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月心想她说得也对,毕竟在外呆了这么久,家里那帮大小美人恐怕快要造反了!
他说出这个想法之后,情儿嘟起美丽樱唇很不乐意,在这儿只有她和大哥,温馨缠绵的二人世界才是她深心中真正梦寐以求的,一旦随他回去,天知道会有多少穷兇极恶的美人对她虎视眈眈、恨不得把她吞下咬碎!她虽然有把握将她们一一摆平,毕竟要费上许多心思,无法全心全意地跟大哥相依相偎。
无月不得不耐心地劝道:“情儿,你该跟我回去的,别人且不说,你的小姨还在那边天天盼着你呢,恢复些前世记忆之后,她可是想念你得紧!”
情儿想想也是,小姨一向对自己疼爱有加,在西天自己可没少承蒙小姨的大力关照,否则自己早就被气急败坏的天后一脚踢下地狱去了,连在尘世间挣扎浮沉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她只好打点一番,所谓的魔教又恢复成前身、那个靠招摇撞骗混饭吃的忽悠帮,各自该干啥就干啥。
不过有件事儿无月很奇怪,不得不关心一下,“情儿,据大哥观察,魔教范长亭等几位长老和羊山等护法不仅为人精明,而且个个身手不俗,所谓忽悠帮不过是一个小孩子闹着玩的玩意儿,却从哪儿找来这么多高手?”
情儿随口敷衍道:“哦,这次重返尘世为了寻找大哥,我特意举办了这场比武招亲大会,如此盛会须得防止别有用心的人前来捣乱,我便花费重金从江湖上聘请来这些隐姓埋名的高手,聘用期为一个月……”
“哦?江湖上隐姓埋名的高手咋一下子变得这么多?再说,你哪来那么多的钱?”
“有就是有嘛!至于那些钱,是我派婷儿回澄阳侯府去找张姨借来的,原本打算做嫁妆的,为了寻找大哥也只好暂时挪用了。”
“找张姨借的?据大哥所知,张姨可是一只不折不扣的铁母鸡,她的钱居然那么好借么?需要还吧?”
情儿这才明白,为了掩盖一个谎言,另外再说十个谎言也不足以将其掩饰得天衣无缝,不禁恼羞成怒地道:“你一个大男人烦不烦啊?为了找你,人家把嫁妆都挪用了,您居然还要追根究底,气死我了!”言罢甩头沖进花园,再也不想理他的样子!
无月忙追出去赔礼道歉:“情儿,你误会了,大哥只是怕你上坏人的当,另外,你欠了人家一屁股债,大哥怎么也得替你还啊!可不是成心想刨根问底……”
情儿顿时来了精神,打断他道:“呃……我一共借了张姨十万两银子,当时谈好月息为五分,如今一个月期满,昨天她已派侯府帐房总管来讨债,我正为此发愁呢!”
无月忿忿不平地道:“大家都是朋友,张姨居然也收这么高的利息,这个月光利息就要五千两,真不愧是一只铁母鸡啊!”
情儿愁眉苦脸地道:“可不是嘛!当时我急于用钱,也只好咬咬牙借了,大哥快把钱给我,让我还债度过这道难关吧!”
无月瞧得心疼之极,毫不犹豫地掏出身上所有的金叶子和银票,清点一下之后不禁傻眼!紫烟可也不是一个大方的主,他偷溜出来时已带上所有家当,加起来也不过价值八千两银子而已,不禁挠挠头讪讪地道:“情儿,这些钱你拿去,先把这个月的利息还上……”
情儿可怜兮兮地道:“可张姨托那位帐房主管带话,说除了月息,这次至少得还三成的本金,否则就要把我告到官府。”
“这……嗯……”无月急得流汗,一时也没了主意,让他去求那只铁母鸡免掉如此巨额的债务,即便他不顾廉耻、厚着脸皮狮子大开口,人家也绝不会同意!
愁思半晌,他急急地道:“那咱们更得赶紧返回沂南围场了,回去后大哥尽快给你筹钱!”他已打定主意,厚着脸皮伸手找紫烟要钱,无论如何,家里这只铁母鸡至少没有澄阳侯府中的那只那么铁!
情儿喜笑颜开地搂住他,在他脸上香了一口作为奖励,“这还差不多,大哥真乖!”完了免不了要提醒他,“大哥一定要把钱交给我,若您自个儿去还,张姨可精明得很,多半要另收您的滞纳金和异地钱庄兑现银票的手续费之类,总之名目繁多,会多诈大哥许多钱!”
被这位小妖精级别的绝代倾城如此一捧,无月一身老骨头都酥了!顿时忘形,“没问题,这事儿包在大哥身上!”心里却暗自叫苦,整整十万两啊!
