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叔的屋子里,两个人的出现让我心中冒出了一种许久没有的惊讶。就算我能接受,几天前认识的宋二爷,他会以和衷社成员的身份出现在我面前。我绝对想不到的是,此时在她身边这个身型瘦小的女人,平日里竟然是一个天天生活在垃圾堆,靠捡别人废弃的物品生存下去的一个疯老婆子。
然而此时,她却出现在我的面前,不光衣服跟面容已经焕然一新,而且她身上的气质也如同脱胎换骨一般,有着一种沈稳而又睿智的气质,就好像是学校里的那些老教授一样,让人不由自主心生一种敬畏之心。
「你也是和衷社人?」我问了一个听上去有些傻的问题:「那你为什么天天要扮成那样。」
老妇人笑了笑,用一种长辈般的语气不紧不慢的说道:「其实我并不是天天在那里,我也不是天天都扮成这样。我的身份很多,而我的外表自然也是很多。我有时候是疯婆子,有时候是店老板,有时候是学校教员。我有很多种身份。一个人,是不可能有多个分身的,但其实只要我演得得体,你们就觉得每一个我好像都挺合理的。就好像其实我不过偶尔会扮成疯子去那个垃圾堆,但因为心里上的抵触,你们都不喜欢看到那样子的疯婆子。所以你们并不会注意,一个疯婆子到底今天有没有在那里出现。只要你连续看到这个疯婆子两次,你就会以为她天天就在这附近活动。」
妇人说话虽然有些带着吴侬软语的细声细气,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威严。能有这样气场的人,可以预见在和衷社定然是一个辈分很高的人,于是当下,我也十分有礼貌的对她拱了拱手道:「敢为前辈怎么称呼?」
「别客气,你可以叫我梅姑。」妇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身边的刘忻媛说道:「至于我在社团里的身份嘛,简单来说,我是如今和衷社下白衣党的首领。也是你们千方百计想要去找的人之一。」
「年轻人,其实你不必懊恼。」梅姑看到了我脸上惊讶中又失落的表情,笑了笑道:「你现在应该是在想,为什么你孤注一掷般制定反扑计划,却还是一开始就落入了我们的眼线之下?其实,无论是你遭逢劫难,还是逃出生天,乃至此时想要东山再起的行为,都是在我们的监视之下的。」
我的确是在懊恼,懊恼的原因并非只是因为对她和和衷社的错误判断,更在于自己此时好像又一头扎入了她的的计划圈。不过眼下,既然对方亮明身份,那自然事情会发生转机。此时陈凤姐妹已经暗中抢占了有利的射击位置,就算动起手来我也有足够的底气跟他们周旋。于是,我定了定神说道:「这么说来,东阳也是你们的人了?」
「这是当然。」梅姑说道:「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也是个勇敢的孩子。因此,他也一度成为了我们考虑的白衣党下一任管理者的人选。」
「一度?」我注意到女人说话中的一个细节。
「你好像问题很多嘛。」妇人用自己那种独有的笑声,打断了我的疑问:「但是今天,我们的时间很紧。如果你一直纠结于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那我们说到明天早上都说不完。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我摆了摆手,做了个尴尬的表情,示意妇人继续。梅姑走到老赵叔旁边,找了个椅子优雅的坐下,才继续说道:「关于和衷社的往事今生,你通过王小姐的日记本,还要刚才老赵叔的口述,应该了解得差不多了。只是眼下,你最想知道的事情,应该是我们为什么找上你的目的。其实,这一切只是从一个误会开始的。」
