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个月的时光,对于董清清二十多年的生命来说可以算是十分短暂。但这一两个月里,她所经历的事情,已经足以颠覆她平静无波的全部人生。
被淫贼窃玉偷香,与妹妹同床共夫,现下,又处在了这样一个不知所在的地方,眼见着残忍的淫欲盛宴在面前展开。
她本该拼命的把身体蜷缩起来,不让外面的那群盗匪有任何看到她的可能。
只是,说不出是因为好奇,还是连日的寂寞让她不愿错过,她始终留有一线目光,从满布尘埃的窗欞一角,胆怯的望向外面。
而那群兽性正炽的山贼,才不过刚刚开始属于他们的庆功之夜。
最先挑选的汉子也最早结束,在那丫环滚圆滚圆的臀蛋儿中间卖力的弄了不足百下,就被那处子蜜洞磨蹭的神销魂散,爽的连嘴角都歪了三分,猛地照那丫头身上饿虎一样一压,抖着大腿根儿畅快淋漓的射了出来。那丫头哪里敢有半分挣扎,一直哀哀呻吟,叉着腿儿任人宰割,直到身子里面肉棍儿猛地跳了几跳,热乎乎的浓精沖的她一个哆嗦,才以为已经结束,哭哭啼啼的侧转了身。
排在后面的男人还有十七八个,看到这边空了人,立刻补过来了一个黑塔一样的大汉。那大汉看起来呆头呆脑,满脸的不灵光,却对男女之事熟练的很,簸箕一样的大手拎小鸡一般把赤裸裸的少女一把提起,双手环住她纤腰,膝盖左右一顶,就把她两条腿撑开到两边。这么让那丫头悬在空中挂在他身上一样,他哈哈傻笑着掰开她臀缝,鹅蛋一样的溜圆龟头就着先前汉子弄出来的残精余蜜,扑的一下凿进了个头儿。
这一下痛得狠了,小丫鬟杀猪一样惨叫了一声,双手死死扒住巨汉双肩,两条结实的腿拼了命的左右乱踢,大腿撑着男人的手臂努力想把自己身子撑高。滑溜溜的紧小膣口让那巨汉无比愉悦,他自然不可能放过到口肥肉,双手一送,滑到少女腰侧卡住,却只是扶正,而不用力。
她光滑的裸躯向下坠去,细弱双臂纵然比大家闺秀力气大些,却也不足以在一场蹂躏后还保有支撑她全部体重的力气。
就见那红肿肉贝被挤得愈来愈开,慢慢咧成了孩子嘴巴一样,那丫头叫得已经不成人声,嘶哑的哀求着,“饶了我吧!求求你们饶了我吧!……要死了!要死了啊啊……”
不少男人抱着怀里的女人围拢了一圈,津津有味的一边看着这凄惨而淫糜景象,一边继续奸淫。
像是顶到了娇嫩蕊心,那丫头身子停住了下滑势头,整个人仿佛坐在了一根粗大木桩上,双眼有些翻白,双腿也不再乱踢,只是一抽一抽的抖着。
那巨汉野兽一样大叫了一声,巨掌按住她腰后那处凹陷,狠狠地往下一压。
“嘎啊啊——”
围观的人几乎可以看到,那丫头白皙的肚皮上,明显的鼓起了一条。那根棒槌一样的怪物,直接捅进了少女的小肚子里!
大股的鲜血从裂伤的肉缝中涌了出来,那巨汉依旧傻笑着,凡而因为见了血更加兴奋,抓着昏厥过去的娇小身躯,上下摇晃起来。初时那丫头还在巨棒深入体内时低声哀叫,后来便渐渐没了声音。
一众山贼的注意力,很快转到了下一处。
数十道淫邪目光的新焦点,正是那个徐娘半老的妾室。这女子出身风尘又保养得宜,浑身上下的肌肤白皙似雪,除了小腹那里有些生育的残痕外,看不到半点衰老的迹象。似乎知道自己命悬一线,她早就顾不得自己脸面,趴在地上撅着肥白的屁股,前后摇摆着主动取悦身后男人的同时,嘴巴里也吮着一根肉茎,咂咂有声的舔来亲去,从阴囊到肉龟甚至连男人腥臭的股沟也用舌尖刮弄了个遍。
山野粗人哪里受得住这种阵势,先是前面汉子怪叫一声,一腔精元喷进那女子口中,被她吃了个干干凈凈,紧跟着后面那男人一个冷战,向后退了半步,白浆一层层洒到了那肉滚滚的屁股蛋上。
她讨好的媚笑着,强打精神用手指抹着唇角残液,做出一副淫蕩神情,摇臀晃乳,只盼自己能保下性命,就算此后在这山寨里象淫畜一样生存,也比死了要好。
“日他娘的,老子就喜欢这种骚娘们。可惜年纪大了,估计有些松。”
一个矮个儿舔着嘴唇走了上来,站在她身后拍了拍她的屁股,掏出肉茎一边揉着,一边找下手的地方。
她喘着气,脸颊撑住了地,双手扒开了自己的淫穴,露出充血而通红的花蕊,半真半假的淫呼:“爷……快给了奴家吧……”
那矮子看着她臀上浊精下流,恰恰聚到她臀缝中央,一对儿白丘被她自己扒开,连带着扯开了当中茶色菊穴,一道白浆流过,尽数染开在她后窍周遭。
“这里看起来还挺生的。”
他嘿嘿笑着,看到其余人正在看那丫头被巨汉强行奸弄,半带卖弄的舔了舔自己的手指,顶住她的肛口一拧一鉆,便抠了进去。
“啊哟……爷……爷您走错了……”
那小妾慌的连腿都想夹起来,连忙陪笑着低声道。
恶狠狠的来回搅动了几圈,让那团精浆全抹在了谷道末端,搅的那朵后庭小花也不得不绽开几分,露出肉粉色的一条狭径。
趁着这些许功夫的敞开,矮子抬枪便上,那女子只觉肠子一涨,屁股沟子里恍若开裂一般,男人那物事竟横沖直闯的硬塞进了她紧凑后窍之中。
