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皇宫。
偌大的宏伟宫殿群,和棋盘式布局的京城一样,被一条中轴的凤凰大街分成了东西两块地盘。
西侧是凤凰帝国的现任皇帝凤鸣天的势力范围,而东侧则是以皇后南宫清浅为首的南宫家族的控制区域。
此时,东侧一处高贵奢华的寝宫内,檀香袅袅。
母仪天下的帝国皇后独自靠在一张躺椅上,那张本该是艳冠京华的妖魅容颜上,却写满了难以描述的复杂神情。
淡金色宫装笼罩下的腴美肉体正轻微地颤抖着,连带着胸前一对雪山半露的豪乳,随着心头轻轻一颤,便晃蕩出阵阵诱人的乳波。
她白嫩修长的手指间,正小心翼翼地掐着一封信件,仿佛是拿着一件易碎的绝世珍宝。
嘎吱~
骤闻一声推门的声响,一个气质清冷的女侍卫脚步轻快地走了进来。
皇后‘唰’的一声,从躺椅上站起身来,张嘴欲言,又慢慢无力地躺下,声音颤抖道:“如何?查到了吗?”
女侍卫单膝跪地,汇报道:“稟主子,根据宫里的旧人所说,十五年前的确有个老太监独自一人住在东南的偏宫里,听说是先皇一朝的遗臣。不过……”
“不过什么?!!”
皇后南宫清浅双手下意识地抓紧了躺椅上的扶手,连手中的信件也像心思一样皱褶起来。
女侍卫抬头望了南宫清浅一眼,那威严的凤目内此刻流露着的,居然是一种面对未知的期望和惶恐之色。
她吓得连忙埋头,继续道:“不过听说他后来跳井自杀了。奴婢们当即前往查看,果然在井底发现了一具男性的尸骨。”
“就他一人?”
南宫清浅皱着凤眉,浑身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不……不是,他怀里还抱着一具男孩的尸骨,约……约莫三四岁左右。”
女侍卫身为皇后的贴身心腹,自然知道这个皇后的逆鳞所在,因此连声音都变得胆颤起来。
如果说眼前这位风华绝代、聪明绝顶的皇后,还有唯一的弱点的话,那毫无疑问便是她那位下落不明的儿子。
这么多年来,这块长期折磨着她的心病,早已因为过度的思念和愧疚,扭曲成为了足以吞噬她理智的心魔,更是她心中最柔软和最不可触摸的逆鳞。
特别是,现实在给了她一丝希望的曙光之后,又残酷地把这缕残存的梦幻般地泡影给掐灭殆尽。
女侍卫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南宫清浅在得知了这个消息后是多么的绝望,更是吓得完全不敢抬头。
偌大空旷的寝宫内,突然寂静得落针可闻。
良久,一声似疯癫、似轻笑的话语突然响起,
“嘻嘻~哈哈~乐灵那丫头,还真是愿意和姐姐开玩笑呢~
嘻嘻嘻嘻~等你到了京城,姐姐一定找百八十个满身臭汗的车夫伺候你这臭丫头~
哦呵呵呵~这种假消息,定是魔教那帮人故意放出来的~
对!一定是这样!
呜呜~宝宝,亲爱的宝宝,你在哪里呢~~
呜呜呜呜~娘亲好想你呢~喂你奶奶~嘻嘻,娘亲的大奶奶里面,一直为你留着乳汁呢~~
呜呜~宝宝不哭,娘亲来了~”
女护卫长吁了一口气,悄悄退出了皇后的寝宫。
每次皇后发疯的时候,最好离她远一点,这是皇宫内所有人的共识。
……
官道旁的客栈,大堂。
赵恒朝着转身过来的陈大刀笑道:“陈兄,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遇见你!不在山庄里好好呆着,跑这里来干嘛!”
陈大刀眼神怪异地瞅了他怀中鼓囊囊的乐灵一眼,传音道,
“关庄主吩咐我往天山派押送一批上好的武器,我就亲自来了!不过,少庄主你怀里的那个女孩子,是怎么回事?”
赵恒愣了一愣,瞬间有些苦笑不得。
这个陈大刀在御剑山庄里,也是出了名的嫉恶如仇的耿直性子,遇见点不平之事就要拔刀相助的那种英雄好汉。
看见自己怀里有个被截掉了四肢的可怜女子,肯定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特别是乐灵还长着一副稚嫩的脸庞和娇小玲珑的身体,更容易让人误会成惨遭毒手的良家少女。
偏偏这其中的曲折和乐灵的身份,他还不能真的说出来,只能瞎编道,
“唉,陈兄有所不知。这少女是我和师娘,在金陵城的魔教据点里解救出来的一名可怜女子,被那些残忍的魔教余孽调教成了可怜的肉妓。她性格怕生,又揪着当初救了她性命的小弟我不放,我也只能这样把她随身带着了。”
乐灵也配合地把脸埋在赵恒的胸口,整个身子蜷缩着,装出一副依恋之色。
小口却一下一下地轻咬挑逗着赵恒的胸肌,似乎在报昨日的马上之仇。
“哦,原来如此。”陈大刀恍然点头,又看了看那女孩瑟瑟发抖的后脑勺,咬牙切齿道,
“那帮杀千刀的魔教徒,居然如此恶毒,连小女孩也不放过!”
赵恒拍了拍陈大刀的肩膀,宽慰道:“陈兄莫气,改日碰上魔教余孽,再大大地杀他一场好了!”
