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文远坐在马车中已远远的看到破窑,他只觉得心头一热。虽然离开家只不过一天,但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让他觉得好像过去了几十年!他心中异常迫切挂念着义父洪宝金。
洪宝金那苍然白发和慈爱的笑容立时浮现在他的脑际。
「——我回来了!——大夫也来了!」
「———你的病会很快好的!………爸爸!你这么大年纪,以后———我赚钱养活你!——你也不用每日这么辛苦了!……因为我长大了!」
马车在破窑的门前停了下来。三人一起向里面走去。施文远见到破窑的门已不见,心中就立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快步走进去,向里一瞧,不由哎呀一声,惊得魂飞魄散!真个是分开八片顶阳骨,倾下一桶雪水来人间温情
洪宝金倒在血泊之中,浑身伤痕累累,最骇人的是胸口竟开了一个洞!鲜血兀自汨汨向外冒着!显然这才是真正致命的伤口!施文远双眼怒睁,目眦尽裂,他踏步上前但只觉得天旋地转,一跤跌倒在地,他爬到洪宝金的身前,抚着洪宝金的身体,发出一声悲怆的怒吼:「爸爸!」
洪宝金艰难而缓慢的睁开双眼。其实以他如此沉重的伤势早就应该死了!但他心中有一个心愿一直未了,那就是等他的义子施文远!在他去世之前还有话要对他交待!这股意志一直奇迹般的支撑着他。
施文远忽然听到身后相继传来两声惨叫。施文远一转头只见到杨火渔已用判官笔杀死那大夫和车夫!原来杨火渔听到脚步声到破窑近前立即隐伏在暗处,见到这三人进来后,只以为那大夫和车夫便是请来的救兵。趁着这两人进门后愕然惊异之际一举杀之。他只是没料到居然这么轻易得手 .施文远见到杨火渔手中的判官笔的形状后立时就知道他便是杀害义父的兇手。
一股怒杀之气沖霄而起!他只感到脑袋翁的一下子似乎膨胀了几倍,全身的血管都要爆炸般,脑际和太阳穴都突突突的乱跳着!发也根根倒立而起!一股冰寒之气犹如一条细线般从足下涌泉升起,这股冰寒之气到了后脊梁的命门才倏得消失。他只觉得浑身一震!脑袋微一恍惚。
恍惚之后他忽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他的听觉在一霎那间变得无比敏锐!不但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就连对手的脉搏声都听得无比清晰,施文远冷冷的伸手拿起义父身边的单刀。向杨火渔走过去,边走边说道:「好——,好的很……你居然———还没走!真是——太——好——了!」
杨火渔先是想发笑,这么一个小孩居然要来与自己交手!但还没等到他笑出来,已是惊呆了!困为他突然感到一股杀气!———一股霸天灭地,旷世绝伦的杀气铺天盖地而来!而这股杀气居然是从这小小的孩童身上发出来的!而那令人胆寒的语气也绝非一个小孩能发出的「好……可怕的杀气!……便是我们帮主不及其十分之一!」杨火渔全身颤栗不敢置信,只是呆呆的看着施文远。
两人之间距离此时已不足三尺!施文远停了下来,抬起目光向杨火渔看过去!他的目光充满了恨天绝地的煞气那双眼睛仿佛是来自地狱深处集聚了九天十地怨恨的妖兽,在昏暗的破窑中发着骇人的光芒!他的双目一片火红,居然连瞳孔也是!而脸色却是煞白,白的近乎透明,眉间的血痕红光灿然,眉毛渐渐倒立起来妖异的红,惨然的白,竟在一瞬间使得一张纯真清秀的脸变得诡异可怖之极。
「杀!」施文远话语中此时也充满血腥暴戾之气!随即刀光一闪一招「一刀两断」向杨火渔劈去!杨火渔急忙想抽身后退,但却骇然发现全身动弹不得!在这生死之间,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眼前的这一切都仿佛见过?……但我之前从来没见过这个小孩呀?……哦,是去年!有一个神秘的人来见帮主!帮主对那人毕恭毕敬。对!就是那人,虽然他用黑布蒙着脸但还是可以看出他和眼前的这小孩一样!双目火红脸色苍白,眉毛也是倒竖的……好像隐约听他们说什么『碎寒』……难道他们是……」他的思绪到这里就结束。因为他的人已被施文远拦腰一刀两断。
「义父——!是—我!——害了你——!我是天杀星!如果不是我———你根本可以容度晚年!」施文远全身战栗不已,泪水滚滚而下,滴落在胸前的衣襟上,不但是泪痕点点,同时也是血迹斑斑!因为他的眼中不但有泪,还有血!刚才怒目园睁时眼角已尽裂!两边兀自挂着两道血痕!……
「答应我……以后千万不可肆意杀戮瀊害无辜!」洪宝金从刚才的那一幕中看到了施文远果然是天生杀性奇重。再加上身世惨烈遭际坎坷,极易变成狂傲肆杀,血手荼毒的魔头。施文远含泪连连点头。洪宝金艰难的接着说道:「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你……是不是天杀星最终还是由你自己决定!———即使命中注定——你也要用自己所作所为去改变它!……不要任由命运摆布!不要向它屈服!」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一寸左右的铁铸刀形物,对施文远说道:「这是我们霸刀门的信物!拿着它去河北通州找你师伯赵客南。他会继续教你武功!」说至此处洪宝金心愿已了。他叹了最后一口气后便即寂然无声。
施文远向洪宝金看去!原来洪宝金已是气绝身亡施文远痛哭道:「义父!……你不要死……不要死呀!……我一定听你的……不会任由命运的摆布!……只要我够强我就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是的……只因为我不够强……所以才害死了你!……不管怎样……我一会变得很强……」虽然施文远聪明但毕竟年幼,在此时会错了洪宝金的意。给他的人生带来迵然不同的道路安排好洪宝金的后事之后,施文远带着霸刀门的信物独自一人悽悽惶惶的向河北通州行去。幸得从杨火渔等人身上搜出不少银两,盘缠倒是不必忧虑。
这一日来到河南境内,施文远见天色已是正午,便在一个小镇上找了个小饭馆。刚刚走进去时却见一个瘦小的汉子快步走出来,两人撞了个满怀。施文远心中也没介意,来到里面準备卖几个馒头带在路上吃。不料到怀里一摸,钱袋没了!施文远心中一惊,河北通州还有近二十天路程,盘缠没了怎生是好?
