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吉找了一家名叫‘和平’的客栈住下,想抽空去趟王府,为小棠尽一份孝心。想到小棠以郡主之尊,下嫁自己这一介草民,唐吉深为感动。自己对不起的女人太多了,不只是秋雨跟白菊呀。
吃过午饭,唐吉閑着没事,就到楼下坐着,听听客人们的杂谈。这家客栈的老板很会做生意,在楼下的一张张桌上预备好茶水,专供大家免费饮用的。
唐吉坐下来,自己慢慢地喝着茶水,想着心事。他在想自己怎么去王府呢,如果大摇大摆地去吧,只怕连门都进不去。谁知道你小子是谁呀?人家王爷是随便让你见的吗?再说了,就是见到吧,王爷能相信你的话吗?就算相信吧,那王爷一听说自己的宝贝姑娘嫁给一个江湖草莽了,还不气得吐血,跟自己玩命呀?左思右想,没什么好主意。
这时就听他旁边的两个客人聊天。一个胖子说道:“知道嘛,赵兄,前晚那个鬼脸又作案了,把咱们李公公的儿媳给采了。”
对面是一个瘦子,问道:“哪个李公公呀,钱老弟。”
胖子滋地吸了口茶,不屑地说:“你才离开京城一个多月,怎么就连李公公都不知道了?那是当今圣上新宠爱的一个太监呀,在皇上跟前红着呢。”
瘦子说道:“以前得宠的不是唐公公嘛,这么快唐公公就完了。”听说有一位公公姓唐,唐吉心里暗叫晦气。奶奶的,跟老子没有什么关系吧。我是不会有这样的亲戚的。得宠又怎么样,有钱又怎么样,也是没有把的,跟女人绝缘。
胖子回答道:“唐公公的儿子前些日子强奸民女,把唐公公给牵连了。因此皇上不再喜欢他了,让他去守皇陵了。”唐吉心说,这太监怎么会有儿子呢,这一定是干的了。
瘦子叹道:“看来唐公公的干儿子很不是东西了。哦,钱老弟,你接着说,鬼脸采了李公公的儿媳后,后来怎么样?”
胖子一抹嘴,说道:“李公公自然求皇上作主了,皇上大怒,发出圣旨,要求衙门火速缉拿,限期破案,办不到的话,提头来见。”
瘦子惊道:“真想不到呀,一个采花贼连皇上都惊动了。这回他跑不了了呀。”
胖子摇头道:“想抓到这个采花贼谈何容易呀。这厮作案多起,官府连人家一根头发都没有抓到。每次都在人家墻上留字,向官府示威。”
瘦子扼腕怒道:“不得了了,不得了了,他有什么神通,敢这样猖狂,不把官府放在眼里。”
胖子说道:“这家伙平时作案都是戴着鬼脸面具的,谁也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子。听说呀,他的本事老大了。有一回呀,他从一家的花园跳出来,正遇上巡夜的官兵,那个小队长可是会武的,上去几个照面,就被人家一巴掌把脑袋给拍碎了,吓得那帮官兵玩命的跑。”
瘦子哦了一声,说道:“想不到这家伙掌法这么厉害呀。”
胖子补充道:“何止是掌法呀,他的轻功更绝呀,有一次他作案出来,被一位回京的将军碰上了,将军发出一箭,被那厮用嘴给叼住。将军大怒,拍马追去。那厮有意显示本事,竟跟将军较起劲儿来,二人跑出城外,将军始终追他不上。将军回来后,气得都病倒了。”
瘦子轻轻一拍桌子,说道:“难道咱们京城就没有能人了吗?”
胖子嘿一声,说道:“能人怎么会没有呢,京城名捕沈九跟他的女儿金珠子都出手了。还有江湖上的好多门派都出动了,势必要把这淫贼碎尸万段。”
瘦子面带微笑,说道:“这就好呀,这回这淫贼可没有活路了。”
胖子叹道:“难呀,难得很。连人家什么模样都不知道,怎么抓呀?就算他站在咱们的面前,咱们也不知道他就是淫贼呀。”说着话,胖子的目光瞅瞅唐吉,好象他就是淫贼似的。
瘦子问道:“钱老弟,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呀,还是宫中那位亲戚给你的消息吧。”
胖子打了个哈哈,说道:“天机不可泄漏。”
二人说话声音很低,但唐吉目前内力不错了,因此能勉强听到他们的谈话。在得知采花贼的罪行后,更坚定了他除恶的决心。他心道,我一个学武之人,学武的目的之一便是除暴安良,似此贼子,不除掉他,岂不愧对一身武艺吗?