「刚才老赵叔说了,自从丁伯死后,白衣党曾经经历过了一番动蕩之后就转入了地下。在这些年,虽然我们的生意还算事顺风顺水,但毕竟此时是乱世,经济的手段,总是没有暴力的方式来得有效。在跟黑手团的拉锯中,我们的力量一步步的被对方削弱。而到了这两年,更让我们难以招架的是,黑手团开始利用自己构建的网络开始把持蓉城的很多地下交易。虽然白衣党在山城经营多年,他们水泼不进。但蓉城一线的地下生意如果被他们做大,他们可以很容易就凭借滇缅公路一条的国境线绕开山城,控制川蜀两地更大的民间资本。」
我点了点头,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黑手团会选择交通更加不便利的蓉城。看来,就算是已经有了那样的实力了,他们还是无法撼动白衣党在山城的根基。只不过的确如同对方所说,曲线救国,黑手团的这个方法其实真正随着白衣党一点点被蚕食而生效。
「因此,我们不得不开始寻找我们的盟友,尤其是那些有能力,又有实力的盟友。我们破除成规,想要拉拢更多在山城有着实质性影响力的人,而自然,先生,以及很多跟先生类似的人,就成了我们争取的目标。」
梅姑虽然没有明说,但我听得出来,他们所说的盟友。不光只是当时有着警局身份的我,自然也包含了像刘忻媛这样,有能力在民间组织一只不亚于正规军一个连队战斗力的地方豪强。
「然而,你们想要同时拉拢我跟义哥,是一件并不容易的事……」刘忻媛也想明白了这一点,冷冷说道:「只是,你们后来惊讶的发现,我们两之间竟然会产生关系。所以,山水庄园的那个夜晚,一切都是你们设好的局。目的一方面是要让我以为是我救了义哥,因此对你们言听计从。而另外一方面,你们又需要让义哥也以为,是你们救了他,而将矛头指向黑手团那边吧。」
说完这句话,刘忻媛心中的脸色急转直下。如果她知道了从一开始,她跟我就是在被这些人算计,那我可以保证,这头母豹子定然会把腰间的配枪拔出来跟她们大干一场。
然而眼下,就算知道这一切是对方的圈套,我也不希望忻媛立即跟他们动手。一则这条线索是我们经历重重困难好不容易找上门的,第二,目前我们想要了解和衷社,这也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不过幸好,梅姑还没有打算跟刘忻媛针锋相对,反而笑了笑说道:「刘小姐不必如此紧张。从一开始,我们就没有想过要害你跟张先生。至于山水庄园夜宴的真相,我想,由你们自己去找到答案岂不是更好。一切都由我们说出来,岂不是没有意思?」
「既然如此,那我倒是有一个问题。」我伸手在刘忻媛的腰后拍了拍,示意女人不要操之过急后道:「我们跟黑衣团的枪手火并的事情你们知道吧,为什么我们根据黑衣团的线索找到这里,找到的却是你们?」
梅姑笑而不语,过了一会儿,才用眼神给一直缄口不言的宋二爷递了个颜色。宋二爷得到了梅姑的指令这同样笑了笑,用他那种老狐貍的语气说道:「张先生,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既然和衷社在历史上可以四分五裂几次,黑手团跟白衣党的人可以相互倒戈。那眼下,黑手团里面有几个我们的人,不也是很正常的么?而且,我们十分庆幸的是,几天前夜里的袭击,你正好没有杀掉我们在黑手团里面安插的线人?」
「你是说,那个连家沟的连逾山,是你们的人?」刘忻媛好奇的问道。
「不,应该是那个从我们眼皮子底下逃走的牛子。」我想了想说道:「如果连逾山是他们的人,那么他们定然会让连逾山设法摆脱跟我们的火拼行为。如果他们在黑手团的枪手队中能够安插线人,那自然是要用此人在关键的时候,比如他们跟黑衣团火并最关键的时刻倒戈。」
「是啊,虽然我们在黑衣团中安插的有人,但黑衣团的人做事一向也不是等閑之辈。我们这么多年互相安插卧底,而我们的人却也一次次被他们识破。像连家沟那样跟黑衣团立得有血契的人,是没有那么容易就被我们说动的。那天晚上,当我知道你们突然消失后,我立即赶往了刘小姐的枪厂。而在那里,我只看到了一个表面上还有人值守,其实已经人去楼空的厂房。于是当即,我想到了你们可能是去找牛子他们的麻烦了。因为保密的需要,牛子并没有将黑衣团给他们制订的路线传递给我们。不过所幸的是,这一次,牛子竟然从你们的枪口下逃了回来。」
