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之巅,千峰耸峙,山间云蒸霞蔚,景色怡人。
自上次武林大会之后,大半个武林掌门、帮主在峨眉山顶再次聚首,少林、武当、崆峒、华山、丐帮等名门大派无一缺席。
作为峨眉派掌门,静玄师太这几日忙得不可开交,将一波波应邀而至的客人逐一安排在峨眉的客舍之中。
云凌雪一身男装,恰如一位俊美出尘的浊世公子,与杨傲天等人一起协助静玄迎来送往。诸位掌门、帮主大都听说了盟主与杨傲天的婚事,纷纷表示祝贺。
五月初,各路人等均已到达,第二次武林大会正式召开。众武林人士聚在金光顶上的演武场,云凌雪以及少林派玄寂、丐帮裘如海、逍遥派玉真子、武当派清虚道长等德高望重的前辈坐在台上,其余各派聚在演武场中央。
大会先由丐帮帮主裘如海介绍丐帮打探到的消息。除了之前情报外,丐帮已探明北金出征日期和攻击路线。由于粮草和攻城器械尚未备齐,北金入侵时间再次推迟,不过最迟五月中旬就会发起总攻。
这次进攻兵分两路,由拓跋翰和拓跋望各率十万金兵分别从东西两路进军,拓跋翰与天魔法王从西路出发攻击龙城,拓跋望与军师耶律休哥及天魔祭司从东路出发攻击幽云十六州,最终目标都是直取盛都。拓跋赫率五万兵马坐镇中军,根据战场形势机动行事。
听完裘帮主的介绍,峨眉山上一片大乱。各派掌门在下方交头接耳,议论不休。华山掌门淳青峰首先发言:「北金胡虏亡我中原之心不死,请问云盟主,我武林人士该如何去做?」
云凌雪站起身,沖着众人一抱拳:「各位掌门、帮主、世家家主,云凌雪才疏学浅,自从坐上盟主之位也未能造福武林,对此深感愧疚。不过这次我将行使盟主之责,组织中原武林共抗北金,望诸位能齐心协力,协助大夏官军将敌兵挡在国门之外……」
待云凌雪讲明本次武林大会宗旨,江南一位世家家主道:「云盟主一腔热血,鄙人不胜景仰,不过两军交战是官军的职责,我们武林人士空有匹夫之勇,在两军阵前怕是也难有作为。何况我大夏与北金对峙四十余年,虽说败多胜少,但也还算均势,何以见得这次就会必败?」
云凌雪道:「此次有所不同,大夏有必败之因,若我中原不能同仇敌忾,恐有亡国之患。大夏一向重文轻武,军纪废弛,战力低下,而北金刚灭了西辽,士气正盛,拓跋赫与拓跋翰兄弟又都是百战名将,我大夏实无可以与其抗衡之人。」
崆峒派掌门陆云陀插话道:「云盟主身在武林,何以对大夏军防如此熟悉?不过老夫觉得盟主此言太涨对方威风,灭自己士气了。我大夏沃土千里,九千万民众,上百万大军,还挡不住区区二十万敌军吗?」
听到质疑,云凌雪微微一笑:「最近半年,我一直身在京城,与大夏三皇子等人多有交流,深知大夏军队孱弱之状,因此才有当前的判断。两军交战不能只看兵卒数量,若是一头饿狼对着一群绵羊,绵羊再多也决无胜理。」经过一番争论,局面逐渐清晰,地处北方的各大门派大都积极响应,而处在江南一代的门派则因无切肤之痛,往往退缩的较多。
云凌雪想到之前在习武之余曾与师父谈经论道,师太说过所谓民心大抵就是趋利避害,当大难临头时,仅有少数人能够挺身而出,大部分人只会龟缩逃避。
不过,当大部人逃避的时候,最终一定是最为不堪的结局,尽管如此,懦弱的百姓依旧寄希望于他人的拯救,而不愿勇敢献身。与北金相比,大夏最大的问题就是「聪明」人太多,但这就是现实,非人力可以挽回。
云凌雪内心一声长叹,大夏最缺乏的就是那一份血性,连武林都是如此,寻常百姓就更不必提。也许,只有经过真正的浩劫,才能唤醒大夏人麻木的心,可是这样会有多少黎民妻离子散,多少生灵惨遭涂炭。
「阿弥陀佛,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少林方丈玄寂大师见大家争吵不休,双手合十,低声念了一句。
裘如海瞪了他一眼,笑骂道:「老和尚,现在念经有个屁用。你倒把话说明白,什么天地刍狗的,欺老叫花不通文墨吗?」
玄寂一笑:「这不是佛经,反而是道家之语,意思是说天地将世人万物当做草狗,任其自生自灭,不会因为他们遭受痛苦而发慈悲。浩劫将至,无人幸免啊。」
在一番争论之后,云凌雪继续道:「请诸位安静,我虽为武林盟主,但亦无权强制各位。此番作为,全凭自愿。愿意随本人上战场杀敌的,请到静玄师太处造册报名,凡参与抗金之役者,将来帮派若有难处,我武林盟友必会优先相助。」
「我华山派报名参战!」
「丐帮参战!」
「蛟龙帮参战!」
云凌雪话音刚落,各大门派纷纷表态。半个时辰之后,峨眉弟子已作出统计,共有二百多帮派参加,预计参战人数达五千人之多。其中八十多个门派以各种理由婉拒,提前下山打道回府。
大局已定,云凌雪与玄寂大师、清虚道长、玉真子、裘如海等十余位德高望重的武林宗师继续开会,商讨具体举措。
清虚道长捻了捻长髯道:「既然大战不可避免,不知云盟主如何安排,此战会有几分把握?」
云凌雪道:「依然按龙城之战的思路,擒贼擒王,利用我们的优势在战场上刺杀敌方将领,配合官军沖锋突围。至于把握,若众人全力以赴,大夏还有一线希望,否则只能眼看着中原沦陷了。」她想到了缘师太的预言,心中也有一丝迷惘。
华山掌门淳青峰摇了摇头:「云盟主过于悲观了吧,若真是没有希望,那又何必冒死一搏,不如听之任之。」
「这又不同,若所有人都不去抗争,那又谈何希望,只要有一丝可能,我云凌雪义无反顾,虽万千人吾往矣!」
裘如海狠拍了下巴掌,赞道:「云盟主巾帼不让须眉,虽万千人吾往矣,好气魄,我丐帮誓死追随!」
「少林派听从盟主调遣。」
当年武林大会,云凌雪力压群雄成为盟主,但众人也只觉得她功力超凡,但毕竟年幼,缺乏经验,并未对她寄以厚望。可今日,这位仅有双十年华的女子表现出了盟主的气度,不仅心怀天下,而且对时局分析入木三分,处理分歧有条不紊,确实有领袖群伦的风范。
玄寂双手合十,大声道:「云姑娘横空出世,真乃我中原武林之幸,愿天佑大夏,保我中原万世平安。」
半日后,众人定出初步方案,由云凌雪率领逍遥派等武林弟子奔赴龙城,玄寂率其他武林人士赶赴东线战场。大夏东部战线相对较强,由陈药师把守幽云十六州,另有闻师道、闻师中父子的大夏西军接应,总军力在三十万人以上。陈药师本是西辽降将,在投靠大夏后率军击败辽国大将,又从北金手中夺回了幽云十六州,麾下军队号称「常胜军」,是大夏第一猛将。闻家父子的西军也是大夏少有战力强劲的军队。
相比起来,龙城一带只有袁守敬的八万守军,面对北金年轻一代中的天才将星拓跋翰和武功天下无敌的天魔法王,压力远超东部。因此,云凌雪决定亲赴龙城,与天魔法王正面对抗。
大会现场,群情激昂,一些帮派深受北金之苦,早已摩拳擦掌,恨不得马上飞到战场。就在此时,会场门外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云盟主,请为我中原快剑门做主!」
随着话音,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闯入议事厅,「噗通」一声跪倒在云凌雪面前。云凌雪一惊,急忙起身将他扶起,问道:「请问这位壮士出了何事?」
那汉子双眼通红,气愤地说道:「本人姓骆,是河南快剑门掌门,三日前小女被恶贼淫辱,她才只有十六岁,还未出阁……」说到这里,那人泣不成声。壮汉擦了擦泪继续道:「那淫贼自称“玉面毒蜂”杨无忌,在作恶后逃走,我们不是他的对手,一位弟子在追击时死于他的刀下。」
「你说什么?他自称杨无忌?」
「是的,之后我们见了官府的追捕令,才知道他与逍遥派杨傲天是兄弟,不过官府称那淫贼是北金拓跋赫的儿子,是我中原大敌。」
「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云凌雪大惊失色,对壮汉道:「我了解无忌兄弟,虽然行事有些乖张,但绝不是此等奸恶之徒。」
「我知道那淫贼与盟主的关系,若盟主不能秉公处理,大义灭亲,我今天就死在这里。」
玄寂上前道:「阿弥陀佛,请掌门节哀。盟主自有公断,不过还是要先查明真相,不要中了歹人奸计。」
云凌雪对众人一抱拳:「诸位见谅,此事确实太过蹊跷,而且涉及我的夫君,凌雪先行告退。请骆掌门与我一起见一下杨傲天,详述一下当日情景,若真是杨无忌作恶,就算他是我夫君的兄弟,本盟主也绝不姑息。」
那壮汉犹豫片刻,随同云凌雪一起走出大厅。当杨傲天听完事情经过,也惊得目瞪口呆,他难以相信弟弟会做出这等人神共愤的恶行,但又想不通真相究竟如何。
云凌雪想起唐芷柔也随唐敖来到峨眉,忙将她请到房间。唐芷柔在得知详情后问道:「骆掌门,那人作恶后自报姓名本身就不合常理。若真是他所为,没有理由告诉你们名字,除非他是故意向整个武林宣战。另外,你之前是否见过杨无忌的真实样貌,不能凭人一句栽赃的话就认定那恶人就是无忌本人。」
骆掌门道:「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不过我恰好见过此人。去年的武林大会我也曾参加,当时他挑战慕容家的高手,虽败犹荣。因此我对他的外貌印象很深,那个淫贼在样貌上与当日我见到过的青年没有任何区别。」
唐芷柔皱了皱眉,接着问道:「那你可曾与他交手,他的武功招式与武林大会时是否相同?一个人的样貌容易伪造,但无忌的刀法传自昆侖,天下独步,很难被人模仿。」
「这个倒没有,我在赶到时他已经逃脱,还杀了我门下一个弟子。我自知不是对手,在追击未果之后,只好前来求助。另外,我已派弟子向少林等几个门派求助,希望能抓住这个恶贼。」
唐芷柔叹了口气,对杨傲天道:「看来傲天哥哥得跑一趟了,只有见了无忌才能知道真相。」然后转头对骆掌门道:「请骆掌门先行回避,我们商量一下,然后随你下山,如果那人真是杨无忌,我们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待骆掌门走后,杨傲天急忙问道:「芷柔妹妹,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唐芷柔眉头紧皱,低声道:「无忌兄弟危矣。」她转头对云凌雪道:「姐姐还记得曾经说过小霜妹妹遇到假傲天哥哥的事情吗?我当时百思不得其解,不知他假扮大哥有何目的,现在想来,他真正的目标是无忌兄弟。」
