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月被震得头晕脑胀、险些栽倒,被白影掠过来扶住。他定定神瞧去,竟是青霓姊姊及时赶来!
他真是奇怪,青霓姊姊身为魔奴,是没资格参加仙魔大战的,她是啥时候跟来的?不禁愣愣地道:“青霓姊姊怎么来啦?快走!这魔女兇悍得紧!”
魔女也惊讶之极地道:“青霓?你也来啦?正好,这次就跟妹子回去,也免了你在仙界做魔奴之苦!”
青霓先对无月简单比划几下手势:“姊姊是偷偷跟来的。”随即挡在他的身前、急急地向魔女连打手势。
魔女更是大吃一惊:“什么?姊姊想让我放他走,这不可能!我还以为你是逃出来的呢,难道竟是来救人么?”
青霓连连点头,面露恳求之色。魔女冷冷地道:“咱们小时候一起长大、多年的好姊妹,我本不想伤了和气,可要想让我放他走,这可是万万不能!”
青霓不再啰嗦,当即做出一种很古怪的起手势,双掌合拢胸前、缓缓分开,一团眩目光影快速凝聚成形、宛若实质,越来越晶莹闪亮,幻化为一个眩目光球、由拳头般大小急剧变大!
魔女冷笑一声:“青霓,为了这帮小混蛋竟要跟妹子翻脸动手么?你虽然道行不浅,可仍不是我的对手!”
青霓合十双掌分开、猛地往前一推,发出星跳丸掷般眩目光团、奇快绝伦地向魔女快速轰去!然而她也自知非敌、立马拉住无月的手转身飞掠而去!
魔女右掌往前推出,同样发出一个刺眼光球。两团光球相撞、再次传来轰天巨响,随即无月但觉一股深深寒意袭体而来!他不用回头、灵识已感应到魔女正快速追来,很快便到了身后!
青霓不得不返身迎敌,然而正如魔女所言,她终非魔女的对手,抵挡数个回合之后她已被魔女制住。
随无月而来的这帮小神仙被魔兵们五花大绑、押回魔营,分别单独关押起来。无月也无法幸免,连同青霓一起被魔女带回她的魔军大本营。
罗剎魔女每天都会来审讯无月,要他说出仙军的部署情况和作战计划,他一向崇拜第八次仙魔大战中的英雄北极星君,自然临危不惧,被俘时心中早已打定主意,任魔女用何种酷刑折磨自己,也绝不吐露只言片语!
然而预料中的酷刑并未加诸他身,只不过魔女暴躁易怒,一言不合便会暴跳如雷,对他饱以老拳而已,这点痛苦他还是受得了,只是随口胡诌敷衍她。
起初无月说错无关紧要的话惹她不快或触怒于她,最多招来一顿拳脚,渐渐地落拳越来越轻,到得后来魔女实在气极,宁肯咆哮如雷地在囚室中胡沖乱撞一番、撞得自己头晕眼花,也不肯再对无月施暴。
但有一点魔女很坚持,一旦认定无月说错了话、便定要他重说一遍。反正都是废话,无月本就很擅长揣摩别人的心思,大不了顺着桿子往上爬,说得直到魔女满意为止。
这天她来到囚室,语气不善地道:“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很聪明,该知道如此固执最终吃亏倒霉的还是你自己!其实,我一直未对你大刑侍候,全因青霓苦苦为你求情,可你竟如此冥顽不化,本小姐耐心有限,眼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希望你如实回答……”
无月打断她的话头问道:“若在下还是不说呢?”
魔女倏地暴跳如雷,高大健美之身影如星跳丸掷般在屋里来回奔突一阵,晃得他头晕眼花,咆哮声震耳欲聋:“嗷呜~老子说话你竟也敢打岔!不想活了么?”
她终忍不住沖过来给了无月几个大大的耳刮子,打得他嘴角流血!恐怖的鬼面具眼孔中射出两道愤怒的火焰,怒吼道:“你若再敢不说,老子不会再给青霓面子,要对你动大刑了!”
无月心想,该来的看来怎么也躲不掉,且走一步算一步了,唯有暗自咬牙,无论自己受多大的苦、甚至形神俱灭,也决不能吐露半点仙军之秘!
于是他不甘示弱地迎上魔女那双兇残的目光,坚定地摇了摇头:“尊驾的好意我心领,但我绝不会说的。”
魔女气急败坏地连连点头:“好好好~算你狠!大刑从现在开始,看最终咱们谁熬得过谁!”
