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时候,简单而易于执行的计划,才是好计划。
袁忠义拿出自己此行搜罗来剩下的三瓶蛊宗解毒药,朗声道:“在下此前于南边给蛊宗找了不少麻烦,也击毙了一些仇敌,这里有我缴获来的蛊宗解毒丸,舌下含化,可解大多数蛊毒,服药后还有半个时辰左右不会再受蛊毒侵扰。蛊宗护法来袭,必然不会太过仰仗武功。张将军,我这里共有六十二丸解毒药,你的近卫队共有多少好手?”
张白莲望着那三个瓶子,道:“三十。”
“蛊毒厉害,最好不要让寻常押运官兵参战。”袁忠义正色道,“出发时,你叫他们备好火把布巾,有飞来的红色毒虫则点燃火把驱散,有莫名冒起的白烟,就立刻将布巾浇湿堵住口鼻。至于蛊宗弟子的竹管吹箭,只要拉开距离,皮甲木甲,都难以穿透。他们就可以在外围放箭支援。”
他打开瓶塞,认认真真数出三十一枚药丸,整理到一个瓶子内,递给包含蕊,往张白莲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包含蕊颔首接过,上去交给张白莲身边侍卫。
“那三十一枚药丸,经过蛊宗埋伏地之前含在舌下,莫要急着吃掉,完全含化前一直可以起效。张将军请务必给那三十名近卫交代清楚,若是被红色飞虫叮咬,就装作中毒倒下,僵直不动,若是脚底冒起白烟,就面朝下趴倒装死。”
张白莲浓眉斜挑,不解道:“这是为何?我方既然不畏毒物,那自当竭力作战才对。”
袁忠义微微一笑,道:“子曰: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张白莲眉心更紧,缓缓道:“你说的这些,我不懂。”
袁忠义淡淡道:“不畏毒直接沖杀上去,咱们披甲,他们会武,打起来保不準要旗鼓相当。但若让他们不知道咱们可以解毒,到时候故意自乱阵脚,让人抢出张将军向后撤退,对方必然乘胜追击,麻痹大意。三十位近卫稍作忍耐,就可以与我、含蕊和支援的飞仙门弟子一起突然袭击,将他们杀一个措手不及!如此,损失必然比硬碰硬要小很多。”
张白莲摇了摇头,道:“我并非不知道使诈用计的道理,但你说的那处,是个镇子,有不少流民已经安居,若我诈败,民心惶恐,蛊宗追击,八成要害得百姓有所死伤。父王立志令天下苍生安定,我作为他麾下先锋,自然要以此为重。”
慈不掌兵,这句话莫非张道安不懂?袁忠义微微皱眉,心生狐疑,端详一番张白莲神情,却见她并没什么异色,似乎出自真心。
张白莲盯着袁忠义,又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的顾虑,无妨,我另有一策。”
“将军请讲。”
“我领兵打仗,从不坐等。既然你已知道蛊宗敌寇大致藏身之处,又有解毒丸可以保住六十二人,依我看,不必等到后天。”她伸手握住腰间剑柄,沉声道,“我点齐精锐近卫三十人,与我一起换作民装,包师姐,你去请二十九位同门好手,尤其要以解毒本领为先。咱们这六十二人,恰好能用上所有解毒丸。明天白昼,所有人入睡养精蓄锐,傍晚行军,等深夜抵达,直接将贼人斩杀干凈,不留后患!”
“就……六十二人?”包含蕊略显担忧,轻声道,“蛊宗也有不少高手的,尤其那个护法……”
“袁少侠武功高强,护法他已杀过一个,这个就也交给他来应对。人多不利突袭,而且没有解毒药,去了也是白搭。”张白莲目光坚定,显然已经拿了主意,“到时候咱们既然不是被伏击,那若是中毒,装死耍诈,也就没了什么关系。袁少侠,你意下如何?”
袁忠义摸了摸下巴,心道这帮能统领成百上千人的家伙,果然都不可小觑,面上敬佩一笑,道:“愿听张将军调遣。祝明晚旗开得胜。只是……若要调动那么多飞仙门弟子,是不是就要惊动贺师姐了?”
