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云裳姐姐!”一声惊呼,莫留行从梦中回到一年前的现实,犹自惊魂未定,眼中尽是邪教众魔那扭曲的笑容,以及臣服于赵青台胯下的两具赤裸娇躯,连忙盘膝打坐,真气运行一周,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方才慢慢压下心中杂念。
莫留行暗自咬牙道:“赵青台,老匹夫,这笔债,拿命偿!”
夜未央,月下殇,青衫男子,独坐床头。
似无声,却有千言万语,在心头,无处与人诉。
似无泪,却有万般离愁,难排遣,只道心上秋。
“我……好想你……”莫留行默念道。
翌日清晨,众人用过早点,宁思愁自荐向导,拉上姐姐,盛邀莫留行三人出行,赏景游玩,须知这药王谷虽以孕育草药而闻名于世,风光亦是浩然一绝,谷中常年云雾萦绕,有那溪流飞瀑,苍翠竹林,曲幽小径,如氤氲在仙气中,好一处文人墨客笔下的人间仙境。
美人恩重,风流倜傥的秦公子自无不可,韵儿把最后一块酥饼填进嘴里后,总算记起自己还有琴侍这么一重身份,欣然背上瑶琴,没让自家公子难堪,莫留行一夜愁绪未平,本想托词不去,却拗不过宁思愁一再相请,只得勉为其难答应一同前往,作客宁家,总不能拂了宁家姐妹的好意。
宁思愁拽着莫留行衣袖,邀功似的回头朝姐姐暧昧一笑,俏皮地吐了吐丁香小舌,宁兰舟被妹妹看破心思,双颊绯红,娇艳欲滴。
秋意送爽,霜叶飘零,朝阳透过林中云雾投下缕缕光柱,在层层金黄枯枝落叶上映出深浅不一的斑驳树影,风景独好,恰似那娴静女子,林间漫步,顾盼流连,不经意间莞尔一笑,便是一幅教人忘忧的怡人景致。
宁思愁牵着韵儿小手,一蹦一跳,叽叽喳喳地往周围指指点点,难得碰上对自己半点不拘谨的同龄女子,让这位宁家幼女兴致盎然,秦牧生摇着折扇,依旧是书生做派,宁兰舟与莫留行一道落在后头,并肩而行。
宁家姐妹随了娘亲,皆喜淡黄,一身裁剪得体的窄腰长裙,素雅内敛,除腰间那枚别致的小巧药囊,再无一处多余装饰,不见张扬,却愈发凸显出婆娑腰身,宁家数百年家世沉淀,便在于这不起眼的细微之处,只是兰舟姑娘今日胸前那领口,怎的就稍稍落下了一些?
莫留行眼观鼻,鼻观心,将那剑阁心法中的清静决默念了一遍又一遍,对身旁这旖旎风光视而不见,委实昨晚梦里,宁家母女在淫女殿中如同母犬般匍匐攀爬,最后屈从于小穴内那根【神仙棒】,各自翘起屁股泄身潮吹,画面太美好,下身太难受,可他能怎么办?凑到两个小娘子身边说那体己话?还是跟秦牧生附庸风雅?
宁兰舟掩嘴浅笑,身旁这位公子其貌不扬,可这不知所措的局促模样,却是越看越有意思。
情人眼里出那啥来着?
宁思愁笑道:“前头有一处深潭,常备鱼竿饵食,正值入秋,潭中放养的桂花鱼最是肥美,钓上几尾回头叫厨子用生姜酱油等佐料清蒸了吃,那滋味,想想都馋。”
说到吃食,韵儿便来了神,悄悄拽了拽秦牧生袖口,一脸的期待,秦牧生无奈道:“好,好,我去替你们钓,我去总成了吧?就晓得吃……”
宁思愁又朝莫留行敛身施了个万福,说道:“家姐走了半天,想必累了,烦请公子陪家姐到那路边凉亭小歇,奴家几个去去就回。”
不待莫留行答应,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娘子便拥簇着秦牧生往那林中深处去了,莫留行此刻便是再迟钝也明白过来了,一个四境修行者走了半天便累了?骗鬼呢?
行至亭中,宁兰舟欠身道:“家妹就是这样跳脱的性子,莫公子勿要见怪。”
莫留行笑道:“哪里的话,不瞒姑娘说,在下师承剑阁,阁中有一女子,当年也是这般年岁的时候,比令妹调皮得多,把剑阁上下折腾得鸡飞狗跳,那叫一个热闹。”
宁兰舟:“思愁这性子,便是被我与娘亲宠出来的,公子说的那位姑娘,莫非也是剑阁中的宠儿?”
莫留行爽朗一笑:“何止是宠,从师尊长老,到门下仆役,无不怕她三分,惯她七分,再胡闹些,也有的是人替她收拾烂摊子。”
宁兰舟笑道:“收拾得最多的,怕不就是莫公子你吧?”
莫留行一愣,苦笑道:“还真让你说中了……”
宁兰舟抹平衣角,拢了拢裙摆,倚栏而坐,玉指绕了绕鬓角垂发,淡然道:“能让莫公子上心,却又不省心的女子,想来除了活泼些,性子必是极好的。”
莫留行忆起往事,汗颜道:“你就别夸她了,从小到大,剑阁中就不存在没被她捉弄过的人,便说她九岁那年,毁了阁中辛长老一炉丹药,被师傅责罚面壁思过,出关那天,辛长老早早便在门外侯着,一见着她人,嘘寒问暖不说,就差指天发誓不是他告的密了,第二天辛长老那侄子口肿鼻青地来上早课,说是自己昨夜睡相不好,掉下床去磕着了。”
宁兰舟笑道:“倒是跟我家那位差不离了。”
莫留行:“记得师傅那年大寿,正要将那珍藏多年的一坛【惜春】拿出来与长老们共饮,不曾想酒坛子还在,酒却不翼而飞了,师傅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是她动的手脚,一怒之下罚她禁酒半年,那夜师傅酣睡之际,额上便叫人画了只王八,可怜门下弟子见了,皆不敢吱声,师傅这人啊,一丢便丢了半天,忧郁了好些日子”
宁兰舟打趣道:“龟乃长寿之意,她这般做,倒是能自圆其说。”
莫留行:“她呀,最是贪杯,不让她吃酒,倒比罚她面壁更难受,后来这禁酒令也就没人再提了,谁乐意招惹这么个无法无天的小妖精?那不是找不自在么?不知怎的,她小时候总爱跑我屋里小酌,还总灌我的酒,哎,天地良心,我是当真不能喝,也不知醉后说了些不该说的没,只是后来剑阁出了些变故,她便再也没大大咧咧地跑我屋里劝酒来了,如今想来,倒是有些怀念。”
宁兰舟:“她长得美吗?”