「目标是无忌?」
「是的,他是天魔教的人,所作所为定是受了北金指派。他既然能假扮大哥,就也能扮成无忌的模样,现在他陷害无忌兄弟,就是想要逼无忌成为中原武林公敌,最终不得不投靠北金。这贼人作恶后故意留下姓名,欲盖弥彰,其目的已经昭然若揭。只有这样,一切才说得通。无忌兄弟虽然偏激一些,但人很聪明,就算真的作恶,也不会做出此等蠢事。」
听完唐芷柔的解释,云凌雪和杨傲天顿时明白了其中的阴谋。
「好恶毒的贼人!」
杨傲天猛拍了一下桌角,对二人道:「那我这就随骆掌门下山,这次争取找到天魔教的恶贼,将其碎尸万段。」除了无忌,在他心中还有一个无法对人讲的秘密,这个擅长易容的天魔教徒曾经假扮自己淫辱了师妹,此番必须除掉此人,为师妹报仇。
武林大会还未结束,云凌雪必须留下来主持大局。经过商议,杨傲天和唐芷柔二人随快剑门下山,等事情有了结果,直接奔赴龙城,与云凌雪等人会和。
在下山途中,杨傲天多次向骆掌门解释,告知他无忌可能遭人陷害,不过也承诺如果真是无忌淫辱了她女儿,自己绝不姑息。
行至峨眉山下,杨傲天对唐芷柔道:「我们该到哪里去寻无忌?等我们到了快剑门,无忌应该早已离开了。」
唐芷柔道:「小妹查了一眼快剑门的位置,恰好处在从京城到蜀中的路上。我想无忌可能是从京城来寻我们。天魔教既然盯上了他,就必然会不断发难,这些天一定还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我们只要沿着这条路,定能得到无忌的消息。」
离开驻马坡后,杨无忌继续西行,在途中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中窥视着自己,但每当四处了望,却没有任何被跟蹤的迹象。随着时间推移,诡异的感觉愈发强烈。杨无忌心烦意燥,干脆不再躲避,直接闯到官道之上。
他走在大路正中,向周围喊道:「我知道你就在附近,有胆量的就出来跟我明刀明枪比试,不要像只缩头乌龟躲在暗处。」路上偶有行人经过,见一位身姿挺拔,却蓬头垢面的青年在路上大喊大叫,无不向他投来好奇的目光。
是谁在陷害自己,他们有什么目的?杨无忌大喊一通之后,心中恶气稍稍消减,低下头来想着几日前发生的怪事。
正沉思间,身后响起阵阵嘈杂的叫喊声:「就是他,他就是那个钦犯,北金恶狗。」杨无忌回头一望,见五六个手持兵刃的男子向他沖来。几个人打扮相同,身着皂色短衣,看着像是大户人家的看家护院。
「抓北金狗!」一位男子沖在前方,手持长刀向他迎头劈去。杨无忌冷哼一声,拔刀相迎,仅仅一招就将对手兵刃打落在地,接着飞起一脚,将男子踢出一丈开外。其余几人见他如此兇恶,握着兵器将他团团围住,却不敢贸然进攻。
自从诛杀严京那日起,「北金胡虏」等称呼时常响在耳边,每当听到这几个字就令他火冒三丈。杨无忌挥动长刀,一招横扫千军将周围几人逼开,然后连踢带打将几人放倒。他不想伤人,持刀喝道:「你们几个把眼睛放亮一些,再敢胡说,休怪我刀下无情。」
一边是藏在暗处的敌人设计陷害,一边是官府明文追捕,杨无忌心力憔悴,发觉自己走上一条死路,不知何时才能解脱。
而在京城,严语柔却对身前的危险浑然不知。
「铮铮铮……」幽静的小屋内传出一阵哀怨的琴声。严语柔梳洗完毕,面上不施脂粉,跪坐在屋内的茶几边上,纤纤玉手轻抚着琴弦,宛若素雅出尘的仙子。这是半个月来她第一次抚弄那架心爱的古琴,心境与却平日练琴时大相径庭。
正在弹奏的曲名叫「胡笳十八拍」,是古琴曲中对技艺要求极高的一首,她虽然昔日也曾多次演奏,但总觉得无法达到琴曲的意境。
「笳一会兮琴一拍,心愤怨兮无人知。戎羯逼我兮为室家,将我行兮向天涯。云山万重兮归路遐,疾风千里兮扬尘沙。两拍张弦兮弦欲绝,志摧心折兮自悲嗟。越汉国兮入胡城,亡家失身兮不如无生。」
随着轻声吟唱,她的素手飞速地在琴弦上滑动,如急雨打过芭蕉,发出悠扬而凄绝的声音。琴声忽而婉转,忽而急切,平和时如涓涓细流流过山石,迅疾时如塞外的朔风卷起狂沙,但每个音节中都透着哀伤,闻之使人潸然泪下。
半个月来,她经历了人生最黑暗的时刻,不觉间心头的凄苦融入琴中,与琴曲凄凉哀怨的境界完美融合,第一次将这首曲子奏出了人琴合一的境界。
此曲的女主在国破家亡之际被异族掳走,身心备受摧残,多年之后才回归中原。这首曲子正是她回归汉室时所作。严语柔自恃与其悲惨遭遇相比,自己还算幸运。不过夺走自己贞节的杨无忌本是北金胡虏,与她一样,也算是委身胡人了。想到此处,少女一声长叹,玉手轻抬,琴音戛然而止。
听到琴声,严成悄悄走到她的门前,在背后仔细打量着这位曾经的主人。两日来,他的心里经过几番天人交战,每当看到少女妩媚的娇颜就开始心猿意马,恨不得立刻将她压在身下,可想到她曾经的身份,又有一些自惭形秽。
严语柔生性温和,平日对下人丝毫没有相府千金的架子,但她天生丽质、气质如空谷幽兰,加上高贵的出身,仍让这些下入不敢生出一丝妄念。过去相爷还在的时候,严成只敢偷偷在背后看她几眼,哪里敢有其他想法。
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高高在上的小姐沦为罪臣之女,地位连寻常小户人家的女子都不如。他舔了舔嘴唇,大步迈进房间,拍手道:「小姐好,属下虽不通音律,也听得如醉如癡,只是这琴声也太悲了一些。」
严语柔抬起头,勉强露出一丝笑容:「严成大哥,小女一时有感,故而琴声悲切,现在是弹不出欢快的曲子了。」
严成贪婪地盯着少女清丽的容颜,见她身着一件淡青色长裙,虽然素面朝天,但眉似远山,唇若涂砂,杏眼中好似笼着一层愁雾,绝美中透着凄艳,另有一种勾魂的魅力。
「严成大哥。」少女见男人有些发呆,轻呼了一声他的名字。
严成回过神来,轻声道:「小姐将来有何打算?」
「走一步看一步吧,好在官府并未株连家人,小妹自恃粗通诗文,会几样乐器,大哥可以去帮我寻一下,看哪家女子想要学琴,我相信自己还是能够胜任的。」
「那严家的血仇呢,小姐不準备报了吗?」
严语柔低下头,长叹一声:「算了吧,原本是我父亲害了人家,只当是报应吧。」
「哎!」严成跟着叹了口气,接着道:「小姐不必为生计发愁,严府千金如何能去做低三下四的事情。如小姐不弃,我严成愿意守护小姐一生。」
「大哥什么意思?」严语柔闻言一呆,疑惑地望着身前男子。
「我严成愿娶小姐为妻,我虽是下人,但这些年跟着相爷也攒了些家当,足够我二人渡过此生。」
严语柔脸色微红,站起身道:「小妹对大哥相救之恩永不相忘,只是我心已死,此生不愿嫁人,望严兄体谅。」她回绝得有礼有节,但听在严成耳中却是另一番滋味。若是她愤怒也罢,羞涩也罢,严成都有準备,可她只是礼貌地拒绝,声音中带着清冷,似乎根本未把他看在眼里,却狠狠刺伤了他原本自卑的心。
在严府,他虽为严京心腹,但说到底就是个奴才,何况又其貌不扬,年岁也比她大了一轮,难怪小姐就算落魄也看不上自己。
「小姐不再考虑一下?你现在跟了我总比出去抛头露面要好吧。」
「不,我自有办法谋生,不劳严兄费心。」
严成被她冰冷的态度激怒,忍不住破口骂道:「老子想娶你是给你面子,你现在还当自己是相府小姐吗?你既然不想嫁人,那我还不想娶了,就当你是个下贱的婊子,想玩就玩,想丢就丢。」
见严成突然露出狰狞的面目,严语柔吓得连退了几步,大声道:「严成,我父生前待你不薄,你又曾对我有相救之恩,何苦如此相逼,让我记着你的好处难道不好吗?」
「哼!你还记得我救过你,如果不是我,你早被那些下三滥的泼皮玩烂了。跟了我总比让那些下贱坯子玩好吧。」
「求你放过我吧,我身上还有一百多两银子,就当是酬谢,如果不够,以后我有了钱再还给你。」
「银子老子有的是,我现在就想要小姐的身子。」严成面带淫笑,一步步逼近。
严语柔退无可退,转眼被逼到墻角。严成就像一只饿狼盯着无处可逃的羔羊,眼睛冒着淫光:「是小姐自己脱光,我还我帮你脱。」少女惊怒之下挥掌击向对方面门,却被他一把抓住,狠狠地按在墻上。
「放开我!」少女拼命挣扎,但哪里敌得过功力远远超过她的男子,柔弱的娇躯被死死顶在墻角。
严成一手抓着少女的玉手,身体抵住女子躯体,用力压着她起伏不定的高耸双峰。他把鼻子凑到少女满头秀发旁,猛吸了几口气。「好香啊!」严成迷醉地瞇着一双色眼,陶醉地说道:「小姐体香真的太好闻了,今日洗得这么干凈,是等着哥哥来临幸吗?」
「呸!」严语柔把脸扭到一旁,眼中闪着不屈的怒火。
此时严成早已欲火焚身,少女柔弱的身姿丝毫没有引发一丝怜惜,反而更激起他勃发的兽欲。少女体香如兰似麝,起伏的双峰温软翘弹,美妙的感觉令他如醉如癡。他伸出舌头,舔舐着少女粉嫩的面颊,仿佛在品味着美味佳肴,却令少女一阵恶心,身躯阵阵发麻。
在慢慢享用美妙的娇颜之后,他又将双唇移至少女的玉颈。严语柔雪颈修长,洁白如玉,在细嫩的肌肤上可以看到一丝丝清晰的血脉。严成张开大嘴,宛如一只吸血怪兽,双唇紧紧含住玉颈上的青筋,不停连吸带咬。少女被啃啮得又痛又麻,周身的气力也似乎随着他的吸食飘出体外。
未过几时,严成松开双唇,只见少女雪白的脖子上露出几处猩红的吻痕,一眼望去,好似雪地上盛开的红梅。他将少女拉到铜镜前,得意地笑道:「像不像踏雪寻梅,不知小姐对本人杰作可还看得上眼?」
严语柔看了一眼被蹂躏得一片狼藉的脖颈,默默地闭上眼睛,任凭屈辱的泪水划过脸颊。她无法想象,曾经对自己毕恭毕敬的下人,一旦露出兇恶的嘴脸,会变得如此狰狞可怖。或许人以类聚,自己的父亲原本心术险恶,他的手下自然也都是些卑鄙小人。
这几日,刚从绝望中挣扎出来,可无情的现实又将少女推入地狱。在这座偏远幽静的小院中,无人可以求救,这时她脑中突然想起无忌,如果他看到这一切,会有怎样的行动?是施以援手,还是任凭自己受辱?