“唉……哎哎……大爷……大爷那里不成啊,”
她双手在地上拍着,双脚向后蹬紧,想要往前躲避,“大爷饶命……栾童那一套,奴家不会啊……哎呀——”
那矮子天生就喜欢鉆这冷僻地方,不管掳来的是娇美小姐还是英俊男童,他总要来上一出后庭花。其余山贼对男人没什么兴趣,但只要有女人被他开了后庭,他们还是喜欢看看那痛苦扭曲的娇颜。
被围在中间的女人知道求饶没了用处,只好强忍着胀痛,打起精神一连番的叫起了淫声浪语,只盼身后男人早点泄了,好不至脱肠裂肛。
唯一仍坐在座位上的那个大哥,终于看的兴起,不再只揉着身边少女的胸脯,而是拉过旁边那个穿浅黄裙子的少女,把两人一起按的跪在眼前,掏出阳根笑道:“给老子好好的舔。谁舔的舒服,我就留下谁当压寨夫人,另一个,就让兄弟们随便处置了。”
这两个少女是异母姐妹,大的那个也不过才刚刚订了亲事,妹妹更是连男人下面是什么样子都还不懂。此刻看着一幕幕惨剧发生,早已吓破了胆不敢有半点忤逆,但真要舔上眼前这根东西,却又不知道如何下手。
裸了上身,乳房一直被揉弄得那个少女稍稍年长,私下里也和嫂嫂们红着脸聊过些羞人话儿,听着上面那老大不悦的嗯了一声,心尖一抽,连忙张嘴凑了上去,忍着刺鼻的腥味儿,吐出口中丁香试探着往肉龟上一碰。
黄裙少女只懂得嘤嘤哭泣,看姐姐开始动了,更加不知所措,抱着身前男人大腿,乞怜的仰头看他。
柔软的舌尖在肉龟尖上转了两圈,老大舒畅的呻吟了一声,淫笑道:“不错,我就说千金小姐其实都她娘的是天生的贱种。不用教,就会舔男人鸡巴。”
半裸少女的脸顿时红到了耳根,但她本就不是什么书香门第官宦人家出身,性命攸关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三贞九烈,听着自己娘亲在下面被人奸淫着后庭,她更是毫不犹豫地张大了嘴,学着娘之前做的那样,把男人的肉棒往嘴里吞了进去。
黄裙少女依然羞于上前,泪眼婆娑的垂下了头,喃喃道:“不要……不要……”
胯下阳根被少女温暖湿润的口腔包裹,一阵酥软感觉从尖端直透全身,老大唔的哼了一声,往前坐了坐,半悬着屁股,把少女的头往自己的股间按了按。她心领神会,费力地往里吞吸,樱红小嘴不断蠕动,生生把他粗长肉具含进了大半有余。
“哈哈哈,老龟,这个不懂事的小妞,赏你了!”
选定了这个半裸少女,老大一脚把黄裙少女踢了出去。
那个被叫到名字的男人大喜过望,一颠一颠跑了上来,“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那叫老龟的汉子一脸麻子两块暗疮不说,还嘴歪眼斜,一脚跛,一手长,就沖长相,除了做贼,真没什么机会碰到女人。往常都是别人玩够了,他吃个残汤,没想到这次老大赏了他个黄花闺女。
这自然让他兴奋至极,在无数妒羡目光中,他把黄裙少女连拖带拽地拉到了喝酒的长桌前,一把扔了上去,自己也跟着跳了上去。
“啊啊啊……放开我!娘!娘……救我!你走开……走开!”
看那奇丑无比的男人伸手就来扯自己的衫子,那少女惊慌失措放声高呼。
周围男人一阵哄笑:“哈哈哈,老龟一上,鬼都喊娘。别说这么个女娃娃了。”
“给老子闭嘴!”
被喊的焦躁起来,老龟一掌扇在少女脸颊上,顺势卡住了她的粉颈,用另一手扯开她的盘扣。
“不……不要……”
她双手紧抓住男人的手腕,依然无法阻止自己的衣衫被一点点打开。那张丑脸猛地凑近,趁她憋的满脸通红开口喘气的时候,一嘴亲了上来。
一股口臭扑鼻而来,她唔唔哼着推他,双手刚一离开,嘶啦,衣襟撕裂开来,张到两旁,裹在肚兜里的两团浑圆直接暴露出来。那兜儿上绣着一对儿金线凤凰,鸟嘴正好在乳尖上。老龟吐出舌头在少女口中舔着,虎口贴住沉甸甸的弹手乳包儿,一抓,就把那凤凰脖子卡了个正着。
“呜呜……”
被骑在身下,她怎么扭动,也逃不开男人的魔爪,嘴里被一通翻搅,恶心欲吐,正自慌乱不堪,下身又是一凉,整条裙子竟被人一把扯了出去。
一个凑趣汉子抓着少女裙子,哈哈笑道:“老龟,兄弟帮你一把,难得你好运气,快点办事,完了也让兄弟过过瘾,兄弟还没操过千金小姐呢。”
一边说,双眼一边扫了过去,顺着她白生生的双腿往尽头看去,仿佛能掐出水的娇嫩肌肤隐没在阴影之中,萋萋芳草间隐隐露出一隙嫣红。
老龟松开卡着脖子的手,往下一摸,少女股间汗巾滑落,大片嫩肤吹弹可破,稀疏毛发之中,软腻的凹陷连手指都能吸住一般,既有处子紧窄,又有稚幼滑嫩,直让他兴奋欲狂,掏出裤中那根棒儿,趴在少女身上就是一阵乱耸。
臀间股缝被连连戳刺,惊的少女浑身发冷,一双白腿蜷曲欲踢,双手乱抓乱挠,老龟心急如焚,偏偏一时无可奈何。
那老大坐在椅上,正被身前少女服侍的腰紧臀麻,喘着气下令道:“上去两个,帮帮忙,别他娘光看着干等。”
“是!”