施文远自幼身经大变,此时虽惊不乱,略一沉思立即想到刚才在门口撞自己的瘦小汉子。他快步走出去,四下里一看,远远见到那瘦小的汉子正在南边的一条路走着。他连忙向他追去。当快追到那个小偷时,那人也觉察到施文远在追他,连忙拔腿就跑!
施文远微一提气,身形顿时快了许多。看看就要追到那个小偷。施文远心中忽然一动,故意放慢了脚步。两人不一会儿出了小镇。施文远这才加快几步来到那小偷身后一脚把他踹倒。那人翻身起来还要跑,施文远勃然大怒,上前一记重手打在那人的后背上。那人重重的摔倒在地,吐了一口血来。
施文远冷冷的走过去,说道:「起来!」那小偷战战兢兢的站起来。施文远上前一脚踩在那人的脚尖上。那人立时杀猪般的嚎叫起来。原来这一脚把他的脚趾头都踏碎。施文远看着那个小偷只觉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手按在刀柄上就想把他杀死。他故意等这小偷到旷野才动手,就是心存杀意。
但是就在此时,他的耳边忽然响起洪宝金临终前的话语。他的手这才缓缓放开刀柄他说道:「你跑呀!」那小偷痛得说不出话来,只急急忙忙从怀中掏出施文远的钱袋交还给施文远。
施文远接过钱袋放到自己怀中。那小偷一瘸一拐的準备走。施文远说道:「慢着!」那小偷强忍着痛苦说道:「我……钱已还你了……我一个子都没拿呀!」施文远并不答理他,只是自顾说道:「把你右手伸出来!」那小偷不明所以,只好伸出右手。只见刀光一闪,那小偷的右手竟然被齐腕切断。
那小偷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断手,哇哇大叫着。他做梦也没想到只因为自己偷了钱,手脚均成残废!而更想不到的是下此辣手之人居然是一个小孩!他看着施文远怪叫着毫无目地向另一个方向跑去。施文远抬头看了看太阳。然后低头说道:「留着你这只手也只是会害人!」
半个月后他终于来到通州。到得通州内,向路人问明霸刀门的所在,然后匆匆赶去。
霸刀门在通州已有近百年,门户邃严,庭院极是气派。但施文远觉得有点奇怪的是,门口居然没有人看门!施文远自行进去后见到霸刀门内各人行色匆匆,且眉宇间大有忧色。施文远从门外进去居然没什么人注意到,更没人来阻拦。隔了一会儿一个身材高大的蓝衫老者走过来。施文远见到其外表和义父所说的师伯赵客南相符,遂上前说明来意。
此人正是霸刀门现任掌门人赵客南。但他一付心事重重的样子。施文远的高血压也没有太注意听明白。只当是普通少年要来拜师学艺。于是他说道:「这几天我门中内务之事繁多,你先回去,过几天你再来吧!」说罢转身就走。施文远满腹疑惑,却又不好出声再相询,只得出了霸刀门回到客栈。
是夜
霸刀门
忽然大门传来一声如雷鸣般的大吼:「开!」
李切玉吃了一惊,从客厅跃出来,大门连同半边院墻都已倒塌,而在其间站立着一名身高近丈的巨汉!那巨汉身上贲张的肌肉把衣服绷紧紧的,似乎浑身都散发着无穷的精力。他那肌肉虬结的胳膊,几乎与寻常人的大腿差不多粗细!显然他的外家功夫极是了得!那人小眼睛大嘴巴,塌鼻梁,肤色黝黑,相貌丑陋。他手上拿着一根鸭蛋粗细晶光灿然的镔铁棍。他只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强大的窒息的压迫感!
赵客南心头猛然一沉!
「大力神魔石开天!」
石开天小眼一瞪,吼道:「降者生!抗者死!」说完忽然高高跃起,庞大的身躯居然跨越数丈,来到院心!半空中那镔铁棍高高举起,向左厢房砸去!轰得一声,劲气四溢,整个一座房屋被这一击夷为平地!
赵客南不由倒吸一口气,只怕这一人,举已方所有人之力都无法战胜!而门口又陆续沖进来二十多人,为首是一个瘦小的汉子,看其身手应该和自己差不了多少!但他暴喝一声:「宁愿站着死!不可跪着生!霸刀门今日就是灭门也不会有一人投降!」说着带着众门人吶喊一声沖了过去!
这是一场实力极度悬殊的战斗!这场战斗中更显示十八神魔之一石开天的厉害之处,那巨大无比的镔铁棍至少二百余斤,舞动之际应该是碰着死,沾着亡,但是所有被他打倒的霸刀门人,全是轻伤,仅仅失去战力无法反抗而已!他不仅仅是蛮力惊人,而是对力量的把握已到举重若轻,收发由心的地步!
整个战斗只用了短短半柱香的时间!所有霸刀门门人全部被擒。那瘦小的汉子对石开天说道:「这次多谢石大哥帮忙!」天下堂分两套系统,各不相属,一套是六大堂,及每个堂下分舵,这些人有关严格的地域限制,极少跨域行事。而一帝二君,四使者,八大天王,九天十地十八神魔则无地域界限,可据行事需要,在任何一堂地盘出现。
石开天笑道:「孙队长太客气,举手之劳而已!好了,我另有他事,先告辞了!」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院中被捆绑着的霸刀门人,说道:「霸刀门人顽固不化,死有余辜,不过希望孙兄弟能庭妇孺。杀戮妇孺非英雄所为!」
孙队长说道:「我接到的指令是不降则屠灭满门,但既然石大哥武器,岂能不给面子?所有六岁以下孩子全任其离去!不过霸刀门女弟子不少,如任其离开,传出去,上面无法交待。」
石开天说道:「如此已足见盛情!」说着走到霸刀门人中,一左一右抱起两个小孩,说道:「这两个孩子我就带走了!告辞!」说罢夹着两个号淘大哭的孩子大步而去。
孙队长走到赵客南面前,说道:「此时你是降还不降?」
赵客南默不出声,只是脸部痛苦的扭曲着。孙队长见其未大骂,觉得有门,于是又问道:「降还不降?」赵客南蓦然嘴一张,一口鲜血猛得喷出!血中还带着白芒!孙队长大吃一惊,连忙侧身让开。那血水带着白芒「卟」的打在站在其身后的一名天下堂帮众脸上。那人竟然呀的一声惨叫,倒地而亡。原来那鲜血中和着赵客南自己震落的几枚牙齿。
赵客南浑身被绑,在孙队长侧身相避时,头一仰,一个头锤又撞得身后另一名天下堂帮众重伤吐血。就在他刚抬头之际,一道寒光飞掠而过!