那胖子喝了两口茶,又低声说道:“知道嘛,这淫贼越来越狂了,他公开扬言,下一步他要对王爷们的家眷下手。”
瘦子骂道:“这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活得不耐烦了。”
胖子继续道:“这消息一传出来,各家王府都警惕起来,都加强了防卫。”
瘦子哼道:“这厮如果敢对王府下手,那末日就到了。”
胖子笑了笑,说道:“事情的结果究竟会怎么样,咱们就试目以待吧。”接着一扬手,叫道:“伙计,上茶来。”
伙计上茶之后,这胖子开始谈论妓院赌馆的事了,唐吉没有什么兴趣了。他又坐了一会儿,便回房躺着。
经过再三考虑,他决定写一封信,将小棠的近况说明,让她的父母了解也就得了。自己把信悄悄地送到他们屋里,再悄悄地离开。不用跟他们照面,这样既少麻烦,又能达到目的。反正也进过王府,知道小棠母亲的住处。这样容易些。
他向老板要来文房四宝,很快将信写好。幸好以前学过写字,不然的话,还真不好办。由写字,他想起秋雨来,想起卧虎山庄,又想起白菊。他暗暗祈祷,请上天赐福,保佑她们平安无事,自己此行能顺利救她们出来,同到群仙谷,享受人生。
等到天黑,唐吉便偷偷地离开客栈,向王府而去。沿王府转了一圈,唐吉决定从后墻进去。因为那里比较安静,又没有人注意。
来到后墻下,唐吉听了听动静,见一切正常,便跳起身子,轻盈地向墻内跃去。这内功进步了,轻功也受益。唐吉静静地稳稳地落到院里,象一团棉花。
他对自己的表现非常满意,心说,只要我再努力下去,总有一天,我会成为天下第一的。剑法嘛,是可能的,至于别的,那就不好说了。
唐吉望着亮灯处,躲到一棵树后,寻思着下一步的行动。过了一会儿,他轻轻从树后出来,向那亮灯处奔去,脚下不发出一点声音。才跑了七八步吧,只听旁边一声娇叱:“淫贼,看剑。”
唐吉一惊,只见从右边房子上跳下一个女子,手持一把剑,借着那不远的灯光,那剑身闪着寒光。剑尖直刺唐吉的脖子,身法优美,速度极快。
唐吉急忙后退一步,躲过来势,辩解道:“我不是淫贼。”
那女子剑指唐吉,哼道:“还说不是淫贼,不是淫贼你为何偷入王府?你为何白天不来,非得晚上来?”
唐吉回答道:“白天不方便呀。”
女子扑哧一笑,又怒道:“那是呀,你是个淫贼嘛,不敢公天露脸的。”说着话,那女子又抖动剑尖,飘身而上。
唐吉连躲带闪,那女子越攻越快,招招不离唐吉的要害,定要杀死‘淫贼“。唐吉也是越躲越快,无奈他的躲闪功夫远不如剑法,一个没注意,肩膀一疼,衣破流血。
虽是皮肉伤吧,唐吉也急了,怒道:“你以为我怕你不成。”刷地拔剑在手,一招‘泰山观日’,刺那女子的酥胸。
女子一边挥剑上挑,一边骂道:“淫贼好下流。”
唐吉被她骂乐了,说道:“不下流,那叫淫贼吗?”
铛地一声,双剑相交,唐吉并没能将女子的剑给磕飞。他在剑上可是用上内功了,是正宗的狂风剑法的内功。虽然没达到目的,也震得那女子虎口一疼。她不敢大意,展开本门剑法,连绵不绝地攻击唐吉。
她身法灵活,剑法严谨,出招利落,竟将唐吉给严密地罩住,唐吉一时竟不能脱身。在这个时候,王府的卫兵成群地涌来,将二人给包围了,好多人手里都拿着火把,将这一片地方照得通亮。
这时唐吉跟那女子相互看得清楚。唐吉哎了一声,说道:“是你呀,梅秋语。”
“你是吉郎?你怎么会是淫贼呢?”梅秋语说着话,那剑法不慢,仍然滔滔不绝地上下如飞地刺向唐吉。
唐吉叫道:“你给我住手。”
那梅秋语哼道:“我偏不住手,非得宰掉你这个淫贼不可。”步步紧逼,唐吉不时后退。
唐吉怒道:“正门正派怎么的,名门正派就可以随便冤枉人吗?”
梅秋语说道:“你说你冤枉,那你打败我,再我听你的解释。”
唐吉叫道:“好呀,就这么办,让你们这些名门正派的弟子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说着话,剑法一变,又狠又快,又巧又滑。这正是狂风剑法,总在人意想不到的角度跟部位出击。每一剑下去,都是要命的目的。
一招‘指东打西’,使秋语一愣神,应付吃力。一招‘百招归海’将秋语头的金钗挑掉。再一招‘一波三折’,将剑尖指在秋语的喉咙上。秋语呀地一声,剑都掉地上了。
她从没有见过这么快,这么毒的剑法。这三招下来,只是眨眼间的事儿。自己根本无法破解,跟傻子一样。
秋语被唐吉给指到喉咙上,嘴还不服输,怒道:“小淫贼,有种你就杀了我。”周围那些卫兵蠢蠢欲动,象要上去拼命。
唐吉根本不在乎,沖秋语叫道:“不準叫我淫贼,你再叫一声淫贼,我就杀了你。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秋语怕了,带着几分哭腔道:“你一个大男人,欺侮一个小女子,你要不要脸呀?”这话有点突然,骂得唐吉不知道怎么反驳。
唐吉心说,我总不能真杀了她吧。这么想着,便把剑收了起来,再次说道:“你弄错了,我真的不是淫贼。”
秋语捡起剑,退开几步,问道:“你真的不是坏人吗?”
唐吉笑了笑,没有出声。这时忽听前边有人大叫道:“淫贼在这儿呢,大家快来呀。”正是秋语三师兄车扁的难听的声音。
唐吉跟秋语听到,都不约而同地向前边掠去,都将轻功使到极限,生怕落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