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英雄大会召开,天下群雄闻风景从,硬是将势如破竹的金军抵挡住了几分,再加上最擅长打仗的完颜宗弼身负重伤,这场灭国之战,居然险而又险的拖延了几个月。
只是武林人士毕竟不是军队,面对久经沙场的金国骑兵,也是无能为力,要不是金国将领怕了那些来无影去无蹤的高手,也不至于到了今天还没渡过长江。
时已隆冬,北风夹杂着风雪,将这天地染成一片银白。风雪之中,一点明灭不定的红光,成了这万里冰霜里的唯一景色。
层层风雪间,一个身穿厚重皮袄的汉子在这风雪中飞驰着,他一脚落下的瞬间,就轻轻的在冰雪上一点,远远看去仿若足不沾地,别人在这风雪里,只怕是寸步难行,他却速度飞快,若是让武林中人看到,必定为他那一手「踏雪无痕」的超凡轻功而惊叹。
而他的目标似乎就是那风雪中的唯一光亮,光亮越来越近,那灯光也霍然变大,原来那是一桿极高的旗桿,上面吊着一个设计极为精巧的气死风灯。
厚厚的红色桐油纸下散发着淡淡的红光,冰雪落在上面瞬间就会融化,即便这么大的风雪,也遮不住它那淡淡的红光,极为惹眼。
那汉子奇怪的看了一眼那气死风灯,低声不知道嘀咕了一句什么,就越过那旗桿,进入了旗桿后那家不太起眼的酒家走去了。
说着酒家不起眼,实在是因为这旗桿太惹眼了。听雪楼主花费大量心血打造出的这十二桿旗桿,就是为了在这风雪中接引来往的江湖中人,方便它们有个落脚的地方,免得在这风雪里暴毙身亡,而这旗桿下的酒家也全都是听雪楼的产业。
这汉子推开门,顿时一阵风雪随着他涌了进去,屋里正喝的热闹,听到这呜咽的风雪声,不少人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这边,这汉子高大魁梧,面目硬朗,但也算不得有多出奇,大家也就扫了几眼就没多看。
倒是有一个身穿蓝色长裙,披着红色大氅的秀丽女子不禁多看了这汉子两眼。汉子心中有感往过一看,那女子顿时害羞地转过头去,小脸上也悄然爬上了一抹绯红。
那大汉沖着那女子一笑,然后才对着柜台后面的人道:「掌柜的,给我来间上房。」
那掌柜四五十岁模样,身材矮小,一抹八字胡,样子还算老实,听到汉子的话,陪笑道:「这位客官,实在抱歉,我们店已经满了。您要是不介意的话,不妨就在这厅中歇歇脚,喝两碗热酒暖暖身子。」
那汉子回头看了看即便关紧也被风雪吹得有些摇晃的大门,道:「温壶热酒,来几个拿手小菜。」
那掌柜和气一笑,便招呼道:「好嘞,客官您先坐,酒菜马上就来。」
那汉子找了个角落便坐了下来,周围人早已经又热热闹闹的喝上酒了。
「这天气,真不是人呆的,我半生游离江南,可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一个操着江南口音的汉子说道。
他身旁的一个瘦小枯干的汉子笑了一句,「少见多怪,俺曾经去过金狗的地盘,他们那下起雪来,那他娘的才叫个冷,不管穿多少层皮袄,在冰天雪地里呆上半个时辰,就跟光屁股一样。」
「怪不得金狗这么拼命,料是冻怕了,想要取暖才来咱们这的吧。」一个声音有些沙哑的老者闻言笑道。
一个少年剑客冷哼一声道:「哼,取暖?这帮金狗残忍嗜杀,老弱妇孺全都不放过,我亲眼看到一个金狗淫人妻女不说,连那家的爷们儿都不放过,甚至还逼小孩子和她娘做那种腌臜事。」
说到这,这少年剑客一把将手里的酒杯捏碎,脸上满是愤怒,就连自己手掌上血水横流都没感觉到。他这话一说,周围的声音也有些弱下去了,本来热闹的酒馆变得有些冷清了。
有个人明显是想转移话题,想起来一件武林中传的沸沸扬扬的事情就说,「你们听说了吗?武林大会上,盟主中了金狗一掌,竟是忽然变成了又辣又浪的骚娘们儿。」
「这怎么没听说啊,说是还跟条发骚的母狗似的在擂台上自摸,喷的那骚水啊,好几尺高。」一个身材壮硕的中年男子,脸上落出了几分淫笑道。
他们这谈笑无忌,有几个名门女侠就忍不住脸红起来,有的还夹杂着几分羞愤,虽然是江湖儿女,但是他们大多数还是未出阁的大姑娘,哪里听得了这个?