张白莲一摆手道:“不会,如今飞仙门弟子暂归大安军统领,贺师姐另有要务,正在茂林郡镇守府小住。打扰不到她。”
袁忠义暗暗松了口气,但又奇道:“贺师姐搬去将军府了?”
“是。”张白莲对他并未太过防备,“父王近日要来此地巡查,他有话要对贺师姐说。门主师伯也会随行。”
她面上泛起一丝微笑,道:“到时我可能不在,但你们二位,说不定能赶上一杯喜酒喝。”
“喜酒?”包含蕊心中一惊,双目圆睁,“是我师姐的喜酒么?”
张白莲微笑道:“不错,贺师姐人中龙凤,父王早有美意,此次贺师姐立了大功,应当重赏。我那七位义兄弟,个个都是一方俊杰,且忙于征战,都还没有聘娶正妻,我猜,父王应当是要收下这个儿媳妇了。”
儿媳妇?贺仙澄容姿绝艳,又沉稳老辣,张道安听说也还不到四十,保不準你张白莲过后还要叫贺仙澄一声母后吧?
袁忠义心中不悦,脸上仍然堆笑,道:“那就不打扰贺师姐的好事,咱们行动,消解这场祸事,权当为贺师姐送一份礼。”
张白莲笑了两声,摆手道:“包师姐,拿我令牌,下去安排吧。”
包含蕊起身拱手,咬牙道:“是。”
离开府邸,包含蕊刚一上马,坐稳到袁忠义怀中,就愤愤道:“喜事个屁!”
“哦?含蕊,何出此言?”
“贺师姐志在四方,心里惦记的是天下百姓,早早就说过,时局不定,宁肯孤守终生!这……这要是在此嫁了人,今后还怎么带领我们飞仙门弟子?我……不信这是贺师姐本人的意愿。”
袁忠义沉吟道:“可这种大事,恐怕你们门主……应该已经点头了。”
包含蕊一怔,没了话说,沉默片刻,沮丧道:“是……师父,恐怕不能拒绝陛下。大安王……是飞仙门选的人。”
袁忠义好奇道:“含蕊,飞仙门如今和大安义军算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可我怎么感觉,你对那个张道安颇为不屑呢?”
包含蕊咬唇不语,等骑到没什么路人的地方,才扭头小声道:“我们飞仙门专精炼药制毒,虽说也有个想要飞升成仙的祖师奶奶,可传到我们这代,早已是不信那些的寻常帮派。”
“嗯。可这和张道安有什么关系?”
“看来你没怎么打听过大安义军的事……”包含蕊叹了口气,解释道,“陛……张道安他兴兵起事之前,自称是身负长生秘术的仙人,靠装神弄鬼笼络了无数信众,后来得了几个不忿蛮夷入主的穷酸书生,出谋划策,才借着西南歉收朝廷加税忽然做大。刚拿下几座城,他就收了十几个妃子,七个义子,五个义女,我才不信真正的仙人会这么贪恋红尘。”
袁忠义皱眉道:“这都是你想出来的?”
“不是,是贺师姐最近告诉我的。”
“那你贺师姐还这么帮他?”
“她说张道安这样,懂得什么法子能最快把百姓聚集起来的,才会是赢家。是不是装神弄鬼,她并不在乎。”包含蕊犹豫一下,轻声道,“所以我觉得,贺师姐其实瞧不起张道安。”
“可只有张道安那样的人才能成事,她才决定站在他那边,对吧?”袁忠义受益良多,暗想这女人还真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个人喜好完全不放在心上。
包含蕊抿抿唇,嗯了一声。
可贺仙澄如果真是成大事者,恐怕不会愿意把一生寄托在这么个招摇撞骗起家的仙人身上。袁忠义猜测,飞仙门的决定,恐怕还是门主拿主意的可能性更多。
从张白莲的话中揣摩,贺仙澄此刻应该对在茂林郡的飞仙门弟子失去了管束权。
“贺师姐最近都在忙什么?你跟她还经常见面么?”
