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香软玉在怀,林南身躯一僵,感受着林月如不断轻轻颤栗着的身体,他心底一软,伸手轻轻揽住她的蜂腰,柔声道:「没事,不哭了。」
俩人在几百人的注视下,上演了一出“兄慈妹孝”。
良久,林月如忽然红着玉靥从林南怀里挣脱,偷瞧了他一眼,随后娇羞满面的低下头去。
林南脸上闪过一抹尴尬,轻咳一声,道:「我去去就来。」说着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消失不见。
曾家藏宝库里,林南拿着一个大布袋,一边收刮着奇珍异宝,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天杀的白云天,荒淫无道,害我在妹妹面前出丑....」
约半个时辰,林南左手拎着两个大袋子,右手抱着一个银箱,出现在林月如面前,「走吧。」
「南哥,你...」林月如瞪着美丽的大眼睛,似乎难以将现在的他与刚刚威风八面的林南联系在一起。
「咳...」林南轻咳一声,将银箱塞进林月如怀里,而后扭头就走,「哥这是帮你存点嫁妆。」
「啐...」林月如玉靥娇红的轻啐一口,满眼娇羞的看了眼林南的背影,低着头踩着小碎步跟了上去。
望着林南兄妹离去,所有人心里都是一松,随后忍不住感叹:这天元城怕是要变天了...
绝大多数人都离开了曾府,但也有一些心怀不轨的人偷偷向着内院潜去。
「韩兄,哪里去?」
「啊,原来是李兄,我...我忽然想起我有个东西放在曾家后院...」
「是吗?我也是,太巧了,不如同去?」
「自无不可,请。」
「请。」
俩人相视一笑,脸上露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笑容向着曾家后院走去....
少了曾家最强的俩个人坐镇,有这般想法的人自然不在少数。
一夜鱼龙舞,几个时辰前还是座上宾,几个时辰后却成了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的强盗。可悲可叹。
曾家家主败亡的消息以惊人的速度传遍了整个天元城。
城主府由于城主正在闭关,保持了沉默。
而同为四大家族的白家、赵家则是引起了一阵骚动。
白家大少白浪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稟明了自己的父亲,开山境中期强者白明州。
「父亲,林峰义子在曾文大寿晚宴上送了一口红棺,里面躺着曾利的尸体,随后在与曾文的对战中突破开山境,一举将其斩杀!」
白明州一身儒士打扮,看着温文尔雅,听到消息后面露惊色,问道:「消息可靠吗?」
白浪点了点头,说:「绝对可靠!在场数百双眼睛都看到了。」
白明州微微沉吟,问道:「我们近来可有对林家产业出手?」
「有。但多是一些小打小闹,城主未出关,我刻意叮嘱下面的人不可轻举妄动,曾家赵家的动作比我们大多了。」
「嗯..」白明州微微颔首,「你做的很好,暂时按兵不动,视情况再说。」
「是,父亲。」白浪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据我所知,林家从没有把林南当自己人看待,在林峰死后还将他扫地出门,依我之见,父亲不妨释放一些善意,获取林南的好感。」
「在理,就交给你去办吧。」白明州对于精明能干的大儿子非常信任,没犹豫就点头应了下来。
「是,孩儿告退。」
赵府。
家主赵观信乃是一个身材魁梧的老人,方脸阔鼻,年龄看着比曾文还要大上几岁。
得知消息后只是皱了皱眉,而后随意挥了挥手,屏退了下人。
作为天元城的老牌强者,赵观信有着开山境大圆满的修为,所以他有这样的底气,除了城主,他谁都不放在眼里。
若不是城主要平衡,一直压着他赵家,他早就一统天元城了。
林府,大厅内,再次召开了紧急会议。
「老二,消息属实吗?」林母高居上首,满是褶皱的手紧抓着扶手,显然内心并不平静。
「属实...」林海满脸苦涩的点了点头,想到几天前自己随意就可捏死的废材忽然成了开山境强者,还杀了另一个到了开山境十来年的强者,他就糟心的不行。
从得知消息的那一刻起,恐惧就一直笼罩在他的心头。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林海!!你干的好事!」林飞气匆匆的从外面飞奔进来,脸红脖子粗,指着二哥林海的鼻子破口大骂:「林南说的没错,你就是个没卵蛋的孬种,现在好了,好好的一个林家未来的靠山,就这样被你赶走了!」
「闭嘴!!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林海本就惊惶不安,心情极度紧张,哪受得了出了名欺软怕硬三弟的谩骂,当即就怒了!