兴奋的叫声中,两个汉子噌的窜上了桌,一左一右把少女双手牢牢按住,趁着老龟专注于下身争斗,一人一边伸进兜儿里,把她软乎乎的奶儿攥在手里,捏扁揉圆,大过手瘾。
没了双手妨碍,老龟终于把她双腿架在了两边,喘息着对準了不过有一些黏蜜润在洞口的花蕊,挺腰耸了进去。
“啊啊啊……放开我……不要……不要啊啊……”
少女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白袜中的小脚死命绷紧,笔挺的小腿奋力勾踢着男人的腰背,却没有半点用处,紧致的嫩肉还是被一点点凿开,雪白粉嫩的娇躯逐渐被丑陋残疾的男人完全占有。
如红泪般的鲜血,顺着洁白的肌肤滑了下去,消失在柔软的臀峰下。
看老龟兴奋到无法自持,晃着干枯的身躯在娇嫩裸身上摆动的样子,老大得意的勾起了唇角,肉茎在身前少女的口中已经得到了足够的刺激,不再满足于唇舌的服侍。他扯住少女的乌发,一把揪起了半裸的身子,刷的把她的下裳撕成破片,按在椅上,沾满口水的肉龟抵在滑腻膣口磨了两圈,笑道:“娘的,雏儿也能这么湿。”
两相润滑,自然顺畅无比,他按住翘挺臀瓣向后一拖,棒儿扑滋一声轻响,直接尽根而入。
“嗯啊啊……”
少女樱唇大开,半是痛苦半是舒畅的婉转呻吟起来,双手扶住椅背,一边雪雪呼痛,一边把肥圆的屁股往背后迎凑着。
“嗯……果然很鲜。”
他掏了一把少女破瓜之血,伸舌舔了一舔,大笑道。
转眼将近一个时辰过去,被擒诸女大多已被淫辱了三四次不止,仍有淫欲未消的壮汉振奋精神,继续淫弄不断。只有比较迟些开始的老大和那老龟还在与那两个少女纠缠不清。
仿佛较上了劲一样,两个男人都越动越快,越插越狠,老龟身下少女两度昏死过去,又两度被他奸醒过来,老大那边的少女却舒服的骨酥神迷,勉强双手抓着椅背藤条,不至摔落,交合处一片汪洋,地上点点落红都被后来居上的淫浆晕的淡了。
这时远处山寨门口,突然传来四声惨叫!
四声惨叫间隔异常短促,几乎连成一声,内里众匪都是一惊,纷纷停住了动作,只剩下老龟一人还浑然忘我的把一根鸡巴耸的汁水淋漓。
嗖的一具尸体飞了过来,正撞在老龟的桌子上,那一男一女连在一起,滚到桌下。
“什么人!”
那老大颇有几分狼狈的起身,一边把还硬挺挺的肉棒往裤子里塞着,一边鼓足力气大喊道。
随着喊声,七八个彪形大汉跑到座位后拿起兵器,大叫着沖了出去。
“要命的人。”
火炬无法照到的夜色中,传来带着几分嘲弄的回答。紧接着,那七八个跑出去的大汉,一齐横着飞了回来。
十七八个装束各异的人大步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长袍蒙面的苗条女子。
“你们要干什么?”
看到手下死得如此干脆利索,老大冷汗顿时流了满额,强撑着问道。
其中一个相貌平平看起来好像寻常百姓的男人微笑着开口,语气好像在谈论天气一样平淡无波:“没什么,就是想借你们的地方呆几天。因为到底呆多久,我们还没定,只好让你们去个等着也不会着急的地方了。”
老大的双拳猛然握紧,等着不会着急的地方并不太多,地府绝对算得上一个。
他踏上几步,準备出手,他的双拳曾经将一只花豹生生击毙,即使面前的人们看起来不好对付,他也觉得自己至少能打倒一个。
“我屠豹煞星师大……”
他的嘴里原本打算吐出的话,大概是自报家门后的邀战。
但他没能说完,他刚刚说出了自己的姓氏,就已经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
那个讲话平平淡淡的中年男人,那只保养得很好的手,已经切碎了他的咽喉。
屠杀,紧跟着开始了。
随着夜风摇动的火光,映照着一条条生命的消逝。死得,都是男人。
顷刻,刚才还无法无天的盗匪们,就只剩下了一地死尸。一天内两次见到尸横遍野的惨象,又遭受了聚众淫辱的打击,那些女人们有不少都放声痛哭起来,吓得屎尿齐流。
就连董清清,也吓的双腿一阵发软,险些从杂物堆上跌下身来。
并不仅仅是因为外面的屠戮,也因为那个中年男人的嗓音,她隐约觉得十分熟悉。就是她被擒住的那段时间里,一直在耳边回响的温和声音。
那个在她眼前把一个少女残忍的折磨致死的男人,那个叫做吴延的男人!