原来是孙队长鬼头大刀已至!赵客南全身被绑无法避让!他怒吼一声「天地不公!」「嚓!」头颅被砍得飞起数丈!
霸刀门的弟子齐声惊呼!那头颅在空中兀自怒目横眉,须发皆张。
孙队长斩杀赵客南后,尚自心有余悸,他恼怒之下喝道:「把所有霸刀门人全给我钉在墻上!」
所有霸刀门人,呈大字形被小指粗的穿墻大钉,由南向北排一排钉在演武场东面的墻上!孙队长走到最南面,当先一人浓眉大眼,身材魁梧,正是霸刀门赵客南的大弟子崔子旭,他的两个掌心,脚心,和两边琵琶崩都被大钉牢牢钉在墻上。其痛楚可想而知。但他的脸上却毫无畏惧,看到孙队长过来,目光中尽是怒色。
孙队长知道如果先劝降他,只是自讨没趣,他继续向后走去,到了第六人,是一个秀眉凤目,年约十七八岁清丽可人的女孩子,这少女便是霸刀门中,最招人喜欢也最漂亮的九师妹杨婉芝。
「降是不降?」
冷哼一声,头转过去,根本不理会他。
孙队长没想到这么清秀的小姑娘居然也如此倔强,让他碰到一鼻子灰!恼怒之下,他看到杨婉芝胸口斜斜的中了一剑,不过伤势不重,伤口只有几寸长,半分深。他狞笑一声,说道:「小宝贝,你胸口受伤了!我来给你看看!」说着猛然撕掉杨婉芝的上衣!杨婉芝那坚挺而饱满的淑乳立即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杨婉芝年纪尚幼,乳房并不极大,但乳形极美,并且因为自小习武,乳房极有弹性,傲然挺立,站立之时自然挺胸拔背,翘然的乳房与胸腹之间线条一气呵成,优美而动人。
「真是好美!」孙队长赞道!
「我玩了无数的粉头,从没有一个有如此美的奶子的!」孙队长边说着,边伸出右手,在杨婉芝乳房上揉搓着!揉搓了一会儿,杨婉芝小巧的乳头因为自然反应,而立起来!孙队长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伸出舌尖,在小巧如豆蔻的乳头上轻轻舔弄着!
「无耻!」杨婉芝羞得粉面通红。
「这不叫无耻,而是真情流露!」说完,昂然对周围天下堂帮众说道:「看到这么美的奶子,你们想不想舔?」
「想!」天下堂帮众们哄然笑着答道!
杨婉芝说道:「他们都和你一样无耻,当然……说……想!」
冷笑一声,忽然命令手下把所有男弟子的裤子脱掉!虽然不明所以,但他的命令很快被执行!
「你自己看吧!」孙队长对杨婉芝说道。
「看……看什……么……?」杨婉芝对他荒淫无耻行径无法理解。
「当然是看你这些师兄弟们的机吧!你说他们不无耻?他们的机吧全都硬挺挺的呢!只是他们都很虚伪,嘴上不说只在心里想而已!」S说道。
偷偷撇了一眼,果然如此,其实这些师兄弟们都血气方刚,又都喜欢杨婉芝看到她赤裸的身子,下体只是自然反应而已。
走到一个少年的身边,指着他的胯下,说道:「你看看,你这个师弟最多十三四岁,小小的机吧都硬挺挺的!显然是很想插入你下面呢!」
「不是……不是……你不要……胡说……」杨婉芝又羞又急,却又辩驳不过,眼泪不由流下来。
孙队长慢慢走到杨婉芝的身边,淫笑着说道:「所以呀!这不是无耻!只是他们虚伪而已!其实他们也十分想看到你的裸体,想看到你被剥得赤条条的一丝不挂!然后插入你!」
说到这里,孙队长猛然拉住她的衣襟奋力一撕,性感平坦的小腹!毕直修长的大腿,以及大腿之间诱人的桃花源,全部展现在大家面前!
孙队长把大手探进杨婉芝的两腿间贪婪的抚弄着。
「好嫩好滑呀!年青就是好!」孙队长叹息道。
说道这里忽然手一振,整个中指居然都插入进杨婉芝的体内!
「呀——」杨婉芝本能的发生一声惊叫!
大师兄崔子旭大怒:「有种不要对付女人!有胆……」
刚刚说到这里,孙队长手和扬,众人只见刀光一闪,孙队长手中那刀凌空飞起从崔子旭的身前掠过,「笃」得一声插在远处的墻上!
「呀——」崔子旭大叫一声晕死过去!众人再细看,原来那刀把他挺立的阴茎齐根削了下来!那阴茎掉落地上,兀自硬挺挺的。
走过去,把那阴茎捡起来,走到杨婉芝身前,左手在杨婉芝的嫩巧的花蕊上抚弄了几下,然后,轻轻用两指分开花瓣,右手把崔子旭阴茎直直的插入进去!
「好了,现在无耻的不是我!而是你的大师兄!你看,插入你身体的可是他的机吧哦!」边说着边快速的用手里的阴茎不停的抽插着!
天下堂的帮众不由都兴奋的乱叫。二师兄李隐怒骂道:「孙浩你这狗日的……」话未说完,孙队长拔出杨婉芝私处里的阴茎,手一扬,正好打入李隐张大的嘴里!因为插入的极深,李隐手脚又无法动弹,整个阴茎竟然无法吐出来!
孙队长哈哈大笑道:「你大师兄的机吧味道如何?哦,还有你小师妹私处里淫水的味道。哈哈哈。」
边笑着,孙队长已走到二师兄李隐身前,说道:「刚刚你说什么?狗日的?哈哈,你真是太淫蕩了!居然想看你亲亲小师妹被狗日!不过我这人一向好心,你既然有这个愿望,我就帮你实现!」说罢,命令手下,去找狗来!