包含蕊叹了口气,“偶尔听人传个话,没怎么直接见面。本来我今天接了你,是想拿这个由头去找她一趟的。”
啧啧,这么看贺仙澄甚至有可能是被软禁起来了啊。
不过茂林郡可以说是靠她才拿下来的,袁忠义不敢妄自断定,毕竟杀功臣怎么也要到新朝稳定之后,这会儿可还远不到长乐宫里五刑淮阴侯的时候。
反正张道安过来也还要几天功夫,他暂且先考虑眼前为妙。
到时候真要是无力阻止,就是仗着手上新炼的蛊去强奸,他也不会让垂涎已久的大美人便宜了别人。
包含蕊在飞仙门的排位较低,但她是门主亲传,比寻常弟子更有威望。贺仙澄不在,守将见过张白莲的令牌,便内外通行无阻。
此事不方便找外人,而飞仙门弟子如今驻守在茂林郡的,也就只有三十多人,包含蕊跑前跑后找了一圈,连她在内,也就凑出二十五个能跟去的。
这里头还有近半是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一看便没什么武艺,八成刚学了点用药手段,就被遣过来处理伤兵安顿百姓。
不过从藤花她们的身手来看,蛊宗弟子的武功也不足为惧,护法可能较强,部主中最强的,八成也就是之前袭击包含蕊的那个层次。
袁忠义默默估量,这么对上,和蛊宗那边倒是半斤八两,不相伯仲。这边占了先机和解毒药的优势,胜算应该很大。
可如此一来,蛊宗尽墨,张白莲这么精明,他想要把战利品收归囊中,就有些不易。
万一被张白莲捡了便宜,坐收渔利,他袁忠义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且他对大安义军并无兴趣,真要让蛮子彻底认栽走了,西南归于张道安之手,飞仙门靠山变大,他想搅弄风云也会艰难许多。
他暗暗寻思,要不然,还是给他们设法弄个两败俱伤为妙。
不知道他心底已经动上了歪主意,包含蕊小别重逢分外热情,安排好一切后,就乖乖陪在他身边,要和他一起休息。
看他们形影不离的模样,飞仙门的小姑娘纷纷喊起了姐夫,袁忠义也乐得受用,一个个见过,先混个脸熟。
为了明日白昼多休息几个时辰,张白莲将参与行动的人召集到一起,摆下宴席,饮酒吃肉,互相结识。足足五十六个女人凑到一起,袁忠义耳边就没一刻安静过,兴头起了,还有学过舞的主动下场表演,惹来一片夸赞。
百无聊赖,袁忠义索性将列席诸人打量一番。
张白莲的三十个近卫都是些强壮女兵,卸甲之后身段都还算不错,但久经风吹日晒,即便有模样清秀的,肌肤也已颇为糙砺。
日也日不爽。
飞仙门的弟子倒还都挺鲜嫩,二十四个人里有三个颇为标致,足以打动袁忠义的馋虫,另外二十二个,也都在不夺阴元日了一样不亏的水準之上。
只无奈,一行五十七人,仅有他一个男子,真要做了什么,连推责任的人都没有,总不能说姑娘们恰好睡到了笋尖上,一夜顶破了瓜吧。
一直笑闹到深夜,张白莲才勒令大家到住处歇息,明日傍晚,在北门内守卫休息的院落集合。
袁忠义见无机可乘,就带着包含蕊离开,把心里那点痒痒转成欲火,尽数宣泄在包含蕊身上。
包含蕊白日已承欢一度,夜里宴席上又一直应付,疲倦不堪,全仗着心里情意和思念硬撑着任他玩弄。到最后约莫五更时分,她半昏半醒,花房肿胀,红红屄缝中尽是浓浆,仍迷迷糊糊呻吟道:“智信……我不打紧……你……你快活……就好……”