「我凭什么没资格说你!」
「你他娘的那天倒是出来说话啊,那天你不是跟缩头乌龟一样?不发一言?啊?」林海气的不顾林母的面暴了粗口,「你以为我不知道,这几天你一直都在翠香楼跟你的咸儿姑娘缠绵!这会儿得到消息怕不是刚从美人窝里爬起来吧。」
「你...」林飞脸色一白,却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人群中,一个娇媚的少妇委屈的低下螓首,黯然抹泪。
柳诗柔,林飞的妻子,今年刚满三十岁,身姿丰满婀娜、成熟诱惑,气质婉约。素颜不着半点粉黛,透着委屈苍白的脸蛋温柔典雅,哀婉的美眸中透着楚楚可怜,最引人注目是她胸前那一对伟岸鼓胀的爆乳,哪怕隔着衣裙依然让人感到一种窒息感。
在她身侧,是独女林熙雯,长相娇媚动人,身着粉衣,乌黑的秀发轻挽于后,以一根玉簪斜插固定,额前,一茬刘海儿垂落,添了几分俏皮,发梢下是一张粉嫩水润的俏脸,明亮的大眼睛流转生波,此时亦闪着委屈的泪花,一眨一眨的甚是惹人怜爱。
她的长相同其母柳诗柔有几分相似,气质亦是相近,同样的温婉可人,但身段要矮上一些,而最让人惊讶的是,少女胸前有着一对似乎不输于其母的夸张爆乳!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才十四岁的少女。
「混账!!」林母气的不轻,猛的一拍桌子,喝道:「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的存在!要不你们出去打一架,死掉一个算了,免得天天气我!」
林母发话,两兄弟只能悻悻闭嘴,只是依然保持着目光交锋。
林母招手叫来一个管家,问道:「派人去看看,南儿带着月如回来了吗?」
话音落下,众人眼光皆是一闪,显然都听出了林母对林南称呼的改变。
「是。」管家应了一声,匆匆跑出了大厅。
大厅内陷入了诡异的安静,所有人都在紧张的等待着消息。
林南会不会放下对林家的不满,甚至是仇恨,重新回到林家,不要多久就能知晓。
一个刚进开山境就能击杀老牌开山境的强者,对于大厦将倾的林家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很清楚。
情绪复杂的有之,如林母、方雪仪。紧张彷徨多于期待的也有之,如林海宁馨两口子。
「噔噔噔....」
伴随着门外响起的急促脚步声,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报....」一个家丁连滚带爬的跑进大厅,气喘吁吁的说道:「南...南少爷带着大小姐进门了...」
「好!」林母用力一拍扶手,老脸笑开了花,「我就说了,南儿始终是我林家养大的,怎么可能有本事了不回来了呢。」
话音落下,大厅内的气氛顿时一松,霎时间又热闹了起来,莺莺燕燕的议论声与欢笑声不绝于耳。
约一盏茶时间,林南带着林月如一前一后走进了大厅。
大厅内的众人纷纷停下交头接耳,向着林南行注目礼。
与几日前不同,众人看向林南的目光中不再有轻视,不再有疏离,而是充满了敬畏与好奇。
看着林南带着女儿进来,要说心情最复杂的还要数方雪仪。
几日前,女儿被逼嫁人为妾,她没有任何办法,传统观念极重的她也只想保住在她心里属于儿子的林家,而最不受她看重的义子却愤而挺身,被打残命悬一线,她尽管心情激蕩,但依然不发一语。
如今林南起死回生,突破开山境,并救女儿于水火,她心底的滋味可想而知。
林南行至大厅正中,尚未开口,端坐上首的林母就拍着扶手笑了起来,满脸褶皱笑成了一朵菊花,中气十足的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南儿,没有受伤吧?」
林南眼底闪过一抹嘲讽,直视着依然“高高在上”的林母,紧抿着嘴唇,丝毫没有回应的意思。
随着林南的沉默,大厅内的气氛,霎时间变得无比尴尬起来,林母脸上的笑容更是僵住,看着怪异无比。
一旁,林家已故四子林进遗孀柳纨见状,忙接腔道:「老夫人说笑了,看南少爷那样,哪像受伤的样子哟,简直能再打死一个开山境呢。」
「是啊是啊...」
「啧啧,看南少爷这身姿挺拔的,这相貌俊的,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女儿家了,我看啊,明天提亲的媒婆要踏破门槛咯...」
众人忙着接腔,一旁的宁馨也不甘落后,娇声笑道:「要我说啊,南哥儿可能是有些累着了,那曾家家主可是开山境的强者,哪能说杀就杀了,不如先让南哥儿去休息好了,内院最近刚整理好一个院子,以后就住那儿吧,以前那个院子太小了些...」
「二奶奶说的在理...」众人一边附喝,一边暗骂老二家的不要脸,前几天还喊打喊杀的,喊人杂种,这会儿就叫“南哥儿”了。
但宁馨根据自家孩子叫林南“南哥儿”,众人也挑不出理来。
林南扭头望向宁馨,美妇人今天穿着一件素色的宫裙,玉靥白皙,美艳动人,身姿婀娜,看着风韵十足。
素色的端庄宫裙包裹住了她那丰腴诱人的身体,但包裹不住发自骨子里的人妻媚态,特别是她那双勾魂的眸子,总是不经意流露出叫人心痒的春波。
仅看一眼,留下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后,林南就收回了目光。
对于他而言,宁馨美则美矣,奈何嘴利,心肠更毒!