不一会儿,手下居然牵过七八条狗来。孙队长说道:「怎么弄了这么多?」一名帮众笑道:「当然是接力赛罗!长夜漫漫一个怎么够!」
另一名帮众牵出一条特别高大的狼狗,猥琐的笑道:「这种可是专为李隐李大侠準备的,他喜欢狗日,就让狗真的日他一下,嘿嘿……」
一幕幕荒淫无耻,又惨绝人寰的惨剧,在这宽阔的演武场上交替上演……
第二天通州城内爆出一个惊天的消息:霸刀门被一伙身分不明的人満门灭个干干凈凈!施文远在路边听人们议论到这件事不由惊呆了!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都怨我!——我……不应该来的!——我走到哪里就把灾祸带到哪里!……死亡……毁灭……周老爹说的不错!」
这时路边的一个人议论道:「真是奇怪,我家就在霸刀门的附近!霸刀门一夜死了三百多人!——莫非是鬼魅所为?」
另一个人冷笑道:「什么鬼魅!我倒是知道一点内情,不妨告诉你!前几天我在霸刀门作客,天下堂的一名使者前来下书劝说他们归降。却被赵门主婉言谢绝了!我想这定是天下堂做的事!也只有他们有这样的能耐!」
另一个身材高瘦的汉子连忙说道:「嘘!噤声!这天下堂势力薰天,可要提防周围就可能有其帮众!」
先前那青衣大汉说道:「天下堂也不怕别人议论!霸刀门被灭全然没有江湖寻常手段毁尸灭迹。显然是要向武林中人示威!而且前些日子听说江西五虎寨,湖南排教也都因不肯归降天下堂而遭灭门!天下堂大举扩张势力,吞并其他帮派已到了明目张胆毫无忌惮的地步了。」
那高瘦的大汉面露惊容,说道:「那排教的教主花想容是不是也……」
那青衣大汉说道:「听说花想容倒是脱身了。天下堂所向披靡从没有人能逃脱他们毒手!这花想容倒是异数!嘿嘿……你这么关心她,是不是和她有一腿?」
那高瘦的汉子正色说道:「你不可不要乱说,我倒不要紧,不要看她艳名四播,人家可还是黄花闺女!」
那青衣大汉说道:「五虎寨的大当家刘一刀武艺在花想容之上,手下能人也远比排教多,他们都没能脱身,她倒脱身了!」
那高瘦的汉子说道:「排教的奇门异术如果没见过,是你难以想像的!」
那青衣大汉说道:「也不知少林武当太极这些名门大派做什么的!」
旁边一个面目沧桑的汉子说道:「四年前正道各大门派围攻铁血门,铁血门虽是灭了,但各大门派也元气大伤。曾叱咤武林的六大绝顶高手,身属正教的四人中,参与那一战的三人全部身受重伤,几近武功尽失!各门派的精英也差不多如此!听说只有少林悟苦大师已是无碍!正道武林如此萧条,有哪个有余力来管天下堂的事?听说当年魔教余孳也有不少也加入天下堂!现在天下堂中良莠不齐,有以前正道人士,有魔教余孳,还有各地方的小帮会!可说鱼龙混杂……」
施文远听说到这儿知道天下堂灭了霸刀门,也无心再听下去,黯然离开通州。他毫无目地四处漂泊,一晃眼间一年又过去,已是第二年的冬天!施文远身上的银两已用光。平常只是寻些零工,饑一顿饱一顿的苦捱日子。潜伏在他体力的四年的赤血神掌的掌力已更加重了,以前只是气候异常变化之际方才发作,而如今每隔上十多天就要发作一次。施文远不知道这是练了霸刀门气功的结果。霸刀门的气功属于硬气功一类,霸道有余淳和不足。不如正宗内家气功既可克敌又能养生益体。施文远受伤在先,因此练了此类硬气功不得其益反受其损。
这天是大年初二,早晨下起了一场清雪,劳累了一年的人们在这传统最隆重的节日里自是放下手中的活计,尽情畅玩,享受这难得的节日时光。最开心的自然是小孩子们,他们高兴的在雪地上嬉戏奔跑,放着鞭炮。
而施文远却步履蹒跚的在雪地上行走着。他走的完全不像一个活泼的十二岁的少年,而更似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因为他已经有二天没有吃上一口饭了过年了,没有任何活计可做!而平时便也是饑一顿饱一顿,没有活做,就意味着捱饿!
他抬头看着喜笑颜开的人们,忽然觉得自己和他们并非生活在一个人间!他———只是一个生命中的旁观者,冷眼看着人世间的一切他继续向前走着希望能找到什么零工可做。饑饿使他忘记寒冷,而寒冷又使他忽略了饑饿。他走了一家又一家,走了一村又一村,依然没有任何活计。渐渐天已到中午,忽然他感到胃一阵剧烈的疼痛,整个腹部似乎收缩般抽搐着。他弯下腰虚弱的半跪在地上干呕起来。但却什么也没有呕吐出来。因为他的胃中什么也没有!他抓起一把雪狼吞虎咽的吞下去。或许肚中有了东西,又或许是冰冷的雪使他饑火中烧的胃麻木。他居然觉得不再疼痛。他又连抓四五把雪吞进肚里,然后缓缓的站起来。他几番饱受饑饿的折磨,却一直没有乞讨。
他继续走着,每隔半盏茶的工夫,仓惶胃就要翻江倒海般的抽搐一次。但持续了一个时辰以后却什么感觉也没有了。他知道这是胃已完全麻木,身上也不再觉得冷。长期生活在饑饿与寒冷边缘的他知道这并不是好事!他的腿已开始发软。头也觉得昏昏沉沉!每迈出一步都要喘上几口气。他走着走着看到远处一个招牌,写着善仁铺,走近一瞧,原来是一个饼铺。看着黄澄澄的烧饼,白生生的馒头他不由接连咽着口水,麻木的胃竟有些复苏。饼铺不大,老板是一个面目慈祥的老人。此时正的殷勤的招呼着客人。施文远站立一边呆呆的看着。他知道只要伸手乞讨,一定不会空手。但他只是看着一动也不动,因为他曾经答应过义父,此生决不乞讨
