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艳凄婉的尤舞此时也是第一眼看全何水的容貌,烈焰红唇微微张启,一番极小的动作竟也带有极强的妩媚风情,似乎她的存在,就是颠倒众生,迷惑世人的。
“你……”
“你……”
两个年纪相仿的人都愣住了,同时说出第一个字,又同时愣住,眼眸的凝视里,看出了那份喜悦和倾心。这种极不可能在人间的绝色,竟然在这个小小的城市里相遇,也有可能是他们这种遭到天嫉的容颜才会有这种相同的悲惨经历。
那一眼里,竟也读懂了对方的心意。
那一眼里,竟也看到了高傲下的悲伤。
那一眼里,又看到了孤苦中的寂寞和迷茫。
一眼足矣,一见倾心。
梦姬嫉妒了,脸上出现一股令人恐惧的煞气。
正在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时从远处传来,有官差接到民众的举报,来查看命案现场。他们不笨,故意弄出很大的动静,却跑的极慢……不,应该说是走的极慢,和老人漫步时的速度差不多,嘴里还大声的哟嗬着:“官差办案,閑人回避,莫要破坏兇案现场。咳咳……啊咳咳!”
“快点走!”
梦姬神色不快的冷哼一声,拉着何水就走,理也不理尤舞。
何水匆忙之中拉起尤舞的右手,紧握不丢,像是第一次发现重要的东西似的。离开妮妮之后,他一次产生一股欲念,奋斗的拥有的欲念。在船上的荒淫,在船上的逍遥,一切一切之后终归空虚和寂寞,他现在找到了填实空虚心房的触觉。
“不能丢!不能丢!”
何水被嫉妒的梦姬拉得脚不着地,仍然死死拉着步法慌乱的尤舞,两人眼里都有种那种理解的坚毅,虽然她脚滑了几次,仍然抓着那份不舍和牵挂。
小榕在旁边看的有点感动和不忍,在空中飞掠的同时,小声对梦姬说道:“宫主,慢点,何公子他们……”
“哼!”
梦姬冷哼一声没有说话,身法却放慢很多。
小蝉一声不响的从旁边搀住尤舞,让她的身子在空中平衡,不像刚才那么狼狈。何水沖她报以感激的笑容,眼睛里看不出他对梦姬的怨恨或者对自己的哀叹。或许,他在流浪的生涯里,这些表情早就被岁月磨光。
何水很想学好武功,至少不会像今天这么狼狈的看人眼色,至少可以保护自己喜欢的人,至少可以好好的生存下去,至少……至少太多了,多到他非学武功不可。
“杀了我们锦衣卫,你们还逃得掉吗?”
一个声音在她们耳边响起,可他们却能清晰的感觉到这人远在一里(500米?本少今天还弄不清明朝的长度换算。开外,衣袂猎猎,划破夜里寒风。
“你以为你一个人能拦得住我们吗?”
梦姬头也没回,冷冷回了对方一句。今晚她的心情非常非常的乱,产生了一些非常古怪的情愫,侵扰了她多年来的人生观,对以往的做法产生了怀疑,似乎对未来的想法也改变许多,不明白自己苦苦追求的是什么。是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还是一份永远也实现不了的江湖霸主梦。
那锦衣卫一愣,却发现对方又逃远一些,顿时气得六窍生烟,脚下如飞的掠过十多丈,轻轻一点树枝,如箭矢般弹射前进。
梦姬突然幽叹一声,把何水扔给小榕,说道:“你们先把这两个小鬼送回船,我来解决这个缠人尾巴。”
这一会的时间,她又把何水变成小鬼了,多年的媚术修炼显然已乱。
她说完,借着扔出何水的反措力,逆风回旋,闪电般的迎上追来的锦衣卫。满天花簇飞落,犹如漫烂阳春,妖艳的仙子在花瓣下飞舞,粉臂绣腿,杀机却异常浓重。
那锦衣卫腰带上绣有官纹,正是刚才那些人所说的刘百户。此人倒也生得相貌威武,只是眼神兇狠,鹰勾鼻子特别招人厌烦,属于一看就是恶煞类型的坏人物。见梦姬出手,顿时惊呼道:“花宫?你是?”
“滚!老娘是谁,用不着你们这些疯狗来管!还有,管好你手下的小狗小猪,眼睛放亮点,别来招惹本宫!”
梦姬掌间真气尽吐,想发泄心中的那份酸楚和郁恨,千朵万朵的彩光射了出去。
“砰砰砰!”
此人在箭点般的花雨中急躲,护身罡气被打散,连退数十丈,硬接了几十朵力道极大的花瓣,嘴角渗出了鲜血。
“哼,本大人会记住你们花宫的,咱们走着瞧。”
此句未说完,他已逃出老远,来的快,逃的更快。连梦姬的三两招都接不下,他不逃还等什么,能当做上锦衣卫小头目的,没有人是笨蛋。
梦姬似乎没有心思去追,反正魔教一直是朝廷打击的重点,这是太祖皇帝朱元璋颁布的口谕,也是每个朱家皇帝登基前必读的祖训之一。但更,魔教依然昌盛,除了明成祖朱棣稍稍围剿过魔教一两次之处,其他的皇帝都忙着扩充皇宫宠信宦官,不把朱无璋的口谕当回事。
所以,魔教的人也从未把朝廷当回事,努力扩充人马,欲恢复元末明初时的盛况,那时的光明圣者何其威风,何其庞大。恢复明教的盛况,这是现在每代教主的首要大任。
何水站到船头,稍稍松了一口气,对小榕和小蝉说道:“谢谢两位姐姐!”
此言倒是非常诚恳,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尤舞摆弄着纤薄的衣角,也跟着说了一句:“谢谢两位姐姐!”
说完之后,小榕和小蝉都扑哧一声笑了,笑得尤舞莫名甚妙,而何水却明白了她们笑声里的涵义,是说尤舞现在就有夫唱妇随的意思了。
何水一直观注着尤舞的一言一行,见她两只雪玉般的光脚丫在船板上蜷来蜷去,似是非常寒冷,他忙拉着小榕的胳膊求道:“小榕姐姐,有没有尤舞穿的鞋子,她还光着脚。”
“我不冷,别麻烦了,我光着脚习惯了!”
尤舞软腻腻的说了一声,她明白何水的心意,很羞赧的背过脸,脸蛋上升起一抹红霞,白嫩嫩的耳朵根都染红了。
何水正想问她为何习惯光脚,为何会一点轻功,师傅又是干什么的,却听花宫的两个稍稍不熟的女婢媚笑说道:“何公子回来啦,那个中毒的香菱醒了,吃了一点饭后,病情又发作了,正等你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