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進階

  　　「唔……」

  　　莫晓川艰难地从床上睁开眼，只见绿烟正坐在床边，头倚着屏风的支柱，脸上还有泪痕，似是已经睡着了。莫晓川轻咳一声，有气无力地喊到：「绿烟姐！」

  　　听到莫晓川喊她，绿烟猛的一惊，醒了过来，一把抓住了莫晓川的手，「公子，你怎么了？」

  　　莫晓川正欲安慰她，忽然间大惊，他发现体内竟然感应不到任何气息。莫说是内力，就是内劲都感应不到了！

  　　绿烟似乎料到了莫晓川的反应，把莫晓川的手握得更紧了，柔柔的说：「夫人已经喊长老查看过你体内了，三长老说你体内虽然内劲已经全部化成了内力，但似乎内力特别狂躁，不受控制。长老只能先用真气封住了你的丹田，不让内力在你的体内乱窜。」

  　　莫晓川脸上既有郁闷，也有震惊。郁闷自不用说，惊的是距昏迷前才不过几个时辰，一身内劲竟然尽数转为了内力。这等速度已经不能用「天才」形容了，实在是惊世骇俗。再有天赋的天才，也需要一个月才能尽数转化，寻常人更是得数月才能完成。哪知莫晓川昏迷一次，体内的内劲竟全部转为了内力，若非现在体内还有麻烦，莫晓川已经高兴的要跳起来了。

  　　莫晓川的表情被绿烟看在眼里，绿烟安慰他说：「你这种内力不受控制的情况，就是三长老也没有见过。夫人觉得，可能是你修炼的太快了，这是身体的自我保护，精心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莫晓川心中五味陈杂，不过此时他却联想到，自己的进步如此神速，皆是奇石的功劳。那自己身上的毛病，莫不也是奇石的原因？

  　　一念至此，莫晓川连忙对绿烟说：「绿烟姐，你没和娘亲说我溜出来的事吧？」

  　　绿烟见他现在还在关心那块奇石，不禁又笑又气，说道：「放心吧，绿烟没和夫人说，你倒是先关心下自己的身体吧！」

  　　莫晓川不以为意，抽住一只手来，轻抚着绿烟的脸庞，柔声道：「绿烟姐，谢谢你的关心！」

  　　绿烟俏脸一红，连忙起身说道：「对了，夫人说了，待你醒了之后，第一时间通知她。」言罢，连忙小跑着出去了。

  　　没过多久，只见一个身着晚霞紫素雪绢宫装的美妇走了进来。美妇看起来也就三十来岁，生得一张瓜子脸，肌肤细腻，玉骨冰肌，一头青丝盘了起来，头绾着别致的天鸾簪，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美妇身披貂肩，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琥珀手串，脚上穿的是软缎锦鞋。酥胸饱满，双腿修长，丰腴而不显胖，多一分则嫌肥，少一分则显瘦，成熟的气质更是让人欲罢不能。当真是人面桃花，美人如月，乍见掩暮云，更增妍绝。

  　　这美妇就是莫晓川的娘亲，也是前任百花谷的「圣女」，宁依沐。绿烟跟在宁依沐身后，说道：「我已经把情况和晓川说过了。」

  　　宁依沐走到莫晓川床前，柔声问道：「川儿，你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吧？」

  　　莫晓川赶忙说道：「娘放心，我没事。」顿了顿，又问道：「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解除封印啊？」

  　　宁依沐神情严肃的道：「三长老在你体内留下的真气大概一个月才会自行消散，你这段时间就不要修炼了，好吗？」

  　　莫晓川如同小鸡啄米一样，连忙点头。宁依沐见莫晓川一副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反复叮嘱莫晓川这个月不得修炼。最后，宁依沐对绿烟说：「烟儿，你这个月把这臭小子给看紧一点，不要让他擅自修炼了。」

  　　绿烟道：「放心吧，夫人，我会好好看着的。」宁依沐这才放心的离去。

  　　莫晓川见宁依沐已经走了，这才长舒一口气。莫晓川苦恼地说道：「绿烟姐，爹到底何时才能出关啊？我体内的问题，可能他老人家看一下就能解决了。」

  　　绿烟神情严肃的道：「把你修为封住的法子，可是几个长老早上在你房里开会讨论出来的结果。他们说呀，在修出内力之后不受控制的情况，闻所未闻。二长老还觉得，是有人偷偷给你下了毒！」