他低头继续向前走着,离开这个小镇向另一个镇走去。他的额头渐渐呈现出灰白色,冷汗涔涔而下,行动的步伐也逐渐慢了下来。他一点不再感到冷也不感到饿,他所能感觉的是困「真想躺下来睡一觉!」但他却知道在这冰天雪地中不要说睡觉,就是坐上一会儿都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他抬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在天际的云层中他仿佛看到父亲、母亲、义父……此时的他虽没有躺下却不知不觉得停下了脚步。「死!又有什么可怕的?生!又有什么快乐?」忽然想到父亲以前念过的一句话「生死修短,岂能强求?予恶乎知悦生之非惑邪?予恶乎知恶死之非弱丧而不知归者邪?予恶乎知夫死者不悔其始之蕲生乎?」(寿命长短,不能勉强,我怎么知道贪生不是迷误?我怎么知道怕死不是像幼年流落在外而不知回归故乡呢?我怎么知道死了不会懊悔从前求生呢?)只是他的脑中虽这么想着但在他的内心深处却自然有一强烈的求生欲望。因为他有很多事没有做!他不甘心就此死去!坎坷的遭际使得他比寻常的少年成熟的多。居然产生对生与死的思考他认为自己的想法和意念在脑中只是一闪而过。站立也只是瞬间之事,———其实他已经整整站在那儿有半个时辰!当他想再向前继续走却忽然发现自己已是丝毫动弹不得!——他骇异欲绝拼命挣扎却是毫无作用,浑身上下甚至连小指头都无法动弹「我——,要死了吗?苦苦挣扎却依然难逃一死!」想到这里他心中一酸,两颗大滴的泪珠滚落下来,还未落下已挂在脸颊上形成二粒冰珠………风雪却是漫天卷舞,越来越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路上远远走来两个少女。两人共同打着一把白底彩绘的纸伞。两人都在十五岁左右。拿着伞走在前面的那个少女,身穿绿衫,皮肤白晰。一双大大的眼睛灵活生动,又带着几分顽皮。是典型的江南少女。在她身旁的那个少女身穿白狐皮大衣,外面披着一个鲜红的斗篷,看看上去和那个绿衣少女纪相仿佛,却是更为典雅恬淡成熟。她的肌肤在雪光的映照在竟给人一种玲珑透剔的感觉。显然这不单单是因为她的肌肤白,更和她修炼的内功有关。微微绯红的脸颊挂着一丝笑意,这笑容给人以静静的感觉,因为它就像幽谷的百合一样在不知不觉中已绽放,而且似乎永恒的挂在她动人的脸颊上。这笑容中带着几分自信和——但却是柔和的。平易近人与你融和在一起却又似遥不可及,给一种似近实远的感觉。那明媚动人的剪水双瞳月光般柔和宁静,但眼神深处却又蕴含着令人折服的自信和睿智,那目光似乎有一种不可思议,穿透一切的神奇力量,让你觉得在她面前什么也隐藏不了。
这冰天雪地中这笑容显得益发温柔可亲,明媚动人。
如果你乍然单独去看她的五官,或许会觉得她的脸庞稍稍大一点,唇际棱角过于分明,额头也稍稍宽广,但这一切配合在一起却是奇迹般让人觉得完美无缺。这些所谓的缺点反而成了优点!
那个绿衣少女看着前面被积雪覆盖的施文远,说道:「小姐,真是奇怪,你看那边,这般大的雪没未停居然就有人有閑情冒雪堆出一个雪人来。」
那个白衣少女皱了皱眉说道:「似乎……不对……」说完她人忽然从伞下掠出去。此时她们与「雪人」相距十数丈,只见那白衣少女的斗篷飘动,宛如一朵红云般只闪了几闪已到了雪人的前面。她年纪虽幼,轻功竟是不弱。
那白衣少女伸手在雪人身上拂得几下。积雪覆盖下的果然是一个真人!这时那个绿衣的少女也赶来,看着施文远的尸体说道:「这个小孩……真可怜这么小小的年纪……竟然被冻毙在路上……」
那白衣少女也深自叹了口气,美丽的双眸中也泪光闪动。「我们把他埋了吧!总能让他入土为安……」
其实此时的施文远不但没有失去知觉,反而感到头脑从没有过的清醒。赤血神掌的热毒发作,他的肌肤虽是冰冷,却自感到浑身犹如身处一个大洪炉中,灸热难当。他觉得浑身皮肤寸裂,五脏六腑都似被焙干!就在他觉得快抵受不住时。忽然足下涌泉升起一股清凉之气与这灸热之气对抗,护住心脉,他自然不知道这股清凉之气是父亲传输过的的真气,这股真气因为未经修炼,不能运用,但危急关头部分真气本能激发护身。
在这强大真气护住经脉的情形下,所以此时他虽貌似冻僵,其实外面的人说些什么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他没想到,在这冷漠的世界中居然有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关心他!他的泪水忽然滴落下来。
那白衣少女发现了他的泪珠,大喜,说道:「小荷!他……他居然没死!我们快把他送回去!」施文远心神一松,立时晕转过去。
施文远苏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竟是躺在一张宽大柔软的床上身上盖着暖融融的锦被。他心中想道:「这里是哪儿……我是死了吗?」
「小姐,他醒转过来了!」声音充满喜悦之情,顺着声音的来处看去。是一个娇美秀丽的少女。过得片刻听到脚步声响,一个锦衣少女从门外走进来。施文远抬头看去,只觉得眼前一亮,整个房间仿佛比先前明朗了许多。那少女虽是明艳绝伦,犹如三月的阳光般明媚,但她挂在嘴角的笑容使得她显得温柔可亲,让人自然的产生一股想亲近的念头。施文远只觉得心头一暖,忽然有了一种家的感觉!而这个素昧平生的少女却让他觉得便是自己的姐姐他从未有过姐姐。但不知怎么得此时却本能觉得她就是自己的姐姐。那少女来拉施文远的左手,施文远只觉得她的手柔软滑腻,同时一股温暖之意传来,大是受用。她觉察施文远的掌心还是一片冰冷,把另一只手也伸过来,两只手在胸前一起环握着施文远的左手,默运玄功给施文远驱寒。
施文远看着她双手合握胸前,神情一片肃穆,落日的余辉从西边的窗户返照在她,折射出璀璨而慈和的光芒,把她包溶在这奇妙的光与影里,在她白晰动人的面庞四周映现着令人心情沉静的五彩光晕,这一切使得她竟显得有一股说不出的神圣、和庄严。
这瑰丽肃穆的一幕使得少年的心灵受到极大的震撼。他傻愣愣的,怀着无比仰慕的心情,极度虔诚的看着白衣少女。他忽然竟产生了一种强烈的顶礼膜拜的沖动!
