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昆侖梅花谷之夜,比外面更加黑暗,星月无光,万籁俱寂。无月房中红烛高烧,不知何故,姬无双姊妹俩并未纠缠他,他神情恍惚,独自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目阖上一阵,往往又猛地睁开,如此重复不断……
曙光初现继而又遭遇梦幻破灭是什么滋味?几天来,每当他闭上眼睛,那双瘦骨嶙峋、鸡爪一般的柔荑便会浮现眼前,折磨着他的灵魂,一针一针地刺穿他的心灵。他死死咬住下唇,一缕鲜血顺着嘴角流向腮边,流上颈项。
肉体上的疼痛算什么?郁结胸中的恐慌和无力感才是心灵之伤,他实在不愿去想那种眼下看来很可能会出现的残酷结局,可是他偏偏就是要去想,他无法停止思考,甚至在梦中更加严重。锥心之痛如影随形,就象一个魔鬼,挥之不去。
已是午夜时分,他看起来疲倦之极,可他似乎就像一位在夜间站岗的哨兵,挣扎着不敢睡着。只要闭上双眼,等待他的铁定是噩梦连连,北风姊姊恐怕连噩梦都已经没有了,她、她留在这个冷酷世间的日子,屈指可数!
印象中,她似乎从未笑过,自幼便被剥夺了笑的权力。北风姊姊曾说,他是她的天使,他下定决心要让她快乐的,他要给她大宅子,他要陪着她,哄得她成天开开心心,看着她儿孙满堂,成为一个很有福气的老太太……可他尚未做到,她怎能就这样走了?
呜呜呜……
他不在,还有人能时不时地唤起她那极其微弱的心跳么?停止跳动的时间过长,还有唤回的希望么?会不会被……啊!不要,千万不要!
求求你,梅花,救救北风姊姊吧,她是天下最最善良最最美丽的女孩子啊,您是大慈大悲的菩萨,供奉您的香火不是比观音娘娘还盛么?我是真的好爱你,是否是我的唯一,竟比北风姊姊的性命还重要么……
恍惚间,一位玄衣女子翩然而来,飘逸若仙,空灵飘渺的话音悦耳之极,“龙儿,你在嘀咕些什么啊?”
“您是?龙儿又是谁?”
“就是你呀,王母娘娘座前金童玉女中的金童龙麝,我是你的娘亲九天玄女啊,唉!你的元神伤得实在厉害,连为娘都不认得了!”
娘?他的母亲不是柳青柔么,咋又变成九天玄女娘娘啦?
九天玄女紧紧地将他搂进怀里,幽幽地道:“龙儿,咱俩分开这么久,我真是好不习惯,好想好想你啊!”
话音呢喃,幽怨炽烈,就象多情少女深情地呼唤着自己的情郎。她真的是我娘么?举止咋如此奇怪?嗯,也难怪,天下还有什么样的情感能超越母爱?
虽然有些突兀,可毕竟孺慕情深,他把头深深埋入她的怀中。是的,她一定是他的母亲,否则咋会有种母子连心的感觉呢?他无比渴望的所在真是好温暖,跟他自幼梦想中的一模一样,忍不住泪流满面,“娘啊,我终于找到您啦!”
她低头热切地亲吻着他,由额头、眉毛、双眼和脸颊一直滑到鼻尖,似乎怎么都亲不够,最后紧紧贴住他的双唇,使劲地吮吸着。
她的舌尖香甜而灵动,探入他的嘴里肆意地撩拨着。他迎合几下,忽然觉得不对,她是母亲啊,咋能这样呢?他竭力躲闪着,“娘娘,哦,娘,您、您这是……”
“怎么啦?分开这么久,你竟不想么?”
“想什么?”
“小呆子,和妈妈亲热啊?”