莫留行点头认真道:“全天下都说她长得好看,我也觉得她长得好看,但我眼里的好看,是无论她长什么模样,我都觉得她是全天下最好看的女子。”
宁兰舟指尖绕着发鬓,一圈,一圈,又一圈……
远处传来宁思愁与韵儿吵闹的欢呼声,看来收获甚丰,似在商讨是否要多做一道鱼汤。
莫留行:“他们回了,宁姑娘,我们也走吧。”说着便当先离去。
宁兰舟笑道:“莫公子,你……偷看过她洗澡么?”
莫留行闻言,又是一个踉跄,逃命似的跑了……这宁家母女怎的都这般记仇,当年偷看你娘亲洗澡的是师傅他老人家,又不是我!
宁兰舟敛去笑容,挑起略为下坠的领口,一身婉约黄裙,错落在晨光雾影中,寂寂寞寞,她轻叹道:“挑灯姐姐,你耍赖呢,你在他心里住了这么多年,教我如何能进去……”
她知道,他那个未曾提及名讳的女子,便是李挑灯,只能是李挑灯。
转眼又是三日,莫留行三人告别宁家母女,正欲赶往西梁上京。济世山庄气势恢宏的牌匾下,宁家母女出门相送,宁思愁抱着韵儿舍不得松手,韵儿比划了一下彼此胸脯,一阵黯然,想着以后要到宁家多蹭几回温泉才好。宁兰舟站在娘亲身后不远处,静静瞧着那位明明近在眼前,却彷如远在天边的青衫男子,心中千回百转。
宁夫人:“留行,除了药方与药引,顺便帮你炼制了一些应急,你且带着,一路小心。”
莫留行拱手抱拳:“谢过宁夫人,留行冒昧,还有一事相询。”
宁夫人没好气道:“除了那种事,你尽管问就是。”
莫留行悻然道:“都说上一代六境修行者尽数陨落于灵山,宁夫人可知个中详情?”
宁夫人:“当时我未在灵山,只是有多位江湖名宿见证,他们的气机同时消逝,这倒是骗不了人的,后来我们几个晋入六境亦是佐证,何出此问?”
莫留行:“我只是怀疑真欲教与此事有关,宁夫人放心,此事剑阁自会查证。”
宁夫人:“留行,你是不是知道,我们宁家将来会有一劫?”
莫留行回想起梦中宁家母女失陷春潮宫后遭受的淫虐惨奸,沉默不语。
宁夫人嫣然一笑:“便当我没问吧,将来宁家若是有什么变故,还望你看在剑阁与济世山庄的交情上,护我女儿周全。”
莫留行拱手道:“既是夫人重托,留行在所不辞!”
莫留行郑重与宁夫人,宁兰舟,宁思愁三人辞别,策马扬鞭,就此远去。
宁思愁:“娘亲,我也想要个韵儿那样的琴侍,真的好可爱呀。”
宁夫人看着自家天真烂漫的幼女,无奈扶额道:“她那样的琴侍,全天下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宁兰舟癡癡看着马车渐远,消失在视野中,她回头,抹了抹眼角,笑道:“娘,咱们回去吧,风大,沙子都吹进眼里了……”
她笑得……像哭一样……
兰质蕙心寄情丝,百般缱绻绕心头。
缘浅只恨相逢晚,且摘红豆盼君晓。
西梁,多年未有战事,宰相卫乾身为三朝元老,主持内阁,深得圣眷,门生遍布天下,其中一位学生便是当今西梁天子,可谓真真切切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然而卫乾并未恃宠生娇,自执掌内阁以来,兢兢业业,多番推行新政,西梁境内百姓得以安居乐业,四海升平,国库自是日渐充盈,文武百官,无不叹服,须知道这位一肩挑起西梁江山社稷的老人,每每批复奏折至深夜,乏了便直接躺在内阁书房中过夜,以至那位身为一品诰命夫人的老伴曾戏言,宰相大人回家,那叫省亲!
内阁书房,宰相卫乾挨在背靠上,眉头深蹙,案上独独躺着一封带有血迹的宫中邸报,老人重重叹出一口气,将信纸投入暖炉中销毁。未及隆冬,便觉寒意,是今年的冬季来得更早一些,还是老人的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了?
卫乾抬头,怔怔看着书房内那块先帝御赐悬挂了几十年的横匾,心中百感交集:陛下,你究竟想做什么?
横匾上,国泰民安四字,矫若游龙,入木三分,横匾下,佝偻老人卫乾,白发苍苍,愈发迟暮。
【舞妃】月云裳,既是梁王宫中妃嫔,亦是江湖中惊鸿门下百年来最为惊才羡艳的弟子,梁王特赐其龙纹腰牌,不拘出入宫门,任何人等不得阻拦,外人只道月云裳独享圣宠,视宫墻若无物,唯有熟知内情者心中明了,与其说圣宠,倒不如说那位娘娘顾及皇上脸面,皆因,谁都没见过那位【舞妃】出示过那块腰牌!开什么玩笑,那位以身法久负盛名的六境修行者,整个深宫内院,除了那位常年深居简出的五境巅峰太监首领洪不至,谁他娘的知道那个妖艳女子什么时候出的宫,又是什么时候回来躺在霓裳宫那张玉床上和陛下翻云覆雨?这人都见不着,腰牌?闹呢?
也不是没有言官非议,恰恰相反,月云裳入宫的第二年,便有那御史联名上奏,弹劾舞妃娘娘目中无人,放浪形骸,然而宰相大人不发话,皇后娘娘不表态,陛下仅是一笑置之:宫中禁卫任由你们调遣,你们谁有本事拦住她,尽管去,若是挨揍了,可别哭闹着要朕主持公道!
御史们被皇上赐死,那当然可以名留青史,可若是叫一个后宫妃嫔揍得找不着北,传扬出去,堂堂七尺男儿,以后还有脸站这朝堂之上?久而久之,御史们无事可奏之时,便拿月云裳做文章,多是鸡毛蒜皮的琐事,朝野上下,却无一人当真,不当真?不当真就好,御史们就怕【舞妃】娘娘当真了,那可是连陛下都敢踹下床去的主!
这天,月云裳便出宫去了,走得悄无声色,一抹嫣红入云空,霓裳羽衣腰肢细,彩衣女子炫耀似的使出那【掌上舞】身法,显得心情极佳,太监首领洪不至半躺在院中休憩,睁开半睡不醒的眼帘,旋又瞇上,继续懒洋洋地晒他的太阳,暗笑礼部侍郎月望江好福气,生了这么个俊俏闺女,下任礼部尚书怕是没跑了,随即又想起昨晚亲手交到宰相手中的那封密函,忧心忡忡,卫老头,你可别犯倔,人生在世,不就为了多晒几天太阳?杂家可不想一把年纪了还得替你这块老骨头收尸!