「观音大士!」
他忽然想到,小时候与母亲常常去庙中,看到悲天悯人的观音神像。
小荷说道:「小姐,大敌当前……」
「你——不必对我这么好!」施文远忽然抽出手掌,转头冷冷的拒绝了她的好意那少女微微一笑,柔声说道:「我叫张秀容!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施文远说道:「我叫施文远!」
那少女又问道:「你是迷路了吧?你準备上哪儿去,———你家住在哪儿?」
施文远摇了摇头,不再言语。张秀容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小荷说道:「小姐问你话怎么不回答?」
施文远说道:「因为我也不知道要去哪儿,我也没有——家」
张秀容和小荷面面相觑。
张秀容对小荷说道:「小荷,你去厨房弄一碗粥来。」小荷应声走了出去。
不大一会儿工夫,小荷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小荷把粥拿到施文远的面前,说道:「呶,粥来了!」
施文远没有伸手接碗,反而转头对张秀容说道:「大姐姐,你们这儿有什么活要干吗?」
两个少女都被这一问问得莫名其妙。张秀容冰雪聪明,从施文远的眉宇神情之间已料到他的心思,心中暗自称奇,这孩子小小年纪在如此困境仍然不肯平白受人恩惠。于是她说道:「有呀」说完转头对小荷说道:「小荷,梅园别院正好缺少一个守门的小厮,待他身子大好了安排他去。」
小荷说道:「梅园别院不是有李大爷……」
话未说完已被张秀容打断:「李大爷年纪又老,耳朵又背,又济得什么事?」说完背对着施文远向小荷使了个眼色。小荷这才明白怎么回事。她笑着抚摸着施文远的脑袋,说道:「这小孩子蛮有骨气的嘛!」
施文远把脑袋微微一缩,让了开来,说道:「我不是小孩子,我已有十二岁了!」
那小荷更是禁不住格格笑起来:「哦!原来是个小男子汉呀———这个……挺有趣的嘛!」
过了五六天,施文远身体恢复过来。到了梅园别院做了一个看门人。
梅园别院占地极广,但屋舍不多,四处都种满了梅花。梅园别院除了施文远外,只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汉。平时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施文远閑暇之时便一人躲到梅林深处习练霸刀刀法。偶尔也向老人讨教修剪培育梅花。李大爷年迈耳背,头脑也有些迟钝,说话杂七杂八。施文远也极少与他说话,只是自已看着现有梅花的样子自己揣摩,然后按自己的心意侍弄修剪。不知不觉已近一年过去了。这种宜然的田园生活正慢慢洗涤着施文远的心头戾气。
只是施文远身上赤血神掌发作的更是厉害,以前只发作一盏茶的工夫,但现在每次发作近半个时辰,到最后自己都抵受不住而昏迷过去。而且每隔七天左右就会发作一次另外遇到雷雨天气的前夕也会发作。
时间过得极快,忽忽之间,一年已过去!
这一日晚间,空中又下起了大雪来。到了第二天清晨雪停了,而且是个异常晴朗的天气。梅园中的梅花竞相吐芳。和煦的阳光照在大地上,白雪显得更是皎洁炫目。枝头的红梅在雪光的映照下益发显得清新雅致,而又不失艳丽娇美。
施文远在林中用树枝正练着霸刀刀法,忽听得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向这边而来。施文远心道:「怎么回事?梅园地处偏僻,只是私家宅院向来鲜有人至,到底是何等人前来?」想到这里他快步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跑过去!
出了梅林。远远的见到两个少女向这边走来。施文远认得正是去年救了自己的张秀容和小荷,于是连忙迎了上去。小荷指着施文远诧异的说道:「你……是谁?怎么在这里?」
施文远不由一愣,原来施文远这一年来,由于生活较为安定,气色红润饱满,再加上正是发育期,个子高了许多,面容也有所变化。虽是短短一年,他已由一个孩童长了一个少年。所以丫环小荷第一眼竟没能认出他来。
小姐张秀容心细,已是从他眉眼间看出是施文远,于是说道:「小丫头,记性真差!他就是去年雪地里……」小荷这才恍然而悟,上前拍了一下施文远的肩膀,抢着说道:「去年雪地里的小雪人!哈……你居然长这么高了———比我还高一点呢!真有你的!」和小荷这样快乐直爽的女孩在一起,施文远也不觉心情愉快起来。他向小姐看去。
今天张秀容只是穿着一件白色的狐皮大衣,绯红的脸颊在其一映下,更是娇艳动人。柔美恬静的星眸似乎比去年成熟许多,少了些许稚气,多了几分沉稳与大度,不知是否因为她内功精进,眼睛更是明亮迫人,那股能洞察一切感觉更是有增无减。小巧的嘴唇如同玫瑰花瓣般红润而温软,莹白如玉的鼻子不够挺直,却是小巧纤秀,弯弯的呈现出一个美丽的弧度,这使得她平添了几分温柔,也同时沖淡了因为明亮锐利眼睛给人不敢仰视的压迫感。
施文远第一次在这么近的的距离仔细看张秀容。不知道怎么的心头猛然一跳,连忙低下头。
「原来小姐长得这么美!……我怎么胡思乱想,小姐美不美又和我有什么相干?」其实去年他还是一个小孩,也没有注意到张秀容美还是丑。短短的一年间他从一个小男孩变为情意初萌的少年。而且张秀容确实经过这一年更加丰秀动人。
由于心中这么想着,脸上不自然的红了起来。小荷见了不由更是逗他:「哟,我就拍了你一下,你就脸红了?嘿嘿,如此『纯情』少年真是少见呀——」
被小荷这么一说,施文远更不知怎么回答是好,窘迫之下,脸红的更是厉害。张秀容微笑道:「小荷,你是见到谁都爱开玩笑,看到人家老实好欺负么?」
这时李大爷也远远看见她们,于是也走过来迎接。他颤巍巍的说道:「秀容小姐,是来赏花的么?」
张秀容笑容满面的说道:「是呀,今年的花开得特别的好!」
李大爷连连点头,说道:「好!好!每天吃得香,睡得着,好的很!」
小荷一愕,继而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张秀容也不禁跟着格格笑起来。那灿烂的笑容犹如雪地上绽放的玫瑰,令人忘记一切烦恼和忧愁。施文远在边不由得一呆。
施文远笑道:「李大爷耳朵背,还真会岔话。还以为我问他身体是否很好呢!」
小荷和张秀容两人笑着向梅林中信步走去。施文远头脑昏昏沉沉的想着心思,李大爷和张秀容小荷说些什么也没听进去。脚下却是下意识的跟着她们向林中走去。这样行了十数丈胶布主仆二人后面有人一直跟着,就转过头来。小荷说道:「施文远,你一直跟着我们做什么!」
施文远心中一慌,继而灵机一动,说道:「我跟在后面,小姐有什么需要好侍候!」
小荷说道:「有我就行了,你回去做你的事吧。」
施文远「哦」了一声,顿了一顿,又说道:「这林子好歹我熟悉,有我跟着方便一些呀!」
小荷笑道:「这个林子我们不知道来了多少次了!你放心我们不会『迷路』的!不过难得你这样忠心!这样吧去门口把小姐的马照料一下!」
施文远依言去了马房拿了一些精细饲料向大门口走去。门口有两匹马,一匹是枣红马,另一匹是白马。那枣红马没什么,那白马通身雪白,只有脑袋中间有一小撮粉红色的细毛,一看上去就觉得腰细腿长极为神骏定然不是凡物。
施文远虽是并不知相马术,不过这两匹马外表都相差太远,知道这白马要比红马良骏。显然这白马是小姐的坐骑。他喂了两匹马后便坐在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呆呆的看着这两匹马出神。
「如果我是这匹白马多好呀……虽然要受鞭策坐骑之苦,但是却能和小姐在一起………」
他就这样心中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被一阵清脆的笑声打断了思绪。张秀容和小荷一起说笑着走了出来。
小荷见到施文远说道:「马喂了吧?」
施文远站立起来,说道:「早早就喂好了!」
小荷说道:「那你一直都在这儿的吗?」
施文远说道:「是!」
小荷讶然说道:「现在已是晌午了,你从早上便一直在到现在?」
施文远说道:「是!」
张秀容赞许的看着他。施文远感到张秀容的目光的一股暖意,不由心头一热,心中想道,为了这一眼不要说半天便是一天一年站在这儿都值得!
