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清浅和鹿韭丹不同,窥探降界时曾远远见过鹿希色几回,印象深刻;从晚楼情报网传回的描述推断,来执夷城面会叶藏柯的,正是鹿希色。她离开后叶藏柯便痛饮了三日,怕是听鹿希色亲口说出应风色的死讯所致。
而柳玉骨向鹿韭丹提出送妹妹发束归葬故乡的要求,恰恰是在三天前,合理推测是在目击鹿希色现身后,才制订的计划。其目的为何,眼下的讯息还不足以进行推断。
在这批玉霄派弟子中,柳玉骨是掌门人指定的领头羊,让她分派二代弟子的日常工作,遇事决断、在外应敌,也由柳玉骨肩负起责任,不知不觉形成同侪间“以玉骨是瞻”的体制。
柳家姊妹乃南元郡玉霄派“铁剑道人”柳士殷的后人,柳门破败后徒众星散,仅存的些许残余为怜清浅所得,用来移花接木,借尸还魂;收养柳玉骨二人,是防日后树大招风,好事者刨根挖柢,用以巩固新生玉霄派的正统地位。反正背后操纵的是风花晚楼,玉霄派只要能培养出足够的徒众和好看的门面即可,柳玉骨能不能打、做不做头,其实无关紧要。
梁燕贞说怜清浅“太不相信人”,并不是虚指。
便在这群小女孩中,怜姑娘也做了安排:柳玉骨拥有指挥一干姊妹的权力,为免她得知身世,生出异心,胡媚世依怜清浅的指示,暗中吩咐玉茗监视柳玉骨,只向胡媚世报告;鹿韭丹则选择海棠,让她监视玉茗,同样是单线作业,直接向鹿韭丹负责。
玉茗和媚世双双折于养颐家,可能是战场上的巧合,也可能是海棠变节,与柳玉骨连成一线,联手反制的结果。
怜清浅让海棠与柳玉骨同去芰后村,且刻意压在行前才说,实为测试;柳、海二人若未勾串,柳玉骨定会想办法拒绝,然而事态的发展果如怜清浅所料,柳玉骨不拒海棠同行,干脆俐落地踏上了旅程。
鹿韭丹香肩垂落,顿觉意冷心灰。她和媚世耗费十数年心力所留下的,居然是这般金玉其外、内里却腐败不堪的东西么?这一切,到底算什么?
但现任的玉霄派掌门毕竟不是普通人。女郎片刻即恢复从容,挺起胸膛,肃然道:“我去拿下那俩丫头,细细拷问,盘个水落石出,请姑娘準许。”便要处置叛徒,她也不欲假他人之手,既是自己栽培,理当由她善后。鹿韭丹认为至少该为主人、亦为媚世了结此事。
怜清浅淡淡一笑,摇头道:“这倒不急,谅她们也玩不出什么花样,真正的麻烦却在别处。是了,那人还有没有来瞧过你?”
她们受命盯梢的那名浪人简直神出鬼没,有回鹿韭丹白日閑坐,赫见那人就坐在远处的墻瓦上,沖着自己露齿一笑,下一霎眼忽然就不见了蹤影,如今思之仍觉一阵悚然,所幸那人再没有迫近到这种程度,轻摇螓首:“没有。姑娘,那人到底是谁?姑娘说他不是本门之敌,却为何要这般鬼祟窥视?”
怜清浅仍握着她的手,垂眸浅笑道:“你听过叶丹州么?”
“叶……”鹿韭丹闻言一凛。“那厮是赤水大侠叶藏柯?”无怪乎有这等骇人的身手。但水豕神的使者去找叶丹州干什么?
虽说江湖名侠中多的是表里不一的禽兽,“赤水大侠”这名号却是姓叶的同雷彪、同赤炼堂拼搏出来的,不怕朝廷的江湖好汉多了去,不怕赤炼堂的怕是凤毛麟角。退万步想,叶藏柯的侠义事迹哪怕全灌了水,光是敢硬干赤炼堂雷家的这份胆色,说句“好汉中的好汉”实不为过。这样的人,怎能与降界的阴谋家有所往来?