对少女的反应,严成有些失望,他一把拽住她的满头青丝,用力将其甩到床上。严语柔被摔得头晕脑胀,挣扎着爬起,她猛地意识到男人不在身旁,趁着身体脱离魔掌,起身一头撞向墻头。不过严成早有準备,伸手从身后抱住她的纤腰,顺手点了她几处穴道。
「妈的,想死吗?就算死,也先等老子玩过再说。」严成恶狠狠地抱起少女,将其横摆在宽大的床榻之上。
严成三两下脱掉衣服,赤条条地站在床前,胯下肉棒早已一柱擎天。他的阳物六寸余长,虽比不上无忌,但足够粗,憨憨地像支巨杵,对着身下美女不住晃动。
严语柔第二次见到男人的阳具,羞愤之下,把头一偏,绝望地闭上双眼。严成淫笑道:「小姐不要害羞,一会这家伙会让你爽死的。」他坐到床边,轻抬香肩,把少女扶了起来,接着道:「赶紧脱衣服,等我动手的话,你以后就无衣可穿了。」
严语柔怒视着赤裸的丑陋男人,嘶声喊道:「好,我脱。你不就想要我的身子吗?拿去好了,不过,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她背上穴道被点,但四肢还能行动,伸手解开外衣,随手扔到一边。转瞬间,她的身上只剩一件水绿色贴身肚兜,半遮半掩地盖住胸前一对挺立的玉乳。
「早这么听话多好。」严成双眼冒光,伸手一拉背后的丝带,扯掉了少女身上最后一片遮羞之缕。
再一次裸露在男人面前,但此次与当时既羞怯又期待的心情却有天壤之别。
想到即将被眼前丑恶的男人凌辱,严语柔芳心如被刀扎,痛彻心扉。既然求死不得,那就继续忍受吧,少女紧咬银牙,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要让欺辱自己的人付出代价。
严成上前扶住她的螓首,站在床边,用火热的肉屌轻轻击打那对形如玉笋的嫩乳。少女身材纤细,曲线玲珑,一对雪峰虽然不算硕大,但翘立挺拔,与她的娇躯完美契合。男人扶着肉棒,紫红的龟首不断挤压、画着圈摩擦着柔嫩雪峰上的粉红莓珠,拨弄得那对娇弹的玉乳在胸前跳脱晃动不止。
少女从未被人用这么下流的方式挑逗,一时羞恼难当。她用力试图摆脱,但头部被男人按住,扭动的身躯却似乎在迎合着肉棒,更添一分羞辱。在男人的玩弄下,少女双峰上一片火热,酥痒难耐的感觉伴着难言的羞耻顺着乳尖扩散道全身。
「怎么样,舒服吗?」严成在挑弄少女嫩乳的同时不忘出言羞辱。严语柔闭嘴不答,别过脸去,泪水如断线的珍珠不停滴落。
不过她刚转过头,就被严成扳了回来。男人淫笑道:「看仔细点,一会这根大棒就要插你嫩屄了。」
严语柔哪里听过这种淫秽的词语,羞恼得两耳通红,慢慢地那片嫣红顺着耳根把她绝美的秀脸染成一片红霞。
看着少女羞辱不堪的样子,男人欲火更炽,抬起肉棒「啪」地一声甩到她羞红的脸上。他拉住秀发,令少女的头仰起,无耻地问道:「小姐琴技高超,不知吹箫的水平如何?」
「吹箫?」严语柔一愣,她精通多种乐器,吹箫自然也不再话下,但不知男人为何突然有此一问。
严成一笑:「妈的,真是个雏。吹箫不懂吗?就是用你的小嘴含老子的大鸡巴。」
原来还有这样淫蕩的做法,少女羞得俏脸发紫,怒道:「你要不怕我咬断你的命根子,你就大胆放进来!」说完,怒目狠狠地盯着男人丑陋的身躯。
严成打了一个冷颤,暗骂:「看来还真要小心,万一被她伤了宝贝,这辈子就完蛋了。」他一把推倒少女,恶狠狠地说道:「既然不会,以后再教你。现在该让老子爽一爽了。」
他双手分别拉住两条玉腿,把少女的雪臀移动床边,用被子垫在臀部,以适应肉屌的高度。他酷爱这种站立的姿势,一边操着小穴,一边欣赏被操女子的表情,同时还可以玩弄美女的玉足和美腿,最能满足他这种迷恋玉腿的男子。
纵然已知难逃此劫,但事到临头,少女仍下意识做最后的抵抗。她用力蹬踏着玉足,盈盈可握的蜂腰狂摆,试图阻止男人的侵犯。不过她的反抗在男人眼里却变成最动人的风景。
严语柔玉胯之上芳草并不旺盛,柔柔地贴在耻丘之上,一眼望去,惹人怜爱。芳草下的桃源洞口紧闭,两瓣厚厚的粉唇柔弱地贴在一起,守护着少女最珍贵的秘境。粉嫩的玉穴周围没有一丝毛发,如同白玉上停着一只竖翅的粉蝶,令人望之血脉喷张。
「大家闺秀就是不一样,连小穴长得都这么美。」严成咽了口吐沫,眼珠子都要瞪出眼眶。他用身体撑住少女抖动的玉腿,伸手拨开两瓣花唇,只见花穴内粉红的穴肉轻轻蠕动,一眼望不到尽头。严成面露惊喜,低声道:「莫非这就是十大名穴中的春水玉蝶,肉唇外翘,状似蝶翼,曲径通幽,春水丰沛。现在蜜穴除了还不够潮润,其他无不符合。」
他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探入膏脂满溢的肉穴,顿觉花肉轻颤,紧紧裹住入侵的异物,竟然无法顺利深入。适应片刻后,那两根手指开始快速抽动,对着柔嫩温热的嫩肉又扣又摸,刺激得少女玉体直抖,大腿紧夹,鼻中发出阵阵痛苦的呻吟。
严成乐此不彼,在挑弄蜜穴时啧啧赞叹:「哇,真的好紧。这等美穴操起来不知会有多爽。」
严语柔早已听而不闻,紧咬着芳唇,泪水直流,娇躯颤抖着等待即将到来的悲惨命运……
几百里外,杨无忌再次遇到武林人士的追击。与之前相似,又是一位妙龄少女惨遭蹂躏,被糟蹋的女孩同样是武林世家之女。在家人赶到时女孩已经昏迷,大腿根部鲜血直流,伴着淫液染湿了床垫,凄惨之状目不忍睹。
掌门率着七八位弟子一路追击,却依然被对方逃掉,未想到在返回的路上与「淫贼」杨无忌再次相遇。
众人二话不说将他团团围住,兇猛地发起攻势。杨无忌解释几句,却根本无人理睬,只得挥刀迎战。被害少女是青云剑庄庄主的小女,平日被视为掌上明珠,未曾想到会遭此厄运。庄主气得口吐鲜血,一路狂追,哪里还有丝毫理智听他申辩。那庄主剑法颇高,在弟子相助之下与无忌斗得旗鼓相当,杨无忌几次使出绝技,却无法突出重围。
转眼间众人已大战上百回合,杨无忌渐感心烦意燥,出手愈发狠辣。只听「啊」地一声,他一刀砍中一位弟子胸口,那人口吐鲜血倒在地上,半天无法爬起身来。
「啊……」遥远的京城,随着严语柔一声凄厉的惨叫,严成硕大的巨杵终于攻破蓬门,一杵到底。
杨无忌在激斗中忽然感到胸口剧痛,一颗心如被撕裂。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毫无来由就如此心痛,他的头脑突然变得一片混沌,身体不再受自己控制。在众人逼迫下,无忌目露兇光,一招流风回雪劈向身边一位弟子,只见血光一闪,那位弟子脖子上鲜血狂喷,死于非命。
「我杀人了!我杀了大夏的武林弟子。」他收了长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恶贼杀人了!」青云庄弟子怒不可遏,发疯般攻向无忌。无忌身形稍缓,被一剑划破胸口,鲜血涌出,一身青衫上染得一片血红。
火辣辣的痛感灼烧着胸口,杨无忌暴怒之下杀心顿起,凌厉的刀锋带着死亡的气息划过众人。几位弟子见势不妙,纷纷后退,组成一个更加稀疏的阵式。
无忌逼退青云庄高手,横刀护在胸前,脑中一片混乱。他发觉自己在敌人设置的陷阱中越陷越深,毫无还手之力。「大哥,云姐姐,你们在哪里?今日,我只能大开杀戒了,我不想伤人,但也不想送死。」他的脑海中闪过大哥真诚的笑容,云凌雪倾国的容颜,还有——一双流泪的眼睛。那双眼闪着凄绝的泪光,似乎在向自己道别。
「阿柔,你怎么了?」他脱口而出喊了一声,心痛得无法呼吸。
京城偏远幽静的院中,悲剧已经上演。
一刻钟前,少女玉体横陈,雪臀高翘,满头青丝飘散,流泻在香肩枕畔,隐隐盖住胸前那一抹艳丽的桃色。
严成浑浊的色眼死死盯着少女赤裸的娇躯,兴奋得难以自持。严语柔气质婉约内敛,并不属于那种第一眼就惊艳的美女,但越仔细看就越觉得柔媚动人,那种柔弱无力的美艳更令人生出征服的欲望。
花容月貌、气质如兰、众星捧月、高不可攀,这是小姐曾经在他心中的印象,而今,这具娇躯就赤裸着躺在身边,唾手可得。这种强烈的反差刺激得严成呼吸不畅,身体火一般发烫,尤其那根阳具更是热得灼人。
他拔出探入蜜穴中的手指,轻轻舔了一下。虽然少女对他恨之入骨,但下体在高明手法的挑弄下还是不自觉地有些湿润。
严成扶着粗黑的肉屌,紫红的龟头分开厚实柔嫩的花瓣,在嫩红的一线蛤口处上下轻轻研磨。少女感到穴口滚烫,同时又奇痒难耐,玉胯不住摇动,试图摆脱那根肉棒的侵扰。