尤其是那个红氅蓝裙的秀丽女子,更是羞红着脸道:「二十年来,墨盟主为武林尽心尽力,你们如此说她,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先前那壮硕男子闻言怒道:「关你这个小娘们儿屁事儿?你想倒贴,现在他也未必能操你,莫不是你还想和那姓墨的磨豆腐去?」
秀丽女子还未反驳,就听「噗」地一声,一粒蚕豆不偏不倚地打在壮硕男子的眉心,这看似威武的壮硕男子,砰的一下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哪位朋友出手如此狠辣,莫不是要与天下英雄为敌?」刚才转移话题的那个绿衣男子向四面抱了一个拳道。
「你也配代表天下英雄?」一个颇具豪气的声音从角落传来。
绿衣男子转头一看,说话的就是刚才顶风冒雪进来的汉子,他此刻正将一粒蚕豆弹到嘴里。
秀丽女子显然也看到是刚才她多看两眼的那个英俊汉子,脸上不由又飘上了一抹嫣红。只是她害羞,那绿衣男子却是恼了。
他抄起身边的一把长刀,指着那汉子就道:「神刀将黄光,还请阁下赐教。」
「你也配使刀?」英俊汉子斜眼瞧了他一眼,目光里尽是不屑。
黄光更怒,刀光一闪,便劈向了那英俊汉子,他久在黄河两岸闯蕩,刀上功夫确实有两下子,寻常人还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他自信这一刀绝对能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汉子一个教训,让他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
「啪!」只是就在他自信满满之际,忽然感觉脑袋一痛,一阵眩晕就让他失去了意识。
「你是漠北第一刀—武风?」也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人认出了这英俊汉子。
「武风,就是那个武林大会上力挫金狗的那个武风?」有人低声询问了起来。
众人在低声讨论着,那个红氅蓝裙的秀丽女子红着脸起身抱拳道:「峨眉凤栖桐,谢过武大侠解围之恩。」
「我说哪里能孕育出这般钟灵毓秀的女子,原来是峨眉派女侠,怪不得如此侠肝义胆,仗义执言。」武风眼前一亮,呵呵笑道。
凤栖桐俏脸更红,敛衽一礼道:「武大侠谬赞了,妾身愧不敢当。」
「你怎么当不得?墨盟主为整个江湖宵衣旰食二十年,他们侮辱墨盟主,却只有你一个人敢反驳他们,就这一点,你就比他们强得多。」武风伸手一指,将这满屋人都圈了进去,语气中满含不屑。
那个操着江南口音的是江南素有名望的一个高手,名叫风归雁,听了这话不禁皱了皱眉头,不悦道:「武兄,咱们江湖人士本就随心所欲,这位黄兄虽然出言不逊,但是终究是为抗金而来的,我们不能因为他几句狂言就贸然出手吧。那样,我们岂不是和那些不尊教化的金狗没什么两样了吗?」
他这话不但辛酸尖刻,还大有挑拨之意,暗指武风坑害抗金义士,还说不準和金人勾结在一起,破坏抗金同盟。只是这些人大多都是老江湖,听了他的话也不动声色。倒是已经坐在武风身边的凤栖桐有些生气了,想要站起来反驳他。
武风一把拉住凤栖桐,冷笑着对风归雁道:「既然随心所欲,那我想打他不就打他喽,还需要与你这」江南大侠「商量不成?」
他说到江南大侠四个字,嘴角微翘,那笑意简直快要忍不住了,其中嘲讽之意,不言自明。