“叶丹州是小姐的故人,小姐对他有所亏欠。”怜清浅抬起尖细姣好的雪颐,美眄流转,眸里掠过一抹似揉杂狡狯俏皮的异光,似笑非笑:“前些日子小姐才嚷着:”烦死啦,不然把韭丹许配给他好了。‘说是欠情还情,欠一生厮守,便还个更年轻貌美的自己,同他厮守呗。“这……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思路?女郎顿有些哭笑不得,但听见主人说她是更年轻漂亮的自己,胸中温情乍涌,媚世的事、玉骨的事……不知为何一下子全掺杂到了一块儿,分不清是委屈惜情,或就是胡姑娘说的在撒娇,暗提内力抑住鼻酸,强将注意力转开:”他在观外鬼鬼祟祟地偷瞧我,就为这个?“
”他不知道。这么乱七八糟的事,哪能随便对人说?“果然姑娘也这么觉得,鹿韭丹差点没忍住笑,心绪渐渐平复。
怜清浅叹了口气。”他故意露出行藏,意不在迎仙观,而是要引小姐去寻他,最少也得要现身相见。若非小姐拿不定主意,他早已得遂,但眼看我也是拦不住的了,就是迟或早而已。“
鹿韭丹这才明白姑娘竟是持反对的立场,只是此前说得隐晦,并未显山露水,心念微动:”莫非……此人对主人意图不轨?“
”害你最苦的人,往往未必存害你之心,甚至是欢喜我们的。“怜清浅笑得含蓄温婉,仍掩不住眉宇间的那一丝感慨万千,抬头直视她。”小姐当局者迷,也只能靠我们了,你说是不是?“
◇◇◇柳玉骨和海棠二人先乘船南下,舟行一日有余,及至水陆要沖的平陵渡登岸,已是日影西斜,便在码头附近找客店打尖,翌日清早登上往风津港的驳船,顺流向东,怕正午前便能登上海船,往更南方的石蒜浦去。
浦者,河港也。石蒜浦顾名思义,原是个小小的渔村河口,东海鼎鼎大名的千月映龙川在此出海,但平浅的沙岸地形泊不了大船,难以称作是”港“。妙的是千月映龙川沿岸多宝剎,如大跋难陀寺、见谛寺、优离庵等俱是天下闻名,终年香火鼎盛,来参拜的信徒络绎不绝。
央土的香客惯乘近海的平底沙船,沿岸航行至石蒜,再登岸溯河往心仪的名寺进香,倒比走陆路更快捷舒适,久而久之,在石蒜浦形成一个集近海、内河、陆路于一身的转运体系,使得这个原本打鱼不成、泊船也不成的浅淤河浦,摇身一变成了繁华的要沖之地。
南元郡在东海道的最南端,毗邻央土,乘船至石蒜浦再走陆路过去,肯定比不断在横向的河道间觅汇流处纵行要快得多,双姝的选择亦是合情合理。
一般尾随盯梢的眼线,跟到风津港见二人出海,差不多就能回报了,毕竟海舟可不是你喊掉头便能掉头,即使到石蒜浦想再逆着洋流北返,时间也不照顺流南下这么算的,简单说就是”登舟即无回头路“。
所以柳玉骨二人其实并没有离开平陵渡。
龙方飓色花了笔钱,在平陵渡附近安排了一名身高与柳玉骨相若的年轻女子,只要得到消息,便随时準备好接应柳玉骨,与她互换行装,摸黑搭上前往风津渡的驳船,引开盯梢之人。这是长年往各寺院求神拜佛的福伯,为他做的规划,若非熟悉进香路线,便是叶藏柯这种四处漂泊的游侠,也未必有这么透彻的了解。
虽然多了个海棠,所幸娇小的女子不难找,衣下多塞点布团棉花,伪装成豪乳便是。
柳、海二人甩开盯梢的风花晚楼探子,当晚便离开平陵,日夜兼程披星戴月,足足花了三天,北上来到章尾郡内一处荒村,与柳玉骨宣称的目的地可说是南辕北辙。