月云裳要去见一个人,一个不是弟弟,却亲似弟弟的人,他叫莫留行。
云来客栈,天字号房,房中两人,青衫男子,襦裙少女,神情肃穆,盯着桌上碟中最后仅余的一只煎饺,虎视眈眈,两双筷子微微颤动,大有决战于客栈之巅的架势。
韵儿:“这最后一只饺子,可由不得公子横刀夺爱。”
莫留行冷冷道:“哼,尚未下筷,胜负言之尚早,况且,韵儿姑娘,若没记错,这碟饺子可是在下付的银子!”
韵儿翻了翻白眼,嘀咕了一句:“小气!”手腕一抖,筷子却如银龙般直取饺子,若是叫那些个成名已久的吃货瞧见,定要盛赞一句,好俊的筷子功!
莫留行在后厨偷师多年,深得吴姨真传,这筷子功又岂能弱了?一拍桌面,饺子弹起,堪堪避过韵儿筷尖,随后木筷一捞,已稳稳夹住油光流淌的饺子。韵儿一招失了先机,也不气馁,木筷朝上撩起,又是一招虎口夺食。莫留行一声轻笑,倒转木筷,以筷头抵住韵儿攻势,筷尖所夹饺子,已离嘴边不足五寸。
韵儿睁大一汪秋水眸子,将哭而未哭,纱巾下犹见小嘴委屈地嘟起,一言不发,胜过千言万语。
莫留行心中一软,轻叹一声,将饺子塞入韵儿口中,韵儿笑逐颜开,说道:“莫公子最疼韵儿了……”
莫留行在行囊中摸出一枚小巧药瓶,推至韵儿跟前,淡淡道:“每七天服用一粒,可治失眠多梦之癥,勿要忘了。”
韵儿奇道:“莫公子,韵儿向来睡得好,未曾失眠呀。”
莫留行又郑重说了一遍:“可治失眠多梦之癥!”
韵儿忽有所悟,俏脸一红,收起药瓶,起身施了个万福,怯怯道:“韵儿谢过公子赠药,说起来,前些日子确实睡得不太踏实。”
房外传来秦牧生的声音:“莫兄,有位姑娘在掌柜那问起你,我刚好路过,顺道带她上来了。”随即又小声说道:“还是个大美人咧。”
莫留行闻言,连忙跑过去打开房门,一扇木门推开,便被一身粉红舞裙的娇艳女子一手紧紧搂入怀中,一对弹性十足的肉球贴在壮实胸膛上,顺势压出两块诱人的圆饼,看得一旁的秦牧生瞠目结舌,他实在想不通,论相貌与自己差了十万八千里的莫留行,怎的就惹得这么多出色女子青眼有加。
秦牧生看见美女向来就没个正经,径自张开双臂,说道:“在下秦牧生,与莫兄一见如故,这位姑娘,抱我也是一样的……”
粉裙女子转过俏脸,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秦牧生很是受伤,自觉蹲一边绕起指头画圈圈去了,莫留行与韵儿忍俊不禁,会心一笑。
粉裙女子,媚态天成,举手投足透着妖娆风情,一颦一笑倾倒英雄豪杰,她是【舞妃】月云裳。
月云裳娇嗔道:“终于舍得到上京城来看望姐姐了?上回我到剑阁与挑灯姐姐叙旧,你倒好,吃了顿饭便不见人影了,明明从小便跟在我和挑灯姐姐屁股后一道胡闹,敢情长了几根胡须,便与姐姐生分了不是?当真是讨打!”
莫留行无奈道:“那时候明明就是你与师姐在前边胡闹,我一路跟着替你们收拾来着……”
其实月云裳心里清楚,莫留行与自己疏离,一来是因为三人真的都长大了,男女有别,虽是江湖儿女,也得顾及礼法,二来时因为莫留行修行多年,境界虽高,却不修剑术,连那些个三境弟子都能笑话他,与两位身为六境高手的姐姐相处,难免妄自菲薄。
月云裳当然知道当年癥结何在,怜爱地抚摸着莫留行额头,笑道:“确实长大了,个头都比姐姐高出这么多了,这些年,难为你了……”
听着两人閑聊对话,韵儿倒是不觉得如何,秦牧生心中却是掀起滔天巨浪,剑阁,师姐,挑灯,这些词里没一个是他惹得起的,莫留行那身手眼界,也就不奇怪了,眼下这位姿色妩媚得不像话的粉裙女子,能与【剑圣】李挑灯姐妹相称,身份不也呼之欲出?
秦牧生连忙拱手抱拳道:“秦牧生见过月女侠,今日有幸一睹【舞妃】真容,风姿绰约,更胜传闻多矣。”
月云裳笑道:“倒是个聪明人,方才未曾看清楚,秦公子这一表人才,想必也该欠下不少风流债了,可别将奴家这弟弟带坏了才好。”
秦牧生连声道:“不敢,不敢,若是莫兄自己招惹的,可就怪不得在下了……”
月云裳斜眼道:“哦?有这等事?”
莫留行哪还不明白秦牧生祸水东引想看自己笑话,忙道:“莫要听他胡扯,对了,这位是秦兄所雇的抚琴侍女,叫韵儿就好,韵儿,这位是月云裳姐姐。”
两女对视片刻,各自施了一礼。
月云裳似笑非笑:“韵儿,当真叫韵儿?不叫上官什么来着?”
韵儿淡然道:“不劳姐姐费心,奴家就叫韵儿。”
秦牧生瞧着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人,完全闹不懂那丝剑拔弩张的意味从何而来,又多瞧了几眼月云裳那圆润挺拔的丘壑,摇了摇折扇,洒脱一笑,自以为明白了什么。
月云裳与韵儿像看白癡一样看着秦牧生……
莫留行:“留行此番前来,一是看望姐姐,二是有一事商讨,烦请姐姐移步到僻静处。”
月云裳笑道:“要与姐姐独处?早说嘛,姐姐又不会吃了你,况且即便姐姐下得了口,也得惦记惦记那飞剑的分量对不?”说完便转身下楼去了,留下一脸尴尬的莫留行。
莫留行一声告罪,追着月云裳而去,秦牧生自言自语道:“这小子到底跟江湖八美中几个人扯上关系了。”
韵儿面无表情:“一半。”
秦牧生:“啊?什么一半?”
两人行至一处河岸边,月云裳巧笑情兮:“说吧,有啥事要请教姐姐?先说好,我可不敢教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房中术,免得挑灯姐姐跑宫里兴师问罪。”
莫留行又是一阵无奈,斟酌遣词,说道:“近日我得知一事,江湖中有一名为真欲教的邪教暗中网罗高手,据我所知,便有师尊生前好友赵青台,被逐出剑阁的大师兄曹叙,宁夫人夫君宁雁回,【魔刀】张屠户,俱是五境巅峰的高手,此邪教一直蛰伏于江湖,必有所图,各大门派不消去说,便是各国朝堂之上亦有他们暗中收买的党羽,我得知他们欲对云裳姐姐师门不利,还请姐姐修书一封,告知惊鸿门小心防范,若是能暗中请动一些江湖名宿坐镇最好不过,以惊鸿门与各派多年交情,想必不难。”
月云裳皱眉道:“此消息如何得知?要颠覆惊鸿门,能瞒得过沈伤春?”