「这是我们的幸运。」梅姑插嘴说道:「牛子回来后,对你们淩厉的攻势一直是心有余悸,也幸亏他是我们社团中顶尖厉害的人物,因此才能从你们的手下逃回来。我们在知道你们解决了连家沟那只力量之后,立即能够猜到你们会去连家沟暗访。于是,我让牛子立即联系黑手团,将你们的战斗力进一步的夸大,好让对方在心存余悸之下将连家沟的人全部撤走。这样做一方面可以保护你们的安全,而另一方面,也是让你们有足够的理由出现在你们的面前。以先生的头脑,现在应该不难想到,连家沟祠堂的那个看上去有些差异的方位图标,是我们后来加上去的。」
我明白梅姑的意思,那天晚上的夜袭,让她们知道了我们的实力。如果在这之前她们对于我跟刘忻媛的态度还是试探的话,那那天晚上,我们的举动无疑于就是她们的一次最终考试,而且,我们的成绩非常的让她们兴奋。
「既然如此。」我的心情放松下来。知道对方的想法后,我开始有恃无恐说道:「那我们就可以谈谈,我们的买卖吗?」
「买卖?不。」梅姑笑着说道:「我们白衣党喜欢做买卖,但这一次,我们之间可不是买卖。先生在山城,应该有不少未了的事情吧。而我们,是现在唯一能够帮助到先生的人。」说到这里,梅姑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来了一个包裹,当着我的面有条不紊的将它摊了开来。而在那里面,放着的是一个信封。而在此同时,老赵叔也终于将一直迟迟不肯交给我的那个下半部分的凤巧爷留下的的箔书一起放在了信封上。
「这两样东西,可以算事有诚意了吧?」梅姑将银片跟信封递给了我,我小心翼翼的将这两件东西接过来的同时,已经从信封的封面,认出了雪琳的字迹。
「凤巧爷留下的关于三十年前兇杀案的下半部分记录,在刚才我们谈话的过程中其实你们已经大致了解了。」梅姑说道:「唯有信封里,王小姐的手书。希望张先生能仔细阅读。」
梅姑说这话的时候,我其实已经急不可耐的将发黄的信纸从信封里面取出。同样是雪琳娟秀的字体,但行文间却多了一分沧桑。
「梅姐,这是我第三次给你写信,也是最后一次了。最近两天,肚子里的动静已经越来越大。因此我必须要尽快把他交托给我的三件事情做完。第一件事情,前文来信已经说明,丁伯希望你能接替他,成为白衣党下一代的管理者。这是丁伯的遗愿,就请你不要再推辞。因此,随着这一封来信,我让宋叔替我将丁伯留下来的关于目前烟云十一式中全部银器的下落,随文交给了你。不过丁伯说,如今和衷社内部过于混乱,烟云十一式不过也只是一种毫无意义的象征。丁伯一生致力于两派的合并,没想到却得到了如此的结果。因此,丁伯告诫,你不可再在并派一事上投入过多精力。」
我看了宋二爷一眼,他明白我的意思,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宋叔不是家父,是我的大伯。」看起来,他们宋氏一家,也是世代的和衷社人。
「第二,是我手中的烟云十一式中的三环印月,此物虽然是烟云十一式中最末的一名,但却是整个银器中至关重要的一环。因此,我跟宋叔商量,将烟云十一式由他替我送到目前隐匿在黑瓦山中,独立于黑衣团跟白衣党两派之外的一股力量之中。倘若此后,和衷社内部内乱加剧,就请再取出这烟云十一式,有缘人自能破解其中玄机。」
我拿着信纸看了看梅姑,显然,我的意思是,既然他们已经知道了黑瓦山的秘密,为什么自己不去胡老三的营寨中取回这件东西。不过见她没有立即回答,我也没马上问,而是继续看了下去。
「第三,就是关于我腹中的孩子。这是我跟丁伯的私事,我不希望他再背负社团的恩怨,在安排好了社团的事情后,我会带着他离开。也请社团以后不要再去骚扰到他。只有等着适当的时候,我会教会他如何替他的父亲做一些未了事。如果是那个时候,故人相见,请不要太见外。」
