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月喃喃地念叨着:“混沌初开,天人相通之处、仙凡交汇之地……是不是说亿万年前混沌天神辛岐氏开天辟地之后、众神之母灵虚娘娘特意在凡间留下的仙凡魔三界互通之处?仙、魔和凡人只能在此地碰面?若真是如此,即便不在梦中我也能和仙界的母亲在此相见咯?也难怪微笑大仙当时只能选择在此地对我下手了……”
他忽地想起下来时忘了关好上面地窟中的暗门,若有人进来取走那块黑色圆盘可就糟了!忙对大姊说道:“咱们快上去看看!”
周韵奇道:“你刚才还急着要大姊认字儿,这会儿怎么又急着要走,有毛病么?”
无月把自己的担忧说了一下。周韵想想也是,若天桥桥面缩回洞壁之中,自己的轻功在那个火山口之上可一点也派不上用场。
姊弟俩忙以壁虎功爬上天坑半腰那圈平台上,提足轻功沿斜斜向上的那条甬道往前飞掠,很快来到火山口上方那个甬道出口,定睛往天桥中看去,不禁大惊失色!
无月急忙忙探出头去,原本一片平静的火山巖浆顿时在下方翻涌呼啸起来,横跨火山口的天桥桥面果然已消失不见!
噗~噗两声,姊弟俩不约而同地一屁股坐在地上、面面相觑!心中不约而同地冒出一个疑问,如此荒凉、长期杳无人迹的神庙,谁会跑进来?
无月定睛看向对面百多丈外的那个洞口,似有人影晃动?不禁沮丧地道:“大姊,麻烦啦!对面好像果真有人!”
大小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倏地咆哮怒吼:“对面是哪个王八蛋?有种过来跟老子一战!”
没人理她。
大小姐暴跳如雷、绷起老高,破口大骂,嗓门之大轰得无月一阵耳鸣,言语之粗鲁令他目瞪口呆,忙用双手捂住耳朵!他自认对大姊非常了解,最近更淑女许多,未曾想她出口不逊之际竟如此不堪入耳!
大小姐跳够了也骂够了,终究无法跨越这道凡间天堑去砸烂那厮,气吼吼地回头,见无月捂住双耳象看疯子般盯着自己,她顿时惊觉失态,忙做出淑女训练班上学来的温柔模样,乖乖地坐回他的身边,扭捏不安地道:“大姊也是气极了,这可不是我的正常状况……”右手搭在他的肩上,满脸乖戾之色,怎么看都是一副痞子样,跟淑女毫不沾边。
无月怔神半晌,愣愣地道:“这个……我知道。眼下咱俩出不去,这可咋办啊?”大姊的顾虑完全多余,大姊就是大姊,无论她是什么样都是心爱的大姊,岂会因她不太淑女而瞧不起?其实大姊若真成了温雅淑女,他大约还会很不习惯。
大小姐环顾四周,想了想说道:“别的倒没啥,主要是这儿鸟兽绝迹,找不到吃的。”
“嘿嘿~萧公子别来无恙啊?”姊弟俩相对默然、愁思无计之时,对面传来一句阴恻恻的话音。
无月大惊抬头,对面洞口边现出一条黑衣人影,看上去有些面熟,很象当初在溧阳镇和塞外带着一伙黑衣杀手对自己穷追不舍那位,当下扬声说道:“你是谁?”
那人冷笑一声:“反正你们注定要死在此地,告诉你也无妨,在下飞鹰门甄五,杀手一个,平生杀人无数,却未想到还有如此简单的杀人之法,把你们活活饿死在那边!哈哈哈!”
刚安静没多久的大小姐弹簧般噌地蹦起老高,脏话又待沖口而出,想想不对忙又憋回去,涨得粉腮通红,怒道:“狗奴才,要让老……本小姐逮住你,非把你敲碎不可!”
原本平静的火山巖浆倏地沸腾起来,发出轰隆隆风雷之声,似在为大小姐的怒骂加油助威!
甄五好整以暇地道:“罗剎魔女真是名不虚传,连武功深不可测的门主都不是你的对手,我相信你有这份能耐,不过眼下么……哼哼!你恐怕没这个机会。”
不错,他正是无月那个老对头,随门主在神庙外与罗剎魔女一战败退后,重伤的门主心有不甘,铁了心要斩草除根,便让他们散开潜伏起来,伺机不择手段也要暗杀萧无月!