袁忠义指尖轻轻一碰她阴核,周遭嫩肉便是一缩,挤出一大片灌进去的热精,还伴着一声难受的呜咽。
知道再来她怕是要崩关,他微微一笑,垂手将黏液抹到她会阴后侧,指尖一鉆,挤入臀缝,轻轻挖了几下腚眼,柔声道:“含蕊,你要不行,就歇息吧。”
几十次高潮泄身下来,包含蕊神志早已不清,雪白大腿只稍稍一挪,就没力气再动,轻哼道:“可……可你……还硬梆梆的,多难过呀……”
她小手握着硕大阳物,缓缓套弄,想要帮他吸吮出来,也已力有不逮。
不破阴关的交合法子,袁忠义恰好知道,他侧躺下去,从背后贴住她汗津津格外滑嫩的脊梁,轻轻一吻粉颈,柔声道:“我倒有个法子,不必你再出力,我也能出精消火。”
包含蕊一个激灵,似乎清醒了几分似的,轻声央求道:“别……智信……别……别去找旁人,我……我想你在这儿……陪我……”
“傻话。”他悄悄扒开她丰腴雪臀,将通体黏滑的阳物,凑到了方才抹过的后庭花外,“我还只弄你,但……你得稍微忍忍痛。”
她点点头,“嗯,我……什么痛都忍得。你弄我……弄我吧。”
袁忠义一笑,身子一挺,龟头无声无息鉆入紧凑的臀眼,一下便没进小半。
“呀!”包含蕊惊叫一声,满身疲倦仍架不住这突兀胀痛,顿时清醒过来,扭脸蹙眉,可怜兮兮道,“智信,这……这地方怎么使得……”
“你身上,哪里我都不嫌弃。此处虽然不太适合,可不会让你损耗精神,只要忍忍胀痛就好。”
虽然觉得不妥,可屁眼里胀鼓鼓,显然木已成舟,包含蕊无奈,也只能咬住脱下的肚兜,忍耐他奸淫谷道,硕大鸡巴撑开肠肉,肏得吱吱作响。
袁忠义本就打算榨干包含蕊的所有精力,这一番嬉戏后庭花,又折腾了大半个时辰。
这次她睡着后,口唇微张,津唾半垂,鼻中都有了轻轻鼾声。他试探推搡几下,全无苏醒迹象。
袁忠义放下心来,简略收拾一番,推窗出去,趁着黎明未至,在茂林郡中四下转了一圈熟悉地形。
待到白昼,他拿出半日,将大街小巷逛了一遍。托飞仙门的福,城中粮食虽还有些紧张,但药草可着实不缺。他兜兜转转,最后在一个游方郎中那里买到了合心意的药丸,满意而归。
那药丸无甚大用,唯独一样,就是与蛊宗解毒药的形状色泽极为相似,香气虽略有差别,但一般人绝对分辨不出。
他找个角落,将怀中剩下的醉蛊、迷心蛊两种死蛊粉末分开揉进这些药丸中,备下了可以伪装成解毒丸的醉蛊五颗,迷心蛊七颗。
可惜啮心蛊本身就已作成暗红色的小药丸,比解毒药还大一些,不然他也要包裹一层,做好伪装。
做好紧急时刻的应对手段,袁忠义折返住处,叫醒包含蕊一道吃了些东西,下午又相拥而眠。
傍晚,所有人在约定处集合,张白莲和近卫们虽然换了寻常装束,依旧是劲装短打,看着十分利落,背后包袱一看便装着兵器,快马均已备好。
而飞仙门的女弟子则颇有点缺乏紧张,即便知道裙装不便骑马,仍退而求其次穿着裙裤,收腰宽袖,首饰耳环一样不缺,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家江湖门派的女眷要去郊外消夏。
连包含蕊,为了情郎在侧,出门前也描眉画目,唇染朱红,看着娇艳得很。
这要一个个落进敌人手里,看他们不兽性大发才怪。
张白莲令人取来五十七件灰黑斗篷,穿戴之后,策马出发。