风归雁一拍桌子,指着武风怒道:「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师父常说这刀不砍自己不知道痛,果然如此。我就说了你这么两句,你就想动手了?他们刚才那么侮辱墨盟主,我留他们一命,已经是看在了他们敢前来抗金的胆色上面了。」武风说完不理他们,自顾自的斟了一杯酒。
风归雁被他这么一噎,也说不出什么来了,只能愤愤地坐下,喝起了闷酒。
酒馆也陷入了尴尬的静默当中,所有人都低头吃着菜,不发一言。
倒是刚才那个少年剑客忽然走到武风桌前一抱拳道:「在下听雪楼叶南希,见过武兄,不知道能不能和武兄交个朋友。」
「你既然不怕得罪人,我老武有什么可怕的?」武风笑道。
叶南希闻言,一屁股坐下道:「武兄风采,一见心折,能和武兄交个朋友,再多得罪几个也不怕。」
「峨眉凤栖桐,见过叶师兄。」凤栖桐端起了一杯酒道。
叶南希也不客气,直接从武风手里夺过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举杯和凤栖桐一撞,就饮尽了杯中酒,然后又给自己续了一杯。
「想不到叶兄白白凈凈的,行事倒和我这莽汉有几分相似啊。」武风刚才听到叶南希叙说金兵暴行时候的沉郁之情,便已经心生好感,这时候见他这般不拘小节,更是心生结交之意。
「武大哥才不是莽汉呢,栖桐早听说武大哥智取金狗,扬我国威的英雄事迹了呢。」凤栖桐喝了杯酒,也放开了不少,一张红扑扑的小脸上满是崇拜。
「凤师妹说得不错,武兄智勇双全,何必如此自谦,倒是叶某常被家师训斥狂妄自大。」叶南希摇头道。
整个酒馆里,就只听得这三个人在说话,气氛更是尴尬。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最开始被武风打晕的那个汉子醒转过来,他站起来左看看,右看看,显然还有些迷茫,当他看到晕倒的黄光,连忙扑了过去,摇晃道:「弟弟,你没事吧?」
黄光被他这么一摇晃,也醒了过来,恨恨地看了一眼武风,自知不是对手,只能一抱拳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日后江湖再见,姓黄的必定再次讨教。」
「你怕是走不了了。」武风双目一凝,叹了口气道。
黄光浑身一紧,目光中满是戒备,他涩声道:「阁下莫不是要赶尽杀绝?」
「既然来了,就不必躲了吧?」武风没理他,而是看向了屋外。
「呼!」酒馆的门再次被推开,风雪之中一个人影走了进来,他皮肤黝黑,那张脸更像是被盐浸过的苦瓜,满是皱纹,他看着武风,缓缓开口道:「难怪我那徒儿死在了你的手上,果然有些本事。」
他的声音如破铁片划在砖石墻上一样,难听而刺耳,浓重的金国口音更是表露他的身份,所有人的表情都是一凝,将兵器抄到手里。
「你徒弟是哪位?」武风掏了掏耳朵,还是一副惫懒的样子。
「嗬嗬,你忘了徒单宗阳了吗?」老者双眼如鹰隼一般,恶狠狠地盯着武风。
「你杀狗的时候,还会去记狗叫什么名字吗?」武风脸上一副困惑的表情。
老者怒气上涌,手上忽然出现一把弯刀,同时身子也飞掠向武风,他这刀法怪异之极,他人用刀无非劈、砍、削三种攻击方法,这老者却是身在刀中,弯刀则如旋转的陀螺一般,旋转个不停。
这让众人大吃一惊,这古怪至极的刀法让他们一时间想不出应对的方法,不禁将目光投向了武风,想看看他有什么应对的法子。