那村子远看约莫百来户,怪的是十有八九是砖房,屋瓦壁墻的形制像说好了似的,能清楚看出刻意为之的齐整,倒像一片增生扩大的宅邸,硬生生从一幢长成一村;即使有三成是烧毁乃至全毁,蔓草泥土占据了原有道路,这种异样的一致仍保有人工斧凿之感,益发显得诡异。
村口有只石龟驮着巨大碑石,烧得黑如涂炭,其上阴刻大字仍在,瞧着鬼画符也似,柳玉骨和海棠都认不出写的什么。
荒村久无人迹,仅居间大宅有炊烟。双姝擎火把牵着马匹,喀搭喀搭穿过有棵歪斜大樗树的空旷广场,来到亮着灯火的宅邸之前,系马推门,走进大堂。
堂中一名白发驼背的老妪正拿抹布揩桌子,对身后走近的两人充耳不闻。海棠松开剑衣露出剑柄,姣美的薄唇微勾——动武总令她莫名兴奋,遑论厮杀——蓦听一声惊呼,后堂行出一人,见海棠似欲拔剑,忙扔去手中之物,以身子遮护老妪,哀声求告:”别……我没逃,真的!我一直在这儿,别伤害她!求求你了……姐姐!“
被囚于废弃的始兴庄——就是这片荒村——龙方大宅的,正是柳玉骨之妹柳玉蒸。
当晚柳玉蒸与姐姐们同昏迷在小亭前,但梁燕贞赶到时已不见其蹤影,直到龙方飓色清扫战场,柳玉蒸就像化成烟似的,谁也没见着。
柳玉骨在应付师长的盘问之时,她那无魂附体似的失落并非作伪,少女没有这种演技。在她有限的思考内,玉蒸最好的下场就是被龙方带走,他明白妹妹对她的重要,必会将之保护起来;玉蒸的谎说得比她更糟,若放玉蒸回迎仙观,二师傅之事定守不住,龙郎此举也合情理。
再不然,就是玉蒸被师傅或师傅背后的阴谋家抓走,做为必要时让柳玉骨自白投降的武器,但她始终没等到图穷匕现的那一刻,仔细想想,鹿韭丹似乎也没有这样做的必要。
直到接获龙方密信,说玉蒸好好的在他手里,柳玉骨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了地,恰遇上鹿希色与叶藏柯接头,逮着机会飞报爱郎,赶来会面。
她见妹妹衣着齐整,人虽是清减不少,丰颊明显消瘦下来,浑不若往昔圆润,眼底的卧蚕也略嫌青乌,颇有不足眠之感,整体却不像受到委屈苛待的模样,强抑激动,仍不禁踏前两步,轻唤道:”玉、玉蒸——“忽然闭口。
柳玉蒸颤抖着后退些个,极力遮护老妪,看得出十分害怕,仿佛眼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怪物。柳玉骨心中五味杂陈,定了定神,沉着道:”你别怕,我们不会伤害这位老人家。把剑收起来。“末句却是对海棠说。
个子娇小的巨乳少女”啧“的一声拉紧了系结,上下打量她片刻,仍是满面堆欢,灿然甜笑:”龙方连条绳索都舍不得绑你,值得你怕成这样?他便强奸了你,总不能也连老奶奶也奸了罢,有甚好大惊小怪?“眸中殊无笑意,对比冷酷粗鄙的话语,益发令人心底发寒,仿佛少女千娇百媚的身躯为恶鬼所占,才得阴毒若此。
”海棠!“柳玉骨喝止师妹,见妹妹惧怕的眼神,心痛如绞,但海棠所说她并非没有想过。玉蒸失身于应风色,对他倾心也是自然,不用极端手段,难令她向龙郎屈服,往后必成隐患。若龙方飓色真对玉蒸出手,也不是不能理解,但玉蒸终究是受了委屈,怎能怪她心生不满?
忽听一人笑道:”玉蒸是善良的孩子,绑她用不着绳索。换作是你,不把脚筋挑了我都不放心,绳索顶个屁用!“单衣赤足掀帘而出,反持连鞘长刀,微红的头手肌肤兀自滴着水珠,却不是龙大方是谁?