落款是,王雪琳,再拜顿首。时间是山城兇杀案之后大概七个月的时间。在信的反面,还有一段关于最后一件烟云十一式位置的详细线索。
「所以,你们是希望我去帮你们,从胡老三的营寨中找回第十一件烟云十一式?」我看完了雪琳的手书,仔细的将信纸收了起来后问道:「恐怕没这么简单吧。就算胡老三跟黑手团的人暗送秋波,你们要搞定他们山寨,不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么。」
「当然,不过从现在开始,白衣党上下只有一个任务,就是配合先生的行动。」梅姑说道:「先生,难道不想回到山城,自己亲自把一切谜团解开么?」
「为什么?」刘忻媛忍不住,抢在我头里问到。
「因为我们需要先生更小姐,去做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梅姑的话语很隐晦,她显然还没打算告诉我们这件事情是什么。不过我料想,她们要做的事情应该跟我们做过的事情有莫大关系,于是我说道。
「这事,我还要先想想。」我并没有立即答应对方的片面之词,不过当下,我却又仔细看了看银箔上的记录内容却说道:「不过嘛,现在我至少对一件事情有兴趣,就是此时那第十一件烟云十一式,到底还在不在黑瓦山。既然这个东西这么重要,说不定,黑手团那批人已经是捷足先登了。」
两个小时之后,我的汽车已经离开了荣县,开始往黑瓦山所在的地方极速开去。此时的车上,只有我跟陈菲两人。刘忻媛假借月事过后身体虚弱为由,在半路的小镇上跟我们分开。其实,她这样做有两个目的,第一,关于梅姑今天给我们说的话,她需要私下去关押连逾山的地方从他嘴里尽可能验证其中的真假。而同时,她也要去亲自安排自己手下枪手下一步行动。虽然我没有立即对白衣党表态,但不用女人问,她也知道,回到山城复仇是目前我心中唯一想做的事情。因此,她需要安排自己的手下先行回到山城事先部署。
随着回归山城时机的临近,最近就连身边一向活泼的陈菲的情绪也压抑了很多,连日的奔波,让这个永远不知疲倦的少女脸上多了一分倦容。
「停车休息一会儿吧。」
「啊?哦,好的,爷。」陈菲看了看我,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一样,但最后还是按照我的要求将汽车开近了一个僻静的小路。
说起来,这竟然还是我跟陈菲第一次独处,作为孪生姐妹之一的她,我一直把他跟陈凤当成一体对待。尤其是因为她比起陈凤的年龄要更小的缘故,我在潜意识里一直把她当成了陈凤的一部分,以至于就连她的初夜,也是我在陈凤的怀抱里完成的。
「爷,不可以的。」带着一种怜惜跟愧疚,我用手拍了拍大腿,示意少女坐到我的腿上来。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虽然陈菲一如既往的对我这样的行为欣喜不已,但当我尝试着要将手从衣服的缝隙中探入到她平滑柔软的腹部时,陈菲却用手阻止了我的行动。
「忻姐姐说了,爷这两天有很多事情要操劳,要好好休息,不能想这些事情。」少女的回答,让我哑然失笑。
「所以现在你们两姐妹,是只听她的,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吧。」我故意用带着醋意的语气抱怨了一句。没想到听了我的话,陈菲竟然摇了摇头,一脸认真的说道:「不是的,虽然我们认了忻姐姐当大姐,但只有爷的话才是圣旨。只是,忻姐姐是这个世界上最懂爷,也是最真心对爷好的人。所以忻姐姐说什么,我们都会听的。」
「哦?」陈菲的回道,认真得有些让我意外。「那你是说,你们姐妹不是真心的对我么。」
