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聂阳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盯着云盼情,颤声问道,“我……最近脑子时不时的不清楚,刚才,没有听清。”
云盼情看着床尾皱巴巴堆在一起的被单,小声道:“聂大哥,我知道你听清了。你……节哀。”
聂阳的追问有些大声,趴在桌上的田芊芊双肩一颤,睡眼惺忪的挺直了腰,一见聂阳已经起来,先是一喜,旋即发现他面上神情有异,双目一转,立刻起身道:“哎呀,我去通知慕容大哥,赶紧叫人来给你看看。聂大哥,你经脉里的内功古怪的很,可千万别冒然运功。”
嘴里一边说着,她一边飞快跑到门边,对着云盼情可怜兮兮的求救眼神很没义气的微微摇了摇头,闪身逃了出去。
看来,这两人到都想到,聂阳醒来之后,必定会先问月儿的事。
“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阴、阳跷脉气血上沖,风池穴上滞涩憋胀,聂阳头疼欲裂,不得不按住眼角,一边轻揉,一边问道。
云盼情听他声音颇为痛苦,忍不住转过头来,看到他按着眼角面颊肌肉不住抽动,不由得低低叹了口气,挪了挪身子坐到聂阳身边,抬起双手帮他运力揉着头顶,也不管他身上的奇妙吸力一股股的将她使出的真气卷入。
“我和慕容,是在三岔口的酒肆找到的线索。”她颇不情愿的缓缓开口,讲道,“那里有过一场激斗,死了不少人,其中一个是崆峒断空子,一个是鬼煞伏下的暗桩。月儿姐姐在那里受了埋伏,我们到那儿的时候,只找到了她……她被人脱下的裙子。”
聂阳浑身一震,却并未抬头,只是哑声道:“然后呢?”
“慕容发现旁边掉着丐帮的口袋,便猜测是丐帮救走了月儿姐姐。据说他们帮主欠了狼魂很大一个人情,出手相救也是理所应当。可我们顺着追出不远,就看到一个丐帮弟子倒毙在地。这才想到,他们几个男人,连衣服也顾不得给月儿姐姐穿上,连背后口袋都掉了,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强敌,不得不逃。”云盼情口齿依旧清晰,只是语速却比平时慢了不止一倍,仿佛每一个字说出口来,都一定要仔细斟酌过。
“我们担心的很,就甩下了帮忙的兄弟,施展轻功拼命追了过去。丐帮弟子的尸体,一个个被发现,其中最高的,也只是个三袋弟子。不过他和几个二袋弟子应该拖了那个追击的人很久,那人为了泄愤,把他们的尸体几乎剁得不成样子。”看他摇了摇头,挣开了她的手,她转而端起粥碗,舀了一勺送到他嘴边。
“丐帮的人为了保住月儿姐姐,先后转移了四处地方。我和慕容一路追过去,粗略看来,至少牺牲了二三十人。”她似乎不愿讲出最关键的地方,又沉默了片刻,才道,“可即便如此,我和慕容赶到的时候,一切也都晚了。那最后一处地方,剩下的,也只有月儿姐姐……和那个追杀者两个活人。”
听到那时月儿还活着,聂阳登时睁开双目,充满希冀的看向云盼情,可她神态黯然,低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月儿姐姐原本的伤势就很重,一路被带着逃来逃去,早已失血过多,见到她的时候,她身上的衣服刚被撕得粉碎,除了伤口血淋林的,每一处看起来都苍白的像纸一样。”云盼情小心翼翼的描述着,显然仍在回避着什么。
聂阳心思的确混乱,却并不是之前那样神智尽丧,他突然伸手抓住云盼情的胳膊,一字字道:“你还没有说,那个追杀月儿的人是谁。”
云盼情见他不肯喝,只好又把装满粥的勺子放回碗中,她轻轻挣开他的胳膊,走到桌边把粥放下,背对着他低头又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应该猜得出是谁才对。若是仇隋的人,有机会活捉,绝不会下杀手。”
一个名字缓缓划过眼前,聂阳捂住气血翻腾的胸口,问道:“董……剑鸣?”
云盼情没有回身,背对着他点了点头,“正是……他。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整个人好像疯了一样,满脸是血,双眼通红,他一边……”接下来的事情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云盼情结结巴巴说了好几个一边,才道,“一边揉自己的裤裆,一边用剑在月儿姐姐……的肚脐那里乱搅。”
眼前一阵发黑,聂阳脊背一软,靠在了床头。
“他应该已经折磨了月儿姐姐很久。”草草带过去最难讲出口的地方,云盼情的口气有些解脱,语速也稍微快了一些,“我和慕容当时便火冒三丈,我第一次见慕容那么生气,我们一路狂奔了将近一个时辰,我还没回过那口气,慕容就已经上去动手。他家传的七星引天掌确实厉害,可……可董剑鸣的武功,真不是突飞猛进可以形容。二十招不到,董剑鸣中了慕容一掌,慕容也中了他一剑。然后我也没看清怎么,慕容就被暗算了一下。我想去追,慕容叫我别去,说他手上拿着逆鳞,我猜,那多半是龙影香身上的。”
“我帮慕容用内力吸出了那枚细针,就去看月儿姐姐。”云盼情踌躇片刻,还是悠悠叹了口气,只是简略道,“她伤得太重,连句话也没留,就……去了。”
一丝狐疑染上聂阳双目,但转眼便被滔天恨意席卷淹没,他盯着云盼情避开的侧脸,仿佛还抱着一线希望,问道:“当时……你们两人都在,就……就当真救不活么?”