不过一切只是徒劳,男人腰部一挺,滚烫的龟首嵌入穴口,把柔嫩的蛤口撑得暴胀了一圈。他大喊一声:「小姐,你是我的人了。」滚烫的巨杵猛地用力,噗嗤一声穿过悠长的甬道,一插到底。
少女仅有一次云雨经验,对身前男子又恨之入骨,蜜穴只是稍稍湿润,哪里经得起粗大肉棒如此兇猛的侵入,只觉得蜜穴火辣辣地疼痛,下体宛若胀裂一般。她痛得一声惨叫,泪水夺眶而出。
肉体的疼痛反在其次,那颗芳心如被巨大的毒蛇猛咬一口,接着被注入丝丝毒液,心脏又痛又麻,慢慢丧失了知觉。
再次失身,严语柔意外并没有伤心欲绝,认命般闭上双眼。也许与父亲惨死,无忌背叛相比,这次受辱也仅仅是在她伤痕累累的心口再填一道伤疤,不像当初那样痛彻心扉。
严成低声闷吼,这一刻,他终于如愿以偿地占有了曾经不敢有一丝邪念的相府小姐,身心无不如临仙境。只是这种快意瞬间变成错愕,他在插入过程中未遇到任何阻隔,满以为得到小姐处子之身,却未想到是残枝败柳。
对于失身之事,严语柔羞于启齿,在讲述严府惨剧时隐瞒不提,严成自是不知。
「啪」地一声,严成一巴掌打在少女脸上,在嫩白的俏脸上留下五个淡淡的指印。男人收起手掌,怒道:「妈的,早就不是雏了,还叫得那么惨。没想到相府千金,大家闺秀,骨子里如此下贱,竟然还没出阁就与人做出这等茍且之事。」
严语柔眼中喷火,怒目盯着这个既淫辱自己身体,又羞辱自己节操的男人。
严成继续侮辱道:「是无忌这混蛋吧,没想到下手倒快。不过,若不是你那么淫贱,他也不会得手。」少女心如刀割,流泪不语,她当然不愿再去分辨,说自己因为中了淫毒才失身他人。
「反正我就拿你当个婊子,不是处女玩起来更爽。」严成郁闷片刻就不再纠结。他用力一拔,抽出那根被紧窄花径夹得有些发痛的阳具,随着这一下抽离,少女蜜穴一麻,身体也跟着颤抖不止。
未等少女反应过来,那根巨杵再次顶入,青筋环绕的棒身刮着柔嫩的穴肉,打桩般地在紧致的花径中横沖直撞。与无忌的生涩不同,严成是花间老手,他的大棒变换着节奏和抽插角度,时而九浅一深,时而猛攻到底,未过多久就操得少女通体酥麻,蜜穴内也终于花汁四溢,干涩的幽谷化成一片沼泽。
严成看着自己的肉棒在泛着水光的嫩红蛤口出出入入,得意地笑道:「小姐的嫩屄果然是春水玉蝶,这才操了几下就泛滥成灾了。」
「这感觉怎么如此强烈?竟似比那一次还要畅美,难道女人都是这样,无论对恶贼多么憎恨,也挡不住身体的反应?我好恨……」「不,决不能让他得逞。」严语柔紧咬着芳唇,但鼻中仍然忍不住发出一声声闷哼。她双手紧抓着床单,柔嫩的雪峰随着男人一记记狂抽猛送前后翻滚,乳尖上的两颗红豆随着乳浪划出诱人的曲线。
少女额头冒着细汗,双颊如火,双眼却已哭得通红,如同雨后的海棠,这种被蹂躏的娇柔之态却招来男人更疯狂的跶伐。严成注视着少女绝望无助但又春情萌动的表情,兴奋地问道:「小姐被操得舒服吗?跟无忌那厮相比,谁更令你快活?」
「呸!你差得远了,无耻的跳梁小丑。啊……」她忍不住怒骂,却被严成一阵猛捣插得叫出声来。严语柔脑中忽然浮现出当日与无忌云雨的画面,虽然她深恨无忌伤害自己,可那时他温情款款,深怕自己疼痛,哪里像眼前之人,只知侮辱自己。还有,与无忌那张风姿绝世的面容相比,这张丑脸更显得难以入目。少女无意间瞧见男人得意忘形、神魂颠倒的丑态,羞怒得几欲死去。
严成老脸通红,恨恨道:「我就不信了,看你嘴硬。」他抓住少女两只玉腿,腰部猛地用力,记记重锤,直捣花芯。他的肉棒并不很长,恰好能顶到嫩蕊之上,虽然无法像无忌那般插得少女又痛又麻,但那硕大的龟首就像一只小鼠般啃噬着花芯,一点点蚕食,更令少女如醉如癡,身体如春水般瘫软,任凭这个猥琐的男人在身上肆意驰骋。
明明对眼前男子恨之入骨,可是却被他玩弄得欲仙欲死,仇恨与快意交织,令少女头脑发麻,欲哭无泪。
几百下抽插之后,严成已爽得如飘云端,隐隐有些难以支撑。「不行了,这样下去要先交货了。」他放缓速度,双手抱住少女的一条玉腿,轻轻抚摸那只颤抖着的玉足。
少女的玉足精致,恰如三寸金莲,优美的足弓划出完美的曲线。男人张开嘴,含住两只精巧的脚趾,迷醉地吸吮起来。
一股难言的酥痒通过玉足传向全身,少女玉腿猛蹬,周身颤抖,再也忍不住放出娇声:「不要啊,痒……受不了了……」
严成微微一笑,舌尖顺着脚趾滑向脚心,更加用力地舔着脚心柔嫩的肌肤。
鉆心入骨的奇痒阵阵袭来,少女脸憋得通红,终于难以忍受,发出一声狂笑。只是笑声中毫无快意,更像是凄厉的叫喊。
当严成的舌尖从秀足上离开,少女「哇」地一声,痛哭失声。少女越是痛苦,严成越是兴奋,他松开玉腿,双手紧握着少女的纤腰,开始又一轮猛攻。那根粗热的巨棒如蛟龙入洞,飞速地在嫩红的一线穴口插入翻出,插入时裹着蝶翼般的花瓣一起送入花穴,拔出时拉出艳红的穴肉和飞溅的淫液,发出「噗叽噗叽」的水声。
在一插到底时,少女的两瓣花唇紧贴着男人的胯部,交合撞击处无一丝痛感,令男人毫无顾忌地狂插猛刺。严成一声淫笑:「春水玉蝶名不虚传,果然耐操。」
少女的娇躯在他全力沖刺下筛糠般摆动,仿佛暴雨下的浮萍,柔弱得似乎随时会被风暴撕烂。蜜穴中的媚肉已经被挤压刮蹭得红肿不堪,一波波电流般的快意在蜜穴中奔涌,将少女送上云霄,又在云霄的狂风中飘飘蕩蕩,永远找不到终点。
「铛铛铛」杨无忌与青云庄高手刀剑相交。
「啪啪啪」严成挺动着巨杵,在少女蜜穴中攻城略地。
混战中,杨无忌一颗心狂跳不止,如被重锤击打,莫名的苦痛压得他喘不过气起来。他双眼泛红,面露杀气,出招时再也没有一丝顾忌。
「看剑!」青云庄主一声怒喝,长剑划出一道弧线直刺他的胸口。无忌身躯一偏,一招力劈华山迎头砍下。这一招凝聚了昆侖刀法的精华,出招毫无端倪,刀锋快似闪电,庄主闪身一退,但还是晚了半步,持剑的臂膀被一刀生生砍断。
青云庄主一声痛叫,跌倒在地。无忌却不成胜追击,收刀站在一旁。众弟子不敢恋战,连呼带骂护着庄主慢慢向后退去。
京城中,严成与严语柔的肉搏也接近尾声。少女在男人无休止的蹂躏下已经高潮泄身,娇躯无力地瘫在床上,两眼翻白,口中发出断断续续的娇吟。而严成也已到了强弩之末,他的肉棒一阵抖动,紧顶着花蕊,喷射出积攒了多日的男性精华。
在滚烫精液的浇灌下,严语柔蜜穴抽搐,再次泄出汩汩阴精。严成身体往前一扑,死狗般压在少女如玉的娇躯之上,两手抓住两颗嫩乳,大口地喘着粗气。
那只还未疲软的肉棒依旧插在蜜穴之中,感受着少女高潮余韵下柔嫩穴肉的律动……
不知过了多久,严成才恋恋不舍地拔出肉屌,翻身躺倒在少女身边。严语柔酥软的身躯逐渐恢复了力气,她心若死灰,木然地抓起衣服披在身上,却被男人一把扯掉。
严成坐起身,从背后搂住她的纤腰,淫笑道:「穿什么衣服,你以为就玩一次能让老子满意吗?」
严语柔眼神冰冷,怒视着男人,不知对方还要如何羞辱自己。她虽然无法抵抗肉体的快意,但一旦清醒只觉得恶心。
「妈的,才被老子操得连扭带叫,现在刚拔出鸡巴,就翻脸不认人了!」
「滚!」少女捂住脸,转身移到一旁。
严成猥琐地一笑,淫声道:「小姐当日与无忌玩了几次,可否讲来听听?」
「呸!无耻,你不得好死。」
「好死不好死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今天我只想欲仙欲死。」严成抚摸着肉棒,笑着道:「小姐你看,这家伙还没吃饱,现在又大起来了。」
严语柔心知难逃凌辱,冷冷道:「随你了。不过你小心天道轮回,终有报应的一天。」她闭上眼睛,心中充满懊悔,若当日随父亲一起离开人世,也不会受这般羞辱。
少女冷漠的眼神、冰冷的语气再次激怒严成,他狠狠叫了一声:「我就不信今日操不服你!」
他一眼瞄见茶案上的古琴,突发奇想:「小姐琴艺超凡,不如在我操你的时候弹上一曲,若能琴音不乱,我就放过你。」
严语柔被羞辱得脸似红布,怒叱道:「下流,老天不会放过你。」
「小姐若是不愿,我也绝不勉强。那我只好把小姐拖到庭院里,幕天席地与小姐玩一玩。这里虽然地处偏僻,也难保有人听到声音前来窥视。我倒不在乎在人前上演春宫,就不知道小姐是否愿意了。」
「你……」严语柔胸口一闷,差点背过气去。她难以想象,这世上竟有如此无耻之人。
「怎么样?弹琴还是去庭院,小姐总要选一个才好。」