陈菲急忙摇了摇头,还是一脸认真的辩解道:「不是的,我跟姐姐我们不一样,我们本来就是别人家养的丫头,爷是第一个用那种怜爱的眼神看着我们的,也是第一个替我跟姐姐报家仇的。无论什么时候,如果爷遇到了危险,我跟姐姐都会站在爷的前面。但是,我跟姐姐毕竟只是两个一无所有的人而已,相比起来,忻姐姐有那么大的本事,又有那么大的家业。但她却肯什么都不要,一心一意的对爷。所以,我跟姐姐才这么听忻姐姐的话,否则,哼,换了别人的话,也休想了。」
少女天真的情话,让我心中冒出一种许久未有的感动。此时听着一向心里不装事情的妹妹的告白,我反而觉得这样的情绪比从谁的嘴里说出来都让人沖动。隐隐约约之间,我又想起了另外的一个女人,一个同样是天真无邪,一个一直被我当成她姐姐跟我之间的一个调味品的女人。而此时,那个女人却已经长眠于冰冷的嘉陵江水中了。
「爷,你是不是想起了苏彤姐姐了?」陈菲竟然猜到了我的内心所想。
「你还记得,你们当时来救我的时候,她的样子么。」这是我第一次有勇气,跟少女谈论起苏彤来。
「当然。」陈菲点了点头说道:「就算过去了这么久,其实我也忘不了我们出发之前在準备枪械时,苏彤姐姐的那个表情。」少女顿了顿,一边回忆着一边说道:「我们当时是在一个忻姐姐手下的小仓房里,那天忻姐姐很紧张,她一次次的跟我们确认了我们行动的时间跟路线。但从始自终,苏彤姐姐都一言不发。从她的眼睛里,我看到了一种让人很可怕的情绪。」
「什么情绪?」
「死。」陈菲的声音,变得低沈而委屈道:「爷,你不要多心啊,虽然当时我已经是你的…是你的人了,而且就算为了救你,要我死都可以。但毕竟当时,我心中想的更多还是把你救出来,但苏彤姐姐不一样,她的眼神让人很害怕,因为在她的眼神里,我只能感觉到她在求死。好像在那个时候,她就已经预感到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一样。」
少女沈默了,我也沈默了。本来应该充满激情的车厢里,此时却压抑到了极点。陈菲一言不发的将头埋到我的怀里,聆听着我抑郁的的呼吸,用自己独有的芳香,抚慰着我的神经。
「我还记的,一直到我们上山之前,苏彤姐姐一共就说过两句话。第一句,就是如果我们救出来了也,就要忻姐姐一定把那一个日记本教给爷。也许当时,忻姐姐也感受到了她的那种情绪,就问了苏彤姐姐,有没有什么话想要留给爷。结果没想到的是,苏彤姐姐当时只是很直接的说,如果有一天,爷把一切谜团解开了,那无论她那个时候在与不在,爷都能更加理解她。只要爷理解她了,那一切都已经不重要。」
「你们觉得…」陈菲的话,让我的心中更加的压抑,我用一种沙哑而怯懦的语气问道:「我真的能解开这一切的谜团吗?」
「当然!」少女的语气突然兴奋起来,用她以前那种越有点神经过敏的语气说道:「我从来没有怀疑过爷的本事,而且,现在爷身边还有忻姐姐,还有姐姐,还有我。」少女神气的说道:「爷可不要小看我哟,虽然爷身边都是万里挑一的大美女,但我跟姐姐,也不会太差的哦。」
少女纯真的笑容,让我心头一蕩,阴霾扫去的同时,这一次,少女也没有阻止我不老实的大手。我一边享受着少女肌肤的细腻,一边用挑逗的语言说道:「那是当然,我们的小宝贝可是极品中的极品。」言语间,我的手已经顺着少女胸衣的缝隙,摸到了少女胸前柔腻的双峰上了。
「爷,只能用手,不能伤身子哦。」虽然陈菲的嘴上还是在努力抗拒,但整个人却瘫软起来,哪怕我的另一只手已经开始解着她身上的衣服,她也没有再阻止我的行为。
「那还不把我给憋坏了。」我有心调戏下少女,嘴里的舌头伸得老长,却只是在少女得一只乳晕周围打转,虽然娇柔的乳头早已经挺立如同豆子一样,但我却始终没有触碰其中一下。
「嗯,不可以的…」陈菲嘴上还在抗拒,但她迷离的眼神,早已经让我知道她心中在等待什么。我伸长舌头,用力的在少女的乳头上舔了一下,而终于,沈寂的车厢里面,传来了少女充满了悸动的呻吟。
「真大呀,看来,将来我们的小宝贝,也能生一对大奶子。」少女被我市井般的戏谑弄得俏脸通红,低着头不好意思的说道:「还不是这段时间被爷养的好。」