人群中有几个使重兵器倒是对着怪招毫不在意,因为他们从来都是不管对方什么招式,直接砸过去,这种花里胡哨的招式他们反而不在意。人在眼前,砸他娘的就是了。
而面对这怪招的武风坐在桌前,身子不动,任凭这老者欺近。
老者脸上闪过一丝狰狞的笑容,仿佛武风已经死在了他的刀下一样,丑陋的笑容让他的皱纹挤在了一起,让人作呕不已。
只是笑着笑着,他忽然发现浑身的力气一点点的离开了身体,他也「砰」的一下摔在了地上,他眼中的神采逐渐地在黯淡,他不解地看着胸膛的伤口,问道:「什么时候,你是什么时候出的刀?」
「在你踏进门的时候。」武风声音不变道。
「什么,那时候?」老者忽然想起进门时心口那如同蚊子叮了一下的痛楚。
众人更是哗然,满堂英雄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到他何时出的刀。
老者感受着死亡的侵蚀,脸上却满是笑容,「好刀法,黄泉路上再讨教。无敌的女真勇士马上会送你来见我的,我希望你的尸体不要被踩踏的太过稀碎。」
说完,他的双眸失去了最后一丝光华。
这时候,内力深厚的已经听到了那越来越近的马蹄声了。随后如同排山倒海一般的声响传了过来,熟悉女真军队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听这马蹄声,这队骑兵绝对超过千人。
数十个江湖人,面对如此一支队伍,怕是连跑都是困难的,并不是谁都有武风那样的绝顶轻功的。
「叮!」众人耳中传来一阵轻响,随后就发现屋顶伴随着咔嚓几声碎成了几块,然后高高的飞到了天上,冰冷的雪花倒灌进来,打在了所有人的脸上。
随后,四面墻壁也四分五裂,眼尖的人已经看见几匹马拉着碎裂的墻壁跑向了远方,所有人就这么无遮无拦的暴露在风雪之中,暴露在女真人的铁蹄之下。
一串女真语传来,那整装待发的骑兵顿时发起了沖锋,这骑兵的骑术也是精湛,这大雪天居然不影响他们的发挥,直直地向着他们沖来。
一千人说起来好像不多,比起历史上那些数十万、上百万的大战,简直不值一提,渺小如尘埃一般。
只是当人真正看到一千骑兵连成一线,向自己发起沖锋的时候,才知道那黑压压的一片蓦然压过来,是一种什么样的恐怖。
震天的马蹄声隆隆作响,四散的雪花凄迷冷艳,那黑色的影子给人的压力是无比巨大的。
「武家小子,看好了,爷爷可不是孬种!」先前被武风噎得说不出话的风归雁,忽然一脚挑起桌子,双手运足内力在上面一拍,那张实木方桌顿时化作万千碎片飞向了女真骑兵,他整个人也抽出剑飞向了沖锋而来的来势汹汹的铁骑。
只是他还没飞起来,就被武风一把扯住,道:「娘的,你不知道什么叫暂避锋芒吗?这时候逞英雄,不叫英雄,叫蠢蛋!」
说着他把风归雁甩了出去,然后运气将附近的桌子吸过来,学着风归雁的样子击碎,暂阻女真骑兵的沖势,然后扯着嗓子大喊道:「快散开!」
众人正是六神无主的时候,闻听大喝,立刻散了开来,他们利用轻功四散飞腾,倒是躲过了第一波沖击。
武风看着拨转马头,再次沖向人群的骑兵,有些嘬牙花子,心道真的要死在这了。
黄光砍倒了两个骑兵,身子却被马撞得飞起,落在地上吐出了一大口鲜血,看着马蹄即将落在他的身上,他心中暗叹一声,就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可是他等了半天,也没感觉到马蹄踏在身上的剧痛,他睁开眼睛,发现身旁有两匹倒毙在地的骏马。他提着刀子跳了起来,有些茫然无措,谁救了他呢?