这时屋门又一次打开,慕容极大步走了进来,身上穿着一件宽松长袍,领口露出半边肩颈包缠的白色纱布,他径直走到床边,拍了拍云盼情的肩头,接过话头,直视着聂阳道:“双腿筋络被齐根挑断,气海、丹田被阴劲摧破,小腹一剑贯穿,脏腑尽伤,武功尽废,聂兄,我们当真无力回天。唯有……让她走的不那么痛苦。”
聂阳浑身一颤,周身肌肉霎时绷得死紧,竟就这么僵在了那里。
云盼情扭头见他这样,双眼顿时红了一圈,坐在桌边也不敢过来,只是偷偷瞄他。
慕容极深深吸了口气,尽力维持着语调的平稳,缓缓道:“聂兄,这几天发生的事你恐怕都不知情,我大略和你讲讲,你……心里也有个底。”
慕容极的语速比起云盼情并不快上多少,但他用字简略,也没有任何多余描述,很快便将聂阳那晚离去之后发生的事情顺次讲完。
聂宅中的那场乱战,聂阳走后便很快结束。除了先前受伤的几人,凈空大师也受了些内伤。赵阳以一己之力先后接战东方漠、宋贤、凈空大师,负伤不轻,田义斌按捺不住最终插手,才保他顺利脱身。
那几战由赵阳转述,想来不会有什么出入,慕容极并未多说,草草带过。
“聂姑娘去世的消息很快走漏,对手想对她的棺木下手,与我们楼中弟子发生了几场激战。玉总管担心仇隋暗地毁尸,托田义斌牵头,与宋贤、凈空大师他们在次日正午送棺木离镇,仇隋相陪在侧,不敢妄动,只能看我们离镇之后快马加鞭将聂姑娘送走。昨日,棺木已到如意楼。由几位武林名家陪送,当即下葬。”慕容极稍稍顿了一顿,补充道,“江湖常情,人死为大。南宫楼主也是慎重考虑才做了决定,聂姑娘的死讯昭示于人,顺峰镇这边的流言蜚语,也就掀不起什么波澜了。”
这自然是此时最好的办法,只是看聂阳愈发铁青的面色,实在难以预料这消息他是否能完全接受。
看聂阳并没开口,慕容极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这几天仇隋仍在帮着程副统领围山,没什么大动作。他们那里受伤的几人也都恢复得很快。我们这边的人四处找你,结果还是被龙十九摆了一道,跟丢了那辆马车。后来……孙绝凡中了龙十九的陷阱,被擒时拼死留下暗记,指明了大概方向。因为可能的地点有三处,我们便分头行动。玉总管那一路找到了你,之后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
云盼情看了一眼聂阳,眼底满是担忧,不禁轻声开口道:“聂大哥,你已经这副样子,不如……就此罢手吧。仇隋为虎作伥,总有一天会有人取他性命,你……你带上董姐姐她们,回镖局去吧。”
聂阳抿紧嘴唇,缓缓摇了摇头,跟着紧咬牙关,从齿缝中道:“祁玉琳呢?她……好些了么?”
慕容极知道他的心思,当即便道:“聂兄,且不要说祁玉琳现在依然神智不清无法帮你,就算她今晚就能把凝玉功的心法传授给你,你体内的幽冥九转功不设法废去,一样还是要走火入魔。到时候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
“废……废了它,好!我这就废了它!”聂阳盘膝挺背,当即便要强行把幽冥九转功的残余真气运出,送到凝玉功的沉厚漩涡之中,可意念才达丹田,便觉腹如刀割,体内奔流的凝玉真气仿佛起了什么可怕的变化,奇经八脉都好似要被涨裂,只要想要运劲,便会半身酸麻动弹不得。
也不知是急火攻心,还是苦苦压抑的悲痛终于伤及肺腑,聂阳喉中一阵腥甜,粘稠苦涩充盈满口,纵然紧紧闭嘴,仍是一线血红从唇角流了下去。
慕容极连忙上前出掌抵在他背后,云盼情面色大变,也慌里慌张的一掌按在他胸前。
紧接着,两人一起闷哼一声,互望一眼,同时运力向后一抽,踉跄着向两边退开。
聂阳再也压抑不住,哇的一声吐了满铺猩红,痛嚎着向后倒下,双手按住小腹,离水的活鱼般激烈挺动。
云盼情一副泫然欲泣的焦急模样,拧着衣角道:“聂大哥,芊芊姐特意叮嘱了叫你不要运功,你这么不爱惜身体,万一……万一出了事,你要怎么报仇?”
慕容极满面诧异的望着聂阳,眉心紧锁,道:“田姑娘有没有说过到底怎么回事?他这内力……怎么如此古怪。”
云盼情摇了摇头,只道:“她也弄不清楚,只说这和祁玉琳身上残余的凝玉功根本不是一回事。难道……难道幽冥九转功害的凝玉功变成别的样子了么?”
说话间,聂阳慢慢安静下来,擦了擦额上汗水,好似即将溺毙的人一样紧紧抓住了慕容极的手,颤声道:“我……要恢复功力,求你,求你们,帮我……帮我恢复功力!董剑鸣,仇隋,我不会放过他们!不会放过他们!还有龙十九,龙十九呢,她死了么?死了么?”
云盼情连忙过去抚着他的胸口帮他镇心理气,柔声道:“聂大哥,你越急,内息就越乱,先冷静下来好么?”
慕容极道:“龙十九逃脱了,留下的那只右臂,还险些害死楼里一个兄弟。按田姑娘的说法,少了一只右手,等于削弱了龙十九八成能力,以她的性格,多半会抛下这边的一切逃之夭夭,即使不逃,有田姑娘帮忙,一只手的龙十九也威胁不到你什么。暂且不要想她的事情了。”
“迟早……我迟早要杀了她。他们……都该死,都该死!”聂阳深深呼吸几次,剧烈的喘息才渐渐平复下来,“我的武功……到底该怎么办?”