「那……还是……还是弹琴吧。」少女说完,泪水从眼眶无声低落。此时,她才意识到眼前的男人有多邪恶,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屈服,之后找机会逃脱。
任何无谓的反抗都会带来更可怕的恶果。
严成伸手把少女搂入怀中,先是吻了吻她的芳唇,然后像抱着宠物般将她摆到放置古琴的长案前。男人用力一按,令少女双膝跪地,雪臀高耸,双手扶在桌边。
「这姿势不错嘛!」严成露出得意的笑容,色眼紧紧盯住少女圆润翘弹的玉臀。在少女小巧的翘臀上,暗红的菊门紧闭,嫩红的穴口却微微张开,不时溢出粘粘的乳白浆液。蛤口处,两瓣粉唇轻颤,如同蝶羽展翅欲飞。
男人蹲了一个马步,双手扶着雪臀,轻轻拍打了几下,接着挺腰送屌,粗壮的肉龙再次齐根贯入蜜穴。
坚硬、火热、酥麻、酸胀,各类触感纷至沓来,少女膣腔不自觉地蠕动,以适应粗暴侵入的不速之客。
男人插入后,龟首碾压着深宫嫩蕊,却不抽动,仅仅湿滑嫩肉的吸吮缠绕就令他目眩神迷。
「可以弹了,本人也不难为小姐,就演奏一首曲调简单的《相思曲》吧。」
「嗯」少女认命地一声闷哼,玉指轻拂琴弦,阵阵悠扬的乐声飘然而起。
「落红乱逐东流水,一点芳心为君死。妾身愿作巫山云,飞入仙郎梦魂里。」这首曲子原本婉约清扬,此时此景下,却显得香艳淫邪。
古色古香的小屋中,面目丑陋的男子肉屌深插进蜜穴,胯部紧紧相连,迷醉地盯着身下肌肤胜雪、身姿曼妙的美女。而被辱女子凤眼含泪,无奈地拨弄着琴弦,这是怎样一副撩人的春宫画卷。
弹奏中,少女泪珠滴落,打湿琴弦,呜咽声与琴音相和,宛若一首忧伤的怨曲。
严成微闭着眼睛,如醉如癡,浸泡在花穴中的肉棒随着琴音缓缓抽动。温热的龟冠刮擦着湿润的穴肉,引起阵阵难忍的酥痒。那根肉棒仿佛一根琴弦,在高明乐手的掌控下拨弄着少女的欲望,令她渐渐沉醉,娇喘声愈发清晰。
片刻后,琴音大乱,曲不成调,美妙的琴声化作一片噪声。严语柔紧咬贝齿,如泣如诉道:「停一下,这样神仙也弹不了。」
「不练怎么知道不行。」男人哈哈大笑,反而加快了肉棒抽送速度。那根粗黑的巨龙整根拔出,只留龟首嵌在穴口,然后迅猛地齐根插入,如同射出一支支利箭,箭箭直中靶心。
少女被插得娇躯酥软,藕臂一软,螓首低沉,两颗翘挺的玉乳压在琴弦之上。此时,严成早已忘记弹奏的约定,盯着着肉龙在穴口进进出出,爽得不知今夕何夕。
随着大力抽送,少女雪腻酥香的双峰刮擦着琴弦,发出阵阵混乱的乐声。毫无美感的噪音响彻内室,在男人耳中却宛如仙乐,他一边用力抽送,一边拍打少女娇嫩的雪臀,与琴音此起彼伏,奏出一首销魂的淫糜乐章。
羞辱如针,肉棒似剑,分别刺着芳心和肉体。在无休止的凌辱下,少女心神早已麻木,肉体却更加敏感。肉龙每一次捣入拔出都刺激得她娇躯直抖,雪白的玉体上红潮遍布,香汗淋漓。
她偶一抬头,正瞧见墻上一副仕女图。娇柔的仕女手持团扇,双目似乎在盯着下方淫乱的春宫。少女如被偷窥,羞得脸似火烧,在突如其来的耻辱感下,蜜穴猛地抽搐,再次射出滚烫的阴精。这次泄身尤为兇猛,清亮的淫液如雨浇落,从二人交合的穴口处飞溅,水箭般射到男人小腹之上。
「哈哈,小姐竟然潮涌了?」严成大喜之下,肉龙颤动,急忙紧抓着少女细腰,龟首深深顶住花芯,尽情释放着男性精华。他迷醉地闭着双眼,肉棒一阵阵喷射,浓稠的阳精透过花蕊灌入花宫深处,再次无情玷污花穴中每一个角落。
一番凌辱历时接近一个时辰,时间早已过午。彻底发泄后的男人也已筋疲力尽,腹中饿得咕咕直叫。
他把少女抛在床上,大声道:「小姐好好休息,我出门去买些酒菜。不过你可不要想着逃跑。」
严语柔扭过头,愤然道:「我这样子还能去哪里。」
严成摇了摇头:「不行,我不能冒险。」
他眼珠一转,从屋内跑开,片刻后转回,手中拿着一捆红绳。严语柔见状一声惊叫:「你要做什么?」
「委屈一下小姐了。」严成色瞇瞇地看着少女,动手将她捆在床上。严语柔穴道未解,四肢乏力,象征性挣扎之后,只能任他施为。未过多久,她的双手被捆在床头,无力挣脱,只剩下尚能活动的纤腰玉腿不停扭摆乱踢。
看着少女妄自挣扎,却蕩起旖旎的乳浪,严成狠狠咽了口唾沫。欣赏片刻,他继续捆绑,红绳绕了一圈,紧缚住诱人的双峰。雪白的嫩乳被绳子勒出一道道凹痕,一对玉乳在挤压下高高隆起,两颗粉红的乳头充血翘立,如蓓蕾怒放,惹人心醉。
捆完前胸,他把少女一双雪白的玉腿高高抬起,紧压在胸前,用红绳一层层捆住,与上身紧紧缚成一体。
这个姿势无比淫糜,雪白的耻丘正对着前方,一线嫩鲍若张若合,勾人魂魄。男人惊叹片刻,似乎仍不满意,又用绳子压住两瓣肉唇,分别绑在两边腿上。
当红绳紧勒住两片花唇,少女疼得眼泪直流,对着男人痛骂不止。如此捆缚之下,少女淫穴大开,嫩红的蚌肉清晰可见,向深处望去,还能看见肉洞里一片粘稠的乳白淫液。
捆绑完毕,男人长呼一口气,猥琐地说道:「小姐在此等我,晚上用这个姿势再玩几回,对了,下次教你新的技巧,吹——箫!」
峨眉山下二百余里,杨傲天与唐芷柔随着骆掌门一路奔袭,暂时还未得到无忌的消息。眼见天色已晚,恰逢前方有座客栈,三人便停下马,进店投宿。
客栈颇具规模,名叫「仙竹驿站」,地处官道旁边,店前种着大片的竹林。
时至春末,竹叶青青,苍翠欲滴,确实不负「仙竹」二字。
一路奔波,杨傲天和唐芷柔都有些疲惫,二人与骆掌门打了个招呼,找到一个僻静角落相对而坐。
这是二人第一次长时间单独相对,气氛颇有些暧昧。杨傲天生性腼腆,虽然已知少女心意,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如何表达。对于这位智计无双的少女,他曾经心存爱慕,但觉得仰慕多于爱恋。直到一起经历过生生死死,才明白内心早已放不下她,真正有了对阿雪和师妹同样的感情。
与云凌雪的倾国之色和师妹的娇媚婉约不同,唐芷柔最美之处在那双透着灵气的双眼。那双眼睛明凈清澈,灿若繁星,微微一笑间,仿佛灵韵也溢了出来,让人不得不惊叹于她清雅灵秀的光芒。
杨傲天看得发呆,但想到自己刚娶了师妹,若现在就诉说倾慕之情总觉得有些孟浪。少女似乎知道他的想法,微笑道:「傲天大哥,此次下山危机重重,未来几日必须加倍小心。」
「哦,芷柔妹妹何出此言?」
「若小妹所猜不错,天魔教为了逼无忌兄弟反叛,暗中设下圈套,那么他们必然会藏在无忌附近,而且力量不容小视。可惜云姐姐不能前来,否则也就不用如此担心了。」
杨傲天点头道:「小妹所言有理,不过只要不是法王亲自前来,以我和无忌的武功应该可以应付。」
「嗯。」少女叹了口气,脸上泛起一丝愁容。杨傲天见她叹气,忍不住问道:「芷柔妹妹怎么了,为何不开心?」
少女叹道:「傲天大哥,此次回唐门,我的父亲要给我说门亲事。对方是蜀中名门之子,据说颇有文才,相貌也是仪表堂堂,你说小妹该真么办?」
杨傲天一怔,急道:「那妹妹是如何应承的?」
少女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低头道:「小妹有何办法啊,父母之命总是不能违抗的。」
傲天大急,脸色通红,脱口道:「可是你又没见过那人,万一并非如传言那样,岂不是所托非人。」
情急之下,傲天额头冒汗,却不知该如何表示反对。他紧盯着少女的眼睛,却见她笑语盈盈,眼中柔波蕩漾,顽皮中带着一丝狡黠。
「芷柔妹妹,你骗我!」
唐芷柔噗呲一笑:「傲天大哥,看你急成这个样子。提亲之事倒是真的,不过被小妹一口回绝了。我已将你我之事告知了父亲,他对大哥武功人品都很满意,只是因为大哥现在是朝廷钦犯,因此还拿不定主意。」
傲天眼中一暗:「是啊,要是你父亲不肯答应的话,我们该怎么办?」
唐芷柔咬了咬嘴唇,柔声道:「大不了就跟大哥私奔,总之这辈子我就跟定你了,你想逃也逃不掉。」
少女眼波流转,明艳不可方物,傲天看得心头一热,伸手握住两只玉手,低声道:「芷柔妹妹,委屈你了。」
二人目光对视,心中充满柔情。杨傲天更是百感交集,暗想自己虽然无父无母,但能得阿雪,师妹和芷柔妹妹这样的女子相伴,此生足矣。
用餐之后,二人前去入住。小二见到两位,面带微笑道:「公子和姑娘真是郎才女貌,一对璧人。这里正好有间大房,不知二位是否满意?」
唐芷柔脸一红,正要说话,杨傲天抢着道:「我们尚未成亲,现在还不方便住在一起,给我们两间相连的客房。」
小二点头道歉,翻了半天账簿,道:「客官来晚了,本店已无相邻客房,不过有两间相距不远的房间,请客官担待。」