而一旁的武风运起全身功力,想要施展刺激潜力的秘法,这一次就看看能杀几个金兵陪葬了。只是在他秘法运转到半途,异变突生,他因运功而变得熠熠生辉的双眸中倒映出一个熟悉的倩影,他失声喊道:「墨盟主?」
来者一身蓝色裙装,梳个发髻,双眼横波似秋水生澜,缓缓飘来真像是传说中的洛神一般,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她素手轻挥,只见万千白光闪烁着奇诡的光芒弹射而出,飘蕩在空中,就像是纯白色的水珠。那水珠一接触到冰冷的空气就缓缓地升腾着肉眼可见的雾气,这纯白的水珠居然是有温度的!
「噗!噗!噗!噗!」一连串的响声传来,那让武风他们束手无策,甚至已经心存死志的女真骑兵就像是落饺子一样,从马上跌了下来。
一人之威,千军辟易!
一个眨眼的工夫,那气势汹汹的女真骑兵居然就这么被歼灭了。无数人还举着手中的武器,看着身前的人尸与马尸,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当众人回过神来,都忍不住倒退了几步,看着飘然而去的身影,心底升起一丝凉意。
「墨盟主,等等我!」众人胆颤心惊,武风却毫不犹豫地向着墨殇追去,只是他轻功虽好,但是比起墨殇来却差了不少。
墨殇步步生莲,潇洒淡然,看似缓慢,却已经只剩下一道淡淡的人影,武风使出吃奶的力气,才勉强咬住那个背影。
只是尽力施展轻功追着墨殇的时候,一个疑问也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了,那白色的水珠究竟是什么?看那威力,比起他所知道任何一种暗器都可怕的多,也奇怪的多,武风绞尽脑汁也没猜到这是什么暗器。
就在他苦思冥想之际,忽然发现墨殇的速度居然降了下来,他下意识地也降慢了自己的速度,只是他降得突兀,身子还是扑出了不少距离,至少墨殇的样子在他的眼里清晰了许多。
「仿佛比起上回相见,这身材又好了许多。嗯,臀更翘了,胸更圆了,而且走起路来,好像也优雅了很多。」武风心中暗自将这次见到的墨殇与上次互相比较,得出来了这样的结论。
在他的记忆里,之前的墨殇走起路来虽然也美不胜收,但是总有几分不和谐的感觉,而这一次墨殇走起路来,却恍若荷叶翻飞,契合天地,协调阴阳,带着一种非常美妙的韵律感。
墨殇其实早发现了武风在后面追着,但是她也不在意,只是随意踏进自己落脚的地方,这是一处颇为清凈的院落,是一个当地豪客奉献的。
金人肆虐,受影响最大的反而是他们这些做生意的,有人给他们抵挡金人,他们自然是乐意之至的,送一处院落,对于他们来说只不过是小菜一碟。
她一步踏进院落,转眼就出现在卧室当中了,这时候她敬爱的妻子正像个丫鬟似的,跪在地上在给江洛依捶腿,而江洛依则斜躺在榻上,一副慵懒至极的模样,她脑袋旁边是一个棕色的小桌子,上面摆着瓜果以及一杯乳白色的的液体,丝丝缕缕的白色雾气正自其中缓缓升起。
墨殇走到榻前,端起那杯乳白色的液体,轻轻抿了一口,然后露出一丝笑容。那一丝笑容犹如融化残雪的那一缕阳光,又似夏日湖心的一丝波澜,暖暖的、润润的,看到的人无不感到其中的淡淡温馨。
入口甘甜温热,滑而不腻,伴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这熟悉的味道,正是自己的乳汁,那孕育生命的神奇液体。
她轻轻地放下那杯白色的乳汁,歪着头抱拳道:「幸不辱命,敌已斩尽,我走之前挤出的奶尚有余温。」
江洛依看着墨殇这可爱之中带着点撒娇的样子,也不由露出一丝微笑,这微笑既是忍俊不禁,也带了一点得意的感觉。毕竟自己这个阶下囚成为真正的主人,也不过是这短短一年内发生的事情而已。