“田姑娘正在和玉总管商讨,凝玉庄开宗立派之初实在太过低调,知道他们来历的人着实不多,我已经叫人去请田义斌田老爷子,希望能有什么线索。”
“来历?”聂阳不解,问道。
“玉总管和我都认为,你体内的凝玉功,是造成你目前境况的根源,而并非是幽冥九转功的缘故。否则,你应该真真切切的走火入魔,早变成了不受控制的疯子。”慕容极沉吟道,“而就我们所知,凝玉功不该有这个效果。因此才猜测,这会不会与这门内功的源头有关。”
不论双修还是采补,这种阴阳交泰的法门,十有八九都是脱胎自某种真正的内功,凭空独创出来的,几乎没有。当年名动一时的姹女玄冰诀,最后也被发现是源自武当玄门正宗的真武玄经。
这种投机讨巧的练功路子,本就是为了弥补自身修炼资质的欠缺,当真是天纵奇才,大可以创下如北冥神功一般海纳百川的绝顶内功,何必要费一番云雨功夫。
而既然是投机讨巧,那双修心法练到最后,如有大成,自然而然便会修补因捷径而缺失的部分,成为与原内功或是相差无几、或是完全一致的真气。
慕容极所怀疑的,就是聂阳体内积聚的真气极多,经过凝玉功周天凝练之后,也许已经超过了所需的额度,因此在如同走火入魔一样的一番折腾后,很可能已经蜕变为凝玉功的根源。
云盼情出身名门,对此也略有了解,不禁蹙眉道:“要真是如此,岂不是更加麻烦?咱们手上连凝玉功的心法也没有,要去哪里弄那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本源内功?”
慕容极也面带难色,道:“这种采补双修的功夫,除了特别霸道比如九转邪功这类,威力大都不如他们的本源内功,只是走了捷径,初期会比较迅速而已。凝玉庄虽然也小有名气,但庄主一向处事低调,弟子大多温和谦恭,绝少惹是生非,几乎没什么人会去特意探究他们隐藏的秘密。也许楼内可能有些资料,我已经传书去问,这两日应该会有结果。剩下就看田爷的了。”他轻轻叹了口气,向聂阳道,“聂兄,无论如何此时心急不得,你体内九转邪功还未完全消灭,两种特质近似的内功同时存在极为危险,你稍安勿躁,大家都在想办法,相信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月儿……”聂阳口唇蠕动,轻轻自语一句,缓缓低下头,垂落的发丝遮住了苍白的脸庞,不再开口,只是轻轻摇了摇手。
云盼情扯了扯慕容极衣角,柔声道:“聂大哥,我和慕容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我把粥再温温,过会儿给你送来。”
田芊芊正一脸忐忑的等在院中,一见他们出来,迎上来苦笑道:“他的情况不太好吧。”
云盼情扁了扁嘴,挽住她的胳膊,故意嗔道:“你到跑得快,留我在那儿干着急,你就不担心么,也不进去问问?”
“怎么不担心,急得我把帕子都拧烂了,”田芊芊摸了摸云盼情后背,轻叹道,“可没找到原因之前,去不也是白搭。”她心思敏感,低声道,“再说,我毕竟是龙十九的徒弟,他这会儿情绪还不能自控,万一对我说出什么伤人的话,听了,少不得会生他的气。我可不想。”
“赵姑娘……”慕容极远远看到赵雨凈在角落窥伺,才出声唤了一句,她便匆匆走了,想必是看到云盼情神态并不太悲伤,知道聂阳应该暂且没事。
“聂大哥这副样子,咱们的时间可当真不多了。”云盼情迟疑道,“慕容,玉总管为何就是不肯调集高手动手呢?”
对仇隋那边的情况,这两人均有所隐瞒,不敢叫聂阳知道。其实,月儿的尸身运走当天,仇隋便与程副统领开始协商,试图缩短围山的期限,并在大半人同意的情况下往游仙峰的山腰水源投了剧毒。
很明显,他正在加快计划实施的步骤,兴许是节外生枝的事情太多,让他开始感到不安。
这些是自然逃不过玉总管的耳目,可直到今日,她依然没有任何举措,只是呆在这边,与他们一起商量救治聂阳。
那六百万两税银,和天道苦心谋划的阴谋,她仿佛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无奈上下有别,慕容极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有苦笑道:“玉总管自有打算。这边的情况我也一并传给楼里了。楼主这阵子恰好没有外出,这时候应该已经知道了。”他顿了一顿,似乎不知当不当讲,但略一犹豫,还是道,“不过楼主和玉总管之间发生过一些事,他不会特地约束玉总管,玉总管也不会全听他的。南三堂大多时候,与自治也没什么分别。”
“这次的决定,南宫楼主全都知道。”一个平平板板的悦耳女声从三人后方传来。
慕容极回身尴尬一笑,望着不知何时已经在那儿的玉若嫣,岔开话题道:“玉总管,不知聂阳的情况,有解决的头绪了么?”
玉若嫣先看了一眼田芊芊,跟着又意味深长的望着云盼情,道:“他体内的凝玉功尚且无计可施,不过那半死不活的幽冥九转功,倒是能趁机废去。”
云盼情忍不住道:“就这么废掉……当真合适么?”
田芊芊连忙道:“不废又能怎么办,现在他体内凝玉功已经是绝对主导,而且自行运转修炼好像已经到了先天境界,他就算费尽心思重新控制住九转功,一点点炼掉凝玉功,起码也要十年八年不止。他肯定等不及的,不如废掉九转功,置之死地而后生。”
“凝玉功阴柔有余锋锐不足,在阴性内功中过于谦和,与聂阳的武功不合。即便他学成了凝玉功,出手也会大打折扣。”玉若嫣道,“这一点,请务必让他本人了解。”
田芊芊嗯了一声,问道:“自然是要他同意才行。玉总管,敢问那法子是什么?”