莫留行:“花瘦楼中,也有他们的人,而且此人必定身居高位。姐姐且信我一回,事关重大,早作準备,总不会错了。”
月云裳:“那我回去便传信师尊,着门下弟子提防可疑人等,同时着附近交好的门派照拂一二。”
莫留行取出另一枚药瓶,递到月云裳手中,说道:“此药乃我亲手配制,每七日服食一粒,调理身子用,我自幼读过一些医书,观姐姐气色,当是夜里体虚盗汗之癥,药方出自宁夫人手中,姐姐大可放心服食。”
月云裳神色古怪:“御医把脉都没瞧出来的事,你倒是一看便知,还随身带着药?罢了,反正你也不会害姐姐,便依你所言。”
提及这等闺房私密,莫留行不由得想起梦中旖旎,月云裳那身奢华而淫糜的露乳舞裙,扎入嫣红乳头的细针上所悬挂的小巧铃铛,丁裤解下后探出的白虎小穴,在赵青台魔爪下任君玩弄的高翘臀瓣,神色不自然地一阵羞愧,尴尬地别过头去。
月云裳饶有兴致地瞧着眼前这位明显还是处男的弟弟,狡黠一笑,忽然伸手往莫留行胯下摸去,调侃道:“哟,看来不光长个子了,下边这根也雄壮了不少嘛,啧啧,生龙活虎的,要不要姐姐替你弄出来?”
倒不能怪莫留行定力不够,实在是他看得太多……
莫留行唯恐真的就这么射出来,只好讨饶道:“好姐姐,放……先放手,饶了我这遭……”
月云裳也不好继续捉弄他,慢慢松开玉手,笑道:“说实话,你觉得挑灯姐姐身段如何?”
莫留行:“什么……什么身段,我怎的听不懂?”
月云裳又把玉手凑到莫留行裆下,鄙夷道:“你都偷看过她洗澡了,全天下的男人里你是独一份唉,这会儿还装糊涂来着,也忒不男人了……”
莫留行一声哀嚎,仰首长叹,师傅误我!
入夜,西梁王宫,御书房内,梁王端坐,气定神閑,手中所捧却是一本坊间流传的艳情话本,坐实了这位人间君王不务正业的荒诞形象。御前一人,皱纹满面,身形佝偻,一身朝服却数十年如一日般丝毫不乱,凌人气势不输武将,他是当朝宰相,百官之首,他叫卫乾。
梁王笑道:“老师深夜至此,所为何事?若是训斥朕懈怠朝政,今晚朕不在霓裳宫过夜便是。”
宰相:“老臣这调子弹了十几年,早腻歪喽,陛下这风流性子,不是改不了,而是……不能改?”
梁王眼中闪过一丝讶然:“老师把这话藏了十几年,怎的今晚偏要说出来了?”
宰相缓缓递出一封密函至案上,淡然道:“既然陛下铁了心要改,老臣拼着这条老命,只好也说上一说了……”
梁王收起玩世不恭的神情,放下手中艳情话本,内里哪有半分春意,分明是一幅幅详尽无遗的边关布防图,那密密麻麻的标注,字字笔走龙蛇,宰相大人看了数十年,当然不会错认梁王笔迹。
宰相:“陛下自以为与那邪教虚以委蛇,各取所需,实则与虎谋皮,火中取栗,陛下,您这是拿我西梁数百年国祚在豪赌啊!”
梁王正色道:“朕身为西梁国君,登基以来,以荒淫无道自污其名,何故?先说北燕,民风彪悍,举国尚武,广袤草原上不仅有全天下最好的马场,还有全天下最强大的铁骑!【武神】燕不归麾下那支苍水重骑,试问我西梁境内哪支骑兵能与之抗衡?也就北燕不擅攻城,否则这天下,早姓燕了!再说东吴,将门世家冷家,多年来人才辈出,将星如林,如今更有那号称独枪守孤城的名将,【天枪】冷烟花坐镇边疆,东吴倾尽一国之力打造出来的冷家军,兵甲之坚,刀刃之利,浩然天下可谓无出其右者,若是我西梁以所谓的精锐步卒与之厮杀,以三换一都是奢望!朕不是没想过拉出一支强军,可西梁安逸日子过得太久,太久了,让那些人都没杀过几个的士兵与北燕东吴对垒?送死而已,朕若是发愤图强,难保那两国不会先联手把我西梁先灭了!剑阁又如何,李挑灯又如何,挡得住百万大军?朕难道要将一国安危系于一个女人身上?荒谬!要破去两国军势,便绕不开那两位军中脊梁,可燕不归身为皇族长公主,燕王驾崩后幼子继位,如今她独揽军政大权,冷家世代对东吴忠心耿耿,断然不会反了,要两国自毁长城,何其艰难,但朕办不到的事,不代表真欲教办不了,只要没了李挑灯,燕不归,冷烟花,朕稍加挑拨,让那两国先拼个鱼死网破,朕再坐收那渔人之利,待他日朕一统天下,便是奉那真欲教为国教,又何妨?朕只需一道圣旨,是邪是正,朕说了算!”
宰相挑眉,缓缓道:“陛下有鲸吞天下之志,甚好,只是待这邪教兴盛,尾大不掉,陛下再想要收拾,怕是就没那么容易了。”
梁王嗤笑道:“老师此言差矣,瞻前顾后,又岂能成事?朕蛰伏多年,再忍下去,只怕连自己名字都要忘了!”
西梁国君,姓梁,名凤鸣,西梁一鸣天下闻!
宰相卫乾,颓然一笑,摘下玉冠,霜发散落,竟像瞬间又老了十年,缓缓道:“老臣年事已高,身子骨没从前硬朗了,唯恐误了陛下大计,恳请陛下允準老臣告老还乡。”
梁王神色复杂,终是应道:“朕準了。”
是夜,梁王召皇后侍寝,却不是在皇后娘娘的淑玉宫,而是在一处不知名的僻静偏殿,被太监们一路引至殿前,皇后心中讶然,这后宫中居然还有自己不曾知晓的地方?抬头凝望,此处并未如其他寝宫般以殿命名,牌匾上【须尽欢】三字狂草,尽显快意风流。
皇后心中暗忖:须尽欢,人生得意须尽欢?呵,这深宫内院的妃嫔,除了那位【舞妃】月云裳,又有谁能当得上那句人生得意?既无得意,何来尽欢?