张秀容看着施文远,忽然注意到他身上的衣服是去年冬天才发的,不过已短小得很不合身,于是从怀中取出一绽银子出来,亲切的对施文远说道:「要过年了!拿去做一套新衣服吧!——你这身衣服太小了。」
施文远伸手把银子接过来,紧紧的攥在手中,手心里依稀还感觉到张秀容的体温!他心头无来由的一阵狂跳。心神慌乱之下连道谢也忘了。小荷在旁边快嘴道:「还不快谢过小姐!」
施文远这才想起应该道谢。但此时觉得由别人口中说出来再去说又觉得好像应声虫一样,难以启齿。一时吶吶的不知道道谢好还是不道谢好。
张秀容微微一笑,转头向马走去。小荷笑着啐道:「真是没半点礼数!」说完也转身向自己的枣红马走去。两人翻身上马。向外驰去。
两人离开梅园别院一二里地光景,小荷见小姐一直一言不发,遂问道:「小姐,你想什么呢?」
张秀容随口答道:「看来应该是个人才!」
小荷说道:「你说哪个是人才呀?」
张秀容从沉思中醒悟过来,说道:「就是那个施文远!」
小荷笑道:「那个小子?」
张秀容笑了笑,然后抬起头来说道:「近年来天下堂大举吞帮并派,短短一年间已收服一百多个小帮会。少林武当是方外之人,太极、青城、华山、峨嵋、昆侖、等门派因为一来五年前元气大伤,二来各自为战,没有互通声气,所以并没有效遏止天下堂的扩张。而且被天下堂吞并的这些小帮会一向都并非行侠仗义的正义之士,有些甚至名声极差。所以名门正派也无法公然干预。只是以当前形势,只要名门正派立即联手,要消灭天下堂并非难事。可是如果再等下去,此消彼长之下便难说了。现在正道唯一的反击希望就在翠寒谷了!」
小荷说道:「于大侠的翠寒谷?」
张秀容说道:「是呀!于大侠果然不愧有武诸葛之称,早在一年前天下堂刚刚开始行动时就看穿了他们的阴谋。于是抢先一步,以翠寒谷为中心建立雄厚的势力范围。现在江湖之中人人自危,爹爹一直加紧招揽人手,以图自保,如果让爹爹亲自教这孩子,不要几年工夫他就可成为我们庄中一支不可或缺的强大助力!」
小荷说道:「不会吧?他行吗?我看他倒有些傻愣愣的!」
张秀容摇了摇头说道:「我和他接触虽不多,却可知他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你这次来梅园注意到有什么变化没有?」
小荷说道:「好像……今年的梅花……比去年好看多了———嗯,大不了可说他有养花种草的天分,再加上多施肥勤浇水不就行了?」
施文远笑道:「你呀!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就是观察不仔细,你仔细想一下就知道其实是因为今年的梅花的造型的改变。而许多梅枝造型都是突破樊篱别出心裁,却又往往和周围的一山一石一草一木配合无间!而这些却出自一个十三岁少年之手,是不是令人佩服?种梅育梅不只是只要勤劳,而更要讲求悟性。若非生性清雅而又天资聪颖,万难在一年内做到这个地步。而且你看他性情沉潜,做事稳重干练,一丝不茍。这样的人难道还不是一个人才?」顿了一顿她又笑道:「也亏得你也跟随我到梅园这么多次!还说多施肥多浇水,真要这样那梅花还不早就给你折腾死了!」
小荷说道:「我是『俗』人么!自然不会懂得打理这么清雅的东西!」
张秀容脸色一正说道:「其实唯一可虑的就是施文远来历不明身世可疑。只怕爹爹不便收他为徒!」
小荷说道:「其实老爷也不必这么幸苦招揽训练人手,老爷和小姐以及老爷的几个弟子武功都这么好,还怕他什么天下堂!便是庄中人手不够,小姐师出仙霞,老爷艺从衡山,危急之时向他们求救不就行了?前几个月天下堂人以拜访之名来考较我们,还不是给我们弄得灰溜溜的走了。我看他们也什么了不起的!」
张秀容说道:「他们那些人只是天下堂苏南分舵辖下的一些寻常帮众。他们来我们风云庄目的是试探我们的态度和虚实。他们堂内高手如云。听说总堂主以下除内外六堂堂主以外一帝二君,四方使者,八大天王,九天十地十八神魔。而且更危险的是这九天十地十八神魔有一半以上是潜伏在名门正派之中的。唉,一年前天下堂只有六堂主七使者,足迹也未出过陜西甘肃现在却能搞到如此规模盛况,这天下堂堂主果然是个人才!」
小荷笑道:「那要不要也招揽过来呀!」张秀容也不由哑然失笑。
笑了一阵子后,张秀容说道:「八大门派现在没敢大规模和天下堂沖突我想和这九天十地十八神魔有关。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不清除这些人他们的任何行动都无法瞒得过天下堂,那样对敌岂不是危险之极?」
小荷撇了撇嘴,说道:「这些鼠辈,只靠这些卑劣手段!」
张秀容说道:「可怕的是他们耳目众多,消息灵通之极。许多武林名宿被其抓到短处后而要挟加入天下堂。前些日子爹爹的好友沐阳大侠司马闻天不知为何把其好友鹰爪门的李风平逛骗入彀最后一起加入天下堂!爹爹知道后极是难过!」
两人边走边说,忽然她们见到雪地上出现一大滩血迹!血迹周围脚印凌乱,显然是有人在些打斗。血意料之中一路洒着向道路的另一边蜿蜒而去!张秀容尾随着足迹快马而前。拐过几个弯后他蓦然意识到这血痕竟是一直向风云庄的方向而去张秀容和小荷两人都不由一惊,均想:「难道是庄内出什么事了?」
走着走着忽然见到前面有一件折断的兵刃。张秀容一起走到近前,下了马,拾起来仔细的看了一会儿,沉重的说道:「这是二师姐使的剑!二师姐剑向来以迅猛快捷见长,比平常人的剑要薄上许多,也窄许多!看来形势不妙!」说完连忙上马疾驰!又走得七八十步,远远的见到大路边躺着一具尸体!张秀容和小荷都不由心头猛然一跳。来到近前才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大汉。