“兄弟们跟我进去,咱们商量一下之后的行动。一会儿出来把这里收拾好了,赵盟主几日就到。”
吴延说完,看了最后面跟着的那个女人一眼,笑道,“龙姑娘,你也请进。”
四个男人把衣衫不整的那些女子全带进了后面堂屋,剩下的人直接走向了那简陋的厅堂。
远远的,董清清隐约听到“清风烟雨楼”、“丰州”“出其不意”等破碎的词汇,惊慌失措的她无法拼出完整的句子,却想到了聂阳他们提到过的事情,便强自牢牢记在心里。
正焦急如何离开此处的时候,忽然听到了门外一阵凌乱脚步,董清清大吃一惊,连忙缩进杂物堆后,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门吱呀一声开了,寂静的屋内回蕩着老龟压低了的沙哑声音,“别哭了!赶快进来,这里有路通到后山断崖……不走,不走你他娘的就等着被那群男人操死吧!”
低声地嘤嘤哭泣,显然发自刚才那名黄裙少女。
稀里哗啦的一顿杂音,接着是木板被掀开的响动。然后,啪嗒一声过去,屋里又安静了下来。
董清清从杂物堆后爬了出来,来回看了看,才发现地上被搬开的东西下面,露出了一个木板盖着的入口。她犹豫了一下,回到窗边,往外看了看。
两三个劲装男子正在清理地上的死尸,远远传来并不太清晰的聊天声,此刻董清清心绪稍宁,听得清楚了几分。
“吴大哥确实有一套,这种山贼土匪的狗窝,那群大侠还真都不屑一顾,就算一个两个来了,也管教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哈哈,要是来几个侠女,咱们兄弟就有福了。”
“还是小心的好,这里离丰州近的要命,万一有清风烟雨楼的家伙跑来,更加麻烦。”
“放心,他们注意力此刻肯定全在丰州境内。咱们在这里怎么休整,也有充足时间。”
“说起来,咱们运气还真不错,这群蟊贼才抢了一个大户,还真有不少女人,这下免得兄弟我老打那龙十九的主意了。”
“嗯……那里面还真有几个娘们细皮嫩肉的,临时用一用,绝对够味了。嘿嘿……可惜不少小娘们被那群蠢贼拔了头筹了。”
“反正用完就扔的货色,在乎那么多作甚。”
董清清本打算再听一会儿,突然发现其中一个男人看向了这边,皱了皱眉,走了过来。她心中一惊,连忙跑到木板前面掀开,胡乱抓了些衣服缠在木板上,自己一头鉆了进去,小心的把木板盖上。
木板下是一个颇为宽敞的地洞,掘着层层土阶。拾级而下,进入一条矮窄通路,七绕八绕,从一个树丛后面鉆了出来,一片豁然开朗。
虽然月光明亮,但四周林深草密,董清清四下张望,仍然不知要何去何从。
低头看到泥土松软,上面清晰可见的两对鞋印一路沿伸进了灌木丛中,只好小心翼翼的跟着足迹走了过去,大气也不敢喘的鉆进了林中。
蚊虫肆虐,坑洼遍地,枝似鬼爪,枭啼如泣,要不是她一路上已经变得大胆了不少,这种午夜景象,早就吓得她骨酥腿软,瘫倒不起了。
跟了一段,听到了前方出现人声,她不敢太过接近,只好一点点挪了过去。
“……别哭了!再哭,老子就把你卖进妓院里去!换点银子,省的老子在这里陪你发愁!”
“呜呜……不要,不要丢我在这儿……”
听声音,正是那个老龟和那少女。
“丢?真要丢你,老子就不带你出来了!你到底还走得了么?”
少女的哭泣低了一些,但没有回答。
“操,你娘的。过来……让你过来就过来!趴上来。注意点!”
那边应该是背上了走不动的少女,又听到了拨开草丛矮枝的细碎声响。
董清清探了探头,缝隙间隐约可以看见前面两人的身影。那少女披了一件灰布衣服,应该是老龟的上衣,两条白腿裸在外面,内里想必依旧一丝不挂。
跟在后面走了半个时辰左右,董清清双腿愈发沉重,脚掌下面起了水泡,一触地就疼痛无比,要不是恐惧促使着她不停迈步,反倒要被那背了一个人的跛子落在后面。
渐渐距离越拉越远,那两人的动静也被不知哪里传来的水声淹没不见。这边土地坚实了许多,上面树冠又更加茂密,一时间竟寻不到前两人蹤迹。
董清清一下慌了神,站直身子四下张望。哪里都看不到人蹤。
来回兜了一圈,焦急无措之时,忽听远处传来一声短促惊呼。她犹豫了一下,捡了一块石头拿在手里,深吸了几口气,鼓足勇气跑了过去。
那惊呼过后没了声响,一时难以辨清方位,还没等她发愁,一个嘶哑叫声响了起来,“有人吗!救人!来救人啊!”
正是老龟!
循声跑去,水流之声越来越大,渐渐的,竟到了山边陡崖。
老龟趴在土石崖边,跛足死死勾着一棵小树,另一脚别在一块石头后面,大半个身子却探出了崖外,嘴里高声呼救。
走近一看,竟是那少女失足坠到了下面,双足悬空赤身裸体的紧紧攥着老龟双手,哭喊着向上看着。
看到董清清身影,那少女绝望的脸上现出一抹生机,哭叫道:“姐姐……这位姐姐!救我……求你救救我吧!”
那老龟双臂绷的死紧,臂弯青筋都开始抽搐,眼看再难撑下去,董清清于心不忍,伸手扒住身边树干,揪住了老龟裤腰,咬紧牙关往上提着。
但两人体重如何是她一个弱质女流可以提动的?这一提不仅没有让那少女上来半分,反而蹭掉不少土石,让老龟向下滑了几寸。
“他娘的!哪里来的娘们!要害死老子阿!”
