是没有后悔药吃的!现在死了一个,二对二,非常公平!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