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遲到的懲罰（一）

  　　在牡丹园里除草松土，捉虫修枝的老鬼子石井康夫老是觉得惴惴不安，今天一整天都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心上一样，十二万分的不舒服，但是又找不出到底是什么使自己不舒服的原因，连带着今天的脾气也暴躁起来。吃晚饭的时候不是嫌汤淡就是嫌菜咸，掀碗摔筷，对礼子和蕙子大骂特骂。

  　　礼子和蕙子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收拾碗筷和屋子，生怕又有什么地方做不好惹得老鬼子石井康夫再次生气发火，连大气头不敢出一口。

  　　在山下的一座小旅馆，秦圣龙半躺在房间里的床上，嘴里衔着一支雪茄，看着眼前袅袅升起的青烟一动也不动，他今天是要来办一件事的，那件事耿耿于怀了好几天了，今天终于有空来了结这件事了，他现在等的就是那个时间的到来。

  　　夜已经深了，没有一丝月色。

  　　石井康夫躺在榻榻米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屋外山风刮过树林的声音沙沙地响，扰得他心烦意乱，沉睡了多年在战场上磨练出来的第六感让他焦躁不安，总是觉得会有事发生，但是就是想不到原因。既然睡不着，石井康夫索性不睡了，爬起来打开窗口任微有凉意的山风吹进屋子，他站在窗边向外看去，黑乎乎的夜色遮挡了一切，留下一丛丛黑影什么都看不真切，不知为什么心里浮起了一丝莫名的恐惧。

  　　风一阵一阵地吹来，对着凉爽的山风吹了好一会，石井康夫的情绪慢慢地平静下来。终究是年纪大了，倦意渐渐涌起，两眼开始发睏。关好窗子，重新回到榻榻米上躺下，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可能是白天那种烦躁太压抑，梦乡里的石井康夫睡得不很踏实，在他的梦里好像是回到了数十年前的HX国，沉睡在心底的那死去了的一个个HX国少女竟然面容清晰地浮现出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感觉到一阵冷风吹到身上，仿佛是从地狱吹出的刺骨寒风，打了个寒颤，石井康夫带着一身冷汗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睁开眼睛，朦朦胧胧中忽然见到一张嘴角挂着邪魅笑意的俊脸正对自己。石井康夫一惊之下张嘴就要呼叫，可是一点声音都喊不出来，想起身，可是身子也动不了，被吓得一身冷汗倒吸回去的石井康夫终于完全清醒过来，着大眼睛呆呆地望着那张由于太黑看不十分清楚，但是又让人觉得满是邪魅的脸。

  　　“嘀嗒”，灯被拉亮了，一下适应不了突如其来的强烈光线石井康夫闭上了眼睛，好一会才睁开。总算看清楚了那张邪魅俊脸的主人，那不是前几天和自己饮酒畅谈的年轻人秦圣龙吗？他、他深更半夜地偷进我家，他想干什么？

  　　没等他想个一二三来，秦圣龙脸上的邪魅笑容愈发的灿烂，可是那满脸的笑意里却又有着一种令人心寒的冷戾，“老先生，数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见到秦圣龙的笑意，石井康夫心里升起一股寒意，因为那眼光神色看着自己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样。石井康夫话也说不出，身子也动不了，只能眨巴眨巴眼睛，望向秦圣龙流露出为什么的眼神。突然间心神一震回过神来，刚才，刚才秦圣龙说的是HX国的话，他怎么会说HX国的话？石井康夫心里的寒意愈加浓烈，难道，难道……

  　　“呵呵，老先生清醒过来了吗？”秦圣龙一副好似人畜无害的模样，再一次用HX国话轻声说道：“我再向你作下自我介绍，我，姓秦，名叫圣龙，不折不扣的HX国人。记住了，不要忘了。”

