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昏沉了多长时间,苏三肚子饿的难受,睁开眼睛一看,天色已经完全黑了,空缘侧着身子坐在一堆篝火旁,神情木那,似乎正在想着什么。
他动了一动刚想张嘴,却被她的样子给吸引的呆住了,那原本吹弹即破的肌肤被篝火照耀的通红,睫毛微动,素衣染霜,整个就象是一尊美人像,百看不厌。
“啊……”
苏三略微翻了下身,肩膀上传来一阵刺痛,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你醒了么?感觉好点没有?”
空缘身子一颤快速转过了头,看着苏三关切地问到。
苏三伸手按住了肩膀,这才发现伤口已经被认真包扎过。
他挣扎着坐起来微微一笑,上前坐在空缘旁边说:“多谢姑姑手下留情!今日那一刀若是再偏分毫,我这小命怕是早已经归西了……现在好多了,并无大碍,休息几天就好!对了,有没有吃的东西,我饿的都要说不出话来了!”
空缘不动声色地从旁边拿过几个果子放在苏三旁边,又看起了篝火。
“姑姑,你不吃么?其实我心里知道姑姑你并非真的要杀我,否则我还能等死?”
苏三抓起一个果子在衣服上蹭了几下,“喀嚓”一声就咬掉了一半,咀嚼了良久这才一伸脖子咽下说:“现在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刀剑无情,要想在江湖上立足,首先就该学会如何保护自己!”
“其实玄珠就是最好的护身法宝,只是你不知道怎么用罢了!没错,刀剑无情,可人更无情!你有何打算?依旧跟我回五华庵?下次要是你逼我出剑,就不单单只是伤了肩膀!”
空缘转过头目光复杂地看着苏三,声音不高不低,听起来却很是威严。
苏三苦笑了一声,看了看肩膀上的伤口说:“姑姑,你何苦总是板着面孔?笑一下会更迷人……你别生气,我说的是实话,其实,其实你应该好好享受……算了,不说就是!当然继续跟你回五华庵,然后好好学艺。”
空缘猛地站了起来,拿起地上的包袱说:“我再警告你一次,以后休得对我无理,先前的事情你最好忘的一干二凈,永不再提起!还有,到了庵里不许跟我的任何弟子亲近,否则,你就别想活着走出五华庵!”
“干吗忽然这么兇?姑姑,姑姑,你该不会现在就赶路吧?哎,等等我,别走那么快……姑姑你心里有我的对不对,要不为何伤了我会心痛的哭起来?等等我,慢点……”
苏三见空缘说完话转身就走,慌忙从地上爬起来,抱上果子就去追。
奈何空缘行走如飞,他快跑几步还是落下一大截。
*****************月色漫漫,苏三和空缘之间总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有那么几次他都想加快脚步赶上,可她象是脑袋后面长着眼睛一般,也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两人时快时慢地行进了大半个晚上,终于在天亮之间赶到了五华庵。
五华庵前的上千个台阶苏三几乎是手脚并用爬上去的,等他到了门口早已没了空缘的影子。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借着月光打量起了这个并不知名的尼姑庵。
五华庵如大多数寺庙一样,依山而建,古色古香,两只石狮子威严地守卫着大门,让人不由得肃然起敬。
苏三休息了片刻正要上前敲门,褐色的大门却“咯吱”一声打开了,一个身材瘦小的尼姑提着灯笼走了出来。
她略微怔了一怔,弯腰行礼后细声细气地说:“阿弥陀佛,施主,请随我来!”
“你都不问我是谁就贸然带我进去?就不怕我是坏人吗?”
苏三好奇心顿起,走到小尼姑身边打量着她问到。
“请施主随我来!”
小尼姑并不回答苏三的问话,急急地低头走在前面引路,似乎很怕跟他说话。
苏三心里虽是好奇,但也不多说话,跟着小尼姑三拐四拐,终于到了一个小院子里。
小尼姑停在一间房门口,推开门站住,将手里的几件衣服递给苏三说:“施主就在这间房歇息,贫尼先行告退!”
“等等,这里面黑糊糊的,你不随我进去吗?”
苏三一把抓住了小尼姑的胳膊,又问:“我姑姑呢?她怎么一回来就不见人影了?”
“这,施主快请松手!”
小尼姑吃惊地看了苏三一眼,挣脱开他的手后退几步,声音急促地说:“房间桌上有灯,施主自己点着不就不黑了吗?你是说师傅?她,她已经回自己房间了……贫尼,贫尼告退了!”
苏三再次把小尼姑拉了回来,也不管她愿不愿意,拉进房间说:“我怎么知道灯在哪里,这就是你们五华庵的待客之道吗?好歹你先替我把灯点上,否则我还真担心出来什么鬼怪!”
小尼姑吃惊地叫了一声,全身竟都颤抖了起来,哆嗦地说:“施主,施主怎可乱说?这,这厢房虽好久无人住,也万万不会出来什么鬼怪!再说,再说有佛祖在此,你,你……”
“别我我的了,我只是随便说说!先把灯点上,这样说话也亮堂一些!”
苏三一把接过小尼姑手里的灯笼四下里看着,打断了她的说话。
小尼姑不敢再发出什么声音,摸索地点着了灯,连灯笼也不拿地转身就走,蚊子般地嗡嗡着说:“施主快些休息,贫尼这就告退了!”
苏三追到门口重新将小尼姑拉了回来,对着灯打量着她问:“你急着走什么啊,难不成我很可怕?你叫什么名字?咦,你看上去还很小嘛!是你师傅叫你带我来这里的?”
“贫尼,贫尼法号妙玉……”
妙玉不抬头地小声说着,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
她看上去最多不超过十五岁,身子还没有完全发育好,小鼻子小嘴巴的,跟个孩子似的,但那羞怯的样子竟也有三分的迷人。
“妙玉?果真是个玉人儿!你放心,我不是坏人,但也不是好人!好了,你去休息吧,明天再找你玩!”
苏三忍不住笑出了声,自己以前在村里虽然也是张扬的要紧,但还没有哪个姑娘这样怕过。
妙玉象是听到了大赦令一样,逃也似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