柔若无骨的陈菲,双手紧紧抱着我的头,将我的脑袋埋入了自己少女的双峰间呢喃道:「爷一共要了我五次,第一次是在之前去蓉城的车厢里,然后后面四次都是前段时间在教堂里,每一次,都是在姐姐的身边,这还是爷第一次单独私下亲我呢。」
少女的呢喃,往往是来得最为致命。我饑渴难耐的将陈菲的衣服完全从身上剥下来,然后又迅速将少女身上的裤子也一起拔掉。转瞬之间,少女已经变成了如同初生的婴儿一样,浑身上下赤身裸体的坐在我的怀里。
下午的阳光,让少女的身体产生出一种充满了魅惑的光泽。我并没有为难少女要强行跟我交合,但双手在少女身上的不断游走,却已经让这个初尝禁果的少女浑身散发着让人着迷的热气。娇柔而玲珑的身体,此时蜷缩成一团躲在我面前,却毫无保留的将自己身上最私密的地方留给了我的双手。我的右手顺着少女双臀之间的缝隙探入到少女两腿之间的秘洞之处。
这个年纪的少女,身体总是像花一样柔软。两片灼热的蜜唇虽然一样的炙热,敏感的身体,却只能分泌少量珍贵的蜜汁。我的手指不断轮流挑逗着陈菲身上那只有我才能触及的秘境,而舌头在少女耳垂上的扫动,已经让陈菲的双腿难以忍受的在我面前蹬弄着了。
「告诉爷,在跟我的几次欢好中,印象最深的是那一次?」
「当然是爷第一次要我的时候。」陈菲的回答跟预期中的一样:「当时不光是爷第一次要我,其实,其实躺在姐姐的怀里被爷爱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哦?」少女的回答,让我颇有兴致。每次跟她们姐妹欢好的时候,当我肏陈凤的时候,我喜欢让陈菲配合着去用舌头挑逗姐姐的双乳。陈凤在上下夹攻时那种银牙紧咬的样子,是每每让我沈醉的所在。而到了我将下体送入陈菲身体的时候,我却喜欢让陈凤从身后将陈菲抱在怀里。一方面,是因为虽然时妹妹,但陈菲的双乳比陈凤的发育要更好,我喜欢看着陈凤揉搓着自己妹妹双乳的样子。而另外一方面,我也能感受到少女心中,对于自己姐姐的依赖跟敬畏。
「躺在姐姐的怀里,就像躺在爷的怀里一样,充满了安全感。而且…」陈菲顿了顿,嘴里呢喃道:「被别人看着自己那个,是一个让人紧张,又兴奋的事情。」
少女的话语,让我感同身受般的更加兴奋。双手肆无忌惮的在少女身上的游走,已经不能满足我内心的欲望。我用着一种放肆的言语,另类的「奸淫」着少女。
「那那天晚上,你去调戏那个醉酒汉的时候,你兴奋吗?」
「爷还说呢。」提起那晚的事情,陈菲停下了自己的动作,用手指大胆的在我鼻子上戳了一下说道:「那晚上我丢死人了,如果不是忻姐姐要我这样做来逗逗爷,我才不会让那个糟汉子碰一下呢。」
「就只是因为忻媛的要求么。」我邪魅着说道:「那你就没有想试试的想法么?」
「哪有。」少女急眼道:「虽然以前,在庄园的时候,我跟姐姐要那个。但自从跟了爷,我的身子就只是爷一个人的了。不过…不过…」少女小心翼翼的看着我的表情,低声说道:「也是我知道,爷希望看那样子,所以我才做给我看的。」
「胡说什么呢,小丫头。」少女的话,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就好像是我天生喜欢看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那样一般,带着责罚的语气,我双手重重的的在陈菲雪白的娇臀上拍打了几下,虽然只是冰山一角,我却能看到少女被我双手打出两片嫣红。
陈菲没有说话,她只是用一种委屈的眼神看着我。当我看到泪水在她眼中打转的时候,我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了。于是我急忙低头在少女的双唇上吻了几下,然后又双手并有在少女身上讨好着她。