太监们奉命守在门外,皇后娘娘,凤冠霞帔,款款入内,分外落寞,这宫闱,吞尽了多少女子的青春岁月?即便她这母仪天下的后宫之主,自问已是保养得极好,年届三十,肌肤仍如那双十年华般润滑,容颜虽不复年轻时稚嫩,却舔了几分成熟的韵味,但那颗心,已然冷去多年,皇上肏的是作为皇后的自己,而不是作为女人的自己……可自己……可自己却正是最渴望被肉棒蹂躏的年纪啊!
殿内,站着那个皇后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多年夫妻,故而相熟,同床异梦,故而疏离。但今天那位荒唐的陛下,同样是那身黄袍,只是似乎与以往,都有点不一样……?
梁王回首,笑道:“阿箐,你来啦?朕亲自下厨做了你最爱喝的陈皮绿豆汤,走了些路,该是渴了,咱们喝上一碗?”
皇后顿时有些恍惚,他已多少年未唤过自己阿箐了?多少年未陪过自己喝绿豆汤了?
西梁皇后,姓夏名箐,浩然学宫祭酒之女,西梁夏家,书香门第,薪火相传,多有文坛巨匠,祖上出过两任宰相,五位尚书,而夏箐之父,正是宰相卫乾生平至交好友,两家交情匪浅。夏箐家学渊源,自幼在那学宫中耳濡目染,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诗词歌赋出口成章,性子乖巧,深得学宫中诸多老夫子所喜,昔年便有夏家幼女状元才之美誉,年至十五,少女初长成,花容出诗意,在一回庙会中偶然被太后相中,经由卫乾亲自做媒,嫁与当时还是身为太子的梁凤鸣,为太子妃,从此敛去锋芒,深居简出,一心一意侍奉夫君。
那些年,梁凤鸣尚未登基,便常唤夏箐为阿箐,两人新婚莞尔,如胶似漆,梁凤鸣无意中得知夏箐从小爱喝学宫食堂做的绿豆汤,从来信奉君子远庖丁的他,竟是亲自下厨学着做了一锅,那滋味自然是相当的……一言难尽,夏箐一边笑着夫君眼高手低,一边喝下了整整一大碗,是啊,太甜了,甜在嘴里,腻在心里呢……
又过了些年,梁王登基为帝,封夏箐为后,母仪天下,居淑玉宫,自那天起,梁王便再未唤过夏箐为阿箐,也再未下厨撒过那绿豆。翌年,夏箐为梁王诞下一女,取名梁渔,封号安然,为安然公主,八岁时居安庆宫,尊宰相卫乾为义父,自小聪明伶俐,饱读诗书,眉目像极了母后,又是一位人娇俏水灵的小美人儿,梁王与皇后,日渐离心,对安然公主,却宠溺有加,幸得义父与皇后教导有方,安然公主平日里自持圣宠,略有骄纵,却从未有那逾越之举,尊师重道不说,待宫中下人也极为宽厚。
梁王登基后,性情大变,行事愈发荒唐,皇后屡屡劝之而不改,碍于后宫不得干政的祖训,皇后纵有苦心也就止于劝诫了 ,安然公主十二岁那年,梁王微服出游时偶遇礼部侍郎月望江之女,惊为天人,时年,此女还未入六境,入宫为妃,封舞妃,居霓裳宫,两年后,【舞妃】月云裳踏入六境,名动江湖!
皇后笑道:“陛下日理万机,今儿怎的有兴致下厨做这绿豆汤来了,且让臣妾尝尝。”
皇后提起汤匙,微微吹了一口,缓缓放入檀口中,峨嵋轻蹙,又勺上一汤匙品尝,疑惑道:“真的是陛下亲自做的?这滋味比之御厨的手艺也不差了。”
梁王哈哈大笑道:“过了这么多年,手艺总会有点长进的,你且多喝些。”看着皇后耐人寻味的眼光,只好悻悻然说道:“起码这绿豆是朕亲自撒的嘛……”
皇后难得地白了梁王一眼,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仍是把一碗绿豆汤喝尽。
皇后:“臣妾谢过陛下,只是陛下身为一国之君,还是应该多在政事上花心思才对,宰相大人总不能帮衬着陛下一辈子,这西梁,终究是陛下的西梁……”
梁王正色道:“朕登基以来花的心思,不比先帝们少了,这西梁,当然是朕的西梁,这天下,也会是朕的天下!”
皇后微微一怔,眼前这位意气风发的男子,似曾相识,那些遗忘在岁月中的片段,彷如昨日,当初的他,指点江山,何等豪迈,挥斥方遒,何等潇洒。
梁王牵起皇后玉手,柔声道:“阿箐,随朕来。”不由分说,将皇后带至一道门前。
木门推开,皇后夏箐,如在梦中,喜极而泣,说道:“原来陛下你一直都留着?”室内布置,与两人当年新婚旧居,分毫不差。
梁王笑道:“都留着呢,你瞧这块地砖,可是朕命人一块块带过来的,桌上那方磨砚,还是当年你常用的那块【竹兰】,窗台上那株七里香……”
皇后嫣然一笑:“总不会还是当年那株七里香吧?”
梁王:“当然不是,朕好不容易才命人寻到一株几乎一模一样的。”
皇后瞥了一眼整理得跟当年一样的床铺,细声道:“陛下今晚既是召臣妾侍寝,臣妾这就为陛下更衣……”
梁王:“且慢,还得等一人。”
皇后并未疑惑太久,殿外传来一个银铃般的嗓音:“皇上,后宫中还有这么一处偏殿?怎的臣妾从来不晓得?”不是月云裳是谁?
【舞妃】月云裳本是江湖中人,又是浩然天下有数的大修行者,心高气傲,向来不把宫禁放在眼里,也就见着宰相或皇后时规矩些,对梁王直呼皇上,都懒得毕恭毕敬地喊一声陛下。
月云裳直入殿内,见房门虚掩,也不等梁王传召便踏入房中,却见皇后娘娘与梁王携手而立,连忙侧身施了个万福,说道:“臣妾向皇后娘娘问安,不晓得姐姐在此,倒是唐突了。”
梁王哑言失笑:“你这小妖精,就知道讨好皇后,都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月云裳上前亲昵地挽住皇后臂弯,把她拉离梁王身侧,笑道:“皇后娘娘掌管后宫用度,可是臣妾的衣食父母,皇上你只是个没事就到霓裳宫中蹭吃蹭喝的无赖,能跟姐姐比?姐姐,这厮定是打着让我们姐妹同床侍寝的心思,让他自个儿到外边喝西北风去,咱们姐妹俩睡一起说些闺房体己话,总比被他折腾的好。”月云裳故意把折腾二字说得咬牙切齿,看来平常积怨颇深……
皇后也被逗笑了,说道:“好咧,叫他看得吃不得,急死他,啧啧,妹妹这身段,姐姐我看着也动心呢。”
梁王无奈地摊了摊手:“没你们这般拆台的,总说着要朕雨露均沾,现在又不让碰,还讲理不?”