老龟破口大骂起来,但抓着少女手臂的手,却一点也不肯放松。就像一个费尽千辛万苦才得到糖吃的小孩,无论谁哄,也不会松口。
突然,哗啦啦一阵响,老龟身下那块土石承受不住三人体重,崩裂滑脱,董清清脚下一滑,仅靠一手也扯不住身子,大声惊叫中,三人一起掉向崖下宽敞的河道。
落水前,董清清看到那老龟紧闭着双目,把那少女搂进了怀里护住。旋即,冰凉的河水包围了她全部的感官,无法呼吸的窒闷很快让她的意识开始模糊。
最后滑过脑海的,是她妹妹,董诗诗,关切而担忧的脸。
江湖是个很奇妙的地方,悬崖往往摔不死人,大河往往淹不死人,可见,悬崖下的大河,应该是最安全的所在。
所以,董清清没有死。只是,睁开眼之后,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柔软的床铺薰着淡淡的茉莉清香,身上干爽清洁没有半点脏污,虽然只穿着贴身衣物,却是全新的兜衣亵裤,温暖而顺贴。就像在水里一样,她的床还在微微的摇晃。
这是……什么地方?死后的世界?董清清疑惑的转头看向床边,就看到了一个秀美妇人,正温柔的望着她。
“你……你是谁?我……我在哪儿?我怎么了?”
尽管对方是比自己大上不少的女子让她放心不少,但清醒过来的大脑立刻开始思索一连串的疑问。
“你在我的船上。我姓华,你可以叫我华姨。你溺水了,还有些积劳成疾,我给你吃了些药。”
温润如同暖蜜的声音,低低柔柔的回答了她的问题。那声音听起来无比悦耳,让人打从心底生出一股舒适,好似在晒了一天的松软被褥中将近安眠前的那种慵懒。
“华……华姨?”
看样子,对方不像什么居心叵测之辈,还救了自己一命,念及此点,她连忙垂头折腰道,“小女子董清清,谢……谢过您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而已。”
她云淡风轻的微微一笑,柔声道,“另两位是你的朋友么?他们非要下船,在上一个渡口上岸了。”
“不、不是,我不认识他们。”
“哦。那就好。那个男的来路不正。要不是那小姑娘一径求情,我本不愿救他。”
华姨淡淡说道,伸手压她躺下,“你身子有些阴亏,需要好好调理一下,你我也算有缘,就在我船上小住两天吧。”
这华姨似乎不太经常和人聊天,董清清本就少言,两人閑聊两句,就各自收了话头。
随口问了几句,董清清知道了,华姨的夫家姓南宫,这次是南下看望夫君的儿子一家,替一个孙女带些灵药过去调养生息。
“你有什么人可找?一个女子孤身在外,终归不是办法。”
华姨拿起一个药臼,细细拨弄里面的彩色粉末,似是不经意的随口问道。
董清清心中一阵酸楚,低声道:“我……是来找我妹妹妹夫的。”
“哦……”
华姨眼眸一侧,斜斜望着她,“他们姓氏名谁?说不準,我能托人帮你找找。”
董清清迟疑了一下,低声道:“我妹妹名叫诗诗,我妹夫姓聂,单名一个阳字。”
华姨脸上微微闪过一丝惊讶,柔声问道:“你说的那个聂阳,长得什么样子?”
“呃……大概这么高,”
董清清伸手比划了一下,她不太会描述别人样子,想到什么便说什么,“笑起来很和气,薄薄的嘴唇,鼻梁很挺,眉毛挺浓的,也挺长,头发总是束得不太好,额头前面会垂下几绺,恩……他左耳垂上有一小块胎记,红色的。”
华姨秀眉微蹙,拍了拍她的肩,轻声道:“我出去一下,你等我片刻。”
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董清清有些担心的说道:“华姨……怎么了?”
“没,只是有事要去确认一下。”
她答毕,撩开门帘走了出去,唤道,“清漪,清漪,你睡了么?”
董清清忐忑的等在房内,不多时,门帘一挑,一个瘦削妇人匆匆走了进来,虽然依稀可以看出当年英气俏丽的模样,面上却还是布满了岁月的痕迹,远不如华姨那样风姿绰约红颜不老。
那妇人着实有几分激动,沖到床边便紧紧攥住了董清清的手,一连声问着聂阳的各种事情,尤其是说到与董诗诗的婚事,更是事无巨细问了个遍。
董清清倒也有问必答,只是略过了自己与聂阳的那段情缘。
一直问了大半个时辰,华姨才得到空隙,微笑着对疑惑的董清清道:“清清姑娘,你莫要奇怪。这位妹妹也姓聂,如果没错的话,正是你说的那个聂阳的姑姑。”
“什……什么?”