玉总管又望了云盼情和田芊芊一眼,淡淡道:“去屋里,对聂阳都说清楚后,只要他同意,我自然会告诉你们。”
田芊芊不知为何后背一紧,总觉得玉总管那眼神略有一丝怪异,好像在担心这法子她最后会不同意,若不是知道绝无可能,她还真要以为玉总管看上了聂阳,想借机下手又担心惹她吃醋。
这想法实在离谱,她忍不住暗暗自嘲。
可她还想呆在外面的时候,却听玉若嫣在里面叫她,“田姑娘,你也进来,此事你必须在场。”
若说田芊芊最无可替代的身份,无非就是聂阳板上钉钉的妾室,正宗的聂门董氏连着填房丫头留在了孔雀郡,某些事情自然必须征询她的意见。她略觉忐忑,进门坐下后,仍有些不安,下意识的握住了一旁云盼情的手掌。
她可不是醋性小的女人,自打算计好将来可能的位置,便有意无意的讨好着聂月儿,也不再敢太过撩拨董诗诗的怒气,月儿是亲生妹妹的消息一传过来,她还暗自高兴了一阵。田义斌妻妾成群,私生子女更是不知多少,她对此类事情本就敏感的很,玉若嫣看向她的那道眼神,分明就传递给她与此类事情有关的不安。
莫非想废掉聂阳的九转邪功,就要给他新讨个小老婆不成?田芊芊略觉诧异,静静坐在那里,等玉若嫣开口。
毕竟这里不光有她,还有个没什么后患的赵雨凈,更不要说从龙十九那里抓来了不知多少伺候过聂阳的女人,都尚未打发离开,就算是要男女交欢,也不至于无人可用,她偷偷望了望聂阳苍白的脸孔,心中一阵刺痛,连忙安慰自己,一定是多想了,理解错了玉总管的意思。
玉若嫣带着一丝倦色草草问明了聂阳此刻的状况,接着便道:“我必须把丑话说在前面,废除九转功并不能保证一定成功,即使成功,也不能保证你就可以顺利修炼凝玉功来恢复武功。若要我估计,你恢复武功的可能性,不到三成。”
聂阳毫不犹豫道:“哪怕不到一成,我也一定要试试看。如果不能亲手报仇雪恨,我还不如立刻就死在这里!”
“若这风险不光要你一人承担呢?”玉若嫣双目如刀,牢牢钉入聂阳心头,一字字问道。
“那……那……”聂阳登时愣住,口唇微张,连说了几个单字,却无法开口说完。
“需要一起承担的人心甘情愿不就是了。”半敞房门处传来一声回答,众人看去,是扶着门框站在那里的赵雨凈,她面色苍白,却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双眼闪动着异样的光彩,“玉总管说的法子,必定又是和九转功的行功方法有关吧,不管有什么后果,我都肯帮忙。只要聂阳牢牢记住,他妹妹的惨死归根结底是拜谁所赐,那我就算死,也不是死的没有价值。”
聂阳抬眼看向她,那面孔虽然憔悴许多却依然姣美不可方物,只是身子瘦削更多之后,显得略有一丝病态。他心中大致猜到了赵雨凈的情绪变化缘由,想必是龙十九曾经说过什么让她隐约察觉到聂阳与仇隋之间存在什么秘密关系,所以对聂阳的信心发生了巨大动摇,而此刻月儿之死显然要归咎于仇隋的谋划,新仇旧恨并在一处,她所担忧的关系顿时变得微不足道,她也就重新将报仇的希望放回到聂阳身上。
这屋中另一个可以帮忙的自然也不得不开口,田芊芊略一踌躇,轻声道:“能为聂大哥尽一份力,我自然在所不辞。只是我若真出了事,还请大家千万瞒住我爹,至少也要让聂大哥亲手报仇之后,再做计较。”她答的虽然干脆,却还是忍不住瞄了玉若嫣一眼,心道若真的是只要豁命就成的事,她可要让那群被抓来的女人先打头阵,那些早被龙十九摧灭心神的美艳傀儡,本也没什么活下去的意义。
“好,”玉若嫣没再多问,直接道,“那我就说说我的推测。信与不信,你们自行定夺。废掉聂阳体内的九转功,正是最容易的时机,却也是最危险的时机。他体内的凝玉功不断自行运转,可以将所有接触到的真气卷吸入内,炼化融合,不过凝玉功的特性,便是只会吸收真气协助自身进境,没有外力协助的情况下,并不会削弱另一方的功力。李玉虹被他错手害死的那次,祁玉琳被龙十九设计的那次,凝玉功都必须借助九转功的特性,同时依靠外力帮忙才吸榨成功。这次聂阳昏迷,凝玉功也是趁着我和慕容极出手压制经脉中的激斗,才成功炼化了九转功新增功力的九成。”
“也就是说,要让九转邪功被凝玉功吞噬,既要有外力帮忙,也要让九转邪功同时运行起来,对么?”田芊芊早已猜到了这个步骤,侧目瞥了赵雨凈一眼,插言道。
玉若嫣点了点头,道:“不错,说是最容易的时机,正因凝玉功在聂阳体内已经势不可挡,九转功只要离开督脉,失去最后的藏身空间,有外力相助的情况下,必然会被彻底消灭。”她轻轻抬了抬手,修长五指微微一蜷,接着道,“外力,我可以一力承担。用当年押解要犯的手法,我可以保证聂阳在四个时辰之内只要试图在手足三阴经中运力,督脉便会被暂时隔断。聂阳的九转功已经失控,要让它运行起来,也并不难。首先是要让聂阳体内情欲充盈,有田姑娘在此,相信轻而易举。其次,就是靠内力做饵,把功力引发。最后,九转功的紧要关头,聂阳只要在手足三阴经上略一运力,督脉闭阻,凝玉功就能把这最后残存清除的干干凈凈。只要他不再重新捡起这门内功,就再也不会有异种真气互斥之苦。”
聂阳一直默默听着,此刻才开口道:“玉总管,这些我知道了。该说危险的部分了吧。”