「我以后不会让任何人碰我的。」陈菲话语中的委屈,却让我的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情绪,我紧紧的抱着少女说道:「那如果我还想看那晚上你的样子了。」为了避免陈菲反应过激,我用手如同搓面团一样在少女的娇臀上揉捏着,甚至连手指也偷偷溜进少女的臀缝之间,在少女敏感的后庭上抚摸着。
「噗呲。」少女的嘴里,发出了一声让我意想不到的笑声说道:「忻姐姐曾经跟我们说过,爷的内心有一种奇怪的习惯。嗯…这个词有些不好听…但爷不要多心哦。」陈菲看着我好奇的眼神,小声说道:「忻姐姐说,爷的这种习惯叫淫妻癖,这种癖好其实很多男人都有,不是什么大事 有这样的癖好,并不代表爷愿意让我们去陪别的男人。只是说,爷在那种情况下会特别兴奋而已。所以那天晚上,其实一方面是忻姐姐想要试探爷,而另外一方面,我也是想试试忻姐姐说的是不是真的。结果后来…后来姐姐告诉我,说爷那天晚上比以前还要兴奋的时候,我们就都懂了爷。」
我心中的情欲骤降,就好像是一个人内心深处的隐私被人扒出来了一样。虽然少女赤裸的身体依然在我怀中,但我心中对性爱的渴望却消退了很多。此时跟陈菲的话语,我更像是在跟她交流一个奇怪的话题交流一样。
「爷,所以我就说,忻姐姐是比谁都爱爷的。只有她,才懂得爷内心的想法,忻姐姐出过国,她的思想比我们要开放很多,为了让爷高兴,她可以做很多不被世俗理解的事情,而且,是心甘情愿做的。」陈菲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眼里闪过的一丝复杂的情绪,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只是爷啊,我们女人其实跟你们男人不一样,只有爷的爱,才能让忻姐姐,还有我们兴奋。忻姐姐可以为了爷做很多事情,但是爷也要让忻姐姐感受到爷的爱哦,不然…不然我都会对爷感到可惜的。」
我没想道,一个看起来不经世事的少女,内心竟然也有如此多细腻的想法。情动之下,我捧着陈菲的俏脸亲吻了一阵,然后看着此时已经逐渐西下的夕阳说道:「穿好衣服吧,时间不早了。」
「哦?爷不要放松下吗?」其实陈菲已经感受到了我体内激情的退却,但调皮的少女却还是用手故意在我的裤裆之间摸了两把。
「你不是说要我疼爱你们吗?」我笑着说道:「我这不是在听你们的话,好好养精蓄锐么。」说完,我将正在穿衣服的少女抱到了副驾驶的座椅上,然后自己发动了汽车。少女一边穿衣服,一边偷偷用她的小眼神看着我,笑着低声说道:「其实今天跟爷刚才这阵,比之前每一次都要舒服,真的。」
时间,就这样在这种恬静的激情中过去,几个小时后,我们已经马不停蹄的再次来到的黑瓦山的地界。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胡老三竟然带着自己的两个手下,连同着实现去探路的两个刘忻媛手下的枪手,五个人就在山脚的路边一直等着我。
「张爷,我们又见面了。」胡老三也没有想到,仅仅过了今天,我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只是这一次跟上一次不同的是,我们此时已经是友非敌。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他带着手下欣然来到了山脚。而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胡老三竟然将自己的手下解散了一大半。