袁忠义也没把握确认蛊宗是不是还在原地等着。毕竟损失了两个探子,瑟杜只要还有点脑子,就会预感到一些危机。
但不管他们如何变更计划,袁忠义手中东西齐全,并不着慌。
策马疾奔,日落之前,他们便赶到了之前那座小镇南侧。
将马栓好,五十七人换为步行,张白莲指挥近卫担当斥候,在前探路,从茂河上的简陋浮桥过去,很快进入山林之中。
在张白莲的指挥下,诸人用细绳活结相连,摸黑行进,暂时不打火把,以免打草惊蛇。
摸上一处小山头后,袁忠义攀上树顶,居高眺望,果然隔着西北横谷,看到几处火光。这种时候荒郊野岭,聚众生火休息的,不是蛊宗还能是谁。
张白莲让袁忠义把她拉到树上,观察一番位置后,下树领在最前,让诸人把分发的解毒药拿好,听令再含,便快速下山,往那边摸了过去。
按照原本的口供,蛊宗应该在更靠南一些的位置,看来失蹤两个弟子,还是让瑟杜起了戒心,往更蛮荒处躲了将近二里。
等到能远远看见火光,张白莲抬手下令,三十个近卫齐齐解开包袱,拿出单刀弓箭,刀上背,弓搭弦,整整齐齐散开成线。
张白莲一扯腰上细绳,三十一个利落女子屏息猫腰,径直往蛊宗落脚处扑去。
看来这女人颇为自负,觉得一轮箭雨就能解决问题……袁忠义叹了口气,低声传话,让飞仙门弟子跟上,随时準备出手援护。
不料就在将要接近的时候,张白莲她们忽然停下,齐齐后退几步,数个女子抬手捂嘴,险些叫出声来。
袁忠义解开绳子皱眉上前,轻声问:“怎么了?”
张白莲似乎也受了些惊吓,指着前方道:“你仔细看,莫要过去。”
袁忠义定睛一望,月色不算很亮,但还是能看到枝头一条色彩斑斓的毒蛇正倒垂下来,咝咝吐信,再往地上看过去,几条被惊动的鲜艳同类已经盘曲起来,随时準备暴起咬人。
蛊宗竟然在周围放了毒虫作为警戒。
“袁少侠,这解毒药,能抗得住这些毒虫么?”张白莲不愿前功尽弃,咬牙问道。
袁忠义皱眉道:“蛊毒都能解,寻常毒虫自然有效。但是……”
“但是如何?”
“这解毒药能解掉的毒量终究有限,就我所知,可能也就管用个两三次。真被这些蛇虫咬过一轮,咱们对抗蛊宗弟子的时候,可就危险得多。我看,反正此地已经距离他们近了,用火把吓走这些虫蛇吧。”
张白莲略一沉吟,摇头道:“不可。”
说罢,她低声下令,命众人将药丸含入舌下,挥刀砍杀毒蛇,小心毒虫,继续上行。
包含蕊和一众飞仙门弟子也拔出剑来,含药上去帮忙。
袁忠义逼出真气护体,一身阴冷,反倒不会落入蛇眸。包含蕊有他护着,自然无事。
可其他女子,就没有这么好运。
越往深处,林木越密,藤蔓灌木长草错综复杂,单靠刀拨,哪里来得及避过。
转眼几声痛哼传来,显然已经有人被咬。
但这班巾帼倒也坚韧,硬是顶着毒物一步步穿了过去。
包含蕊和一些飞仙门弟子满脸冷汗面色惨白,那些女兵倒是一往无前,丝毫不惧。
如此硬闯数丈,终于到了能看清火光的高处。
张白莲一扯绳索,三十个近卫齐齐背刀换弓,张弦搭箭。
蛊宗弟子显然没想到会有人在此时上来偷袭,对护法布下的蛇阵也颇有信心,除了几个放夜哨的在火堆边烤东西吃,周围横七竖八躺了一地,中间还有一顶皮帐篷,八成是护法睡的。
张白莲办事的确利索,略一观望,发现对方如此麻痹大意,立刻连扯三下绳索,发出指令。
铮铮连响,箭如雨下!