陈大刀余怒未消地点点头,领着赵恒返回了原来的桌前坐下。
桌上还有六名大汉,赵恒觉得眼熟,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他们的名字,只记得他们似乎都是陈大刀的手下。
这六名大汉却对他这个庄主的亲传弟子熟悉地很,当即有一人笑着递了一碗酒过来。
赵恒接过酒碗,喝了一口道:“对了,陈兄,你身为天刀堂的堂主,师父他怎么会突然派你亲自押送这些武器?莫非其中有什么宝贝不成?”
陈大刀摇了摇头,也是一脸不解:“我也不清楚,这批武器虽然都是上好的货,但离宝物这个等级还是差了点火候。不过既然是关庄主有令,我身为下属的自然是义不容辞。最近江湖形势颇为危急,关庄主想必自然有他的考虑,很多堂主都被派出去了。”
“呼~”赵恒又喝了一口酒,心头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继续道,“你刚才说这批武器是往哪运来着?”
“天山派啊。”陈大刀一边和同僚喝着酒,一边答道,
“天山派的掌门夫人还和咱们的庄主夫人同为‘九天凤凰’之一,是情同手足的姐妹,也是匡扶社稷的侠女!当年老哥一见,也是惊为天人吶!”
旁边一个大汉,也醉醺醺地帮腔道:“那是,江湖上谁不知道九天凤凰个个是人间绝色。别的不说,就说咱庄主夫人那天仙般的容貌,哪次见着她,咱兄弟几个不得晚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都想着~唔唔唔!”
“去!少庄主在这呢,老刘你注意点!”一个大汉见势不妙,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巴,同时朝着赵恒赔笑道。
陈大刀也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瞪了那几个汉子一眼,又转头朝赵恒解释道,
“少庄主,别往心里去!咱们兄弟几个都是糙汉子,平时酒一喝多了,就容易胡言乱语!”
赵恒笑着摆摆手,道:“没关系,大家都是江湖中人,没必要这么拘小节!”
若是让这几人知道,他们心心念念的美貌绝伦的庄主夫人,早已被她调教成了一条淫蕩下贱的母狗的话,不知道会露出怎样夸张的神情。
更遑论,如果这几人知道,现在正赤身裸体趴在他怀中的可怜女子,就是传说中的粉衣凤凰乐灵时,不知道下巴会不会惊得掉下来。
“好!我就说,少庄主果然是个爽快人!这碗酒,兄弟我先干为敬!”
陈大刀发出了他那标志性的爽朗大笑,站起来把满满一碗酒豪爽地仰头灌下。
“陈兄海量,小弟自当奉陪!”
赵恒也不甘示弱,端起酒碗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小混蛋,别急着喝酒啊!咱们先跟着他去天山派绕一圈,然后再前往京城!你赶紧和他说说!”
乐灵埋在赵恒的胸口传音道,此处人多嘈杂,倒也不怕有心人发现了传音时的内力波动。
赵恒低头瞥了她一眼,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似乎是在奇怪她怎么不先去京城续好她的四肢,反而要转道天山派去绕一圈。
乐灵咬了咬赵恒的胸肌,脸红得像个樱桃,埋头传音道,
“哎呀,你笨死了!我现在担心小红桃那边出事,正好你又遇上了这么一个大靠山,就顺道去看看天山派那边的情况呗,之后再去京城也不迟!”
其实还有一点,她没好意思说,这样静静地贴在赵恒的胸口,肌肤相亲的感觉,很暖很安心。
她甚至有点迷恋上了这种温暖舒适的环境,这种有人依靠的感觉。
不过片刻,她的理智又占据了上风,腹诽道,
“呸!呸!呸!小混蛋怀里有什么好的!讨厌死了,就会欺负人家!呸呸呸!小垃圾蛋!小臭蛋!”
赵恒自然不清楚乐灵心中的小九九,而是想起了在金陵城内老乞丐的嘱托。
似乎,转道去天山派驯服萧红桃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他放下空酒碗,用袖子抹了一把嘴,道:“陈兄,你们去天山派,能不能也顺道带我去见一下世面!”
“哦?难道少庄主也想去天山派?”陈大刀手里抓着一只焦黄冒油的大鸡腿,撕扯道。
“是的。本来这次下山,师父和师娘就想让我闯蕩江湖,积累些经验。正巧我游历到此间客栈,身上也无事,就想着和你们一同去天山派看看。”赵恒解释道。
“那自然好啊!放心,少庄主,路上我和弟兄们都会保护你的!”
陈大刀喜道,有这种和御剑山庄的头号继承人拉进关系的机会,即使他是个粗神经的糙人也懂得该怎么做。
“好,一定为定!不知道陈兄什么时候出发?”赵恒抱拳谢道。
“我们已经歇了一晚,準备今早吃完这顿饭就走!少庄主是还有什么事要处理?”陈大刀疑问道。
“我没事啊,就是和这间客栈的老板挺熟的,我得去打个招呼!”赵恒笑道。
“行!少庄主你去吧,我们待会儿在客栈的门口碰面。”陈大刀灌下一口烈酒,呼呼喘道。
赵恒于是起身告辞,往回走去。
等回到原处,却发现本该坐在墻角位置的老板娘居然不见了蹤影,只在板凳和地面上留下一滩显眼的水迹。
“咦?老板娘哪去了?!”
他自言自语道,正準备转身上楼去找一下,却忽然听到怀中的乐灵小心翼翼地传音道,
“别独自回楼上,这间客栈有古怪!你最好别和那位陈大哥分开!”
“呃,怎么回事?好妹妹,你怎么从早上开始就怪怪的!”赵恒压低嗓子道。
乐灵的小脑袋缩在他怀中,左瞧一下,右瞧一下,没有发现可疑的身影,才简短地给他解释了一遍昨晚听到的对话。
赵恒一边听着,一边眼底精光闪烁,似乎是在权衡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