「其实这个想法,是我很早以前就有了的。」胡老三跟我一左一右坐在汽车的后排,聊起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黑瓦山虽然在这西南一代也算的上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了,但我之前跟张爷说过,一直带着这帮兄弟做刀尖山的买卖,也不是长久之计。他们很多本就是穷苦人家,被逼上山寨也不过是生活所迫。时间久了,打打杀杀的大家也腻了,这才有了后面我们跟刘二爷做交易的事情。我本来想借那次机会,带着兄弟们从赚刀口钱变成做点实际的生意,但久了也慢慢意识到,我们这些草莽泥腿子,不是你们这些从小就培养起来的城里人的对手。像张爷…」
胡老三哈哈笑了笑,看着我的表情顿了顿才尽量含蓄说道:「像张爷这样本事的人,都会被人算计吃亏,更何况是我们呢?经过了最近在张爷身边的两番枪战,一次张爷把我们打了个狗吃屎,一次是我跟着张爷把那些枪手打了个狗吃屎。这两次之后,我更是觉得就算是我们的看家本事,在外面其实也不值得一提。因此这次回到山寨,我跟山寨的兄弟们好好谈了谈,结果我的那些兄弟,尤其是那些被张爷手下两个小姑娘一瞬间撂倒的兄弟,其实也心生退意。想了一晚后,我干脆就宣布解散山寨。经过这么多年,其实山寨也算有些底子。我的银子本来是要给山寨买枪支来保命的,现在还不如给他们一点安家费,让他们可以去城里做点小买卖。」
说道这里,胡老三突然将头凑到我身边,得意的笑了笑说道:「张爷猜猜我给了手下多少银子?实话告诉你,就算是最末的只是负责伙房的兄弟,都分了两百个银元。」
我钦佩的看着胡老三点了点头,看来此人能管理好这一帮麻匪,也的确有他的过人之处。别的不说,单就这二百银元,至少也够在蓉城跟山城买个房子,娶个老婆,再做上个不算太小的生意了。
「那接下来,胡三哥有什么打算?」
「其实,我也能够预感到,张爷迟早还会来山寨的,只是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胡老三说道:「此时在山寨中,除了有一部分还在养伤的兄弟以外,还有大概十几个不忍跟我分开的兄弟。我们本打算等张爷来找我们之后,就看要不要跟着张爷去山城走一遭。不过现在看来,张爷的事情,也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够帮上忙的。所以,等张爷在山寨的事情了了后,我就带兄弟们先去山城,过一段时间的城里人生活。」
我笑了笑,对胡老三说道:「说不定,以后我们还有很多的见面机会。此时山城一直在动蕩,山城的窑子,可没有以前好玩儿咯。」
胡老三陪着我笑了笑,转化话题正色到:「张爷来到我们山寨,应该是为了之前在这的和衷社残部而来的吧。」
此时,山门已经在眼前,我望着台阶上熟悉的六芒星图案说道:「是啊,来找一件至关重要的东西。」
「那东西就在我们这里吗?」胡老三有些意外。
「是啊,没想到你们竟然天天睡着这样大的一个秘密吧。其实也不怪你们,只是是因为你们的机缘没到而已。」
胡老三点了点头,对着两边的手下说道:「多準备点火把,铁锹,然后把山寨没有受伤的人手都叫起来,听张爷指挥。」
我笑了笑说道:「我又不是来掀胡三哥的老家的,不必如此。」我看着山寨深处,知道那里有一个胡老三一伙儿人废弃了很久的洞穴。而此时,按照雪琳留下的书信,我要找的东西正沈睡在里面。只不过此时,我的心中却开始犹豫起来。我知道,当我取出那件东西的时候,一切都意味着什么。是沈睡多年真相的大白,还是更长久的噩梦的开始,一切,都无从去预期。
我只是知道,此时,我面前出现的是我一生的拐点。而这一次,面对这样的抉择的时候,我不再是曾经那样,自负的认为我看到的是整个山城局势的拐点。现在在这个潮湿空气弥补的洞穴里,要面对未来无尽可能的只有我一人。有时候,山城的抉择,不过是我的抉择,而我的抉择,其实也是山城的抉择。
一心,一个世界。这是经历了生死之后,我内心感受到的一种如同禅一样的意境。
一件遗物,正在一震让众人目瞪口呆的机关运动声音后,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