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府南郊,溧阳镇宾悦客栈,黎明前最黑暗那一刻。
五号上房中,无月低声呻唤着,狼狈地推开衣柜爬出来,抬起衣柜立好,刚把一身女装穿好,但听房门又是吱呀一声被推开,随即案几上的烛台被点亮。
突如其来的亮光刺得他一时睁不开眼,耳听一位女子说道:“容儿,你心急火燎地把娘拉过来干嘛?”
似乎是君怡阿姨的声音?他抬头瞇缝着眼看去,可不就是她么,她身边还站着一位二十岁左右的美貌少女,正大惑不解地东张西望,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门外还有五位四旬左右的灰衣人,太阳穴高高鼓起,看来均为一等一的内家高手,个个脸上露出诧异之色;张姨拉着小米来到门外,站在这些灰衣人身后,面带关怀之色,小米不时地瞄向少女,很是惊艳,看向君怡阿姨的眼神显得躲躲闪闪,一幅做贼心虚的模样,可是挨尅了么?看我时依然愤愤,唉~我淫了他娘和女友,难怪人家对我不满了。
阴魂不散的李天秀这会儿也过来了,既好奇又关切地看着自己,站在张姨身侧,不时和她低声咕哝几句,她面带不屑,该不会出卖我吧?
李君怡来到他身边低声问道:“容儿,这半夜三更的,你为啥穿得这么齐整?要起床了么?”有外人在,她倒还知道在称呼上得注意一些,不能露出破绽。
无月一脸尴尬地摇摇头,这下他总算已经搞清一些状况,看来刚才我身下那位女子压根儿就不是君姨,而是眼前这位美貌少女,由君怡阿姨对她的称呼来看,多半就是那位素未谋面的芷容姊姊!
一时间他不由得羞愧无地,低头不敢见人!
李君怡见问不出个啥名堂,回头对少女说道:“孩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少女有些莫名其妙地环视四周,支支吾吾地道:“我、我……”一时间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刚才夺去她清白之身的那个该死的淫贼呢?前后不过半刻钟的功夫,他跑哪儿去了?
李君怡但觉蹊跷,隐隐记得月儿明明就在她房中,半夜还曾扯她的屄毛,舔她的屄,爱不释手地玩她的奶子啯吸她的乳头,在被窝中按住她求欢,她疲倦得要命,下面又红肿不堪伤得不轻,只好恳求月儿放她一马,然而他不肯,唉~这孩子亢奋起来就像一条发情的公狗一般,缠住她竟想强行交媾,真是反常啊,平时他很听话的呀?
实在拗不过他,就遂了他的意吧,谁知他呼哧呼哧地忙碌半天也弄不进来,她心疼月儿,便伸手去帮他,原本那根雄赳赳气昂昂的大鹏鸟半软不硬地,阴门边充血的嫩肉又把她的洞儿堵得严实,她捉住屌儿挨挨凑凑地弄了半天也还是没能顶入,月儿似乎也没了兴致,怪道,他居然也有阳痿的时候?
也难怪,毕竟和她弄了一天半夜,铁铸铜浇的男人也吃不消啊,月儿偏偏还要逞能,活该!她实在困得要命,再也懒得管他,兀自睡了,却不知月儿啥时又跑到隔壁来睡了?
她有些大马哈,有时做事马马虎虎、毛毛躁躁,脑子也不太好使,常犯迷糊,否则也不会在睡梦中被无月屡屡得手啦。
以上种种反常之事仅仅在她脑际一闪而过,并未放在心上,忙走到门外对李天秀和百媚夫人敛衽为礼,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位是贱妾的一位手帕交之女,因有急事星夜赶来找我,打扰你们休息了,真是抱歉!”
回头对少女说道:“孩子,过来见过李大人和张夫人。”
少女心不在焉地回头见礼,随便敷衍了几句。李天秀和百媚夫人心知这些江湖儿女一向来无影去无蹤,半夜三更外出活动再平常不过,眼见燕夫人一付心事重重的模样,不便再赖在这儿,便各自告辞回房,离开之前均未忘了和无月打个招呼,唯独小米狠狠地瞪他一眼,才扭头而去。
李君怡又招呼贞儿带着那些灰衣人到楼下安顿下来,她关上房门闩好,这才转过身来沉声问道:“容儿,现在没外人在,你慢慢说,刚才到底是怎么啦?”
少女看着无月,暗想,看来她不是那该死淫贼的同伙,便是也被采花的不幸女子了,不禁皱眉问道:“娘,这位小姐是……”
李君怡笑道:“他呀,就是摘月姑娘常常提起的萧无月萧公子啊!你不是一直嚷嚷着想见识一番么?”