自从聂阳离家而去后,聂清漪便隔三差五的去南宫家串门,一来有人说说话可以消解寂寞,二来盼望那边能打探到侄子的一些消息。
杜远冉的一对儿女都被如意楼带去,终年不得一见,聂清漪平日总是孤独一人,这次随南宫家的华夫人南下,既是为了见见子女,也为了印证所听到的传闻——聂阳得了如意楼之助,已经开始了报仇的计划。
那自然是要见上一见的,对兄长遗下的聂家兄妹,聂清漪的感情甚至不逊色于自己的亲生骨肉。而且,她也很关心聂阳这次报仇的事情究竟进行得如何。
按董清清所给的路线,大船顺流而下,可在进入龙江后的北岸丰州界登陆,赶上一天路,大抵就能进入镖队路线,轻车便行,定可追上。
船上的两日间,聂清漪心事重重鲜少出现,倒是华夫人和董清清相谈甚欢。
华夫人并无武功,却精通医毒两道,早年在江湖上,也算是人尽皆知。提起赎魂玉手华沐贞,那时候的江湖人都知道,那便是唯一一个不懂武功依然可以名列江湖四绝色之一的奇女子。
对下毒全无兴趣,董清清倒是对医术显现了极高的天赋,这也让华沐贞欣喜不已。
“我那女儿只喜欢研究毒物,倒是对学医毫无兴趣。看你天资过人,我教了你吧。”
语气虽然一如既往的平淡婉约,却能听出有几分暗藏的喜悦。
医学之道博大精深,几日间董清清也只能窥得几点皮毛,华沐贞与她颇为投缘,把一本绢册抄本交给她,名曰《仁经》取医者仁道之意,记载了华沐贞毕生所得。董清清推拒再三,只得收下。终日研读,不觉心清神明,往日夜间那股阴火焦躁,莫名平复不少。
上岸后转乘马车,急行赶路,一行三人往丰州东北而去。
就在聂阳了解到董清清行蹤不明的第二日晌午,她们的马车,停在了那个驿站的门口。
董剑鸣在门口当值,看见陌生马车,自然上前询问,不想门帘一挑,走出来的竟是大姐董清清,顿时喜形于色,疾奔进院大叫道:“二姐!姐夫!大姐!大姐来了!”
这下不光聂阳夫妇匆忙出来,云盼情慕容极他们也都随声而动,只有谢志渺对外物全无好奇一样,仍定定坐在偏厅陪聂月儿喝茶。
聂月儿听到喊声,神色微微一动,低低冷哼一声,端起茶杯掩住了面上神情。
聂阳站在马车侧前,看董诗诗拉住姐姐连珠炮般问个不停,也不给董清清说话空隙,连忙插口打断,笑道:“诗诗,迟些再问话,先带清清进去。清清,什么人送你回来的?”
“是我。”
温润雅柔的嗓音,让聂阳立时一愣。
回头看去,那清丽脱俗的秀美妇人,正是自己相识,他脱口而出:“华姨……怎么是你?”
华沐贞微笑摇头,道:“不只是我。”
说着,让开了马车门口位置。
聂清漪再也按捺不住,跳下马车大步走到聂阳前面,双手抱住聂阳双肩,喜极而泣,一拳捶在他胸前,斥道:“你这孩子!一年多了,也不捎个信给姑姑,姑姑要担心死了!你要有个万一,我怎么向哥哥交待!”
“姑姑……”
这下更是始料不及,聂阳怔在当场,想到聂月儿就在里面,心中隐隐觉得不妙,还没想到该怎么办,聂月儿的喜悦声音已经从后面传来。
“姑姑?姑姑!”
倩影一闪,香风掠过,聂月儿已经扑进了聂清漪怀中。
这下原本预定的启程不得不再次推迟,聂清漪过午便要再和华沐贞上路,只好抓紧时间和聂家兄妹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上次见面聂月儿并未缺席,问话的焦点自然还是集中在聂阳身上。他把自己一年间的所作所为大致向姑姑说了一遍,不少地方自然草草带过,幸好聂月儿只是偶尔投来一个不悦的眼神,并未说穿。
董浩然的事情,聂阳并不想隐瞒,也知道聂月儿不会任他隐瞒,便爽快地说了出来。
乍一听到董家姐妹是夏浩后人,聂清漪脸色顿时一沉,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但沉默半晌,却并没有发作,而是讥诮的笑了笑,说道:“也好,没什么不好。那两个姑娘都成了聂家媳妇,也可以算是现世报了。”
听到这话,聂月儿微微皱眉,难以掩饰的失望滑过她的眼底。
聂阳反倒松了口气。
“那形碎影,此刻武功已经如此高深了么?”
说起形碎影之事,聂清漪的恨意明显的浮现出来,连放在桌上的双手,也不自觉地攥起。
聂阳谨慎道:“不过分的估计,目前形碎影武功比起东方漠夫妇都略胜一筹,不过相差并不太远。我能与其中任意一人合力的话,击败他并非难事。”
聂清漪咬牙不语,片刻才道:“那个恶贼,不管用什么阴毒手段,只要能取了他的性命,也不为过!阳儿,哥哥嫂嫂的血海深仇,就全靠你了……月儿从小身子骨就弱,你就别让她参与了。”
“姑姑!”
聂月儿不满的开口,“人家好了,全好了。不信……你让华姨给我看看。”
不愿让话题再转回令人不快的事情,聂阳插言进去,提起了缠着聂月儿的谢志渺。
这三人的谈话一直持续到了未末申初,聂清漪才恋恋不舍的告别众人,与华沐贞南行而去。
这种时辰,势必不能出发,否则无法在预定时间内到达下一个落脚点,邱徐两个镖头有些不悦,找上聂阳催促了一番。
对于他们两人,把东西送到目的地,才是最重要的任务,什么摧花盟什么形碎影,他们一概都不关心。凡俗人,不涉武林事。
聂阳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唯唯诺诺应承下来,明日一早便出发。
哪知道回到房中,不光清清诗诗坐在桌边,慕容极和云盼情也在,而且表情颇为严肃。
“摧花盟在丰州界边落下脚了。”
慕容极看向聂阳,开口便道,“是不是让这边的官兵去通知鹰大人一声?”
“怎么知道的?”