杨傲天望向唐芷柔,见她点了点头,想到别无选择,只好拿了房门钥匙。刚刚离开,就听得身后老板训斥道:「你这小厮,这么大了还狗屁不通,没看到那女子一副少女打扮,你却把人当做夫人。好在人家未跟你计较,否则定要扣你本月工钱。」
杨傲天先陪唐芷柔来到客房,进屋之后先四处检查了一下房间,见无异状后才放下心来。唐芷柔却还想着那小二误把二人当做夫妻,脸上依然挂着一丝绯红。傲天少有看到她满脸羞怯的样子,心中一蕩,忍不住一把将少女搂入怀中。唐芷柔嘤地一声,顺势倒在他的怀里,一颗芳心剧跳不止。
紧接着,二人火热的双唇紧紧印在一起。这是少女的初吻,那种温热、酥麻的触感令她如醉如癡。时间不知过去多久,两人才唇齿分离,眼中却还闪着化不开的爱火。
一番拥抱热吻之后,杨傲天恋恋不舍地离开少女房间,眼角眉梢全是满足的笑意。他知道自己必须要离开了,拥抱时,少女起伏的酥胸,美妙的气息让他陶醉其中,若再坚持一会儿,怕是忍不住会做出无礼的事来。
在傲天走后,唐芷柔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回想着刚才美妙的感觉,呼吸有些急促,俏脸一阵阵发热。正在她胡思乱想,无法入睡时,忽听得「当当当」的敲门声。
「谁啊?」少女转身起床,手中握住长剑。
「是我。」门外传来杨傲天的声音。
原来是傲天大哥,这么晚了,会有什么事情,莫非?想到此处,少女脸红得发烫。
她轻轻打开房门,傲天一闪身溜进房间。男人双眼冒火,上前一把搂住少女,气喘吁吁道:「芷柔妹妹,我不想忍了,今天你就给我吧。」
唐芷柔紧紧盯着傲天,脸烧得象块红布。不过她没有挣扎,顺从得像一只绵羊,任凭男人用坚硬的胸膛死死顶住翘立的双峰。
时间一点点过去,少女被搂得周身酥软,心如鹿撞,娇声道:「傲天哥哥。小妹早晚是你的,何必如此着急。师妹大婚时你说过下个月就去唐门提亲,难道这一个月的时间都等不及吗?」
傲天道:「我知道,只是今天我真的不想等了。既然我们两情相悦,早几天又有何妨。」
少女「呸」了一声,娇笑道:「小妹还以为哥哥是正人君子呢。不过哥哥既然喜欢,那我就来服侍哥哥宽衣吧。」
傲天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未曾想到少女如此放得开。他放开少女,伸手去解她的衣衫,唐芷柔的手也没閑着,同样去解他的衣扣。
当他沉醉在突如其来的幸福中时,突然胸口一痛,少女飞快地伸出手指,连点了他几处大穴。男人身体一麻,倒在地上,口中惊呼:「唐姑娘,你要做什么?」
唐芷柔整理了一下衣襟,厉声道:「林枫,想不到吧。」
「你……你怎么识破我的?」林枫大惊失色,未想到轻易就被人认出。
「我其实没有识破你,你的易容术真是天下无双,仅从面容上跟傲天哥哥完全一样。」
「那你因何怀疑我?」
「我只是太了解傲天大哥了,知道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于是我就试探了一句,没想到你立时露出马脚。所谓提亲的话是我杜撰的,而你却马上承认了。」
「我还是太小瞧你了,罢了,既然栽在你的手里,我认命了,给我来个痛快。」他原本对少女就非常忌惮,知道想要瞒过她并非易事,早已做好一旦被揭穿便动用武力的準备。若少女提到仅有二人才知道的秘密,就说明她已经起疑,那时他会毫不犹豫地出手。不过少女轻描淡写地说起提亲之事,一切顺理成章,丝毫不露痕迹,令他防不胜防,最终落入圈套。
此时,林枫后悔莫及,真正感到少女的智慧到了可畏可怖的地步。他一咬牙,暗道:「若此次能逃脱,再遇到少女时,一定毫不犹豫痛下杀手,绝不再给她任何机会。」
「想要痛快,没那么容易。等我叫真正的傲天大哥来,你是死是活,全看他如何处置了。」唐芷柔在他身上又补了几指,转身打开房门。她刚一迈出大门,只觉得劲风扑面,一股凌厉的掌风直扫前胸。少女躲闪不及,砰地一声被一掌击中前胸。唐芷柔大叫一声,身体向外飞出一丈开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门口一位身材魁梧的黑衣人以布蒙面,一招得手后,飞身向前再出一掌。唐芷柔避无可避,勉强拔剑护住前胸。此时,只听杨傲天一声怒喝,一股凌厉的剑气从少女身后直刺前方。蒙面人大惊,挥起手中的长刀,挡住这迅疾如风的一剑。
「铛」的一声脆响,二人刀剑相击,同时退后三步。乍一交手,杨傲天大吃一惊,未曾想到黑衣人功力如此深厚,竟然不在自己之下。黑衣人正是天魔右使申屠龙,他心中惊骇更甚于傲天,未曾想到身前的青年功力增长如此骇人,从望尘莫及到与自己旗鼓相当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
与唐芷柔一样,杨傲天也一直无法入睡,当他听到门外惊叫,立刻如离弦之箭破门而出。刚一出门他就看到蒙面人对唐芷柔使出杀招,急忙使出逍遥剑法中的「焚天炼日」直刺敌手。
被傲天一招逼退,黑衣人不敢恋战,闪身沖进唐芷柔房间,一把拉起躺倒在地的林枫,从室内破窗而逃。
杨傲天扶住摇摇欲坠的唐芷柔,急道:「芷柔妹妹,你怎么样了?」
少女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无力地说道:「傲天大哥,我受了点轻伤,应该没事。」
残月如钩,清冷的月色下少女脸似白纸,没有一丝血色。看着少女凄惨的神情,傲天心下大痛,恨不得将偷袭之人碎尸万段。他小心翼翼地扶着少女走进房间,轻轻将她抱到床上,自己端坐在一旁。
少女眉头紧皱,呼吸急促,似在忍着极大的痛苦。傲天从身上掏出逍遥派疗伤圣药「逍遥回神膏」,但想到她的伤势正在胸口,一时又有些犹豫。
正犹疑间,唐芷柔轻咳一声,又吐出一口鲜血。杨傲天心又一痛,轻声道:
「芷柔妹妹,这是我逍遥派疗伤神药,不过得涂抹在受伤部位,事急从权,请妹妹原谅。」
唐芷柔眨了眨眼,面上露出一丝羞涩的笑容,低声道:「傻哥哥,小妹早已下定决心,非哥哥不嫁,你不必有任何顾虑。」
傲天不再犹豫,轻轻解开少女胸口的衣襟。月光下,少女美乳翘立,虽然尺寸略逊于师妹和阿雪,但状如水滴,色如软玉,同样令人心动神摇。傲天脸一红,呼吸有些急促。他把「逍遥回神膏」抹在手上,轻轻按住少女受伤发紫的胸口。
随着手指轻轻划过伤处,少女玉体微微颤抖,脸上浮起片片红云。发紫的胸口处在涂抹伤药后传来阵阵清凉,胸闷疼痛的感觉渐渐消解。少女眼波流动,柔声道:「傲天哥哥,我有点冷,你抱抱我。」
微风吹过,人比花娇,傲天看得两眼呆滞,浑身一阵燥热。他轻轻移上床,双手环住少女的娇躯,一颗心剧跳不止。软玉温香在怀,处子的体香阵阵撩拨着男人的心弦,傲天身躯僵硬,不觉间胯下肉龙慢慢觉醒。
「芷柔妹妹有伤在身,你怎么还胡思乱想。」傲天轻咬了下舌尖,抑制住勃发的春情。他害怕已有异状的下体触碰到少女,下身向床边缓缓蹭了几下,才定下身来。
望着傲天哥哥发红的脸颊,少女美目含情,娇笑道:「傲天大哥如此腼腆,真不知如何把云姐姐追到手的?」
傲天俊脸一红,暗笑道:「唐妹妹有伤在身,却想着这等事情,看来再聪明的女人也终究有着小女子的一面。」
他抚摸着少女的脸颊,柔声道:「芷柔妹妹先休息吧,等你伤好了,我再讲给你听。」
长夜漫漫,少女在男子的怀抱中进入梦乡,脸上还带着幸福的笑容。傲天却不敢大意,一直在半睡半醒之间,直到天光大亮才闭上眼睛。
昨夜交手稍纵即逝,虽有客人惊醒,但并未发现争斗的痕迹。
第二日清晨,杨傲天与唐芷柔来到大堂,骆掌门早已在此等待,见二人前来有些不悦地说道:「二位好雅兴,此次出行是来游山玩水的吗?」
杨傲天知他等得着急,抱拳道:「骆掌门久等了,昨晚唐姑娘被天魔教歹人偷袭,身受重伤,因而姗姗来迟。」接着唐芷柔把昨晚之事讲了一遍,最后道:「那天魔教有人擅长易容之术,我们断定无忌也是遭其陷害,只要找到此人,真相就会大白于天下。」
骆掌门听罢沉吟不语,不过内心已经相信她的判断。唐芷柔接着道:「既然天魔教的贼人在此出现,说明无忌也必在附近,我们顺着这条路搜寻,必能找到他的蹤迹。还有,我觉得天魔教的耳目应该早已盯上我们,否则不会这么巧在我们下榻之处偷袭。」