囚室中顿时沉寂下来,无月跟她大眼瞪小眼,好半晌之后他发觉魔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可自己的眼睛已瞪得酸涩不堪,心想何必跟她如此较劲儿,即便自己的目光如刀似剑一般将她击败,也照样免不了大刑加身。
于是他转头看向门外,暗自琢磨魔女打算用何等酷刑对付自己,三昧真火焚身还是肉身四分五裂?几乎所有天刑在他的脑际闪过一遍,越想越觉心惊肉跳,从小到大他尚未吃过多少苦头,也不知魔界酷刑是否更加残忍?
思忖未已,那张鬼脸又跟蹤而至、出现在他的眼前,魔女那双咄咄逼人的目光才真是如刀似剑、一瞬不瞬地狠狠盯着他,他委实有些怕了,再次转头,却仍无法摆脱这张如影随形的鬼脸。
半晌之后无月被她那双兇恶的目光瞪得很不自在、浑身鸡皮疙瘩直冒,同时心中愈发奇怪:这魔女脾气暴躁、动感十足,这会儿咋变得如此沉静?平时审讯我的时候她总是唧唧呱呱地说个不停,我连插嘴的机会都很少,眼下这么长时间没说话,对她来说可是绝无仅有!莫非在打什么歹毒主意么?
他东张西望一阵,想看看行刑手和刑具到底是何模样,也好有个心理準备,却总也不见,他终忍不住打破沉默,故作镇定地问道:“我想问一下,尊驾到底想对在下施以何等大、大刑?既然要整我就请快些,别这样吊我的胃口行么?”
魔女恶狠狠地道:“大刑已经开始,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仙体跟我们魔体差不多,只要元神不灭,身躯如何受苦都无所谓,所以本小姐要折磨你的元神,一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地象这样死死盯着你,让你遭到难以忍受的精神折磨!”
无月暗松一口气,老这样被魔女瞪着的确很难受,但比他想象中的酷刑总还是好多了,他露出一副小生怕怕的惊惧之色:“你这样做也、也太过分了吧?根据灵虚娘娘制定的规矩,仙魔大战中双方都不许虐待俘虏,否则必遭天谴!”
魔女冷笑道:“可你们遵守了么?青霓她们五姊妹被抓去西天成为魔奴,被天后封住三魂七魄、灵性全失,且被弄成哑巴,难道不是虐待俘虏么?何曾见天后遭到天谴?还有魔后娘娘……”
无月抗声道:“怎会没有?不过是报应到我的头上罢了,我这不就被你抓来了么、还惨遭你的折磨?”
魔女冷哼道:“既如此不就得了,本小姐虐待你这个战俘正是替天行道,有何不对?”
无月哑口无言,半晌后忍不住问道:“刚才尊驾提到青霓姊姊,她如今在哪儿?可还好么?你们要泄愤尽管沖我来,尚祈千万别折磨她,她可是够可怜的了!”言罢眼眶不禁一红。
魔女道:“这个倒不用你瞎操心,青霓是我的好姊妹,岂能对付她?魔界才是她的家,我正设法替她解除禁制,可天后之妖法委实厉害,我竟解不开,你知道该用何种方法么?”
无月也很想解除青霓姊姊的痛苦,可他委实不知,心中同样痛苦,只得羞愧摇头。
他就这样被倔强固执的魔女不眠不休地连续瞪视了三天三夜,有多么痛苦另说,如此长时间她的眼睛竟能眨都不眨一下,仅凭这点就实在令人佩服!
无月心想:不知自己睡着的时候,她是否也要象这样徒劳无功地瞪着我?想想以她的倔犟性格,还真有这种可能!他只是有点奇怪,魔女的目光看起来依然清澈明亮、毫无倦意。
第四天半夜醒来,并未一如既往地见到那双无处不在的兇狠目光,无月心中微觉奇怪,转头一看,原来魔女双手趴在床边正在打盹儿,鬼面具嘴孔中红唇微启、哈气如兰。
无月这才明白,原来她是趁自己睡着的时候打盹儿、赶在我醒来之前再把双眼放在当面等我睁眼。他不想吵醒这个恶魔,兀自闭眼沉沉睡去……
梦中他回到玄女苑,正和娘颠鸾倒凤、激情缠绵,分离日久,满腔思念令他忍不住搂紧娘热吻不止、激情难抑!渐渐地他似觉不对,怀中的娘那原本柔软婀娜的腰肢咋变得这么硬呢?
他睡眼惺忪地睁眼一看,不禁骇了一大跳!怀中哪是娘?被自己无意识中搂进怀里的分明是那魔女啊!她身上硬梆梆的战甲硌得自己双手生疼!此刻他正通过嘴孔啯吸着魔女的那双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