宁馨被林南这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弄得心尖一颤,尴尬一笑,不敢再说话。
林南的目光在义母方雪仪的身上短暂停顿一秒,随后重新将目光移向林母,朗声道:「林老夫人,我来贵府,只是要办一件事罢了,办完就走!」
话音落下,大厅里的气氛只有一个字形容。
静!
所有人都听到了林南对林母的称呼:“林老夫人”,更听到了“贵府”二字。这基本已经宣告了林南不会再回到林家。
这句话像是一个响亮的巴掌,拍在林母的脸上,让她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难看至极。
对于从没有给予过自己长辈关怀的林母,林南本就毫无感情,但表面还保持了基本的尊重,可前几日,他险些丧命刘海之手时,林母以及林家大部分人的冷漠彻底让他心灰意冷。
懂事起,他循规守矩,对上恭敬,对下也从不颐指气使,虽无立下什么大功劳,但也算是矜矜业业为林家办事,忠孝礼仪四字,他更是自问问心无愧。
可林家除了林峰父女,这些人是怎么对他的?哪怕是一条狗,养了十八年,也不能说杀就杀吧?
由此可见,在林母包括大部分林家人眼里,自己或许真的还不如一条狗。
没有理会林母的表情变化,林南径直走向了林海。
望着林南面无表情的走来,林海吓得脸色发白,汗如雨下,颤声道:「林..林南...你...你...没事就好....前两天...二叔...有些...沖动了...二叔跟你道歉....」
「二叔....呵呵..」林南冷笑一声,身影忽然一阵模糊,再出现林海面前时,手里已经多了一道人影,正是刘伟。
「我这个人很懂得感恩,但也很记仇的。」林南看着林海的眼睛,自言自语般说完一句,随后微微一笑,五指一拢。
众人只闻见“咔嚓”一声脆响,林南手中的挣扎抖动的刘伟就没了动静。
早年间,林南随着义父走南闯北,遇见的山匪强盗不在少数,虽修为不高,但手中也是有着几条人命,再加上脑中白云天的记忆,弹指间灭杀一片的画面不在少数,所以他杀起人来可谓是没有丝毫手软,更没有半分不适。
大厅中,众人只觉一阵凉气由脚底爬起,瞬间游遍全身,沁入骨髓。胆子小的甚至已经吓软在地。
当然,这些人多是一些老弱妇孺,半辈子生活在深闺大院,鲜有出门的机会,哪有机会目睹杀人的画面。
「林...林南....念...念念...在..我...我我大大大哥....的份上...饶我一次....」林海吓得浑身发抖,不多时竟是湿了裤裆,地面很快也染出一片湿迹。
林南丢下刘伟的尸体,嫌恶的退开一步,嘲讽道:「看来我没说错,你可真是个没卵蛋的孬种,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此时,林月如走到了林南身后,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轻唤道:「南哥...」
林南扭过头,看了林月如一眼,而后拧着剑眉问道:「怎么?你想帮他求情?」
「嗯...」林月如小心翼翼的轻点螓首。
林南翻了翻白眼,又是无奈又是心疼,「你是不是傻?他卖了你,你还帮他求情?」
林月如从林南语气中听到了一如往常的宠溺,她俏脸微红着小声劝解道:「事情都过去了,你杀了二叔也于事无补,爹要是在天有灵,相信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林南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杀了林海,原因就是想到了义父,到底是亲兄弟,面容上还是有着几分相似。
想到义父憨厚正直的为人,林南心底轻轻叹了一口气,有了决定。
他抬起手刮了刮林月如的琼鼻,没好气的道:「就你善良行了吧?你哥哥我就是个坏人。」
到底是未出阁的少女,林月如红霞满面的垂下头颅,娇羞无限的拉长声音:「南哥...」
林南给叫的心都酥了,为了保持威慑力,他强忍着才没有露出笑容。
唯一思虑,林南沉声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从现在开始,你去给我义父守灵忏悔五年,戒色、戒酒、戒荤,五年期满,方可下山...」
「好好好...」
林南未说完,林海就迫不及待的连声答应了下来,随后才意识到林南还没有说完,又悻悻的住了嘴,一脸便秘的表情。
「哼..」林南冷哼一声,接着道:「当然,你也可以尝试不按我说的办,至于后果,你自己想想吧。」
「不敢不敢..」保住了性命,林海提到嗓子眼的一口气松下,整个人顿时瘫软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