由于唐芷柔有伤在身,杨傲天坚持让她在此留守,并拜托骆掌门照看,自己独自出行寻找无忌的下落。唐芷柔伤势未愈,功力不足三成,只得依照傲天嘱托在此等候。
临行前少女嘱咐道:「傲天大哥,敌人兇残,若不能力敌,先行脱身为上,万不可与他们拼死周旋。」
杨傲天辞别少女,打马顺着大路一路搜寻下去,每遇到行人便停下来打听,却一直未得到无忌的消息。整整三个时辰过去,杨傲天一无所获,心中又担心唐芷柔的安危,只得原路返回。
当他行至一个名叫「仙霞镇」的村落,忽听得前方传来阵阵兵器相交之声。
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大路上烟尘飞扬,四周丛林密布,一群人围做一团,正在殊死搏斗。
傲天纵马飞奔过去,终于看清打斗之人相貌。一位满身鲜血的青年被十几位武林高手团团围住,正是失散多时的杨无忌。围攻之人中不乏高手,其中五人僧人打扮,掌法玄妙,不出意外应该是少林派高僧。
大路之上,已有三、四人倒地,不知是否还有生机。杨无忌在众人围攻下左支右绌,鲜血四溅,身前险象环生。
丛林中,十几位黑衣蒙面人躲在树后注视着战局。其中一位身材高大的老者道:「我们是不是该出手了,我怕无忌就要抵挡不住了。」
另一位身材颀长,眼中精光四射的黑衣人道:「不急,无忌还能支撑一阵,最好让他伤了几位僧人我们再动手。」
眨眼间,杨傲天沖入战团,口中大喊:「无忌莫慌,我来也!」
无忌看到大哥,两眼一红,大声道:「大哥,你来了。你是来助我的,还是要帮着他们擒我。」
杨傲天飞身下马,举剑沖进包围,大喝道:「诸位听我一言,我是无忌大哥杨傲天。我的弟弟遭人陷害,请听我分辨。」
「阿弥陀佛。」几位僧人率先停止攻击,其中一位年长者道:「施主就是大闹京城,杀死奸相的杨将军之子杨傲天?吾辈向来敬重杨老将军,只是杨无忌却非将军之子,实为北金胡虏。这一路他奸淫女子,杀死武林同道,实是罪不可赦。若公子不顾武林道义,为兄弟出手,吾辈只好得罪了。」
无忌大怒道:「呸!你们这些瞎眼的家伙,只知冤枉好人,却令真正的贼人逍遥法外,真是愚蠢之至。」他转头对傲天道:「大哥,你相信我吗?淫辱女子之行绝非我所为。」
杨傲天转眼沖到无忌身旁,大声道:「无忌,我相信你。云姐姐也相信你,你不要反抗,随大家一起返回峨眉,我们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云姐姐也相信我?」杨无忌声音哽咽,止不住流下男儿眼泪。
「当然,我们都知道你被人陷害,云姐姐特意叮嘱过我,一定要救你脱离苦海。」
见杨傲天认定无忌受人诬陷,一位青衣壮汉大喝一声:「杨少侠,本人亲眼看到杨无忌的恶行,你凭什么说有人陷害,难道我们都是瞎子不成?」
傲天正要回答,林中猛地蹿出七八个黑衣蒙面人,一位瘦高之人大喊一声:「保护少主,不要让无忌受伤。」
林中黑衣人原本想再等片刻后出击,未想到杨傲天突然赶到,为首之人担心精心策划的阴谋被揭穿,遂一声令下,沖出丛林。
喊话之人双目炯炯有神,身上透着萧杀之气,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一剑疾刺杨傲天胸口。傲天挥起龙渊,划出一道红光,挡住来人长剑。只听一声巨响,杨傲天被震得虎口发麻,向后急退了五步才稳住身形。
这人是谁?杨傲天心中大骇,刚才来人那一剑显示出超凡入圣的功力,仅在天魔法王和云凌雪之下,比师父玉真子还要略高一筹。
黑衣人得理不让人,不等傲天站稳,又是一剑划向他的脖颈。其余几个黑衣人手持各类兵刃,与围攻的武林人士战成一团。几位黑衣人功力不凡,体能充沛,其中两位武功超凡入圣,更是到了中原武林宗师的境界。
在黑衣人狠辣杀招之下,围攻无忌的武林人士纷纷倒地,片刻功夫之后仅剩几位少林高僧勉强支撑。
无忌站在中央,茫然不知所措。他见大哥落在下风,举刀便要沖过去助阵,不过刚一动身,就被一位身材壮硕的黑衣人拦住。那人喝道:「拓跋少主,这些中原武林人士都欲杀你而后快,你还要帮助他们吗?」
无忌大喝一声:「休伤我大哥。」举刀劈向黑衣人。
矮壮的黑衣人冷笑一声,挥刀拦住他的去路。无忌一直自负刀法精深,但在此人面前虽然招式不逊对手,但功力相差甚远,几个回合就被逼得连连后退。尤其是在连番激斗之下,无忌身上多处受伤,内力几乎耗尽,未过多久,就被黑衣人打落兵刃,伸指点中穴道。
与无忌相比,杨傲天同样岌岌可危,用尽全身的功力也无法抵挡对手的进攻。他边打边退,转眼就离开众人百米之外。
「你是什么人?」
「天魔祭司——凌玄宇。」
黑衣人仰天长啸,大喝一声:「杨傲天,今天你的死期到了。」
「天魔祭司!」杨傲天在蜀中时就已听过这个名字,知晓他在天魔教中是仅次于法王的魔头,其行事狠辣,更甚于天魔法王,未想到会在此相遇。
与天魔法王相比,祭司的功力稍逊,但剑法更加诡异,在真气加持之下,剑尖上毒蛇吐信般闪着蓝芒。
「接招!」凌玄宇长剑直刺,剑芒暴涨一尺,杨傲天不敢正面相抗,再次飞速后退,勉强避过这凌厉一击。
凌玄宇眼中精光一闪,赞道:「不错,能躲过我这招长虹贯日的人屈指可数,再接我一招血泣残阳。」
他抖动长剑,剑光成一道紫色的圆环,迎头向傲天压下。一股势不可挡的紫气袭来,仿佛带着末日的光芒。杨傲天不及闪躲,只能使出逍遥剑法中的防守招式「大象无形」硬接这凌厉无匹的一击。
凌玄宇原本以为这一剑定能重创对手,却没想到自己必杀之技被轻易化解,剑气好似投入深不可测的湖水,随着对手缓步后撤化为无形。
这一招是逍遥剑法精华,融合了道家最高深的思想。一招既出,看似平淡,却如混沌初开,包容万物。对手的剑气激蕩四散,被剑招引入虚空。
不过傲天看似泰然自若,内心却暗自叫苦,由于功力未到,强行用此绝招消耗了大量真元,若对手连续进攻,内力终将无以为继。
凌玄宇大吃一惊,眼见这个青年仅二十出头,就能抗住自己雷霆一击,若再过几年,恐怕不是他的对手。天魔祭司杀心渐起,势要除掉此人,以绝后患。
他变换招式,不求一招制敌,仅用剑意笼罩着对手,让他无法轻易逃脱。凌玄宇自信功力远超傲天,只要不断消耗他的内力,终将有机会发动致命一击。杨傲天连出几剑,但都无法摆脱对手的剑气,内力渐渐开始不济。天魔祭司眼射寒光,预计不出几十招就能突破防守,将其斩于剑下。
杨傲天胸口胀痛,内息提到极致,即将难以为继。凌玄宇感到来自对手的剑气变弱,接着变招,一剑快似一剑,将杨傲天逼得节节后退。正当他準备使出杀招时,远方忽然传来一个男子低沉的声音:「云盟主,待您找到杨无忌,务必还我快剑门一个公道。」
男子声音不大,但天魔祭司内力深湛,虽在激斗之中,却听得清清楚楚。他大惊失色,暗道:「难道云凌雪到了?」
凌玄宇放慢剑招,抬头远望,只见远方一男一女骑着两匹快马走在官路正中。其中女子端坐马上,红衣飘飘,黑纱掩面,姿态万方。在他抬眼间,少女似乎也发现了正在激斗的二人,手中长剑一挥,打马疾驰而来。
天魔祭司在龙城曾与云凌雪交过手,知道自己远远不是对手。当时云凌雪同样是黑纱蒙面,未曾露出真容,但马上少女身材和姿态依稀让他回想起当日惊魂一幕。
凌玄宇不敢冒险,虚晃一招逼退杨傲天,身体如离弦之箭,向后方飞奔而去。杨傲天身前压力一减,双腿发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上马!」少女奔到近前,一把将其拉到马上,向相反方向疾驰,未过多久便消失无蹤。
蒙面少女是唐芷柔。她久久不见傲天返回,心中担心,便和骆掌门顺着大路找寻,恰好看到傲天被黑衣人追杀。骆掌门正要前去助阵,唐芷柔拦住他道:「骆掌门,不可。那黑衣人武功超凡,就算我们都去也帮不上忙,反而徒增累赘。不如如此这般……」
唐芷柔身材酷似云凌雪,虽然略矮半分,但坐在马上,肉眼难以分辨。尤其她刻意模仿云凌雪的姿态,在看不到面容的情况下,确实像极了威名远播的武林盟主。此刻,她只能赌黑衣人不敢冒险,若对方是那种鲁莽之人,反而难以奏效。只是情势紧急,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对策。还好,天魔祭司生性谨慎,最终落入圈套。
逃出生天之后,杨傲天阵阵后怕,若唐芷柔再晚来片刻,又或者天魔祭司未曾上当,今日恐怕难逃一劫。只是天魔教高手一拥而至,以自己的力量再难救出无忌,若硬要去追,无异于送死。