玉若嫣微微偏头,看向聂阳的眼神难得有了少许柔和,“其一,是我不能保证,在这过程中你不会走火入魔,算上我的手法,届时你体内会有三股真气争斗,你必须保持心头一片空明,否则,内息稍有差池,你恐怕连自己的仇人都再也认不出来。其二,是你体内凝玉功的异状会带来什么后果,这里没人清楚。现在你体内的凝玉功在经脉内盘根错节,若是废掉立刻便会让你变成真正的废人,那么九转功废去之后,你若再想反悔,就几乎没有任何可能。”
“我既然决定了……自然就不会后悔。”聂阳看她望着自己,便开口答了一句。
“其三,是配合你运行九转功的那人,随时都有性命之危。”玉若嫣扫了一眼赵雨凈,目光落在田芊芊身上,道,“祁玉琳捡回一条性命,是因为九转功当时极为衰弱,她的凝玉功又引发了聂阳体内的真气将其牢牢压制。换成不会凝玉功的人,即便所练的桃花功与凝玉庄的彩石心经异曲同工,也保证不了一定可以引发凝玉真气前来救命。聂阳若能自控还好,可他到了那时八成无暇顾及这位女子,没他压制的情况下,很可能会导致李玉虹的悲剧重演。尤其赵姑娘和田姑娘真气薄弱,很容易阴元尽泄,横尸当场。”
她顿了一顿,刻意强调般道:“到时不光是死了一条人命,对聂阳的心智,怕也是个打击。他会如何,恐怕他自己也猜不準。”
玉若嫣假定的情形从聂阳眼前缓缓滑过,田芊芊苍白的身躯一点点失去温度的景象,瞬间便让他觉得心底一阵刺痛,他说什么也不情愿,可若是放弃,便代表此前的人生所仰赖的仇恨就此成为一片虚无,只能眼睁睁看着仇人们逍遥自在,那真是比死还要难过。
田芊芊看着他痛苦的神情,心中一阵酸涩,又混了几分甜蜜,毕竟他方才最痛苦的时候,正在看她,她低低叹了口气,瞄了一眼赵雨凈苍白的脸孔和颤动的嘴唇,微微一笑,道:“没什么。我相信不会有事。玉总管,咱们这就準备吧。”
聂阳抬起头来,伸手正要开口,田芊芊娇声打断他道:“聂大哥,我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子,你怎么舍得我死呢?你绝不舍得的,对么?那我怎么会有危险,不过是给你点内力,我本就是为你练的,你不拿去,我才要头痛。”
聂阳紧紧握住拳头,最终还是低下了头,没再说话。
田芊芊奇怪的看了玉若嫣一眼,她觉得刚才玉总管的话里似乎不着痕迹的隐瞒了什么,而且那绝对和之前看她的古怪眼神有关。可完全摸不到头绪,她也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怎么看,那也不象是在担心她的性命。
心底多少还是有些紧张,事前準备的大半时间,都被田芊芊浪费在沐浴凈身的木桶里面,一直蒸的皮肤都有些发红,赵雨凈过来问了次话,她才犹犹豫豫的擦干抹凈披好衣服。
慕容极避嫌不在,聂阳草草吃了些东西,躺在内室等着。
仅仅一扇木门,能挡得了多少声音,玉若嫣据传与南宫楼主早已不明不白,赵雨凈更不必说,于是田芊芊一进屋门,便忍不住道:“盼情,你也要等在这儿?”
云盼情面色绯红,忐忑的看了一眼玉若嫣,低声道:“我想和慕容一起等在那边,可……可玉总管说叫我陪她。”
这女人在打什么主意?田芊芊皱了皱眉,可既然是云盼情,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有道:“那玉总管,请吧。”
玉若嫣一言不发,起身走进内室,向聂阳出手。
云盼情满面担忧,拉住田芊芊的手,道:“芊芊姐,你……你可要千万小心啊。”
田芊芊哧的笑了一声,搂过她抱了一抱,笑道:“没什么,我又不是头回上轿的黄花闺女。再者说,总不会比我第一次被他用强的时候更糟吧?”
屋里的熏香早已被田芊芊换好,玉若嫣也不敢在里面多呆,屏息进去尽到她的责任,便迅速闪身出来,点了点头,道:“四个时辰。”
田芊芊走入屋中,返身一推屋门,赶在门缝合拢前莞尔一笑,自嘲道:“他要真弄我四个时辰,不必用九转功,就能要了我的小命。”
云盼情看着门缝闭合,不由得想起上次聂阳发狂几人相救的时候,她也是这般忐忑不安的等着,不过那次她等在楼下,可不如这次这么接近。
一想到田芊芊进屋后要发生的事,她就情不自禁的脸上发热,忍不住在心底骂了自己几句。
想到那次的自然不只是云盼情,田芊芊一走近床边,看到聂阳充满欲念的眼神,仿佛要用目光将她剥光一样,下意识的便想起了那一次。
幸好,这次总算是没有碍事的花可衣,而且,聂阳并没有失去理智。
他只是充满欲望而已,田芊芊笑了笑,她并不讨厌这样的眼神,如果可以,她宁愿他只这样看她一人。
为了方便,她身上只裹了一件披风,用双手牵住前襟,只露着一双柔白秀美的赤脚与一段光润纤细的小腿。她并未松手,反而将披风裹的更紧一些,腰臀曲线隔着一层布料暴露出来,必有一番风情。
对于姿色,田芊芊一向自信的很,与聂阳相识以来一路所见,赵雨凈容貌虽略胜一星半点,身段却是天地之别,能让她略觉不甘的,唯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凌绝世而已。
她一扭腰肢,侧坐在聂阳床边,枕畔熏香缭绕,她微微一笑,深深吸了一口,耳根隐隐有些发热。
为了安全起见,她并未换上什么厉害的淫媚春药,只是稍稍施了些助兴手段。男子闻了,更易亢奋耐久,女子闻了,则会格外敏感娇媚。她将那香气仔细吸了几口,轻声道:“聂大哥,你怎么样,头脑还清楚么?”