他带着手下两个杀手偷偷潜回神庙附近,见里面一直毫无动静,便派一名手下进去查探一番,没见人,却发现了后殿雪堆下的那个地窟门户,他带着二人进入地窟,通过暗门一路沿甬道摸进来,由于机关暗器已被人毁坏,行来倒也畅通无阻,最终来到火山口上的甬道拐角处。
两名手下当先开路,沿长长的火山口天桥继续往前走去,他正待举步而行,抬眼不经意间,见左侧石壁上有个圆形凹槽,里面镶嵌着一块雕饰花纹的黑色圆盘,他顺手取下来仔细打量,但听拐角外嘎嘎之声大作,他大惊回头,但见整个桥面快速缩回右侧巖壁之中,两名手下惊叫着坠落,迅速被下方的火山巖浆吞噬,陷落处嗤嗤有声直冒烟,炽热巖浆迅速将二人吞没,尸骨无存!
他骇然半晌,定定神将圆盘放回石壁上的凹槽之中,却不知该如何施为,便听见对面遥遥传来问话声,他探头定睛看去,竟是萧无月那厮与罗剎魔女!于是就有了刚才那一幕。
姊弟俩无计可施,回到天坑以壁虎功爬上高高的穹顶,上面虽隐隐透光,却似由某种坚硬无比、类似铁英之物构成,且不知有多厚,任凭大小姐神功盖世也无法轰开一个缺口,最终只能无功而返。
整整一天过去,甄五一直守在甬道拐角处未曾离开,饿了宁愿啃干粮也不肯出去打野味充饑。他立功心切,不仅是要亲眼看着对面二人活活饿死,而且担心二人施展出飞索横渡天堑的招数,他手不离剑柄,随时準备挥剑斩断对方抛过来的绳索树藤之类。虽然通常情况下没人能将轻飘飘的绳索扔得这么远,但由于有罗剎魔女在,他不敢冒这个险。
罗剎魔女还真如此试过,可牛筋绳太细太轻,绑上石子后居然真能扔出如此之遥,可他这边的石壁上到处光溜溜的,缺乏凸出物卡住细绳,而且即便真有,有他守在这儿,罗剎魔女的所有努力也不过是徒劳而已!
那个兇悍的女人在对面气得暴跳如雷,可又岂奈他何?她跳得越兇、吼得越大声,甄五便越得意。他根据自己饿了啃干粮的次数,估计时间已过去一天,对面那头兇恶的母老虎似已饿得没了力气,已很长时间没听见她的河东狮吼,他扬声说道:“对面的骚女人,你不是最爱浪叫吗?这会儿干嘛不叫啦?”
说罢嘿嘿直乐,他这是故意撩拨那个兇女人,火上浇油,颇有点耍猴戏的味道,逗她跳得越兇、饿得也越快。
他的话音刚落,“哇呜~哇嗷……”猛地一阵闷雷般咆哮由对面滚滚而来!他一不留神,被魔女凝聚成束的定向狮子吼轰得头晕眼花、耳鼓嗤嗤直响!他不禁骇然,绝想不到对方的吼功威力竟直达如此之遥,急急想捂住耳朵,却为时已晚,脑际轰然一声大响,顿时昏倒在地!
好半晌之后他才悠悠醒来,当务之急便是马上扯下衣襟揉成布团,紧紧塞住双耳,免得再遭暗算,想想真是窝囊,沖对面吼道:“疯女人,都快死了还吼得这么兇!有这力气,还不如和你的奸夫好好乐乐,再浪叫几声给老子听听!”
对面罗剎魔女气吼吼地嚷道:“死王八蛋,刚才没吼死你算你走狗运!你以为老子不敢么!”
甄五眼见那女人暴跳一阵,随即拉着萧无月由洞口边消失,难道竟真的办事去了?
他试着扯下右耳中的布团,如此远的距离,对面似隐隐传来古怪之极的声音。他把左耳中的布团也扯下,凝神听去,天啊!那个兇悍女人的浪叫声竟比叫春的母猫更加惨烈,淫声浪语之淫靡实在令人吃惊!
他不由得捂住下体,由兇女人狂暴的咆哮呻吟和浪叫音量来推测她此刻下体纵送的力道,十个自己恐怕也被她奸死啦!
“嘿嘿!乐吧,好好乐吧,看你俩还能乐多久!哈哈……”他正得意之际,脑子忽地胀痛不堪,以为再度遭到恶女的定向狮子吼攻击,忙用布团死死塞住双耳,可全不管用!
但觉头颅膨涨欲裂、似随时要炸开,他转身欲往外逃,双腿却似灌满了铅一般无法动弹,身子似深陷一个无形却无比巨大的力量漩涡,非但逃不掉,连指尖都没法动一动,浑身力气和体内真气一下子被漩涡抽干,继而身子暴涨,一道眩目光芒射向双眼!
他脑子一阵眩晕,但觉自己被某种神秘力量吸引、像袅袅雾气般斜斜飞起,他竭力凝神四望,自己的身躯分明还留在下面的甬道拐角处,竟离得越来越远!
好可怕!我和身子咋分家啦?他低头看看身下,下面虚无一片,啥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