她端起那杯人奶,对这灯光照了照,看着灯光下那闪烁着神圣光芒的奶水,终于忍不住自己的得意,笑容更为夸张,举杯一口饮尽。
「好一个武林盟主,好一个奶尚温时灭千军。」说到这里,江洛依感觉自己的胯下有些火热,她看着墨殇忽然有一种抑制不住的沖动。
她一把揽过墨殇,将她压在身下,轻柔的吻上了她的唇,香泽微闻,如兰吐息。同时她的手也在墨殇的身上到处游移,墨殇双眼含情,激烈的回应着她的吻,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而身旁伺候的温若言则灵巧的鉆入两人的双腿之间,将两人的裙子掀了起来,露出来一个粉嫩的白虎穴,还有一个被黑森林包裹的红色河谷。
那粉嫩的白虎小穴,自然是墨殇的,那里面流淌着发情的痕迹,带着一股浓郁的香气。温若言轻轻舔了一口,那味道仿若蜜糖,被舌头卷进去的爱液更是让她唇齿生香。她灵巧的小舌头更是调皮的在她的白虎小穴里打转,一会而深入进去挑动肉壁,一会用舌尖调戏着那鼓胀起来的小豆豆,最后更是含住墨殇的阴蒂,轻轻地吸嘬着。
同时,温若言的手指也没閑着,中指深入江洛依的菊穴,大拇指则在她的阴蒂上时轻时重的按揉着,她伺候江洛依多时,早就将江洛依的敏感点找到了,知道这样玩她,用不了多久,现在这个看似强大的女王,就会爽的不能自已。
果然,墨殇还没开口,江洛依就忍不住开口求饶了,「言儿,好言儿,放了……放了我这回吧……啊啊啊啊……」
只是她还没说完,就忍不住大叫起来,而小穴也急速地紧缩了一下,大量的淫水儿喷薄而出,打湿了温若言的头发。
温若言伸出手掏了一大把江洛依的淫水儿,轻轻地在墨殇的小穴上一划,长久以来的催眠指令立刻生效,澎湃至极的高潮沖击的墨殇直接失去了意识。
温若言得意一笑,脱下江洛依送给自己的丁字形亵裤,看着手里好像两根绳子组成的亵裤,她的脸不由一红,之前江洛依强迫她戴的时候,她还有些害羞,但是到了现在她却越来越觉得这样的亵裤十分方便。
她红着脸将头发拢在一起,用丁字亵裤绑住,头发被绑起来的样子如同马尾,头发一绑起来就显得她利落得多了,她一脚将昏阙过去的墨殇踢下床,就开始亲吻起了江洛依。
同时,她的一只手也抓住了江洛依浑圆饱满的胸部,轻缓的揉捏起来,她动作轻柔,却把江洛依的情欲完全带动起来,这个小女奴,居然开始玩起了自己的主人。
「啊,言儿,轻一些,轻一些。」江洛依正享受着胸部带来地细密快感,忽然感觉自己的屁股被重重地打了一下,顿时忍不住求饶了起来。
明明她一个命令,就能让温若言停止动作,但是她却有些享受这种感觉,不想喝止温若言。
温若言见状,更加放肆,中指再次叩入江洛依的菊穴肆意搅动,修炼《欲女轮回大法》之后,江洛依的菊穴最是敏感,酸酸麻麻的感觉随着温若言手指的搅动传入心头,江洛依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好像酥了一般。心渐渐飘向云端,身体随着温若言的手指而不断摆动着。
「嗯……好酸……好麻……慢点……言儿你慢着点……」江洛依抱紧温若言,玫瑰花瓣般娇嫩的小嘴含住温若言的蓓蕾,用力的吮吸着,温热的母乳流过她的喉腔,带着那孕育生命的强大威力,温暖着她有些抽搐的身体。
「呃!」温若言本来占尽上风,但是被她这轻轻一吮吸,感觉手上一阵无力,竟是软塌塌的趴在了江洛依的身子上,阴户紧贴着阴户,那欲火焚烧出的热力,热烘烘的,将两个人的小穴都弄得湿哒哒的,两个勃起的阴蒂也互相磨蹭着。
终于,在一阵充满魅惑的呻吟声中,两个人同时达到了高潮,软倒在了床上。一个是修炼功法导致身体极度敏感,一个是怀孕了几个月,体力有些不支,以此酣畅淋漓的高潮之后两个人最终还是无力地进入了睡眠。
室内温暖如春,武风却是在冰天雪地里看了一场好戏,想了想墨殇高绝的武功,他打了一个哆嗦,要是让墨殇知道自己偷看她办事?
