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夫子

  　　“那你準备怎么做？”我的心里再没有了害怕，虽然我对翠莲还有芥蒂，可是毕竟不是路人，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她的身影早已印刻在我的生命中，我已下定决心要帮她对付那个神秘的女子。

  　　“富贵，小雅其实是个好孩子，她，她也是个苦命人啊。你，你只要帮我準备好东西就行了。”

  　　“恩，可是我要到哪去弄那个东西啊？”想到村里那有限的几个店铺，我不由纳闷地挠了挠头，无奈地问道。

  　　“去找你那夫子要。”

  　　看着翠莲突然变得清冷的脸，我忽然意识到老夫子和他的这个少妻间一定有着故事，可能还不是好故事，想起翠莲的态度，我不由打消了打探的念头。

  　　“好，我明天就去。只是，我该怎么要啊？”我尴尬地看着翠莲，这可真是我第一次干如此荒唐的事情。

  　　翠莲促狭地笑着道：“你就跟他说我的名字，就说我要。”

  　　不待我接话，她接着道：“记住，你拿到后保存好，过几天再到黑屋那去闹，跟小雅要求见我，那时再交给我。”

  　　“你，还要回去？”我瞪大了眼睛看着翠莲，只是翠莲脸上的表情一点变化也没有。

  　　“你觉得，你能保护我不被她带走。”

  　　我一下没了精气神，是啊，我怎么保住她，就那个女子的身手，估计我还没怎么动，就可能连性命都没了，还怎么保护她啊。

  　　“走了。”一个冷冷的女声从屋外传来，好像也不怎么大声，却像在耳边响起一样。

  　　听到这声音，翠莲没有一点惊讶，只是很自然地推开门，施施然地走了出去，没有再看我一眼。我的心里虽然满是苦涩，却不敢让她留下，我知道只有準备好翠莲说的东西，我才有可能正大光明地把她留下，而现在我只能无奈地看着她离去。

  　　“你真无耻！”小雅看着翠莲从那扇门中从容地走出来，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脑中满是两个赤裸裸的身子在床上翻腾的景象，忍不住大声斥道。

  　　翠莲满面含春地盯着藏在阴影中的小雅，笑着道：“是吗？这就是爱情，你不会懂的。”

  　　不待小雅回答，翠莲接道：“当然，等你也愿意脱光了上一个男人的床的时候，你就会懂了。”

  　　小雅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终究是看不得翠莲那副满足的得意的表情，所以她选择了打晕她。看着那还亮着灯的房间，小雅在心底又忍不住骂了几声“淫贼”

  　　，然后扛起翠莲的身子消失在黑暗中。

  　　“少爷！”阿大、阿二的声音出现在门边。

  　　我笑着问道：“她们走了？你们都看见了？”

  　　“少爷，我们是无心的。”阿大着急地辩解道。

  　　“好了，我并没有怪你，你们下去休息吧，明天我们去夫子家，我好像很久没有去学习了啊。”我不知道此时我的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也许什么表情都没有吧，我在书桌边坐下，却什么都不想做。

  　　“少…”阿大还待说些什么，只是阿二已捂着他的嘴把他拉了出去。

  　　“你拉我出来干嘛，我们可真不是有心看的啊。”阿大见已离得远了，忙挣开阿二的手，恨恨地道。

  　　“你没看见少爷的心情不咋的，你还说什么啊，回去休息。”阿二说完就往自己住的屋子走去，阿大挠了挠头，也跟着去了。

  　　夜已深了，但是我却一点睡意也没有，看着窗户外的明月，我陷入了深思。

  　　我本以为管家走了，我就能真正掌握这个家，我就能成为季家真正的主人，可是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偏离了我的意愿啊。一向和善的村民居然围攻季家，这是让我始料未及的，以前村民对我冷漠，我只是简单地以为是因为我的“偷窥”引起的，可是今夜的事告诉我，里面有着很复杂的原因，复杂到我根本一点都不了解。再就是那神秘的“季家会”了，一群会功夫的高手，我的头更痛了，原来管家离开了，我却还是在他的手心里捏着啊。

  　　还有那个叫小雅的女子，我和翠莲真得能对付她吗？我在心底不断地问着自己，可是一次次都是未知的答案，我知道其实是因为我连一点把握也没有。

  　　季家，季家，老爹，你究竟干过什么啊？我在心底吶喊着，可是没有人能回答我这个问题。我很想去探究季家这个古老的家族的秘密，可是除了那些记载在书上的文字之外，其它我简直可以说是一头雾水。

  　　夫子，我忍不住想起夫子，那个在我面前总是一副学识渊博正气凛然的样子的老者，可是当翠莲要我去问他要“春药”的时候，一切都变得迷糊起来，脑海中他的样子变得极其猥琐，他流着让人恶心的哈喇子…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中会出现这些，为什么在我的脑海中夫子突然会变成这副模样，也许是因为他是翠莲的丈夫的缘故吧。

  　　管家的样子忽然闪现了出来，一个更神秘的人，我不知道他曾经是谁，也不知道他现在是谁，不知道他以前干过什么，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可是我却不得不想着他，因为我的小命根本就捏在他的手里，我无奈地苦笑起来…

  　　黑屋的地下，小雅看着昏睡着的翠莲，脸上不悲不喜，身子一动不动，竟已陷入了沉思。

  　　“嗯…”翠莲的嘴里发出了轻轻的呢喃，她茫然地睁开了双眼。

  　　“你如果不想再次被打晕的话，最好不要动，我的气还没有消呢。”翠莲的动静虽然很小，却还是惊动了小雅，冷漠再次爬上了她那雅致的脸蛋。

  　　翠莲笑着道：“小雅，你为什么要那么生气呢，难道你都看到了？”