简略问道,聂阳过去坐到了董诗诗身边,看了董清清一眼。
她有些羞怯的偏转了头,低声道,“是……我、我说的。我中途不小心,被一伙盗贼擒上山去,恰好看到摧花盟的人兇神恶煞的……把他们,呃……把他们全杀了。说要在那里休整。我本来想再听听,怕被人发现,就……就逃了。”
慕容极接下话头,把董清清先前对他们所说的事情简略的复述了一遍。
聂阳听罢,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对摧花盟的事情多说什么,反而略带责备的对董清清说道:“清清,你一个人跑来,不知道路上有多危险么?”
董清清身子一颤,抓紧了身边董诗诗的衣角,低声道:“我……我……”
她我了半天,才咽下一口口水,完整说道,“我不想在家里等你们。我想……和你们一起。”
董诗诗嗔怪的瞪了聂阳一眼,道:“姐姐来了也好,省得咱们天高皇帝远的瞎操心。”
“那边有人护着,总比这边好照应一些。”
董诗诗护姐心切,不自觉口气有些沖撞,“那些人有什么用,那个姓谢的不就轻轻松松把咱们路线图都偷了出来。”
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聂阳妥协道:“既然已经来了,我也不好多说些什么,清清,上路后,你紧紧跟住诗诗,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她。让我们分心照应的话,会平添不少麻烦。”
觉得自己成为了负担的董清清愧疚的低下了头,歉然道:“对……对不起,我考虑不周,给大家添麻烦了。”
听她这么说了,聂阳自然也不好再硬下心肠,何况绿儿身体堪忧,有董清清跟着董诗诗,寻常合欢好事,他也可以不用那么拘束。而且这个弱质女流机缘巧合带来了有用消息,又有华沐贞亲传医术,他也不再向先前那样纯粹的把她看作妻子的姐姐和可以用的女人而已。
本以为董清清没什么要说的了,那知道她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请,突然扯住了诗诗的衣角,显得有些恐惧的瑟缩了一下,低声道:“对了,那里我还见到了一个男人。”
“男人?谁?”
聂阳并没十分在意的挑了挑眉,心思已经转到了如何说服镖队众人随自己蕩平那被摧花盟占据的山寨上。
“就是我被抓住时候一直看管我的那个,你们说的那个史夫人的女儿,就是被他害死的,他……他叫吴延。”
聂阳蓦然抬头,紧紧盯着董清清,说道:“吴延?”
“嗯……我听过他的声音,也有人叫他,我不会认错。”
“看来,不管有几个人随咱们去,这一趟,都必须得跑了。”
聂阳双眼瞇起,面上没了一丝笑意。
摧花无影,吴延,你欠的债,是还的时候了。
义愤之外,还有几分缘由,来自吴延那神乎其技的易容绝技,如果不铲除了他,摧花盟势必如同添翼猛虎,多了无限偷袭可能。
盘算会有什么人去的时候,慕容极并不表示乐观,云盼情倒是无所谓的笑道:“咱们三个,加上谢志渺和你那妹妹,只要东方漠顾不可不在,咱们决计不会输。顾不可在的话更好,上次比剑,我输的一点也不服气。”
聂阳沉吟道:“慕容,你还是去通知一下游走在外围的那些人,有谁愿意跟咱们去的,就明日正午,在东北那座小丘上集合。如果镖队的人明日还要出发,就让诗诗她们跟着咱们一起过去。”
现在敌暗我明,还有一个来去自如心怀叵测的邢碎影虎视眈眈,没有完全準备,他实在不想冒险。
安置好董家姐妹后,聂阳打算给她二人一个相处时间,起身便打算往隔屋绿儿住处去。那小丫头阴元大损,现在他幽冥九转功第七转已经粗通皮毛,温存一番帮她补益一下身子,也算偿还。
董清清送了出来,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犹豫着低声道:“聂……聂郎,我……我真的是很想见……很想见你,你……们。”
像是觉得有些尴尬,她生硬的加上了那个们字。
聂阳的脚步顿了一下,听董清清的语气,那种隐隐的被需要的感觉,让他一阵温暖。但他并没在那温暖中贪恋太久,他还没有资格享受那种感觉。
他笑了笑,轻声道:“去和诗诗聊聊吧,她很想你。”
“你……还会抛下……我么?”
一直盘旋在董清清心头的不安预感,让她终究还是不再顾忌自己的矜持,声若蚊鸣的问了出来。
这个问题,聂阳却真的无法回答。
也许下一天,他就横死在江湖之中,这样的人生,从何谈起抛不抛下?董诗诗从没问过这样的问题,她在乎的,是和聂阳在一起的每一刻,不想以后,不想其他。
突然生出一股厌倦,对仇恨,也对江湖。本不该是年轻人的心态,却过早的浮现了出来。
暗自下了一个遥远的决定,他回过头,对着董清清真挚的微笑出来,柔声道:“等到所有事情都结束,而我还活着的时候,你们会知道我的答案的。”
他用了你们而不是你,只因为心中还是无法单独的把董清清剥离出来,作为一个单独的伴侣而存在。虽然不像绿儿那样,不管在他内心还是现实的地位,都不过是个陪房丫头,但也远没有到夫妻的程度。
就算是柳婷,也还并未达到。甚至,亲密如董诗诗,也并不能完全说到达了聂阳的心底。
那被阴暗的气息牢牢遮盖着的深处,董诗诗也只不过是把光芒照耀到了入口而已。
“聂郎!”