皇后夏箐,诗书传家,向来保守,每每行房被梁王肏得天花乱颤,已觉丢人之极,有失淑女风范,若是平常让她与别的女子同床侍寝,那是一万个不情愿,只是梁王今晚那句久违的阿箐,着实撩拨起她那颗沉寂已久的春心,此刻情难自已,竟是鬼斧神差般羞红了脸,对月云裳说道:“妹妹,瞧他可怜,不如今晚……今晚便依了他吧……”
月云裳看着皇后娘娘小女人般的娇羞姿态,心中一惊,这还是我们那个贤惠得过分的皇后?回头瞪了梁王一眼,说道:“皇上你给皇后娘娘喂了什么药?”
梁王耸了耸肩膀:“只喂了一碗绿豆汤,不信你问她。”汤是绿豆汤,可汤中有没有下药,那就只有天晓得了……
月云裳见皇后都就范了,自己总不好再反对,眼前这位再荒唐,毕竟是那一国之君,九五之尊,冷哼道:“下不为例!”
梁王立刻掐媚笑道:“朕特意为你们备了衣裳,就在那屏风后,阿箐,裳儿,你们先行更衣?”
月云裳哪还不明白梁王闹的哪出,娇嗔道:“皇上你这分明是得寸进尺,那些衣裳你逼着臣妾穿也就算了,皇后娘娘那么端庄贤淑的一个大家闺秀,怎么能穿那般羞人的裙装。”
梁王立马可怜兮兮地望向皇后,皇后只觉腹中一热,似有红潮散播全身,低头柔声道:“都是陛下宫里的妃嫔,既然云裳妹妹穿得,臣妾自然也……不会托词推搪……”
半晌,月云裳伴着一身极为暴露的粉色纱裙现身,见屏风外那个男人色魂相授地盯着自己饱满的酥胸,没好气地白了梁王一眼。
一根精巧丝带分别扎住两只藕臂胳膊,呈一字捆住白皙椒乳与玉背,把两颗肉球压出优美的弧度与,丘壑夹缝间那条狭长的鸿沟散发这致命的诱惑,抹胸裙装,酥胸半露,自是异常性感,但如何教梁王目不转睛?皆因丝带下所系布料,一直到短裙裙摆,薄如蝉翼,几近透明,胸前两点嫣红乳头在纱裙遮掩下依旧清晰可见,反倒比全裸更显放蕩,纱裙如絮,一直散落至娇臀,裙摆处缝成叠层,娇俏可人,内里唯一遮挡视线的,便只剩下一条无助的丁裤,两条细绳不堪重任,把挺翘的小屁股卖得干凈,一块三角布料便是裙装主人唯一的依仗。
梁王向月云裳打了个眼色,往屏风里撇了撇嘴。月云裳佯怒地朝梁王做了个可爱的鬼脸,又再度转入屏风内。
月云裳:“哎呦,我的好姐姐,都穿上了,随妹妹赶紧出去吧,咱们的那位陛下呀,如今正望眼欲穿呢,您再不挪地儿,怕是这屏风都能叫他看出两个洞来。”
皇后:“云裳,别……别拉……,这衣裳到底哪来的,淫秽成这样,还怎么见人……岂不是与坊间那娼妇一般?”
月云裳:“呜呜呜,妹妹都被那无赖逼着穿了不止一件了,妹妹以后没脸见人了!”
皇后:“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塾料略一松懈,便叫月云裳顺势拽出了屏风外。一阵惊呼,皇后娘娘双臂交叉捂住玉乳,羞怒地看着一旁娇笑不已的月云裳。两人身上裁剪一致的暴露裙装,染上不同颜色,竟穿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月云裳的媚骨配上粉色,自然更显娇俏,一身书卷气的皇后配上黑色透明短裙,兼之俏脸上那抹略为屈辱的羞涩,高贵中泛着少许蕩妇般的春情,哪有男人不心动的道理。
皇后夏箐育有一女,胸前那对丰满圆润的雪白馒头比之月云裳还略大一分,一双玉掌难以掌握,下体私处,三角布料边缘压住茂密芳草,小腹平坦,不见赘肉,腰身当然不如常年修行舞道的【舞妃】细腻,却也苗条,皆因盆骨撑开的一对臀瓣儿,有着与成熟韵味相配的丰腴,太后当年便对夏箐这好生养的大屁股赞不绝口,只不知观念传统的皇后娘娘,是否让那荒唐君王蹂躏过后庭。月云裳笑着从后慢慢拉下皇后双臂,让一对弹嫩奶子完全暴露,梁王不知看了这娇躯几许,便是新婚之夜也从未像此刻般沖动,想将眼前佳人压在胯下怜爱,口中喃喃自语:“阿箐,你真美……”
皇后娘娘脸上羞怒,心中却是欣喜,他到底是在乎自己的……
月云裳上前跪下,熟练地为梁王解开长裤,自觉地含住那根猛然弹出的肉棒,细细吸吮,皇后娘娘瞪直了双眼,颤声道:“云裳……云裳你在做什么?”
月云裳奇道:“为皇上含屌呀,怎的姐姐你好像没做过一样……”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对梁王娇嗔道:“皇上你竟然骗我!你明明说后宫妃嫔与你行房都需要这般舔舐肉棒,皇后娘娘分明就不知道这回事!你……你第一次让臣妾做的时候还直接射进了人家嘴里!”
梁王坏笑道:“朕当初也就说说而已,见爱妃舔得那么卖力,总不好戳穿不是……”
月云裳顿时委屈地哭闹道:“臣妾不依啊,姐姐你倒是评评理,皇上这摆明了欺负妹妹。”
皇后夏箐双颊泛起桃花,默默上前跪下,犹豫半刻,终是难为情地如月云裳那般将肉棒含在檀口中,窸窸窣窣地为梁王口交……
梁王得意地瞥了月云裳一眼:“看,爱妃你的靠山皇后娘娘都就投降了,你这小妖精想必也无话可说了吧,还不乖乖给朕把小舌头伸出来?”说完把月云裳俏脸摁向满是荆棘的棒根,惩罚这位不听话的美艳【舞妃】为自己舔舐阴囊。
梁王享受着向来贤良淑德的皇后首次口交侍奉,阴囊又有月云裳巧舌挑弄,脸上一阵抽搐,来不及抽出肉棒,直接把半管温热白浊射在皇后口中,偏偏拔出巨根后又把另一半精液射在胯下两个大美人的俏脸上,可怜皇后夏箐含着精液,吞也不是,吐也不是,一副臣妾我很为难啊的娇憨表情,月云裳见状,一把吻住皇后娘娘,示意夏箐将精液吐到自己嘴里,咕噜咕噜几声,尽数咽下,两女唇分,拉出一条细长而粘稠丝线。
梁王笑道:“宫内盛传你们二人不和,今日见裳儿为阿箐解围,谣言不攻自破也。”
月云裳:“皇后娘娘第一回做这个,皇上你也忍心直接射进姐姐嘴里!”