  　　莫晓川一惊，他体内的状况，他自己最清楚。若是有人给他下药才让他落得这般田地，那这人早应该名动江湖才对。毕竟这数月来，莫晓川的修行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天底下哪来的神药有这般效果？

  　　一念至此，莫晓川不由得安慰绿烟说道：「绿烟姐，你放心，我现在情况好的很。再说了，平时也没别人接触我，哪来的机会下毒呢？」

  　　绿烟还是颇为担忧的说道：「晓川，你还是注意一点比较好。」

  　　莫晓川不由得笑道：「绿烟姐，我现在可是手无缚鸡之力，你都已经修出了内劲，一只手就把我给打趴下了。」

  　　绿烟被莫晓川的话给逗乐了，「真是的，说的我要欺负你似的！」顿了顿，绿烟又道：「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

  　　莫晓川点点头，随即从床上一跃而起，一把拉住绿烟的小手，打算往外走去。

  　　或许是没了修为的缘故，莫晓川现在格外的敏感，在摸到绿烟的柔荑小手时，莫晓川的心竟猛然间剧烈跳动起来。绿烟的手小小的，软软的，握在手里柔若无骨，一时间莫晓川竟楞在了原地。反倒是绿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耳根都红了起来，主动拉着莫晓川往外面走去。莫晓川这才回过神来，脸上罕见的浮现一抹红晕。

  　　绿烟看到此景，不由得笑道：「想不到，晓川也会脸红呀！」

  　　莫晓川似乎被佳人看穿了心事，不由得哼了一身表示抗议，嘴上还不服输的说道：「我这是昏迷的后遗癥，有点不舒服！」

  　　绿烟见他强行争辩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咯咯，我知道啦！」

  　　出了房门，是一个花园，花园四周是用等人高的植物围了起来。莫晓川因为身份的关系，所住的位置还是比较靠近北斗山顶的。待遇也是按核心弟子来算，住的地方不仅是一座小宫殿，周围更是划分了一块地用来自己改造。之前莫晓川便将院子改造成了一个花园，每次静坐修炼就是在这花园中。

  　　绿烟扫了一圈花园，对莫晓川说道：「你有多久没打理院子了？」

  　　莫晓川道：「这几个月都忙于修炼去了，都忘了院子这档事…正好现在閑了下来，可以好好打理一下，免得绿烟姐嫌弃我这儿。」

  　　绿烟白了他一眼，「你呀，就会嘴贫。」望着绿烟娇嗔的样子，莫晓川的心再次不争气的剧烈跳动起来，心中涌出一种莫名的情感，让莫晓川想要一辈子和绿烟在一起。莫晓川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这就是男女之情吗？莫晓川生怕绿烟笑话他，脸上依旧噙着淡淡的笑意，神色没有半分变化。

  　　和绿烟携手走出自己家，可以看到四周还有许多宫殿修于山腰上，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勾心斗角。往山腰下望去，越靠近山脚，房子的制式也就越普通，而山脚下，密密麻麻环绕着一圈平房，那就是杂役弟子住的地方。只有达到外门弟子，才有资格住上北斗山。一般来说，在北斗剑派地位越高，住的就越高。

  　　到了北斗山顶，一小半的区域是各个长老的居所，大半的区域都是公共区域，各种殿便是坐落于此。最中间的便是主殿，平时大多长老就是在这里修炼、讲道。

  　　莫晓川和绿烟走到练武场边，烈日如炎，烤的脚下的石板都开始发烫了；练武场上，数百名弟子正在练剑，有一个人独练的，也有两人甚至多人互练的，场面颇为壮观。

  　　随着莫晓川的到来，人群中倒是传出来了一些窃窃私语。

  　　「听说他好像修炼的走火入魔了？剑主也走火入魔了，莫晓川这个準剑子也走火入魔了，他以后不会就变成一个废柴了吧？」

  　　「你瞎说什么，莫晓川这才不到十六，体内已内劲充盈，估计是修炼的太快了，缓一缓不就就好了？」

  　　「川哥的天赋确实惊人，可能十七岁就能修出内力了吧。我们十七岁的时候，好像内劲都还没有啊！」

  　　「前面的那个，你这消息已经过时了！听说就在昨晚，莫晓川就已经修出了内力！」此言一出，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数十道目光瞬间就投在了刚刚发言的那位身上。就连莫晓川也吓了一跳，此人消息竟如此灵通？