母子之间当然要亲热,可也不该这样呀?他竭力低头,避开她那双温软红唇,冷不防嘴里又被塞进一只大奶头。不知何时她已一丝不挂,分开双腿磨蹭着他的下体。
“龙儿,快来吃妈妈的奶,好久没喂儿子,乳房好涨哦!”
他觉得很是不该,但他还是猛烈地啯吸起来,屌儿也耻辱地站起来了,一柱擎天!哦,屌儿被套进去了,里面好热好湿滑!天啊,那是妈妈的阴道啊,他咋能肏进妈妈的阴道?他该赶紧退出来的,可妈妈里面那些肉褶和粗糙的肉芽在咬他,好舒服啊,真不想出来!
强烈的射意袭来,他拼命挣扎着,他不是如此差劲儿呀,咋这么快?
然而无济于事,忍精术的口诀是什么?咋想不起来啦?他怎么忍都忍不住,终于一泄如注……
他十分疲劳,无法施展龙凤真诀,倏地一股强大之极的真气沖来,其中挟带着丝丝清凉之气。这是什么真气啊?隐隐感觉好熟悉,似乎是那种他体内若有若无的丝丝气流。
是耳中还是脑际?响起一个声音:龙儿,这是先天仙气,快快运集龙凤真诀加以吸收……
母亲倏地飞身而起,飘向空中,越飞越远。不对啊,那不是母亲,白衣白裙,瘦得不成人形,脸色惨白泛青,分明是北风姊姊啊!天啊,她真的要走了么?不要!北风姊姊,你不要走,求求你!呜呜呜……不要丢下我!
白色身影不顾而去,他忍不住嚎啕大哭……
猛地坐起身来,他已是满面泪痕,浑身颤抖不止,冷汗直冒!
北风姊姊,她竟真的走了么?应该不会,他做梦经常是反的,这次应该也是吧?否则,他、他可也不想活啦!
早上起床,无月精神很差,休息几天之后又该劳作了,随梅花上山采药。早餐时梅花看看他的脸色,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草草吃完便回屋準备行囊去了。
无月看看晓虹那把空空如也的椅子,她照例尚未起床。她不是神机妙算么?他最近无数次找她预测吉兇,就象一位虔诚的老太太缠着一个算命先生求神问卦,这丫头却总是摇头不语,是否她明明知道,因为结果不好,所以不愿告诉他?
姬姨和吴姨,别这样眼巴巴地看着他好么?回来的第二天他的态度恶劣,且弄得她俩不上不下,很不满意,真不是他故意的,实在是心中有事儿,就别和他赌气了。
绿绒把晓虹那份早餐温在灶上,把碗堆进厨房也顾不得洗,穿着围裙急急走进餐室坐在无月身边,拉着他的手焦虑地问道:“无月,你精神这么差,上山采药行不行啊?别又象上次那样摔下悬崖。”
他拍拍绿绒肩头,“我没事,轻功好啊。”这丫头越来越象个家庭主妇,往后骑到你头上的人多了,还能如此任劳任怨么?
丽儿坚持送他到谷口。连日来谷中的气氛很压抑,大家的情绪似乎都不好,越来越……
看着她那天使般明凈的眼波之中蕩漾着层层薄雾,越来越浓,就象迷雾一般,无月很是不忍。她的小手柔若无骨,带着轻微的颤抖,他为何总是给别人带来烦恼?谁沾上他谁倒霉,为什么?
如此可爱的小妹竟也象变了个人,他不喜欢受到乾娘的管束,又有什么资格不许丽儿这样、也不许那样?她偶尔进一次山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唉,眼下能让她高兴一下,重新露出一贯的快乐笑靥,比什么都重要!
“丽儿,这次大哥就带你一起进山吧。”
她面露惊喜之色,转头看向他。他眼中乌云密布,跟前些时没啥两样,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些许希翼之色。
她明白他的意思,很乖巧很努力地笑了笑。为了他,她要学会掩饰不良情绪,不再象从前那样任性,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和想闹就闹,她得学会想哭的时候还能笑得无比灿烂。可她实在不善作伪,心中郁郁,没法笑得阳光灿烂,仅仅比皮笑肉不笑好一点而已。
见他眼中稍露满意之色,随即又被如影随形的丝丝无奈驱赶得无影无蹤,依然乌云密布!