她心中暗自侥幸,今夜幸好未和月儿同房,否则若被容儿撞个正着,那可就糟了!随即转头对无月介绍道:“她就是小女燕芷容。”
无月忙长揖为礼:“在下见过燕小姐。”心儿一阵噗通乱跳,看芷容姊姊的神情,似乎尚不知刚才的淫行乃我所为,可此事终归是要穿帮的,到时我该咋办啊?
燕芷容惊讶地捂住嘴巴,美丽的杏眼顿时瞪得老大:“我的天!她……他就是萧公子么?我还以为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呢……难怪摘月姊姊把他夸得天上少有、地上无双!”
李君怡笑骂道:“容儿咋凭地没规矩,平时娘都是怎么教你的?还不快给公子见礼,刚见面就对人家评头论足的,成何体统!”她本想说已认无月为义子,要女儿和他以姊弟相称,可想想自己和他已有了那种关系,再以母子相称实在不妥,便也罢了。
燕芷容惊觉自己的失态,忙认认真真地敛衽为礼道:“贱妾燕芷容见过萧公子!只是不知,公子为何如此打扮?”
无月大感难为情,吶吶地道:“这个……这个……”
李君怡接过话头,把无月如何逃来此地,又如何误打误撞地闯进她的房间之事大致说了一下,接着补充道:“为躲避绣衣阁的追缉和黑衣杀手的追杀,娘不得不出此下策,将公子男扮女妆,以瞒过他们的耳目。容儿觉得娘给他妆扮得还象么?”
燕芷容有些心不在焉地道:“象~象极了,简直比美女还象美女!女儿到现在还很怀疑,站在面前的竟是一位公子哥儿!只是不知,公子恢复男装打扮后又是什么模样?”
但觉他虽然身着女妆,堪称绝代倾城,可气度从容,言谈举止中性自然,并无那种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娘娘腔,那股令人心折的风度气质堪称男女皆宜。
见她如此爽朗,无月稍稍感觉轻松了些,他本生就一付活泼跳脱的性格,先混过眼前再说吧,不由得眨眨眼睛说道:“大概比爷们儿还象爷们儿吧?不知燕小姐信不信?”
“我当然信了,因为你说话并未拿腔拿调。”燕芷容眼中异彩闪动,只顾着上下打量无月,倏地想起刚才发生的那件悲惨之事,不禁又是一阵心如刀绞!迟疑半晌,终还是问道:“萧公子,你是何时进到这间屋里来的?可曾见到刚才屋里那个人跑哪儿去了?”
无月汗颜无地,支支吾吾地不知该如何回答,头上冷汗直冒。
倒是李君怡笑道:“容儿,你没在时这间屋一直空着,无月便临时住一下,怎么?刚才有人闯进这屋里来么?不会又是哪个可恶的淫贼玉峰花郎吧?”她转头看向无月。
燕芷容玉容惨淡,不禁惊呼道:“什么?玉峰花郎!他曾呆在这间屋里么?”若是失身于那个淫贼,自己还不如一头撞死算啦!
同时她心中又有些怀疑,不禁忐忑不安地盯着无月,想看看他怎么说。
被母女俩直愣愣地盯着,做了亏心事,半夜最怕鬼敲门,那滋味真不好受,可他能将此事推到玉峰花郎身上么?他鼓足勇气,低头嗫嚅着道:“我一直睡在这屋里,没别人来过……”
听他如此说,再看看他那付做贼心虚的神情,燕芷容还有啥不明白的?不禁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瞪着他,一付恨不得剥皮抽筋啃他肉的模样!怒火沖天地骂道:“你、你这个小混蛋!”
李君怡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巴,急道:“容儿小点声儿!你是怎么啦?这么激动!”
无月惭愧万分地低下头,自己无端端毁掉一个少女的清白之身,难怪人家会痛不欲生,杀掉他也不算过分!
李君怡看得一头雾水,不禁急道:“容儿,到底怎么啦?你知道娘脑子笨,倒是说个清楚明白呀!”
燕芷容愣神半晌,此事可让她怎么有脸跟娘说?要说起来,摘月姊姊念兹在兹的心上人的确出类拔萃,她说得一点儿也没夸张,说他是天下所有少女的春闺梦中人也不为过吧?
要说起来,她对无月还是很有好感的,听摘月说得多了,她甚至有些心动,而且她也相信,无月是不会对她始乱终弃的。可是李家极重门风清誉,她自幼受到的严格家教令她把贞操看得很重,自己尚未成亲便早早失去,怎能不令她心如刀绞?
原来,约一个时辰之前她带着几个从人连夜赶回宾悦客栈,不好吵醒母亲,兀自回到自己的五号上房中歇息,她这屋里一直没点灯笼,困乏之下,一片黑暗中也未注意到房中有人,匆匆宽衣解带躺倒就睡,头几乎刚一挨枕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