这种距离,对方人又睡得密集,三十一支飞箭落下,无一射空。当即惨叫阵阵。
旋即,又是一轮。
蛊宗弟子匆忙抄起弯刀,一边格挡一边寻找掩护躲避,口中连连呼号。
袁忠义皱眉观察,转眼四轮齐射下去,光是睡梦中迷迷糊糊做了冤死鬼的就得有三、四十个,负伤躲去树后的,不过十余人。
但另一边有一处火光较远,还有不到十个蛮子毫发无伤。
帐篷被射了几箭,也不知道瑟杜是不是被直接射死,里面连声怒吼也没听到。
接着,蛊宗开始反击,一个个灰白药丸被远远丢来,大概是已经沾了温水,拖出一串串细长白烟。
“小心,是瘴气丸!”袁忠义出声提醒,眼睛却没有片刻离开那顶帐篷。
张白莲不屑伪装中毒,丢下弓箭振臂一呼,率众杀了下去。
飞仙门弟子们也娇声呼喝,展开轻功反超到前面,準备跟蛊宗弟子决一死战。
袁忠义知道包含蕊身法不便,叮嘱一句让她莫要太靠前,足尖一点,直向那顶帐子扑去。
这时就听帐中一声怒吼,咔嚓嚓一通响,那顶毛皮帐篷竟从中骤然崩裂,一个黑油油赤着上身的高壮汉子猛然沖出,双臂满是银亮铁环,呼的一拳劈下,正中最前一个飞仙门女弟子回防双臂,打得她惨叫一声倒飞出去,口喷鲜血留下一片红雾。
袁忠义暗暗一惊,没想到这瑟杜竟然如此彪悍,看上去比玛希姆更胜一筹。
他惯于偷袭,和高手正面搏斗的经验几乎没有,心中不禁略有忐忑,脚下步法展开,一招望月掌先往瑟杜侧面试探过去。
瑟杜抬腿横扫,宛如一段原木挥来势大力沉。
袁忠义急忙提膝抵挡。
两股力道相交,他一阵诧异,这路数如此刚猛的蛮子,为何打得他胫骨发冷,小腿阵阵阴寒?
心念急转,他顿时明白过来。
瑟杜用了逆气蛊!
那逆气蛊的效果极为怪异,叮咬上去后,能令周身真气阴阳逆转,且威力提升几成。用在敌人身上,可以令真气忽然和武功不合,用在自己身上,则能临时拔高实力拼死一搏——反正蛊宗武学多以外功为主,内力能提高,逆转阴阳也影响不大。
不过一招之交,袁忠义也清楚地意识到,瑟杜打不过他。
《不仁经》是天下至阴内功中的最强,除了孙断提到过的一本至阳内功《含元经》外,甚至没有可以相提并论的。
瑟杜那点阴寒内力打来,与小河入海也没什么分别,毫无沖击可言。
而纯靠外功蛮力,如今袁忠义一身浑厚至极的恐怖真气,光凭自然应激护体,就尽可以抵挡得住。
嘭嘭嘭……几声闷响,如击革胄。
袁忠义连接几招,确认瑟杜伤不到自己,却仍不反攻。
他留意到,瑟杜上身赤裸,下身只穿了一条皮短裤,腰上并无口袋,可见,这位护法的东西,此刻并未随身。
那能在哪儿?
还用问么?
他冷笑一声,脚下步法微调,背对帐篷所在,只使三分力,一掌挥出。
瑟杜蛮性大发,当然不去格挡,而是一拳迎来。
双方交换一招,各中胸口。
袁忠义故意闷哼一声,顺势向后飞出,小心把控,果然如愿摔在了刚才被撕开的帐篷中。
他三分真气,已足够将瑟杜击退两步。但仍不保险,他折下一段撑木,运力打出,同时双目急扫,寻找目标。
此刻包含蕊见情郎负伤,顿时双目赤红,一声怒喝,带着几个飞仙门弟子杀上。
长剑寒光连闪,瑟杜不敢怠慢,双臂格挡,怒吼反击。
袁忠义装作受伤,蜷缩一翻,出手如电,将地上毛皮衬垫旁的一个布囊抓过掀开,定睛一看,藤花教过他辨认的噬毒蛊果然就在其中!