唐芷柔早已洞悉他的想法,柔声道:「无忌自有他的命数,大哥已经尽力了,不要再勉强自己。」
杨傲天一声长叹,默然不语。
当天魔祭司赶回之时,杨无忌这边的战斗已经结束。在黑衣人强大的杀伤力下,一众武林人士无一幸免。地上横七竖八躺倒十几具死尸,有的断了手脚,也有的身首分离,场面血腥不堪。
为首黑衣人来到无忌身前,一把扯掉面上的黑布,露出一副略显苍老但神采飞扬的面容。
「拓跋赫!」无忌一声惊呼。
旁边一位黑衣人喝道:「无礼,区区小辈怎敢直呼拓跋将军的名字。」
「你……你是我的父亲?」
不用言语,当两人站在一处,外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血脉相连的父子。虽然无忌外表更为英俊,但眼神、神态和外形都好似是从拓跋赫模子中雕刻而成。
「哈哈哈」拓跋赫一声长笑,拍着无忌的肩膀道:「好孩子,跟为父回北金。」
无忌呆立一旁,心中一片迷茫。这几日的经历让他心力憔悴,头脑一片混乱,他努力回想事情的前因后果,稍稍有了一丝头绪。
「恶贼去死!」地上一具僧人的尸体突然纵身而起,双掌直击无忌后背。无忌重伤之下,反应稍缓,身体来不及躲避。眼看僧人掌力就要触及身体,拓跋赫猛地用力将他推开,挺身拦在无忌身前。僧人一掌击在拓跋赫的胸口,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拓跋赫猛喷一口鲜血,身体倒飞出去,重重摔倒在地上。其他黑衣人这才反应过来,与无忌交手的黑衣人飞身而上,一刀将僧人钉死在地上。
前来围攻无忌的五位僧人都是少林派「慧」字辈弟子,刚刚出击的僧人名叫慧觉,师从玄寂大师,是慧字辈武功较高的一位。
河南的武林人士大都师出少林,快剑门骆掌门也不例外。他曾是少林俗家弟子,与许多高僧交好。这次门派出了惨剧,他第一时间派人到少林寺求援,然后才奔赴峨眉。
少林派在得知无忌的恶行后,派出五位武功高强的弟子协助快剑门追杀,几日后终于在仙霞镇与无忌相遇。以少林众僧的功力,拿下无忌原本不难,却未想到遭遇黑衣人的突袭,最终全军覆没。
慧觉禅师虽被黑衣人砍中胸口,但依旧用真气护住心脉,并未真正死去。当他看到无忌认父,拼死使出少林寺不传的绝技「金刚解体」大法,发动致命一击。
「金刚解体」之术是少林派对敌绝技,只有在与对手同归于尽时才会使用。
在功法加持之下,内力提升十倍,可一掌断石,如金刚附体。不过之后,使用者筋脉俱断,再无回天之力。
拓跋赫受了慧觉一掌,胸口肋骨粉碎,奇经八脉尽数断裂,只能茍延残喘,就算大罗金仙也无法挽回性命。拓跋赫一生谨慎,算无遗策,未曾想在大夏的土地上遭遇此劫。
十几日前,他得到无忌身世的消息,立刻责令天魔教定下计谋,逼无忌回归北金。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下令除法王外的所有高手一起出动,暗中保护无忌的安全。除天魔祭司外,左右护法、易容高手林枫和几位武功高强的坛主都在行动之列。这些高手可横扫中原武林,除非遇到云凌雪,其他人都无法给他们造成麻烦。
为了早日见到无忌,他决定亲自出马,随众人一起前往大夏。有林枫的易容术相助,他们扮做一队商人,大摇大摆地住店,未引起丝毫怀疑。一切都按计划进行,无忌很快被中原当做大敌,还失手杀死了青云帮及快剑门弟子。他原本以为可以顺利带无忌回归,却因过分兴奋,毁在一时大意之下。只是这个大意的代价过于沉重,一代枭雄最终无法离开敌国的土地。
虽说拓跋赫时大夏的死敌,但毕竟骨肉相连,当拓跋赫身受重伤之时,无忌胸口也跟着剧痛。命运似乎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二人第一次相见是战场上的性命相搏,第二次相遇,刚刚父子相认,却要天人永隔。
在京城得知自己身世之后,无忌最初难以接受,但最终还是认可了这个事实。实际上,拓跋赫算得上当世少有的豪杰,即使当日处于敌对双方时,无忌在心中也对他充满景仰。对于有这样的父亲,他并未感到耻辱。
当拓跋赫舍命相救,硬挨了慧觉一掌的剎那间,无忌彻底接受了这个父亲,心中再无芥蒂。
他扑到拓跋赫身前,声泪俱下,大声喊道:「父亲,你醒醒,我是无忌孩儿。」
拓跋赫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气若游丝。他缓慢睁开眼睛,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无忌,不要难过,能听到你叫一声父亲,我这辈子知足了。如果你是我的孩子就不许流泪,草原儿郎不要跟大夏人学得婆婆妈妈。」
无忌擦了擦眼睛,止住了泪水,低声道:「是父亲为了让我回归北金,暗中栽赃我吗?」
拓跋赫摇了摇头:「不是,为父听说你的身世后急忙从关外赶来,未想到孩儿被中原武林围攻,这才出手相救。」
见无忌低头不语,他接着道:「其实这都不重要了,你觉得当中原武林在得知你身世后还能容你吗?就算你洗脱了罪名,又能怎样。大夏的土地早已没有你容身之地。」
「可我的师父养育了我,在我心中北金就是欺辱夏人的恶魔。我……我怎能助纣为虐,帮着北金对付夏人。」
「傻孩子,你还太年轻。两国相争,哪有什么正义之说。想当年北金弱小之时,大夏也是对我们百般欺凌,夺走我们的马匹和牛羊,从未把我们当做人看。现在北金强大了,大夏人又对我们畏之如虎,真是一群废物。」
杨无忌默然,在京城的这段时间,他看惯了大夏朝野上下一群人懦弱、丑恶的嘴脸,深深以他们为耻,倒是北金人霸气的性格更和他的胃口。或许是因为自己身上流着北金的血液吧。
见无忌陷入沉思,拓跋赫接着道:「天下为鹿,强者逐之。王朝更替,天道轮回。大夏已经烂透了,为什么就不能让更强大的北金来统治天下,难道在北金治理下,百姓就一定活的得不如当下吗?为父一生最大的梦想就是能辅佐大汗一统天下,开万世太平。只是这辈子是完不成了,希望孩儿能完成为父的遗愿。」
拓跋赫说着话,又吐出一口鲜血。凌玄宇急道:「将军请不要再讲了,我们这就护送将军回归。」
拓跋赫摆了摆手,道:「不用了,我天命已绝,现在不交代好,怕是再无机会了。」
无忌眼眶通红,强忍着悲伤,悄悄擦去眼角的泪水。
拓跋赫眼光迷离,脸上浮起微笑,低声道:「无忌孩儿,我就要去见你的母亲了,但愿她不再怨我。」
听到拓跋赫谈到母亲,无忌心中一凛,低下头认真聆听。当他听完母亲与拓跋赫的往事,心中不知到底是什么滋味。虽说父亲最初用强,但他心中确实深爱着母亲,这究竟又算什么?
清风吹来,拓跋赫身体微微颤抖,他从怀中取出一本书,对无忌道:「这本书是为父一生心血,集成了历代兵法大家和亲身战例着成,孩儿需要认真研读。这个世上空有武功只能成一代豪侠,但若掌握了兵法则可成万世英雄。」
「嗯。」无忌伸手取过兵书,见书页已被鲜血染红,墨绿的封面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拓跋兵略」。此书是拓跋赫呕心沥血之作,不仅记录了行军打仗的各类计谋和阵法,还详细描述了养兵、训练等事关军事的所有环节,堪称兵法全书。
望着无忌邪魅英俊的面容,拓跋赫低声道:「孩儿眼睛真的太像你的母亲了。」他神色一转,继续道:「孩儿记住为父的话,这个世上唯有强者才有资格拥有一切。天下纷争如此,男女之爱也是如此。听人说你很喜欢峨眉云凌雪,既然喜欢,就把她抢到手,如果你一己之力无法完成,那就动用整个北金的力量。」
听到云凌雪的名字,无忌眼中浮现出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举手投足间倾倒众生的姿态,心中突然有一丝悸动。
「云姐姐,大哥,对不起。不是我不想留下,而是大夏无法容我。不过,我发誓,只要你们不想要我性命,我今生绝不与你们为敌。」无忌想到一路上众人对他的议论,和谈到他时鄙夷的眼神,知道自己再无回头的可能。
紧握着无忌手心的大手慢慢张开,一代枭雄拓跋赫头一偏,在中原大地上永远停止了呼吸,终年五十九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