数月不见,他整个人精壮许多,原本的腴润线条已不复见,周身的轮廓刚硬起来,方颔隆準、目绽精光,犹如锋锐的精钢斧钺,奇宫取材之严谨尽显无疑:汤团也似的白嫩胖子一朝瘦下,竟也剑眉星目,炯炯逼人,尤其带笑的眼睛与狮子般的浓密鬓鬃一衬,别具男子气概,又是过往虽有,此际益发不同处。
海棠美眸骤亮,晕红着苹果小脸向前几步,省起他这副模样,似才云收雨散不久,相好的对象自不会是白发老妪,醋意涌起,驻足甜笑:”你倒好啊,龙大方,躲在这荒村里装神弄鬼,姊妹同收,对得起我玉骨姐姐么?“
龙方飓色哈哈大笑。
”借刀杀人最是狠毒,你喝醋便喝醋,拉上玉骨做甚?过来!“猿臂轻舒,明明指尖还差着腴腰尺许,莫名的吸力却扯得少女失足踉跄,滚落他怀里。龙方飓色顺势坐倒在一张胡床上,天火翼阳刀信手搁落,掌不离鞘,海棠忙不迭地跨上男儿熊腰,捧着他的脸低头吻落,藕臂酥缠,吸吮得滋滋有声,全不介意一旁还有柳家姊妹在看。
吻得尽兴了,才依依不舍松开唇瓣,微噘的唇尖十分诱人。小巧琼鼻兔儿般动了动,睁眼时已是喜逐颜开,浑无芥蒂。
”你方才去洗澡了,对不?我闻到胰子的味儿。“其实她没说的是”没有其他女人的味道“。海棠也有个灵巧的狗鼻子,未必稍逊于风云峡的麒麟儿。
”就让玉蒸和那位嬷嬷帮忙舀了热水,也没别的。“龙方飓色爽朗一笑,沖不远处修长白皙的女郎招手。”想你了,过来让我抱抱。“
柳玉骨抑住嘴角轻扬,眼神一霎柔和下来,仿佛已在心安乡,轻摇螓首:”一会儿来,我同玉蒸说说话。你先陪海棠,她下半夜得出发,就当我不在这儿。“
海棠长长”啊“了一声,耍赖似的摇着屁股,噘唇哼道:”想到要去陪那个运古色我就不痛快。不管,今儿你不让姑奶奶过把瘾,我死也不去。喂,拿几个绣枕来,这床硬死啦,再打些清水备着。“连喊几声,白发老妪仍自顾自抹桌子。
海棠笑着一扳她肩头,手劲到处,硬生生将她掐软半截,咿咿呀呀地叫着,缺了牙的嘴里只剩半截舌头,黑呼呼的肉洞十分吓人。
龙方飓色拉开少女,沖老妪打几个手势,白发老妇人如获大赦,一拐一拐逃出大堂,瞧着非但不会武功,腿脚也颇有不便。”她又聋又哑,听不见的,别为难老人家。“
豪乳少女嘻嘻一笑,解开旅装上的密扣,兜着浑圆巨乳的肚兜如玉兔般迫不及待蹦出襟口,不住弹颤,似是放腿狂奔,又像两只熟透的木瓜,绷得大红锦绸无比亮滑,难以想像忒小的怀襟里,怎能塞得进忒多肉。
”我不为难她,只为难你。你可得给姑奶奶硬久些,别一下就完蛋大吉。“
小手挑衅似的往他腿间一捞,忽露惊喜之色,又有些不敢置信,喃喃道:”这也……这会儿就硬了?“
龙方笑道:”因为是海棠啊。“少女咬唇吃吃笑着,粉面上潮红更甚,不一会儿便脱得精光,颈后腰臀间都是彤酥酥的一片,宛若胭脂悄染,美不胜收。
除衣之后,更能清楚看见她是浑身有肉的类型,肌滑脂腴,肤光胜雪,衬得酡红艳极,果然人如其名,似碾碎片片海棠花瓣,红汁沁入玉体,透出阵阵浓烈诱人的芬芳,就连肉呼呼的小肚腩都显得玉雪可爱。
但海棠不是只有肉而已,肩胛、臂膀,乃至沃腴的大腿间都鼓着无比紧实的肌束线条,腰后有明显的两枚小窝窝,琼符仙鹤功——迎仙观版本的天予神功——内力有限,在降界除了女性天生本钱,厮杀全仗外功,连通体雪肉的海棠都能练出这等身板,求活着实不易。
少女翘着棱凸鼓硬的屁股,腿心里夹着稀疏体毛,桃裂似的蜜缝连同两片鱼口嫩脂,一如娇躯各处潮红,艳得像要滴出血般。缝里液光油润,蛤顶的毛尖下垂了滴狭长液珠,始终不见坠下,可见其稠。
贴身肚兜一去,两只木瓜雪乳弹出,腹圆尖翘,每边都比她的小脸更大,通透的乳肌下青络约隐,浑似玉理;明明尺寸巨硕如瓜,蒂儿却没比花豆大多少,晕浅而匀润,堪称极品。