两人又继续前行。不久见到地上折断的兵刃和各种散落的暗器越来越多,显然双方争斗越来越激烈。张秀容说道:「看来敌人中有气力惊人兵刃沉重的人物!莫非是苏南分舵舵主『金甲神』王锦牛到了!」
两人转过一个弯见到雪地上又新添了七八具尸体!小荷惊呼道:「小姐!你看……」张秀容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三师兄阮达山和一名面如淡金的黑衣汉子纠缠在一起。那黑衣汉子被阮达山一掌击在天灵盖上,已是脑浆迸裂,死去多时。而阮达山浑身是伤,而最致命的就是被那面如淡金的汉子一刀捅进胸口。大师兄与二师姐比张秀容均要大上许多,阮达山年纪只比张秀容大上两岁,自小常与张秀容玩耍。再加上阮达山生性忠厚随和,与张秀容也最为相得。因此所有师兄弟中张秀容与他感情最好!这时一见到如此惨状,张秀容不由泪水簌簌而下。她急忙奔到他的身前,希冀还有万一救治的可能。到得近前却见到这一刀透胸而入,几乎有一半都没入阮达山的身体内。便是华佗在世也回天乏力了!见到三师兄宽厚憨直的面庞。张秀容心中一酦,顿时泪如泉涌,温热的泪水顺着雪白的脸颊流下,一滴滴打在阮达山的脸上。小荷在一边也直抺眼泪。
正在两人伤心之际,阮达山忽然慢慢的睁开眼来。小荷和张秀容又惊又喜。张秀容,叫道:「三师哥!」
阮达山见到是张秀容,忽得紧紧的抓住她的手,艰难的说道:「大师兄……危险……快……快………」他想再说什么,但由于那一刀已伤及肺部,一口气怎么也喘不过来,只是把脸憋得通红,抓住张秀容的手握得紧紧的,目光中满是焦急之色!但终于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已是气绝身亡。
小荷说道:「阮三爷到底想说什么?大师兄危险是什么意思?是说陶连杰陶大爷有危险抑或是他本身是个危险人物?」
张秀容也一时琢磨不清。她仔细看着那个与阮达山同归于尽的黑衣汉子。此人大约四十多岁左右,面容金黄,太阳穴高高坟起。死后肌肉没变惨白而是呈淡黑色,犹如是生铁一般,显然死者生前有一身可怕的横练的外家功夫。张秀容说道:「他一定就是天下堂苏皖分舵第一高手金甲神王金牛的师弟金面客厉刑天!看来这次天下堂是全力对付我们风云山庄了!不过应该没什么大碍,厉刑天一死除了金甲神王锦牛,苏南分舵也没有什么厉害角色了!爹爹应该不会输给那个王锦牛。」
「早上,爹爹带着大师兄陶连杰,二师姐史百生,三师兄阮达山去拜访隐居白马湖的侠士居有光,想劝其重入江湖,为武林尽一分力。看来定是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伏击」
想到这里她四处仔细查看地上尸体。小荷说道:「小姐,你想干什么?难道你要救他不成?」
张秀容沉思片刻,忽然脸色大变,说道:「不好!爹爹有危险!快走!」说罢快步纵身上马。顺着血迹的方向向前驰去!
小荷疑惑不解的说道:「小姐,刚才你不是说即便天下堂苏南分舵的人倾巢而出也是无妨吗?」
张秀容说道:「爹爹和大师兄二师姐三师兄在一起。但你注意到没有,刚才死在地上的七个天下堂的人致命的伤势有六人是三师兄造成的!一人死于二师姐之手。你想想爹爹在干什么?第一种可能就是被对方高手缠住,另一种可能就是爹爹受了重伤而不能出手!我们暂且按爹爹被敌方高手缠住来推测。对方最厉害的便是舵主金甲神,能缠住爹爹的也只有他!那么二师姐大师兄定然是与其他帮众相斗。大师兄的武功远远高出二师姐,二师姐又稍稍高于三师兄。可是二师姐杀了对方一人,三师兄却杀了六人。其中包括对方身手仅居金甲神之下的金面客。而在三人中武功最高的大师兄却一个人也没杀死!你不觉得可疑么?你再想一想,爹爹敌住对方最厉害的金甲神,大师兄武功应该高于金面客。再加上二师姐,三师兄,应该稳操胜券。为什么大师兄不去和金面客交手?从刚才三师兄与金面客同归于尽的情形看,刀长掌短,而两人却是同归于尽显然三师兄出手比金面客要快!且占得先机。是否同归于尽全凭三师兄当时的心意。如不想同归于尽他尽可撤掌让开即可!三师兄为什么出此下策,非要与金面客同归于尽?」
小荷插嘴说道:「小姐,你刚才不是说二师姐的武功高于金面客么?为什么他会浑身是伤?」
张秀容神色抑郁的说道:「因为他在与金面客交手之前已受伤!而且我方一定处于劣势他才起了同归于尽之心!」
张秀容叹了口气说道:「所以现在唯一合理的推测就是大师兄已经叛师!而且爹爹已中他的暗算!」
小荷「哎呀」惊叫一声,紧张的问道:「那么老爷是不是………?」
张秀容摇了摇头说道:「不,爹爹中了大师兄的暗算后没有立时……身亡……要不然三师兄必定力求脱身自保,回庄子把大师兄已经叛师之事告知他人!他这样拼命阻敌,爹爹暂时没事,不过伤势不轻!否则也不会由得这些幺魔小丑跳梁!」
小荷听了心中不由万分佩服,心道:「小姐果然聪明过人,遇事镇定自若,仓促一加推衍,便如眼见!」
张秀容用手指掠了一下额前的一络秀发。说道:「我这样推测决然不会错!正好与三师兄临终前的话也不谋而合!他死时显得异常焦急,说了半句『大师兄……危险!』也必定是想说大师兄已叛师。大师兄与爹爹在一起。如果不是叛变。三师兄自然会说师父危险,而也不用巴巴的说出大师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