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稀疏的阳光透光茂密的枝叶洒下淡淡光晕,草木上残留着白色的露水,轻风慢慢吹散了薄雾,森要中的一切慢慢变得清晰,飞鸟离巢,百兽吼鸣,交织成一片。
在一座不知名的小山峰上,已经建了一座新坟,说是坟墓,其实只是一座小土包而已,土是新土,是叶天云用手亲自掘来的,木碑是一块长约三尺的厚实木板,简陋到不能简陋。
叶天云跪在墓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道:“天邪前辈,天云怕有人对你的遗体不利,所以在墓碑上没有刻上你的铭字,并请原谅天云不能为你风光大葬。你对天云的大恩大德,天云永远铭记于心。”
昨晚,天邪王将那尊不知名的金佛交给叶天云便磕然而逝了。
望着那无名的墓牌,叶天云眼泪止不住地流出。不错,天邪王是一个恶魔,生平做了许多天怒人怨的事情,但是他对他叶天云却是没有一点恶意,并且将自己全部的一切都给了他。短短的几个时辰,叶天云却得到人生中从未有过的关心和温暧。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时。
天邪王生前何等风光,可是死后墓碑上连名字都没有。放眼江湖,怕是谁也想不到,纵横江湖数十年的一代魔头,死后会葬在这个地方。
看着升到了空中的太阳,叶天云倏然记起白玉华,啊的一声,道:“糟了。”
话落,涮的一声,叶天云已经消失在坟头。
按着大约的方向,叶天云大概跑了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昨天他们的休息地方。可是那个地方,却已经没有人了。看此,叶天云心中浮现几缕莫名的失望:“她已经走了,原来我在她心中,什么都不是。”
随着这些天来的相处,叶天云对于白玉华产生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他也说不清,比如说他每一天都希望可以看到白玉华,如果有一天看不到,整个人空空的,如果可能的话,他希望自己一辈子都呆在白玉华身边。除了这点外,他还很在意白玉华对他的想法。比如现在,白玉华竟然没有等他,而自己一个人走了。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这种感觉。
在叶天云无比失落的时候,山林中突然传来了一声焦急,悦耳的声音:“叶天云,叶天云……”
听到这个声音,叶天云神情一震,刚才的颓废一扫而空,道:“是他……”
“我在这里……”
边喊,叶天云边朝着声音处跑去。
白玉华听到叶天云的声音,神情亦是一震。从昨天叶天云失蹤后,她便很着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着急一个比自己女儿还小的小男孩子。明知道自己夫君司徒天峰的病急需要雪莲子,时间不能再拖,自己还非留下来找他。这样的后果很可能耽误了自己夫君的病。不过一想到叶天云可能遭遇到什么不测,她的心便万分担心。
奔跑间的两人都隐约看到了对方的身影,一股喜悦的神色不约而同地浮现在两人的脸上。三米,两米,一米……两人终于面对面了。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像叶天云所设想的那般美好。白玉华一见到她,便狠狠给了他一下:“你这个小混蛋,你跑到哪里去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呢?我都担心死了。”
虽然白玉华脸上没有露出什么凄然的神情来,但是从她的语气中,叶天云却可以感受到,她对自己的关心。
有了这种感觉,叶天云对白玉华给她的巴掌就无所谓了。
“你……”
在印象中,白玉华的情绪还从来没有这么剧烈过。给叶天云一看,白玉华觉得好像有什么心事给别人发现了似的,心中有点恼,嗔道:“你什么你啊……你怎么到现在才来啊?”
不是叶天云不相信白玉华,而是天邪王传授他武功的事情,实在太过重大了,他不能说。当下叶天云故意装作一副不好意的样子,道:“我找不到水,在山中迷路了。”
白玉华却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咯咯一阵娇笑,道:“平时看你一副聪明伶俐的样子,想不到还是一个小糊涂虫。”
笑声出口,白玉华倏然觉得有些不妥,自己一个女侠,怎么笑起一个小男孩子来了,忙敛笑意,紧着一张脸。
面对白玉华的没有恶意的嘲笑,叶天云脸红红地应对。虽有些难堪,但总算没有让白玉华怀疑。
接下来,白玉华正经地对叶天云说:“接下来,你每一步都不许离开我。”
说此,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妥,又补充地道:“我是说在山里面时候。”
叶天云心中充满甜蜜,乖乖地应了一声是。……
很快的,两个人又重新上路了。这大莽山有雪莲子只是侠医公孙红的师父医叟在古医书看到的,再者说了,这等天地奇珍无比稀少,属于可遇不可求的东西,是以,叶天云两人上了大莽山的雪峰,翻找了大半天都没有找到。
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白玉华叹了口气。有些绝望。叶天云忙安慰地道:“白女侠,你别急,医叟老前辈学究天人,他说大莽山产有雪莲子应该会有的,我们再找找吧。”
白玉华嗯了一声,道:“那我们再找找吧。”
叶天云指着北面的一座山岭,道:“我们只有那座山岭没有找,我们现在去看看吧。”话落,两人费了半个时辰,又登上了那座地势险恶的,已经被雪包围了的雪峰。上了山峰,两人找遍所有的山岭小谷,还是没有找到雪莲子。
这时,两人都有点绝望了。站在峰顶,看着已近西边的太阳,叶天云暗想:“司徒天峰啊司徒天峰,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找不到啊,这也许就是天意吧。”
看着站在前面,身材修长,容貌绝美的妇人白玉华,他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缕奇异的感觉来。
在心里,他又补充了一句:“汝之妻女,我当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