时不我待,他马上捏开盖子,向外一倒,几条小小的灰虫顿时随着炭粉落在地上。他不假思索抓起一只,丢进口中,和着唾液吞下,跟着一掌捏碎盒子,将剩余僵硬虫躯扫烂,其他瓶罐挑出两样往自己怀里一塞,剩下原地一放,翻身一滚,尽数压碎,不留证据。
这时飞仙门弟子已经不敌瑟杜,两个被打断长剑,包含蕊也肩头中招痛哼后退。
但其余蛊宗弟子,却没有防备杀来之人不会中毒,转眼就已不剩几人。
袁忠义抚胸起身,长啸一声,道:“你们退开!我来战他!”
瑟杜眼见败局已定,无心恋战,忽然暴起纵跃,飞身扑向了刚刚砍死一个蛊宗弟子的张白莲!
袁忠义心中一动,轻功施展,故意装作受伤样子慢了几分。
瑟杜一拳砸开张白莲的单刀,双臂一环,就将那高挑女将揽入怀中,提膝一顶叫她痛弯了腰,抓着她一转,捏住喉头挡在自己面前,用颇为生硬的汉话大叫道:“不动!都不动!”
袁忠义立刻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飞仙门弟子本就不是瑟杜对手,无可奈何。
那些近卫更是视张白莲性命如天,哪里还敢有动作。
剩下三个负伤蛊宗弟子跌跌撞撞跑到瑟杜身后,叽叽咕咕说着蛮语。
瑟杜瞪着牛一样的圆眼,粗声粗气道:“让我们走,她活,不然,她死!”
张白莲满面通红,但喉头被紧紧捏着,气息都已不畅,说不出半个字来。
这边并非没有阵亡,蛮人彪悍,方才一番厮杀,两边倒下的人数相差无几。袁忠义略略一扫,剩下女子连着包含蕊在内,也就还有三十左右。
但蛊宗只剩下了瑟杜和三个负伤蛮子,已绝对没有胜算。
张白莲不能说话,众人自然而然看向有令牌在手的包含蕊,包含蕊哪里拿得了这种主意,便又看向袁忠义。
袁忠义略一沉吟,轻声道:“比起一个蛊宗护法,还是张将军的性命重要些。如今蛊宗阴谋已被挫败……”
他语声陡然转高,道:“瑟杜,你要如何放张将军?我们放了你,你不放她怎么办?”
瑟杜喘息道:“先让他们三个走。我来跟你谈。”
袁忠义对那种小卒本就毫无兴趣,摆摆手,道:“请便。”
那三个弟子跪下对着瑟杜磕了个头,起身互相搀扶,跌跌撞撞跑开。
这时又有几个女子虚弱坐倒,靠在树边,显然是毒性漫过解毒药效力,开始发作。
瑟杜盯着袁忠义,缓缓道:“你,中毒,我,带她走,其他女人,跟着,我觉得安全,放开,女人们回来。”
袁忠义皱眉道:“我中毒死了,她们都不是你对手,我要如何信你?”
“不死的,邪蛊。”瑟杜拖着张白莲到帐篷边,低头一看,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怒道,“你压碎了我的蛊!”
袁忠义叹道:“我怎么知道,是你把我打飞过去的。”
瑟杜低头看了一会儿,忽然双眼一亮,向后退开几步,道:“你!过来!”
袁忠义负手过去,道:“作甚?”
“那个陶片,上面的末末,你,全部吃掉!快!”
袁忠义此时身上已有噬毒蛊,什么活蛊死蛊邪蛊毒蛊,他都不放在心上。但场面还是要做一下的,他弯腰拿起那个陶片,道:“我可不会随便吃东西,这是什么?”