聂阳点了点头,被单仅仅盖着他的腰下,赤裸在外的雄健胸膛,已经微微泛红,“不过……我也不知道一旦开始,还能不能维持的住。之前内息错乱发作之时,我……甚至向一个无辜民女出了手。”
那段回忆似乎让他极为痛苦,他闭上双眼深深吸了口气,道:“芊芊,要是我情形不对,你就逃吧。到了那时我报仇无望,没必要再连累你。”
“你要是害我没出嫁就成了寡妇,顶上个克夫命的帽子,那才是连累我。”田芊芊吃吃笑道,俯下身去在他肩头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跟着向里一翻,裹着披风滚进床里,娇笑道,“前朝有个镇守塞外的王爷,极好女色,下属出外打仗,要是俘获了美丽的女子,就用皮毛裹了捆上,快马送到王爷营帐,捉来的女子越美,王爷赏的官职就越大。”
她轻轻一翻,撑在他胸前,披风开散,敞开一片柔馥春光,挺秀玉乳垂目可见,她语气转低,变得轻柔动人,在他嘴角轻轻啄了一口,道:“聂大哥,捉来我的那个,你肯赏个什么官职呢?”
知道她是想让自己不要仍沉溺在愤恨悲伤之中,聂阳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心中感动,搂住她修长的脖颈,在她面颊上吻了一下,哑声道:“是你的话,我也只有让他来做王爷了。”
田芊芊欢喜一笑,扯过披风一角,连着她雪玉莹滑的赤裸娇躯一道,半盖在他身上,纤长五指顺着他紧绷肌肉款款轻抚,一点点挪向他胯下。
身边诸女之中,会如此主动的不过两人,此时一人仍能婉转娇吟,另一人却已香魂归冢,聂阳心底一痛,神色登时一片黯然。
田芊芊本就在留意着他心绪变化,一见他神情有异,转眼便猜出所为何事,双臂一展,将他抱紧,望着他的双眼道:“聂大哥,我总算也是冒着性命之危来帮你恢复武功,你……就不能暂且忘掉别人,只想着我么?”
这一句说的幽怨哀婉,她本就极擅演绎各种情绪,此刻又是发自本心,聂阳不由得歉然一笑,回手搂住了她。
为他号脉时田芊芊就有所察觉,此刻肌肤相贴,那感受更是清晰无比,他身体不断散发出的隐约吸力,犹如无数轻软细毛,令接触之处酥麻酸痒,比起温柔爱抚,也不惶多让。
她从不是羞羞答答的性子,一觉得舒畅,立刻便去寻求更多,双腿一屈一伸,已鉆入被单之中,脸颊贴着他的胸膛,一条修长玉腿横在他的腰上,将细腻嫩滑的肌肤尽数贴了上去,口中轻哼道:“聂大哥,你身上……好古怪,吸得人心里痒丝丝的。”
聂阳苦笑着摇了摇头,心绪总算在多重牵引下脱开了沉重杂念,渐渐专注于身畔玉体之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要是觉得不对劲,就早些躲开。”
“我可不舍得,”田芊芊妩媚一笑,低头吮了他乳头一口,“这本事可让人舒服得很,将来董诗诗尝过,肯定比我还贪。”
她语气中多少有丝得意,仿佛觉得最先体验到聂阳身体的变化,于她们之间,就能算她稍稍胜了一局。
“我可不知道,之后还有没有这种本事。”聂阳有些茫然的说道,“幽冥九转功废掉后,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此前的种种辛苦,现下看来,就像是一个玩笑。只是为了一个这样的可能性,值得冒这么大的险么?”
田芊芊身子一挺,丰软柔滑的乳峰压在他胸膛之上,那两点蓓蕾已经发硬,像两颗红豆,轻轻硌在他胸前,她凑近他面前,往他嘴上轻轻呵了口气,柔声道:“管他会发生什么,总之蹲在原地不动,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她深知应该如何坚定聂阳的决心,句尾稍一停顿,便道:“你猜,最想看到你就此一蹶不振的人是谁?”