聂阳走到绿儿房门外,又被董清清叫住。他看过去,董清清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莫名的激动。
她快步走了过来,突然毫无征兆的抓住了他的手,超乎寻常的大胆。
但她并没说什么很特别的话,而是深深吸了口气,放低了声音,缓缓地说道:“你……千万不能死……求求你……”
这算是丝萝对乔木的嘱托么?聂阳掩饰住了心底的些许讥诮,对这种事情,没人能做出保证。半是玩笑的,他拍了拍她的肩,道:“如果我真的不会死,那才是人世间最悲惨的事情。”
这一晚,绿儿难得的享受了一次没有任何脱力感的绝美房事;董家姐妹絮絮叨叨的聊些女人家的话题;柳婷和云盼情坐在屋檐,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了大半夜。
时间,就这样轻描淡写的变幻到次日清晨。
果然如聂阳所料的一样,不管是丘明扬还是徐鹏,没有一个人赞成在这个时候折返东北方向去清剿一群淫贼。对他们来说,这些意图染指镖物的歹人,避之唯恐不及,何苦还要找上门去?
聂阳也并未坚持要他们随行,去了也不过是徒增伤亡。约好了在下一个落脚点会合,留下董剑鸣聂月儿和谢志渺随队而去,加上外围除了鹰横天的官府力量和殷亭晓外都依旧在护卫,想必可以护得董家姐妹周全,为以防万一,他们多租了几辆马车,全部人都进到车内,马背无人,不至于被人看出离开了多少。
等到正午,鹰横天手下密探赶到那座小丘,简单稟告了一下六扇门高手们探听来的情报,基本和董清清所说不差,只是看人数,多半又来了些人。后山丢下的尸体中多了几名女子,不必验尸也知道,皆为淫辱致死。
听到这些,殷亭晓气得双目圆瞪,只是多年修为的涵养让他没有过多表现,只是声音不自觉地高了几分:“那还等什么。走,咱们去杀光这些败类!”
那密探连忙陪笑道:“这位大侠,如果可以,还是请生擒活捉,由我们朝廷审讯,保证不会放过一个奸邪之徒。”
从没把官府当做一回事过,殷亭晓并未再言,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
聂阳看了看时辰,微笑道:“这位大人,我们会尽量按官府的要求做的。请您带路吧。”
自古侠以武犯禁,那密探自然也没把聂阳的承诺太过当真,拱手一揖,道:“请随我来。”
众人一路疾行,史夫人轻功并不太好,却咬牙死死跟住,一只眼睛也不知望着前方的哪里,仿佛那里有一根无形的绳子,在拉着她坚持下去。
也许这些人里,只有聂阳和柳婷,知道那根绳子的名字。
聂月儿自然也知道,但她并没有来。这里的这些淫贼,并不在她绳子的另一端。谢志渺随口问起为何不去的时候,她也只是很灿烂的笑了笑,淡淡说了一句。
“这种事情,有我哥哥,已经足够了。”
到那座山脚下的时候,恰好过了午后。这段时间,正是吃饱喝足的人们,最困倦的时候。这时候那些人也许在专注的睡觉,也许在专注的奸淫女子,但绝不会全神戒备。
他们都认为钓鱼的人总是会耐心的等待鱼来咬钩。他们大抵不知道,渔夫也是会下水抓鱼的。
鹰横天就等在山脚,处在官府中人的中心,他看起来神采奕奕,整个人都像进了水的鱼一样,发出一种剑神拔剑在手的光采。这大概就可以叫做天生的捕快吧。
“具体人数无法确定。从午后后山增加的垃圾来看,估计在到四十到五十人间,刨除被俘虏的女子,至少也有三十多人。那些人有几个功夫不错,我亲自去查探的时候,也险些被发现。周围镇子采购食物的地方,发现了朝廷赋税官银,所以我已经调集了官兵围山。也许单打独斗,他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但我可以保证,只要有人逃下来进了那铁桶阵,管教他有来无回。”
聂阳看了一眼意气风发的鹰横天,知道他是在为税银大案即将找到头绪而兴奋。他无意打断这种兴奋,便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但凭鹰大人安排。”
“如果税银案告破,我鹰某人,绝不会忘了聂兄的功劳。”
鹰横天吐了一口气,第一次对聂阳表露友好的态度。
“真的破了的话,请我喝一杯就是了。”
聂阳笑了笑,看了一眼蜿蜒盘旋的山路,提气纵身奔出。
山林间的静谧,即将被彻底击碎……
乳硬助性 第033章
(一)一两个月的时光,对于董清清二十多年的生命来说可以算是十分短暂。但这一两个月里,她所经历的事情,已经足以颠覆她平静无波的全部人生。
因为,她考上了公务员!
(二)十七八个装束各异的人大步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长袍蒙面的苗条女子。
看了一眼那女子从头包到脚的装束,老大惊恐道:“你们……你们难道是阿富汗来的?那……大家自己人啊!”
(三)四个男人把衣衫不整的那些女子全带进了后面堂屋,剩下的人直接走向了那简陋的厅堂。
远远的,董清清隐约听到“春鸽”、“原地复活”“胸口碎大石”等破碎的词汇,心中顿时一凉。
“糟了……遇到江湖第一邪教了。”
(四)江湖是个很奇妙的地方,悬崖往往摔不死人,大河往往淹不死人,可见,悬崖下的大河,应该是最安全的所在。
但总有人说,最安全的地方,也最危险。
于是董清清淹死了。
End.(五)“你……你是谁?我……我在哪儿?我怎么了?”
尽管对方是比自己大上不少的女子让她放心不少,但清醒过来的大脑立刻开始思索一连串的疑问。
“你在我的船上。我姓华,你可以叫我华英雄。”
“滚。”
(六)鹰横天就等在山脚,手里拿着一张演讲稿,正在开会。他看起来神采奕奕,整个人都像进了水的鱼一样,发出一种剑神拔剑在手的光采。这大概就可以叫做天生的领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