武风想了一下如果有人偷看自己做爱,自己会怎么办,他的身体不自觉的颤抖起来,他连忙运起轻功,向着来路跑去,那速度比起刚才过来的时候还快了几分,他这时候既恨又庆幸爹娘给自己少生了两条腿。
恨是他还希望自己现在能逃跑快点,庆幸的是自己终究慢了一点,没被墨殇发现,要不然,他想到这里,身子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没用多长时间,他又回到了刚才的那个酒馆的位置,风雪将息,昏暗的天色也明亮了几分,之前聚集的人群也散了不少。
毕竟这大冷天的,他们也要再找个落脚的地方。不过还是有一部分人在原地等着武风。他一回来,叶南希和凤栖桐就迎了上来,同事开口问道:「刚才那个人,可是墨盟主?」
「不错,那就是墨盟主。」武风自然没有隐瞒,如实答道。
「墨盟主居然真的变成一个女人?」一个六十来岁的瘦小老头忽然捶胸顿足,泪水盈满了双眼。
大家诧异的看着他,他却不解释,反而盯着武风道:「盟主果真为唐世谦那狗贼所害?我巴天山纵使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替盟主报仇!」
「巴天山,雪地神龙巴天山?」风归雁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早听说塞外有一个高手专门跟金人做对,常常袭击金人的车队,武功高绝,而且神龙见首不见尾。
武风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他早就想为墨殇正名,这正好是个机会,他沉声说道:「其实诸位都误会了,墨盟主变成这副模样,并不是因为唐世谦那个狗贼,而是为了抗击金狗,修炼了一种神功,只是这神功虽强,副作用也是大的厉害。为天下苍生计,盟主义无反顾,所以我对于有些人侮辱盟主的行为才深恶痛绝。天下,终究非智者之天下也!」
「竟是这样?盟主啊,这二十年来你果然始终未变!」巴天山仰天怒吼,声音嘶哑,泪水布满了他那张充满岁月沧桑的脸庞。
「巴前辈不要如此激动,身体要紧。」武风见他情绪激动,连忙劝道。
「说得好听,之前也不见你出手教训那两个说盟主是非的人。」有个人轻声嘀咕道。
他声音不高,但是在场的人都不是庸手,那声音落在耳朵里都如同落雷一般的,本来还算场面顿时冷了下来。
「哼,老夫原本不信这等谣言,他们说的再多,又怎么能损伤盟主一分一毫?」巴天山冷哼一声,不屑地道。
武风也尴尬地笑了一下道:「那个最开始进来的金狗的尸体,可还能找到?」
风归雁不解地看了一眼武风,不过还是伸手一指,道:「就在那里,怎么你还要碎尸泄愤不成?」
看他这语气,还在为武风讽刺他的那几句话有点别扭。武风笑笑,没反驳他,刚才看到这老头想要与金人同归于尽,这份气势,听他几句硬话,也无碍的。
今日的武风,俨然已有大家气度,非寻常武林人士可比了。
他上前提起那老头,伸手在他顶心一拍,不见什么特殊的动作,那已经冰冷发硬的尸体居然哆嗦了一下,然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在他睁开双眼的那一瞬间,武风双手如刀,闪电般的劈在他的太阳穴上,那老头清明的目光顿时一暗,变得混沌迷昧起来。
原来武风刚才那一刀只是封住了他的心脉,并没有杀死他,这时候準备用心刀中的迷魂刀来询问他一些信息。
「我问你,你们还有什么秘密的行动吗?」武风双指点在老头眉心,摧动迷魂刀诀。