聂阳胸前的肌肉顿时绷紧,她双手一撑,扶着他的胸膛坐起,骑在他的腰上,浑圆雪白的香臀,紧紧贴着他高翘的怒龙,“聂大哥,我只是提醒你一句,可没叫你这时候一门心思想着仇人,这种时候,你只可以想我……想着我们的快乐……”
纤细柔韧的腰肢轻轻扭动,挺翘圆润的屁股随着腰肢的动作一下下磨蹭着耸立的阳根。
她的眼底也流露着渴望,丰美的嫩裂已从深处开始湿润。
聂阳胸膛的起伏变得急促,他深深吸了口气,挺腰坐了起来,将田芊芊粉白玲珑的身子抱了个满怀,双腿一盘一搂,将她腿心的滴露嫩蕊对準直竖阳物,缓缓放下。
这样坐拥一处,周身肌肤相贴极广,加上熏香所致,怒龙尚未入体,田芊芊就已通体酥麻,玉白肌肤飞霞阵阵,双目润泽如雾,转眼便情焰如炽,嘤咛一声埋首在他肩窝,亲吻不休。
纵然情动,她到也没忘了把体内浅薄真气聚往会阴,免得被凝玉功卷缠进去,丢了诱饵。
凝神在会阴方圆,阳根入体的滋味便显得分外清楚。那又硬又热的一根棒儿,滋的一下便撑开了缩成一团的嫣红嫩涡,硕大的肉菇头儿,借着那薄薄一层蜜浆,毫不费力便鉆进她体内,戳的她胯下细缝饱满酸胀,美的她嗯啊叫唤了一声。
体内层层叠叠的细褶被那根东西寸寸熨平,加上那股无处不在的吸力作怪,她周身上下一阵肉紧,才被阳根进出一个来回,便畅快的仿佛一杯老酒淋在心头,醉的浑身火热。
“这……这么快活,我……我可撑不了多久。”她咬唇忍耐,这种体态动弹不易,只能扭摆腰肢让阳根浅浅搅动,而蜜户内部最为敏锐娇嫩之处,恰恰就是入口数寸那一层软滑嫩肉,这番搅动动作虽浅,于她体内却犹如滔天巨浪。
顷刻,她身上便密密铺就一层香汗,灯火映照下,更显光润无比,尽力扭动的娇躯,也显得格外妖娆。
乳蒂蹭过聂阳紧绷肌肤,被那吸力弄的酸软不堪,胯下蜜浆横溢,细嫩膣口快被搅得融成一滩春水,田芊芊越扭腰后越是酥软无力,穴眼深处那颗鸽蛋大小的娇软花心甜美欲化,不得不开口问道:“聂、聂大哥,你……还没……还没好么?我……我不、不成了。”
聂阳汗流浃背,搂着她的臀肉不住托起放下,细窄的嫩管儿嘬的他精关澎湃,可偏偏体内的幽冥九转功却没有半点动静,反倒是凝玉功丝丝缕缕的吃下了不少好处。
约莫一刻功夫上下,田芊芊终究还是压抑不住,鬓发凌乱汗水津津的搂住聂阳身躯,不住抽搐的玉臀沉沉坐下,半开花心软绵绵的噙住小半龟首,美滋滋的一口嘬下,反吐了一股清凉阴津出来。
这次虽泄的不很,也叫田芊芊腰酸腿软得不轻,她软软倚在聂阳怀中,感受着体内硬邦邦的肉棍仍在精力充沛的一抖一抖,每抖一下,都让她浑身热烘烘的一阵酸痒,“聂大哥,那……那九转功怎么突然没动静了?”
明明她近来修炼的所有桃花功都已经聚在了会阴方圆,以往交欢到此,早已有凉气凝丝搔弄,勾的她大泄特泄,将攒下的积蓄一股脑交出。
聂阳眉心微皱,情欲仍旧高亢的他忍不住从下而上微微动弹起来,口中喘息道:“要么,我试试控制一下?”
田芊芊连忙摇头,身子微微后仰,双手撑在他腿上,上下微微摆腰,道:“不成,大不了多试几次,可、可不能害你走火入魔。啊……哎呀……不行了,换你,换你来吧,人家腿都软了。”
此时也没别的办法,聂阳也只得平心静气,缩腰一挺,将田芊芊换到身下。
她双手攥住两侧床单,娇喘吁吁的提臀迎凑,一直没怎么耗费体力的聂阳此时好似出闸猛虎,双手扳住她光润肩头,压得她一双嫩脚几乎高过了头,绷硬如铁的大腿噼噼啪啪拍在她雪嫩臀尖,转眼便撞红了两片巴掌大小的肌肤。
本就还在第一个小浪尖儿上未曾下来,连喘息的空儿也没得,就这么被狂风暴雨般抽送一番,田芊芊登时蜜出如泉,一双奶豆涨的嫣红如血,衬得汗湿玉乳更显白腻,抻直了大筋的大腿根不住痉挛,花心里一股股清浆顷刻便接二连三的泄了出来。
“啊、啊啊……唔!呜啊……啊——”这一番此起彼伏的极乐情潮,让她口中的娇媚呻吟犹如乱弦琵琶,细碎短促,轻颤不休。
聂阳一直见不到九转功有什么动静,不知不觉动了执念,脊背至臀,臀至足跟,肌肉条条鼓起,双手按住田芊芊双臂,下桩般往细嫩花蕊中重重挺入,次次外抽几乎离体,入肉直没尽根。
黏腻淫汁被阳根抽插翻搅,起了一圈细白泡沫,更多蜜液垂流而下,湿了大片床单。
这疾风骤雨也不见停歇,田芊芊眼前阵阵发白,赤裸娇躯好似被丢在巨浪滔天的海面,一浪飞起,一浪拍下,浪峰层叠,打在心头,全是浓烈如酒的汹涌快意。
“啊、聂……聂大……啊啊、嗯啊啊,哥,停……停一下,叫……呜啊!啊啊啊……容我…容我……歇一下……嗯唔——又、又……丢、丢了!”连一句哀求都被弄成了断续淫啼,田芊芊美的连眼泪都流了下来,只觉的五脏六腑仿佛都化成了清汤,顺着红肿阴门一股脑流了出去,泄的身子里空空蕩蕩,什么也没有剩下。
除了那股早早聚了起来,却怎么也送不出去的内力。
该去的没去,不该去的,则流湿了大半张床,田芊芊略有些着恼,聂阳才一停下动作让她回了口气,她就抬头咬了聂阳一口,嗔道:“你这九转功莫非长了脑袋通了人性么?我身子都要叫你掏空了,可那点内力倒是分毫没少,再这么下去,非得快活死我不可。”
聂阳摸了摸额上汗水,面色有些沮丧,翻身躺倒,无力道:“说不定,这也是天命。我此前为了报仇,毁了那么多人功力,如今两股真气并存体内,让我只要运功便会走火入魔,不是现世报,又还能是什么……”
田芊芊虽然也有些恼怒,但还是强打精神宽慰了他几句,算算时间不过才过去一个时辰不到,还有时间继续尝试。
下面的嫩眼已经肿的发热,说什么也要休息片刻,她担心聂阳精气勃发久了会有不适,索性先趴在他腿间,樱唇一罩,把那巨物含入口中,丁香相就帮他纾解起来。
为了等待九转功行,聂阳已经忍耐良久,此刻被那灵巧香滑的舌尖一番伺候,腰后一麻,哼了一声便喷射出来。
口中一阵腥气充盈,田芊芊没想到他来的这么迅速,一时没想好如何应对,又不愿那白浊浆液飞得满身都是,只得一边闷哼,一边咕嘟咕嘟咽下肚去。
反正已经吃得干干凈凈,她索性也不撒口,就这么继续婉转吸含,一阵舔吮,转眼就让那根棒儿又精神起来。
她这次可是着实累得不成,只好俯身趴在床上,挺起了雪白浑圆的翘臀,让他从背后一举挺入。
门外三人等到半个时辰左右,赵雨凈便最先面红耳赤听不下去,起身道:“玉总管,我先回房歇息片刻,如果用得到我,叫我一声便是。”
玉总管只是点了点头,仿佛她在不在这里其实无足轻重。
云盼情没想到自己会剩在这里,不禁有些忐忑,轻声问道:“玉总管,我……还要等在这儿么?”