  　　“没有，我，我只是能猜到。”小雅气急败坏地道，只是那涨得血红的脸蛋却出卖了她。

  　　翠莲好笑地看着眼前已是大姑娘的小女孩，道：“好，好，没看到就没看到吧，我还真不习惯男欢女爱的时候被人看着。”

  　　“哼，你可以去洗澡了，记住，要是被我闻到还有那个臭男人的味道的话，我就把你浸在水里三天三夜。”小雅冷漠地吩咐道。

  　　“好，好，我去喽。”翠莲欢快地奔出了屋子，她的脸上满是笑意，只是眼中却一丝波动也没有，因为她发现她的“计划”应该会被很好地实施的。

  　　小雅一个人懊恼地坐着，她虽然在翠莲面前嘴硬地不承认，可是当只有她一个人在的时候，她的脑海中却不断回放着刚才的场景，她越是警告自己，画面却越是清晰。这是她第一次看见男子的身体，还是光溜溜的，这是她第一次看见男女之事，还是近在眼前。她忘不了，她怎么也忘不了，每次她尝试着去忘却，却越是清晰地回忆着。

  　　小雅不知所措地呆坐着，她的手无意识地攀上了自己胸前的双峰，轻轻柔柔地揉搓着，她的下身处开始慢慢地分泌出一丝丝的汁液，湿润着她的衣裤。

  　　“啊！”小雅地嘴里发出了痛苦的吼叫，她清醒了过来，她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可是这些带给她的只有痛苦，她不愿意相信这一切，可是这一切都真实地发生了。都是那个男的，都是那个男的，小雅的双眼变得血红，可是，师傅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小雅软倒在地上，双眼无神……

  　　一夜无话，当我睁开眼的时候，才发现我竟然是坐在椅子中睡了一晚。

  　　“阿大，阿大！”我揉动着不断泛着酸意的手脚，大声地喊道。

  　　“少爷，什么事啊？”阿大忠实地出现在我眼前。

  　　我迷糊地看着阿大，道：“阿大，我昨晚有没有告诉你什么啊？”

  　　“有啊，少爷你说今天要去夫子家学习。”

  　　“恩，对，我们走。”我记起了昨夜发生的事，忙起身向外走去。

  　　“少爷，少爷…”阿二适时地出现在门口，紧张兮兮地看着我，道，“少爷，要不要多叫点家丁跟着啊？”

  　　“叫家丁干吗…”我说不下去了，想起昨天的那幕，我的心也提了起来，“阿大，去。把夫子叫家里来授课。”

  　　阿大领命而去。

  　　“阿二，现在外面怎么样啊？”我沉重地问道。

  　　阿二道：“少爷，外面平静倒是平静，只是…只是看着我们的眼神都不太好啊…”

  　　“到底死了多少人啊？”

  　　“十五个。”

  　　“你去跟他们谈谈，看看他们要怎样才能化解了这仇恨。”我的眉头紧皱，现在可以说所有的事都压到一起去了，不由让我感到一阵无力。

  　　“是，少爷。”

  　　看着阿二远去的背影，我忍不住叹了口气，回到屋中坐下，我现在能做的，就是等消息了。

  　　吩咐丫鬟端上了吃食，虽都是一些我以前爱吃的，但是我却一点胃口也没有，胡乱吃了些，就叫丫鬟撤了下去。

  　　“少爷，夫子到了。”阿大领着夫子出现在门口。

  　　我忙迎到了门口，道：“夫子，学生近日家中事忙，却误了学业，今日把夫子请来，继续课业。”

  　　“恩，你家的事我也听说了些，这么大个家，你要维持着也属不易啊。”夫子抚着胡子步入书房。

  　　趁着夫子不注意，我凑到阿大耳边，悄声吩咐道：“阿大，你在门口守着，不要让人来打扰。”不等阿大回答，我就合上了门，转身走向了夫子。

  　　夫子已坐在椅中等着我，还是那副严肃的师长模样，“富贵，今日…”

  　　心中存着大事的我再容不得和夫子打马虎眼，我急切地打断了夫子的话，道：“夫子，我想向你讨要样重要的事物。”

  　　“哦，什么？”无端被我打断话语的夫子明显感到不舒服，话语也变得冷淡起来。

  　　我尴尬地看着夫子，临到这时，我却涨红了脸，话语也变得不自然起来，“夫子，我，我想要，要春药。”

  　　“什么？”夫子明显是听到了，他愤然地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吼道，“你，你也算个读书人，你在说什么呢！”

  　　“夫子，我说我想要你的春药。”既然说开了，我的声音也变得强硬起来，“夫子，你还记得陈翠莲吗？”

  　　“啊？”夫子就像一下老了很多似的，软倒在椅子中。

  　　我明显看到夫子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只是此时我也顾不得这些，我接着道：“是翠莲叫我问你要的。”

  　　“她，她还好吗？”夫子结结巴巴地问道。

  　　“好。”

  　　“她，她还怪我吗？”夫子的神情明显变得紧张起来，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很是复杂。

  　　“不知道。”

  　　“她，她一定还在怪我…”

  　　我不得不再次打断夫子的回忆，急切地道：“夫子，翠莲要春药救命啊！”

  　　“哦，哦。”夫子哆嗦着从腰间取下一个老旧的荷包，从里面摸出了个小瓷瓶递给了我。

  　　我欣喜地接过瓷瓶放入怀中，转身出门，对门外的阿大吩咐道：“阿大，帮我送夫子回去。”

  　　“富贵，你，你能让，让她回来看看吗？”

  　　夫子那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不禁回头望去，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挂满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