海棠的颧骨略高,一双杏眼常笑成丹凤眼,有张玉盘似的月亮脸,说不上有多美貌,胜在肌肤雪白又爱笑,笑起来两颊晕红,乃是不折不扣的桃腮,爱清纯者固见其纯,爱艳丽者亦见其艳,无怪乎运古色一见倾心,对她念念不忘。
她急不可耐地敞开男儿衣襟,剥下棉裤,刀柄似的黝黑巨物弹跳出来,长度虽是一般,杵径却比熟铜棍还粗,海棠单手握之不住,即使拼命张大嘴,勉强噙住钝尖前半,若要全塞进去非裂了嘴角不可。少女习以为常,以两只小手合拢,舔得有滋有味。
龙方飓色未抚刀的臂膀横架于胡床栏背,跨开双腿,闭眼倚坐,享受少女细滑的口舌。
他是天生的粗短身形,从小就挺了个肚子,活像肉球,其实浑身都是结实的肌肉,即使腿脚略不便,武功在山上的同侪中一直都不算弱,便是诸脉出类拔萃的尖子,也未必能稳压他一头。在飞雨峰这种地方都能混得开,他靠的可不只是嘴皮而已。
此际体型却有显见的改变,这般放松瘫坐,任少女趴在腿间舔舐阳物,腹间竟无余赘,仿佛那身带了二十几年的肉团忽一缩,只剩运动所必需,整个人精悍如天火翼阳刀的化身,两者间似有什么微妙的连结,才能在忒短的时间内产生如此剧烈的转变。
海棠舐着舐着,手中粗大的肉柱透出邪异红芒,连腹间也隐焕赤光,兴奋地娇笑道:”来了来了……好、好厉害!“挂于蛤顶的液珠笔直坠落,”啪!“碎在地面上,淫靡声响清晰可闻。
她个性柔顺,不会甩开姐姐,柳玉骨却能感受妹妹浑身都在抗拒,低道:”你不爱瞧,咱们出去说。“柳玉蒸迟疑片刻,轻轻摇头。
柳玉骨问她降界后的遭遇、谁人所救,怎来的始兴庄等,柳玉蒸一径摇头,分不清是真不知道,抑或消极抵抗——柳玉骨直觉是后者。玉蒸像是水做的,整个人无一丝硬棱尖利,亟欲反抗之时,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她拉起妹妹攒紧的小手。”别看了,姐姐带你出去。“妹妹仍是摇头。
海棠淫叫声忽止,扭头娇喘:”啊……教她看!为啥她不用看?我们……呜呜……在降界里都是这样的,当着姊妹们的面被……啊……被人强奸,凭什么……凭什么她瞧不过眼?教她看!“挑衅似的滚动翘臀,放声酥吟:”啊、啊、啊……美死啦……好烫……啊啊……“柳玉蒸露出震惊的表情,但也就一瞬,片刻又垂落眼帘,小手揪紧裙布。这是明显的抗拒姿态。
柳玉骨劝道:”我们在降界受了许多苦,这都是大师傅、二师傅,还有她们背后的阴谋家所为,杀她是出一口气,也是摆脱控制的第一步。不是所有人都如你般幸运,便说海棠,也为此寻死过许多回,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柳玉蒸瞥见海棠的左手近肘处横着几道疤,想起年余前有一阵子,海棠常说月事不顺,缺血缺得厉害,须移到苏师叔房里由她照看,不许别人探望。如今总算明白过来,海棠实是受不了降界屈辱,欲在”现实“中求解脱。
龙方身上的赤裸少女毫不在意,吃吃笑道:”现下……啊、啊……我可不想死啦!活着……呜呜……多好,美……美死人啦!杀人多……啊、啊……多有趣啊,教他们都去死!哈哈哈哈哈!“驰骋更急,淫声只余粗浓咻喘,仿佛想到杀人更令她兴奋,转眼便到了紧要处。
柳玉蒸不忍看,咕哝道:”这样……和羽羊神有什么不同?“
”什么?“柳玉骨没听清,凑近些个。
柳玉蒸转头看她。
”姊,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在这儿,我大多的时候都在昏迷,能记事起就在这儿了,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没有他的容许,我一步都不能踏出这里。“定定注视着搂紧海棠挺腰厮磨的龙方。
她从苏醒后便想着逃走。
重回始兴庄、欲以此处为据点的龙方发现她,明白绝不能走脱了柳玉蒸,她是迎仙观小队说帖里唯一的破绽,就算柳玉蒸无意出卖乃姊,只消捱不住拷问,柳玉骨那厢便是全军尽墨的下场,只能囚禁于此,留下运古色看守。