玉若嫣瞥她一眼,淡淡道:“当然。”
云盼情只有苦笑着摸了摸头,回到原处,如坐针毡听着屋内一声声传来的淫靡娇吟,脸颊红的几乎要烧起火来。
玉若嫣定力的确比她好上很多,田芊芊的叫声酥腻柔媚,连她这未经人事的处子,也听得浑身发热肌肤发痒,可这位玉总管,只是面颊微微泛起一丝红潮,连眼神也不曾有任何变化。
这样坐立不安的又等了一个时辰,时间已将近过半,云盼情几次开口,却又把到唇边的疑问吞了回去。
这时吱呀一声,屋门开了大半,田芊芊扶着门框走了出来,踉踉跄跄的跌坐在桌边,还未开口,先端过茶壶对着壶嘴咕咚咕咚灌了七八口,才道:“玉总管,怎么……怎么那九转邪功丝毫没有反应?你……你是不是少说了什么?”
她先前就已觉得玉若嫣刻意隐瞒了什么,此刻虽说是问了出来,口气却极为笃定。
云盼情看田芊芊如同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裹在身上的披风都已湿透,连忙解下外衣帮她披上。
玉若嫣看着她二人,淡淡道:“我的确少说了一样。”
“是什么?”两人同时问出口来,语气却大不相同。
玉若嫣又一次用那种异样的眼神看着田芊芊,缓缓道:“只有内力较为充沛的人,才有可能引出幽冥九转功。”
田芊芊顿时一怔,跟着转过头来,神情复杂的盯住云盼情。
云盼情一时没反应过来,转念之间才想通关键所在,登时惊慌失措的退回到先前凳子边坐下,面上红潮褪得一干二凈,显出略带稚气的苍白娇颜。
玉若嫣仿佛留在这里就是为了交代这么一句,看他们已经明白意思,径自起身离去。
外屋的门轻轻关上,发出啪嗒一声。
屋内,仅剩下一个渐渐平缓与一个渐渐急促起来的呼吸之声。
乳硬助性 第一百零一章
(一)
“你……说什么?”聂阳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盯着云盼情,颤声问道,“我……最近脑子时不时的不清楚,刚才,没有听清。”
云盼情看着床尾皱巴巴堆在一起的被单,小声道:“你中了五百万两银子的彩券。”
“哦耶——!”
“我就知道……”
(二)
“慕容发现旁边掉着丐帮的口袋,便猜测是丐帮救走了月儿姐姐。据说他们帮主欠了狼魂很大一个人情,出手相救也是理所应当。可我们顺着追出不远,就看到一个丐帮弟子倒毙在地。这才想到,他们几个男人,连衣服也顾不得给月儿姐姐穿上,连背后口袋都掉了,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强敌,不得不逃。”云盼情口齿依旧清晰,只是语速却比平时慢了不止一倍,仿佛每一个字说出口来,都一定要仔细斟酌过。
“那个……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你手里的提词纸掉了。”
(三)
云盼情见他不肯喝,只好又把装满粥的勺子放回碗中,她轻轻挣开他的胳膊,走到桌边把粥放下,背对着他低头又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应该猜得出是谁才对。你想是谁一直想要月儿死?”
一个名字缓缓划过眼前,聂阳捂住气血翻腾的胸口,问道:“snow_xefd?”
一道天雷闪过,聂阳,卒。
(四)
“若这风险不光要你一人承担呢?”玉若嫣双目如刀,牢牢钉入聂阳心头,一字字问道。
“那……那……”聂阳登时愣住,口唇微张,连说了几个单字,却无法开口说完。
“所以还是买份保险吧。如意楼保险公司开业二十周年大酬宾,现在参加意外伤害险只要缴纳……”
“……”
(五)
田芊芊奇怪的看了玉若嫣一眼,她觉得刚才玉总管的话里似乎不着痕迹的隐瞒了什么,而且那绝对和之前看她的古怪眼神有关。可完全摸不到头绪,她也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怎么看,那也不象是在担心她的性命。
“莫非是在怪我方才没买她的保险?”
(六)
玉若嫣定力的确比她好上很多,田芊芊的叫声酥腻柔媚,连她这未经人事的处子,也听得浑身发热肌肤发痒,可这位玉总管,只是面颊微微泛起一丝红潮,连眼神也不曾有任何变化。
不过她却听到了一阵奇怪的滴滴答答声。
忍不住低头一看,才发现原来玉总管的凳子已经在淅沥沥的滴水了……
(七)
玉若嫣看着她二人,淡淡道:“我的确少说了一样。”
“是什么?”两人同时问出口来,语气却大不相同。
玉若嫣又一次用那种异样的眼神看着田芊芊,缓缓道:“只有买了保险的人,才能成功。”
“别再提你妹的保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