老头身子一晃,顿时如竹筒倒豆子,把心中的秘密掏了个干凈,说到最后,他越发的得意,在迷魂状态下也猖狂了起来,「……再过四天,完颜阿骨打的子孙们就会渡过黄河,直逼东京汴梁,俘虏你们的大宋的皇帝,糟蹋你们大宋的女人,夜宿龙床,朝日皇后,让你们自诩的文明,变得一文不值。天纵神武的四皇子也将亲临战场,让你们见识我们大金武神的绝世神功,你们这群渣滓,就等死吧!」
「唐世谦,不,完颜宗弼那个狗贼不是受了重伤了吗?」武风眉头一皱,顿感不妙。
老头猖狂大笑道:「哈哈哈哈,我大金武神略施小计,就把你们这些南蛮子骗得团团转,哈哈哈哈。」
武风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唐世谦的智计武功他都有所了解,知道他是个极难对付的角色,没想到这一次他也是诈伤,实在出乎意料,这让他对唐世谦更加的忌惮了。
只是他忌惮唐世谦,却没看到别人看怪物一样看他,别人可不知道他只是封住别人的心脉,在别人看来他是让死人复活,亦或是让死人成为了像伥鬼一样的东西。
武风得到消息,顿时忧心忡忡,想要通知墨殇,又害怕他发现刚才的事情,他犹豫了半天,咬牙道:「这件事一定要通知墨盟主,如果……」
只是他还没说完,就听到空中传来一声悦耳的女声,「不用了,我已经知道了。」
随后众人就感觉一阵清风拂过,淡淡的香气充盈在空气当中,悠悠花草香,迷人心神醉人肠。
众人都在这甜美的味道中沉迷了,当他们回过神来,那淡淡的香味还充盈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到了第二天,当他们再次找到人群的时候,随着他们前往那个落脚点途中,就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武林盟主墨殇约战金国四王子完颜宗弼。
三天后,他们将在黄河岸边进行一场决战,这场决战再非普通的江湖比武,它将决定天下的走向。
在众人的期待与忐忑中,三天转眼即逝。
黄河岸边,墨殇红衣玄裳,仿佛二十岁的少女一般,臀丰乳圆,充满了活力,这是一个人生命中最美好的一段青春,因为罗天教的镇派魔功,让墨殇再次回到了最青春的年岁,虽然与她曾经经历的青春,有了些许的差别。
而她的对面,则站着一个看起来四十来岁的青衣秀士,脸上满是忧郁的神色,别有一番魅力。
他们曾是最好的朋友,曾经一起出生入死,可是今天,他们要在黄河边上决一生死,这不得不让人感叹一声,造化弄人。
昔年的青衣秀士,如今已经是金国的四王子,大金国如日中天的武神;昨日的武林盟主,也因为机缘巧合,变成了一个娇俏的少女。
这其中的恩怨情仇,非他们本人无人能够了解。
「如果今天你我来此不是为了决斗,而仅仅是畅饮一番,那该有多好?」墨殇水袖一甩,声音有些黯然。
唐世谦摇了摇头,看着天际不断变换的白云,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胡汉恩仇,须倾英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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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所有人把目光放在这场决斗上的时候,八万金兵已经向着宋军最薄弱的防御发起了沖击。
军威赫然,大有一击灭宋的绝强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