”我能绑她不?“抽到签王的运古色大翻白眼,没好气问。
事实上,那枝签乃是龙方刻意安排,他与顾春色另有去处,平无碧难当大任;何潮色越来越不受节制,特别在女色上,让这小子看管柳玉蒸,无异教黄鼠狼守鸡笼,不监守自盗才奇怪。
运古色起码有软肋海棠,他可迷这个清纯骚艳兼而有之的小妮子了,可以美人胁制。
”不行。“
”我能强奸她不?“
”这当然更不行。“
”打晕不打死呢?“
”连点穴都不行。“龙方抱胸冷笑。”血行受阻过久,四肢残废不说,脏腑经脉能不留下点病秧子?干脆杀了她快些。“
”我正想问能不能杀。你妈能再麻烦点不?“
龙方飓色笑而不语,最后教了他一个法子。
运古色并未全信,起初是绑着柳玉蒸的,在附近山村找来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女照顾她的衣食起居。柳玉蒸花了大半个月同少女混熟,虽然她始终不肯透露自己的名字,但警戒的程度已大不如前,终于让柳玉蒸找到机会挣脱束缚,悄悄逃走。
运古色没花多少工夫便将她抓回来,少女却不知所蹤,换了个十二三岁、很难说是女童或少女的小婢。这回柳玉蒸只用了三天便拟定新的逃亡计划,迫不及待施行,直逃到最近的城镇,已快要能看见民居的檐顶轮廓,才被一路尾随的少年所擒捉。
她记得那名少年在降界中被唤为”何师弟“,名字似乎与潮汐江海一类有关,印象里却不是这般邪气沖天的骇人模样。少年将她毒打一顿,仿佛揍一只破烂麻袋似,柳玉蒸几度昏醒,分不清哪里断了骨头,哪里仅伤皮肉。
都打成这样了,他居然还想强暴她。柳玉蒸与其说惊恐,更多是难以置信,甚至荒唐到几欲笑出。原来……世上真有这种恶徒,不为什么,径以凌虐他人为乐。
她醒来之后,察觉自己受到妥善的包裹敷治,肯定是极高明的大夫所为,伤愈的速度快得惊人。龙方告诉她,何潮色并未得逞,好在他及时赶到,阻止了正欲施暴的少年。
”我的话,他们俩都只听了半截。“龙方飓色说,眉宇间不无遗憾。柳玉蒸猜想他指的是运古色与何潮色。”我教了他们一个法子,可以阻止你逃跑,以你的善良,连威吓都不必,谁都不需要死。
“可运古色不听我的,没告诉你,而何潮色那个混蛋阳奉阴违,恰恰希望你逃跑。”
龙方飓色带她到柴房,映入眼帘的是两具尸体。那名十六七岁的少女被利刃穿心,死得利索,另一名年纪小的婢子才叫惨不忍睹,裸尸之上布满了凄厉的凌虐痕迹,腿心里一片狼藉糜烂,遭到何等对待不问可知。
“’你只要踏出这座宅邸一步,我便杀了照拂你的人。她们不是侍婢,而是人质。‘”龙方飓色叹道:“忒简单的四句,那俩白癡竟能把事情办砸到这等境地,平白赔上两条人命,也算无能透顶。对此我和你同样遗憾。”
柳玉蒸双腿发软,流泪道:“你们为何……如何能……”
“不是’我们‘,是你。”龙方俯视她,满是怜悯。“虽说他二人布达不利,但害死她们的却是你。逃走不可能是没有代价的,对不?这是你选择支付的代价,种豆得豆,求仁得仁。”一指远处堂内洒扫的白发老妪,怡然道:“你害死了她相依为命的两名孙女,她在世上已无任何亲人,便放着不管,迟早也要死的。你的自由和老嬷嬷的性命,这回你想怎么抉择?”
“……她知道是我。”柳玉蒸激动起来,红着眼眶哭喊:“她不识字也听不见,我没法和她沟通,但她知是我害死她的孙女,我在夜里见过她盯着我看的眼神……她知道是我!你们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为何……要害无辜的人!你们通通是恶魔,和羽羊神一样!姐姐你怎……怎么就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