  　　那人见大伙的目光都注视着自己，连忙摆手道：「今天早上我去主殿的时候，刚好听见有长老在说这个事情，不过那个长老也不是很确定，毕竟十五岁的内力高手，太离谱了吧。」

  　　听罢他的解释，人群一片哗然，马上就有人主动向莫晓川问道：「莫晓川，你真修成内力了？」

  　　莫晓川眼见瞒不住了，便只能谦虚的说道：「侥幸、侥幸…」

  　　众人见莫晓川亲口承认，不禁爆发了更多的议论声。莫晓川见状，赶忙拉着绿烟，往别的地方去了。

  　　…

  　　一天时间转眼就过去了，此时已经到了晚上。绿烟和莫晓川正缓缓踱步在下山的小径上。莫晓川的目光投向北斗山的远处，漆黑的夜空下，远处依稀可见一些灯火，黑暗之中隐约可以看到许多建筑的轮廓。此时的北斗山已经是没有多少灯火了。莫晓川突然说道：「绿烟姐，你下过山吗？」

  　　绿烟望了莫晓川一眼，见他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便回答道：「当然下过呀。」

  　　莫晓川脸上浮现出一丝落寞，「我都快十六岁了，每天不是修炼就是睡觉，长这么大还没有出过山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自由一点！真羡慕绿烟姐你！」

  　　绿烟道：「我们都是普通人，你未来可是要当剑主的人，我们怎么和你比呢！」

  　　莫晓川叹了口气：「不知道这剑主的位置有什么好的，那么多人想坐上那个位置，殊不知逍遥自在，就是当剑主、当皇帝也比不过的！」

  　　绿烟笑道：「你呀，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难道你以为在江湖上漂泊，四海为家就是逍遥自在了吗？那些游侠儿，肯定梦想有个稳定的家！」

  　　莫晓川道：「那是对他们而言，换做是我，我宁可去当游侠儿，当个普通小百姓，也比去当劳什子剑主、长老、高官要好，至少落得一个自由自在！」

  　　莫晓川转头望向绿烟，只见月光流转，仿佛在少女的身上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纱衣；少女的领口露出一截雪白的锁骨，一双清澈的眼眸中倒映出自己的影子，像是会说话一般。一瞬间，莫晓川的心弦似乎被撩拨了一下，他鼓起勇气，盯着绿烟的眸子，说道：「绿烟姐，今天和你在一起好开心，比我这十五年来每一天都要快乐！」

  　　绿烟听了，白皙的脸上迅速浮起两朵红云，轻声说了一句「呆子」，剎那间流转出的小女儿神态，竟让莫晓川看的癡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过了几息，莫晓川才回过神来，鼓起勇气对绿烟说道：「绿烟姐，你有心上人了吗？」

  　　绿烟知道莫晓川感情经历一片空白，十几年更是没有接触过多少异性，便有意逗弄他，说道：「有啊！」

  　　莫晓川听闻此言，一瞬间如同雷击，急切地问道：「是谁？」

  　　绿烟掩嘴轻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莫晓川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不由得转惊为喜，无师自通的一把抱住绿烟，朝着绿烟吻去。绿烟只是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便扑在了莫晓川的怀中，主动把自己的粉唇送向了莫晓川。

  　　月光下，一对年轻的情侣抱在一起，尽情的拥吻着。男孩剑眉星目，英气逼人；女孩亭亭玉立，楚楚动人。好一对璧人！

  　　许久，两人唇分，绿烟被莫晓川拥入怀中，头靠在他的肩上，轻轻的问：「晓川，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莫晓川哪会说什么情话，他想了想，说道：「昨天晚上我就觉得绿烟姐你好美……」

  　　绿烟听了，有点哭笑不得，柔声说道：「我呀，在见到晓川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你！」

  　　莫晓川哪里受过这种刺激，不禁又吻上了绿烟。良久唇分，他才说：「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