  　　轻轻的，清晰的HX国话像一声霹雳在石井康夫耳朵里炸响，眼里的神色化成了绝望，他好像看到了某种不妙的，几十年来害怕得经常半夜惊醒而绝对不想见到的状况。

  　　“那天与老先生一席谈话，让我受益不浅。想不到老先生曾经在HX国干下过那么多的‘丰功伟绩’。”秦圣龙咧咧嘴，呲呲牙，雪白的牙齿在灯光下反射出一道白光，“今晚嘛，我再来给老先生请请安，顺便呢再向老先生讨教以下如何让女人光着身子为我们唱歌、跳舞，侍候我们男人的方法。”邪魅的笑意绽满秦圣龙那张英俊的脸庞，可是石井康夫却觉得那张脸像是魔鬼，那些笑意里充满着恨和仇。

  　　虽是笑意满脸，但声音却仿佛来自遥远的地狱，那里边没有一丝感情，有的只是彻骨的冰冷寒意，“老先生不是很欣赏HX国女人光着身子，在她们粉红色的美丽的乳头上穿上铃铛，用鞭子抽打她们丰满的臀部和光滑洁白无暇的背部的拉面舞、包饺子舞吗？”秦圣龙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可惜夜深了，我也没有準备。不过，不要紧，虽然没有拉面舞、包饺子舞，但等会同样可以欣赏到在粉红色的美丽的乳头上穿上铃铛，用鞭子抽打丰满的臀部和光滑洁白无暇的背部的美丽女人的舞蹈。当然是没有HX国女人啦，不过我想R国女人的舞姿也一样好看，特别是你那美丽的孙媳妇和孙女，一定会跳得让你感到非常的满意。”

  　　秦圣龙的话语让石井康夫心里的寒意变成了巨大的恐惧，几十年以来极力压抑住的，HX国人前来报复的恐惧感涌上心头，想发出尖叫却没有办法喊出一点声音，只能是任由秦圣龙摆布。

  　　说完话的秦圣龙，毫不客气地抓着石井康夫后领，像拖着一条死狗一样地将他拖到隔壁的一间与礼子和蕙子睡房相邻的空房内。这是一间和式房间，它的隔墻是和式的纸壁。秦圣龙将石井康夫丢到地上，将他摆成面向纸壁，他的眼睛正好对着纸壁上预先挖开的两个孔，可以将隔壁房间里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明亮的灯光下，礼子和蕙子半裸着躺在榻榻米上，整个一幅诱人的睡美图。

  　　秦圣龙将石井康夫摆好姿势后，再次用他那带着邪魅笑容却包含着令人心寒颤栗的声音说道：“好好看着吧，你会欣赏到令你死了之后也不会忘掉的，你那美丽的孙媳妇和孙女如何光着身子跳舞和侍候HX国男人的场面的。或许你会想起那些十多年前在HX国消失在你手里的美丽生命。”

  　　石井康夫侧躺在地上，他从未想到过经过几十年后竟然会有人来报复自己以前在HX国所做的事。本以为自己将带着这个埋藏自己心底的秘密直到老死，没有想到因为自己被秦圣龙对HX国丰富的学识所迷惑，在酒后吐露出了自己在HX国所犯下的罪行。不，那不是罪行，那是帝国皇军在HX国的丰功伟绩。石井康夫眼里的恐惧渐渐退去，换成了一丝狂热，他好像是回到了18岁加入皇军，将要登船前往HX国的时刻。

  　　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当时的热烈场面，耳朵里再次响起了那满天欢送的欢呼声和高呼天皇万岁的声音，那时的自己为自己成为了一名大R国的皇军是多么的自豪。自己将要踏上敌人的国土，将要去征服那块自己的国家垂涎了数百年之久的土地，自己怎么会为当时的英雄事迹而后悔呢。不，我是一名堂堂的大R国皇军的战士，为天皇陛下尽忠我为之骄傲和自豪。

  　　就在他沉浸在往事回忆的时候，“哗”，隔壁的房门被拉开，秦圣龙雄壮的身影映进了他虽有些昏花，但依然能看得清楚房间情形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