梁王:“朕这不是一时没忍住嘛,谁让阿箐的香舌这般的……润滑……明明是第一回舔,还知道挑逗朕的马眼,同床共枕这么些年,朕还真不晓得阿箐你明面上是贤妻良母,其实骨子里也是个蕩妇呢。”向来恪守妇道的皇后娘娘闻言,顿时羞得没脸见人,恨不得鉆地缝里去。
皇后低眉顺眼道:“还请陛下与云裳妹妹万勿将此事传出,臣妾……臣妾平常不是这样的……”
梁王:“阿箐,裳儿,都躺床上去吧,嘿嘿,今晚你们俩,谁都不许求饶,就算求饶了,朕也只当听不见!”
月云裳媚声道:“常言道只有累坏的牛,没有耕坏的田,平日里臣妾输过几回不假,今晚有皇后娘娘在,断不会落了下风。”
梁王促狭一笑:“输过几回?爱妃,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赢过?”转头又向皇后说道:“阿箐,你且等等,待朕先收拾了这个小妖精,今晚朕就全力施为,让你瞧瞧她在床上是何等的不堪,呵呵,好一个六境大修行者,在朕的圣屌下,能撑几个回合?”
月云裳闻言,顿时慌了神,忙喊:“姐姐……姐姐救我!啊,啊!”粉裙撩起,丁裤脱落,【舞妃】小穴已被梁王一举捣入。
皇后想起往日自己在梁王胯下的凄惨模样,给了月云裳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意思很明白,妹妹你且放心去,姐姐的下场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梁王之所以被月云裳称为天赋异稟,确实是有缘故的,寻常男人与女子欢爱,若是年轻气盛时,即使不知胯下女子敏感之处,精力旺盛,阳气足,腰桿直,以力破巧,不服的直接肏到服便是,待年岁渐长,力有不逮,可经验手法较之初出茅庐的时候,不知老练了多少,若是一些个纵横花丛多年的色狼,光是两根手指便足以将贞洁的大家闺秀搞成淫妇,再往后,碰上那如狼似虎的妇人,便难免需要药物支撑,方能降服胯下尤物,但梁王不一样,梁王天生就是女子的克星,床上的霸王!别说人到中年,精力依然不输少年,甚至犹有过之,彻夜狂欢?不值一提,终日行房?那是兴致正浓,几日不眠,那才叫床上神通!而此刻梁王操弄的那个女人,恰好就领教过,那次完事后,月云裳接连几天都下不了床来,又不好因为这种事叫御医,那真叫一个生不如死,而梁王也成为浩然天下第一位让六境大修行者受伤的普通人。
月云裳很忧伤,她终于明白,梁王的全力施为是个什么境界,敢情以往这个以荒淫着称的梁国君主,当真是在让着自己!而他放水之余尚且杀得自己丢盔弃甲,从前认输求饶,终究能叫他怜惜几分,可如今?月云裳已经完全兴不起求饶的念头了,她觉得自己就是个性奴……
梁王便如那床上的第六境,已经不屑于针对胯下女子的敏感点,强悍的肉棒每一下撞入,泛起阵阵涟漪,兵锋所及,局势一片糜烂,若以兵法论之,以往月云裳与之接战,顶多也就是溃败,可如今梁王一轮沖锋下,直接就是全歼!对的,就是这般干凈利落,求饶?俘虏都不剩,哪来的求饶声?
堂堂六境大修行者,江湖上久负盛名的【舞妃】月云裳,此刻正如那性奴般,躺卧在床上,双眼翻白,香舌吐出,主动张开自己一对修长大腿,被眼前男子拉直了玉臂,不知疲倦地连番顶入淫穴,快感夺走了她的意识,香汗混合着淫水,散发着淫糜的气味,浇湿了整张被单。
月云裳含糊不清地淫叫着:“啊,啊,啊,啊,臣妾被皇上肏成性奴了,臣妾错了,臣妾要为自己的无知付出代价,请皇上惩罚臣妾的淫穴吧,啊,啊,啊,啊,啊!高潮,高潮停不下来了,为什么停不下来啊!这样下去臣妾的骚屄要被玩坏了!皇上好厉害,臣妾身为六境修行者在皇上胯下,连一个回合都支撑不住啊,噢,噢,啊,咿呀,咿呀,啊!去了,又要去了!这都去几次了!怎么还来啊,啊,啊,肏我,皇上继续肏我,云裳生下来就是为了躺在皇上胯下挨肏的,射进来,皇上,射进云裳的骚屄里,啊,啊,啊,怎么还没精液灌进来呀,臣妾的子宫很寂寞啊,皇上快要精液填满臣妾那个不知好歹的子宫,啊,啊,啊,射了……射了!”
梁王拔出刚射完浓精,却依旧狰狞的巨根,月云裳躺卧在床上抽搐着,白浊缓缓从白虎小穴中淌出,源源不断,最后竟积下一大滩子,可见精量之恐怖。
梁王笑道:“裳儿就这样子,平常叫唤得厉害,一出手却是这般的不中用。”
皇后暗自绯腹:这哪是月云裳不中用,分明是陛下你太变态呀!她一个六境修行者尚且被你肏成这副惨淡模样,换了自己怕是一个月都别想下床去了……幸好月云裳一时半会醒不过来,自己即便是叫唤得放蕩些,也不虞教她听去。
梁王似乎看穿了皇后心思,安慰道:“阿箐莫慌,朕与你欢好,向来只出两成力。”
皇后晕过去的心思都有了,有陛下你这般安慰人的么?两成力,自己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
皇后主动拉下抹胸,掀开裙摆,褪去丁裤,侧身张开大腿,眼眸紧闭,像极了那即将承受奸污的柔顺女子,梁王一笑,在皇后耳边轻声道:“阿箐你这模样好可爱……很快你就会是全天下最不要脸的皇后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电闪雷鸣淫叫起。淫水激射如电,肉棒撞击如雷,皇后夏箐,如同坊间那几十文钱便能供几个人同时玩弄的勾栏贱妓般,用尽全身的力气,放浪淫叫!
陛下,说好的只出两成力呢!还讲不讲道理了!
夏箐的第一声哀啼,便忘却了礼法,她只觉得身为女子,在任何地方被夫君操弄,都是应该的,即便是那朝堂之上,被众臣围观着,又有何妨。
夏箐的第二声低吟,便忘却了诗词,她只觉得身为女子,书读得再多,到头来还是乖乖躺在床上挨肏,有书,不如无书。
夏箐的第三声惨叫,便忘却了丹青,她只觉得身为女子,风景画得再美,在男人眼里,有那春宫图美?叫人画下自己的淫态,或者,自己亲自下笔,画自家那宝贝公主?