“才下眉头、又上心头”大概就是大哥现在这样子吧?她已经明白,他的郁郁寡欢都是因为梅花。她也已经看出,他喜欢梅花,梅花也喜欢他,可因为某种原因,梅花始终不愿接受,他此行的目的成了泡影,却又不忍逼梅花。
她真是好矛盾,真希望他重新变回平时爱说爱笑的模样,那意味着她会多出一位情敌,好烦啊!可是眼看着他总是如此忧心忡忡,她心里更加难过,而且,即便无法如愿,他又放得下梅花么?他活得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她缓缓摇头,“我送你和梅花姊姊到谷口,就不去了。”
他一怔,心中满是愧疚,丽儿的身材早熟,真不希望她的纯真无邪也过早消失,变得成熟世故起来。人生中这段幸福快乐的时光本就短暂,心爱的小妹,他一心想为她永远留住这份快乐的,绝不愿象眼下这样亲手加以摧毁。
可他有办法让自己快乐起来,进而带给她快乐吗?他摇了摇头,无奈,最近遇上的每件事似乎都很无奈,从未感觉自己竟如此没用!
他抬起手轻轻抚弄她那满头美丽的小辫儿,细心地替她一根根排列整齐。绿绒最近忙得不可开交,脾气不太好,给她编的小辫儿远远不如莉香阿姨编的,今儿一大早是他给丽儿弄的,有些乱,连绿绒编的都赶不上,可丽儿很满意。
他把她头顶上圈住十来根小辫儿的银色珍珠发髻扶正,一阵山风刮来,鬓边柔细淡淡绒毛被吹得有些散乱。他的双手缓缓下滑,抚过小巧的耳朵、美丽精致的耳垂,替她重新抚平少女绒毛,拂过银色珍珠耳坠,滑向玉雪双颊,双手牢牢捧住。
丽儿,他好想就象这样将她牢牢捧在掌心,呵护她一辈子啊!
她的双眼红红的,右眼忽然紧紧闭上,右嘴角上翘,很难过的样子,“丽儿,可是有沙子吹进眼里?”
她点点头,眼泪直流。
大哥帮你吹吹。他捧住她的脸,伸嘴凑向她的右眼,左手食指和拇指小心地替她翻开眼皮,眼皮颤动不止,轻轻吹了几口,似乎没什么效果,又使劲吹了两下,她的眼泪流得更急。
她凑上右眼。无月,眼里的沙子是吹不出来的,用嘴帮我吸出来,好么?
吸出的泪水流进嘴里,涩涩的,也不知沙子是否混在里面?
她把身子靠进无月怀里,用手揉了揉眼睛,手背擦干眼泪,脸枕上他的肩头,心中涌起一阵暖流。无论是否快乐,跟他在一起,她都是幸福的。
“沙子出来了么?”
“出来了。”心中的不快也随着泪水流出来不少,她从未想到,流泪并不一定就是痛苦,那种感觉好怪好奇妙,自从跟他在一起,她尝试到许多新鲜的滋味,酸甜苦辣,在在皆有。
无月捏捏她的香肩,抬头看看十余丈外的梅花。她站在路边静静地看着这边,脸上一片平静,不悲不喜,活像一位看破红尘的道姑,她莫要真的想遁迹空门吧?
他和丽儿告别,转身走向谷口。梅花一脸漠然地看看他,一同往外走,一路无言。
在谷口,艾尔莎远远地看着这边。她又不知道他今天要上山,莫非天天都站在哪儿?