瑟杜露出狰狞淫笑,道:“毒不死你,还能,享福。你吃就是。”
“我又不是三岁娃娃。你说吃就吃?”
“我说了不是毒蛊!”瑟杜一声怒吼,手指掐得更紧。
张白莲的面孔都变得有些发紫。
近卫纷纷惊呼出声,有的已经忍不住开始哀求。
袁忠义叹了口气,“好,我知道了。”他扭头望一眼毒发倒下的女子,摸出剩下的解毒药,丢过去四颗,“你们先去帮姐妹解毒。这里有我,不要担忧。”
说罢,他仰头将陶片上的粉末全部倒进嘴里,一口咽下。
包含蕊大惊失色,悲声高呼:“智信——!”
几个年轻飞仙门弟子,已经在偷偷擦泪。
袁忠义长吸口气,冷冷道:“可以放人了吧?我已经服毒。”
“这不是毒,”瑟杜狞笑道,“你有解药,我知道。这是邪蛊,解毒药,没有用。”
包含蕊惊叫一声,脸色惨白,摇摇欲坠。
那些近卫面露愧色,紧紧握着兵器,不能言语。
袁忠义也故作惊讶,抚胸道:“这……这到底是什么?”
包含蕊泪流满面,过来问道:“你怎么样了?开始难受了么?”
瑟杜颇为淫邪地笑了几声,道:“这是焚身蛊,一点点,就能让你欲火焚身,若不消解,便要血脉爆体。你吃下那么多,这些女人轮流伺候你一夜,也未必解得掉。我等你发作,再把她放掉!”
这时。袁忠义忽然一声大喝:“歪头!”
其余人都是一愣,不明所以。
张白莲却看得真切,心领神会,猛一用力,将头偏向一侧,让出了躲在后面的瑟杜头颈。
袁忠义早就暗暗扣在掌心的那个陶片,运足《不仁经》真力,猛地一弹,激射而出!
“呜”的一声,暗芒一闪,血光飞溅。
瑟杜撒开双手,满脸不敢相信的表情,捂着自己的咽喉,口中喀喀作响,却已说不出话。
那片破陶,竟将他粗壮的脖颈打了一个对穿,远远钉入到树干之上。
袁忠义故意做出力竭模样,软软倒下,挥臂道:“快去保护张将军!”
一众女子急忙抢上,将张白莲救到中间团团围住,手持兵器望向瑟杜。
瑟杜捂着脖子退后几步,指缝中血如泉涌,终于还是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抽搐着毙命。
袁忠义心中暗笑,他方才留下不拿的东西里,只剩下焚身蛊一种邪蛊,当时觉得那玩意只能对男人生效,没什么兴趣。没想到凑巧立了奇功。
恰好此刻他身上噬毒蛊已经吃掉了焚身蛊的效力,副作用情欲激发生效,他不用想象包含蕊丰乳细腰的诱人模样,胯下那条阳物就自然高高翘起,将裤子都顶起了一个帐篷。
但焚身蛊效力应该厉害得多,他运一口真气将血脉推上面孔,闷哼一声做出强忍痛苦的样子倒在地上,瞪着通红双眼道:“含蕊……你、你快让……她们走……焚身蛊……要发作了!”
嘴上虽这么说,但他其实已经拿定主意,要是这帮没良心的女人丢下他走,他就装作狂性大发,挑着那几个好看的打倒,在这儿强奸一夜。
张白莲是他救下的,几个飞仙门弟子的贞操,总大不过一方守将的命。
不过他心中也有几分把握,就算这些女人良心不够,也有人不会坐视那一切发生。
如他所料,包含蕊忽然起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哀求道:“诸位姐妹!求你们不要走,救救智信!求你们救救她!”
袁忠义双手鉆进衣襟,嘴里野兽一样低声咆哮,做出一副拼命克制的样子。
但他心里,早已笑开了花。
这就对了嘛,江湖传说中的大侠们中了春药,一定要有女人投怀送抱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