夏箐的第四声娇喘,便忘却了棋艺,她只觉得身为女子,只是男人手中的棋子,哪天成了弃子,便是落入淫窟沦为性奴之时。
夏箐的第五声高呼,便忘却了琴谱,她只觉得身为女子,在男人胯下会叫就成,还弹什么琴,男人就爱听女人淫叫!
夏箐的第六声悲鸣,便忘却了书法,她只觉得身为女子,只需要会描自己名讳便是,反正字练得再好,只不过在性奴契书上签字罢了。
夏箐淫叫,一叫再叫,她忘却了一切,她仿佛依稀看到某座奢华的宫殿,红墻绿瓦,阶梯延伸,站满了黑压压的人群,自己与宝贝女儿安然公主,伫立于阶梯之上,自己将凤冠霞帔一件件脱去,女儿将华服礼裙一件件褪下,最后母女二人把自己脱得干凈,任由别人套上项圈,一步一步被拉扯着爬下阶梯,最后一起被拘于刑具中,俯身翘臀,乳浪翻动,人群一拥而上,耳边依稀听到女儿的哭泣,她哀求着人们放过她的屁股,那些人以插入后庭的肉棒回应着她,一个又一个歪斜的正字涂抹在自己与女儿的大腿上,女儿认命般不再求饶,或许是她想求饶,但嘴里的肉棒塞得太快,只来得及咳嗽,自己的身上沾满了精液,有风干的精斑,也有流淌的粘稠,她与女儿,西梁的正统皇后与公主,俱已委身为奴,性奴的奴,噢,记起来了,身后那座宫殿的牌匾上,写着淫女……殿?
皇后夏箐,眼神涣散,侧卧在月云裳身旁,妃后二人,缱绻悱恻,同攀高潮!
皇后夏箐悠悠转醒,赫然惊觉自己已不在床上,置身于一间陌生而昏暗的囚室,烛影摇红,三条漆黑冰冷铁链末端分别铸有镣铐,一根把两只手腕高高笔直扣在头顶,另外两跟套住玉腿双膝左右挂起,迫使其以年幼时在大人怀中撒尿的羞耻姿势示人,因惨遭暴戾抽插而红肿不堪的小穴,尚在滴落那混合着淫水与白浊的粘稠液体,更有两圈铁环将一对圆润奶子紧紧束起,迫使本就丰腴的乳肉往前胀起,半球穹顶上那颗裴蕾娇艳欲滴,身旁传来一阵虚弱无力的呻吟,夏箐别过头去,只见月云裳如自己一般被脱光了衣裳吊起,同病相怜。
本来以月云裳的本事,纵是多上十条铁链也休想困住这位六境【舞妃】,可刚被梁王全力蹂躏的她,全身酥软,筋疲力尽,哪还有半分先前在床上肆意挑衅梁王的意气风发,看着遭梁王一番耕耘,私处那块肥地,着实被刨得太惨,寻常男人在地里无非就是松松土,梁王那架势,那叫一个挖地三尺。
一人推门而入,头戴玉观,黄袍加身,不是梁王是谁。
皇后忙道:“陛下,快把臣妾与云裳妹妹放下来,这镣铐把臣妾那里捆得好痛。”
梁王笑道:“把哪里捆得好痛?”
皇后:“把臣妾的奶……奶子捆得好痛……”
梁王:“这就对了,你们两个蕩妇如此不济事,教朕好生失望,如何能须尽欢?小惩大诫,自是免不了的。”
皇后俏脸一红,抿嘴道:“臣妾是陛下的妻子,是西梁的皇后,不是那什么蕩妇……”
梁王:“唔,阿箐不乖,竟敢顶撞夫君,该罚!”说着把皇后身边扳手拉下。皇后夏箐只觉身子猛然一坠,一根粗粝的巨棒笔直捅入淫穴中,紧致的花芯承受了全身重量带来的沖击,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响彻囚室。
梁王笑吟吟地望向另一边,花容失色的月云裳赶紧摇头道:“臣妾是蕩妇,臣妾一定会好好挨肏的,求皇上饶了臣妾吧……”
梁王:“啧啧,朕不是说了,谁都不许求饶么?”
月云裳绝望地看着扳手一点点拉下,凄厉喊道:“不要!”皇后遭的罪,【舞妃】亦难幸免,好一对患难姐妹。
梁王:“阿箐,裳儿,今晚就好好享用这御赐的铁棍吧,哈哈。”
铁棍开始缓缓自行转动,粗粝棒身研磨肉壁,已为熟妇的端庄皇后,尚是少妇的妩媚妃子,性子泾渭分明的两个绝色女子,不约而同地哼唱着淫糜的调子,一边屈辱地承受性虐,一边羞耻地高潮迭起。
恪守妇道了三十余载的皇后夏箐,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自己在这淫具的肆虐下,竟是如此的……不堪蹂躏,被惩罚的身子竟是如此的……兴奋快活,优雅地寂寞在岁月中,还是欢愉地堕落在肉欲中,她已经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了。
月云裳显然不是第一次领教梁王的手段了,但被同为妃嫔的皇后娘娘一旁瞧着,终归难以自若,心里哀叹怎的就是斗不过那个声名狼藉的无赖。
两个坦诚相见的后宫女子,当然看到对方胯下那滩水洼,却默契地一致选择视而不见,毕竟失禁这种事,怎好与人言?
天刚微亮,梁王便命宫女将妃后两人解下,沐浴更衣,月云裳毕竟是修行者体魄,恢复极快,狠狠剐了梁王一眼,便就此离去,只是那走动的步姿,怎么看怎么奇怪。
梁王细细安抚了皇后一番,坏笑着取出一瓶药膏,便要替爱妻涂抹私处,夏箐哪肯再让他轻薄,哭笑不得地轻锤眼前这个荒唐的夫君,容姿愈发光彩照人。
梁王一叹:“老师昨夜向朕请辞,朕準了,他是你家长辈,也是渔儿义父,明日你们母女俩便替朕去送送他。”
皇后心中一惊,脸上仍是不动声色,低眉顺眼地应了声:“臣妾遵旨。”
安庆宫内,安然公主梁渔,惊愕地接过那道荒诞的密旨,犹不肯信,又亲眼看了一遍,终是脸色苍白地转入内室,几个陌生的宫女手持托盘,鱼贯而入。
风华正茂的小美人儿,任由宫女们摆布,试穿着那一套套裁剪暴露的淫秽裙装,看着镜中刚换上的一套黑色露乳透明短裙,娇俏的小公主欲哭无泪:“淫秽成这样,还怎么见人……岂不是与坊间那娼妇一般?”
塾不知,她的母后穿上这身时,也是这般说来着……
箐箐年华埋深宫,一纸写尽闺中怨。
才女昔年可曾想,妃后同床侍君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