有些日子不见了,她的表情像极一位护花使者见到自己一力护持的那朵娇花,又像天下最癡情的丫鬟和公子久别重逢。
和梅花打个招呼,她依然将无月拉到林中僻静处。
二人相对而立,目光脉脉相视,她脸上阳光灿烂,笑吟吟地看着无月,冰雪美人的笑,一向如同冰河解冻,绝世而美丽,对他有着极大的感染力,他也笑了笑。然而这似乎徒增烦恼,他眉宇间始终没法舒展开来,如此动人的微笑,若能唤醒沉迷于阴阳路上的北风姊姊,该有多好!
倏地,她黛眉微蹙,“无月,不对啊!咱俩在一起,超过十息你尚未说话的情况绝无仅有,出了什么大事?”
“没什么啊。刚才我过来的时候,忽然兴起一个念头,想跟姊姊打个赌,赌咱俩站在一起谁会先说话,结果姊姊输了。”
“好,愿赌服输,呸~我啥时答应过打这个赌的,不过我也认了。”伸出玉雪双颊让他各自香了一下。
“嗯~不行,冷冰冰的,姊姊也要罚你一个!”嘟起温软红唇贴上来,吻得深情而炽烈,娇喘声渐起……
“艾姊姊……”
“是爱姊姊!”
“好好,就爱姊姊,是不是少女变成少妇之后,都会象爱姊姊这样,变得火辣辣?”
艾尔莎眼中深情无限。那当然,他在她身上打了记号,从此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不再患得患失,心态变化好大!每次他上山采药她都很担心,可她却能和他在一起,虽只是远远地跟着,也很是不错。
“小心点,实在危险的地方,让姊姊来偷偷帮你摘!”
出谷之后,途中路过一座九天玄女娘娘庙,里面也有梅花仙子的金身塑像,美丽肃穆,黛眉微蹙,左手持药蓝,右手拈金针,静静地注视着门外茫茫群山,那里栖息着她普渡的众生。
塑像雕工精致,发髻眉眼纤毫毕现,一袭青衣皱褶流畅飘逸,栩栩如生。金身显然经常有人打理,金光灿灿、光洁如新。
无月回头看看梅花,再看看塑像,真是巧了,连纠结的眉宇都是惟妙惟肖。在普渡众生的同时,她心中可是有着太多的烦恼和不堪回首的回忆?为何总不愿将心中的痛苦和往事告诉他?他愿意分担她的痛苦的,也愿意将她请入自己心中的圣坛。
梅花却在端详着九天玄女娘娘的金身塑像。
无月走过去和她并肩而立,塑像的模样竟和他梦中的九天玄女一模一样!他很是疑惑,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曾在哪儿见过九天玄女娘娘的塑像么?咋一点儿印象也无?
两座主神塑像分左右并排而立。九天玄女的塑像并非凝视远方,而是头像转向左侧,臻首微垂,默默凝注着座前稍小些的仙童塑像,眼中焕发出圣母般慈爱光芒,似乎也和梦中的九天玄女看着他的眼神一模一样!她真的是他的母亲吗?绝不可能,她可是仙界大仙啊!
他自嘲地摇摇头。梦中的情形也能当真?你傻啊你!
为何要将九天玄女和梅花仙子的金身并排放置?
他稍稍退远些,心中有种感觉,梅花仙子和九天玄女的容貌似乎有些相似。想想倒也释然,工匠们为图省事儿,照一个模样铸造不同的金身也不足为奇。
看着侍立于九天玄女座前那位仙童,他觉得非常面熟,可怎么也想不起到底象谁?
梅花转头仔细打量他一阵,又看看那位仙童,“无月,是否觉得你和他很相似?”
他恍然大悟,我真是笨啊,可不是么?就是象我呀!“梅花姊姊,这位仙童是何来历?”
“他的来头可也不小,乃是九天玄女娘娘之子、王母娘娘座前金童玉女中的金童龙麝。”
无月骇然!这也太巧了吧,难道我真的是金童龙麝么?“王母娘娘座前玉女又是谁呢?”