他几乎已能看见紫烟那副活像要吃人的表情,和大大张开无比震惊的嘴巴!继而铁定还会跟他算一大堆帐,让他明白这笔巨款能购置多少付昂贵的成型板甲、慕容领地可以多养好多匹健马……诸如此类!
将她对财富的无尽渴望成功地转化为大哥的无限烦恼之后,情儿坐在雅厅里兴致勃勃地指挥着婷儿和梅儿收拾好她的随身之物。她方才的愁眉苦脸也加倍地转移给了无月,此刻他正可怜兮兮地坐在贵妃椅上,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瞅着自己的脚尖出神。
晶儿挤在他身边喋喋不休,螭蕊姊妹俩则坐在对面案几旁那两把黄花梨木椅上。她们仨进来后都说了些啥,他全没留意,心里不住暗自埋怨,这丫头借钱花重金聘请高手也罢了,竟买来如此昂贵的家具摆设,若是白白扔在翠巖峰上太可惜了!
他好几次想开口,叫来镶红旗高手把这些家具搬到台怀镇上去卖掉,可瞅瞅情儿那张贪得无厌却又美丽精致到无以伦比的可爱小脸,他又只好憋了回去。
自打见过情儿的庐山真面目之后,晶儿已将对螭蕊姊妹俩的酸意追加百倍转移到情儿身上,此刻见大哥如此,还以为是被绝代佳人迷得失魂落魄,说了半天也不见他有一点反应,不禁恼将起来,用力揪他的耳朵嚷嚷道:“好你个萧无月!难道外面有了……就把家里的妻子扔一边儿了么?臭无月!可恶!”
耳朵上传来的撕裂般疼痛终于把无月惊醒,抬头瞅着她诧异地道:“你啥时候来的?”再瞧瞧对面,才注意到那两张昂贵的黄花梨木椅上多了两个人,“蕊姊和娜姊也来啦?”
晶儿有些慌了手脚,满腹怨气烟消云散,急道:“大哥这是怎么啦?脑子出了毛病么?咱们已经来了好久!”
那俩也跟她一般,急忙来到他身边问长问短,随即三女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忙碌中的情儿,心中冒出同样一个念头:一定都是这个祸乱世间的小狐貍精害的!
下山的路上三女一直板着脸,情儿则不时凑在其中一位身边嘀咕几句,待到得峰下,三女已喜笑颜开地跟她打成一片,上了无月来时乘坐的那辆大马车。他反倒挤不进去了,只好登上后面情儿那辆稍小些的马车,婷儿亲自驾车,梅儿坐在车厢对面陪他。
离开五台山后,马车一路向西偏南方向驰去,无月打算过忻州后不再往南折向太原府,而是按原方向继续前行,抄近路直接赶往米脂柳家堡跟娘汇合。
当然他如此急着返回倒不是孺慕情深,而是急于替情儿还债,唉~有了媳妇忘了娘,自古皆然,也不独他一人如此!
此刻马车已进入朔州军控制的地区,但行来还算平静,无月知道,这是大批镶红旗高手暗中随护的结果,他们不用跟朔州军正面交锋,只需把马车必经之路上的那些讨厌家伙引开即可。
一路上听见前面马车里四女聊得不亦乐乎,不时传来格格娇笑声,唧唧呱呱地好不热闹,他不觉有些无聊,梅儿一直缩在对面的角落里,从上车到现在就没说过一句话。
无月实在不习惯如此闷头赶路,没话找话地道:“梅儿,你俩是怎么找到小姐的?”
梅儿小心翼翼地道:“小姐在五台山一纸相招,我和婷儿姊姊立马从兖州侯府赶来。”
无月等了半天,却再无下文,又问道:“就这样完啦?”
“当然,公子以为还会怎样?”梅儿一脸警惕地抬头瞅瞅他,怎么看都有些做贼心虚的样子,似唯恐泄露小姐的机密。
无月笑笑:“在侯府吟香阁中之时,咱们可没少打过交道,彼此并不陌生,你干嘛看起来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
梅儿的身子往角落里又缩了缩,有点不敢看他,“公子那方面的名声不太……小婢怎么能不紧张?”
无月噗嗤一笑:“将来你们的小姐出嫁时,你和婷儿少不得要陪嫁,即便我真是一个色魔,你俩终究也逃不过我的魔掌,呵呵!这种事儿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大方一点,不用那么担心。”
“话是这样说,但小婢觉得,至少眼下还是离公子远点好些。”
无月奇道:“那你坐到马车里干嘛?”
“婷儿姊姊说,公子独自坐车不好,特意命小婢进来侍候着,那也是没法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