“玉帝和西王母之爱女凤离。”
他皱眉沉吟,凤离~凤离,有印象么?没有啊!可为何忽然心跳得厉害?是否在梦中曾经呼唤过?难道梦境是真,醒来反而陷入虚幻?可是何为梦、何又为醒,焉知我此刻不是在做梦?但愿是在梦中,快快醒来吧,好早些解脱!
他使劲儿在腰间扭了一把,没把自己弄醒,倒疼得龇牙咧嘴!梦中咋会这么疼?
梅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失恋也不至于如此自虐吧?你是否觉得我和九天玄女有些像?”
“梅花姊姊,虽然象,可你比她年轻许多,咋能如此占我的便宜?”
梅花戏言,“咱俩做不成情侣,做母子也不错啊,嘿嘿,开个玩笑!不过,我只是觉得像而已,可没想那么多。”
好奇怪,跟他混得久了,尤其是心中有了他,她咋变得跟他一样,也学会了开玩笑?
梅花黛眉微蹙,“见你成天愁眉苦脸,苦中作乐成心逗你一下,咋一点儿反应也无?”
无月哀叹,“一点儿都不好笑。你能不能再开一个玩笑,就说愿意随我回济南府救治北风姊姊?那才有趣。”
“老是重复烦不烦?说过多少遍了,我要的是唯一,否则免谈!”
无月绝望地道:“可是我爱你,这是真的!我也重复过无数遍,绝不带脸红的,因为我问心无愧!”她咋如此倔强啊,简直就象茅坑里的硬石头!
“我不怀疑你的话。可是丽儿呢?你的那个天下第一美人的北风姊姊呢?别的就不说了,你能放得下么?”
他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感觉快崩溃!这是个死结,他若放得下,还来苦求梅花干啥?劳神费力不说,心中还多了一份牵挂!他只是一个人,岂能承载如此多人的幸福?
她在他身边坐下,使劲儿掰开他死死捂住脸的双手,他的脸上,热泪纵横,几乎无法呼吸!
“你越是这个样子,我越是伤心,可见你爱她有多深!”琼鼻抽动不已,语声哽咽。
“可你明明是善良的神医,怎能见死不救?你不知她眼下有多么可怜,原本高大健壮的身子现在仅剩皮包骨,连我的一半体重都不到,长时间没有心跳,说不準啥时候就没了,呜呜呜……”
“若我去救她,就违背了我的毒誓,你愿意我天打雷劈、万劫不复么?”
他无言以对。若愿意,他就不是萧无月了。
二人相对而泣,大殿内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无月缓缓抬头,龙麝似乎对他眨了眨眼?他忙揉揉泪眼,眼花了么?看来是了,塑像静静地立在当地,不可能眨眼的。
“梅花,你怎么总爱随地乱坐,和普渡众生的菩萨身份殊不相称,看看你的金身塑像,多么端庄肃穆。”
“那是百姓们胡闹。在你面前我只是一个小女人,一个爱你爱得要死的女人。也只是在你面前,我才会如此随意的。”
“在这种情形下还有心情谈情说爱,我真是佩服你!”
梅花黛眉微挑,欲言又止。女人都是爱情至上,告诉他也不懂,哼!这几天就知道跟她讲那些大道理,听得人心烦!她心中只有他,希望他也只爱她一个,这个要求难道很过分么?其实她说得嘴硬,不外是希望他多多关心她,多哄哄她,不要做出那付刻骨铭心的心碎模样,不仅于事无补,还徒增她的痛苦。
北风啊北风,能把一个男人迷成这样,为你要死觅活的,我才真是好佩服你!
无月呆呆地看着梅花仙子金身的右手出神,也不知在想什么。
“喂!真身在这儿你不关心,只管盯住塑像干嘛?”哦,他看的是那支金针!他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北风,真是气死人!
站起身来兀自沖出门外,暗自发誓,十天内绝不再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