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多年前,最终朱元璋推翻元朝的残暴统治建立了明朝,随着时间的流逝,明朝的皇帝一代不如一代,至明末以来已成崩势。全部的重担压在了一个十六岁登基的崇祯帝身上,至今已是崇祯十七年了。在崇祯还是十一岁孩子的时候被封为信王,崇祯帝一直害怕被迫害而想要离京外封,过的是战战兢兢的日子。对于朝廷的腐败和宦官弄权,年岁逐长的崇祯帝更是咬牙切齿痛恨至极,虽然那时候崇祯帝还是一个孩子。
信王朱由检五年以后,明熹宗于天启七年驾崩,在经过多方较劲以后,年十六岁的崇祯登基,改元崇祯。
一晃眼,崇祯帝登基已经十七年,已经是三十四岁的人了。崇祯帝回想自己的一生,十几岁就当皇帝的自己,那个时候很幼稚不成熟,做过很多错误的事情,枉杀错杀过许多大臣。每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崇祯帝悔悟前尘往事痛彻心扉、彻夜不眠。
虽然做皇帝,崇祯不是一个成熟的皇帝,但是换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做皇帝,其结果也差不了多少。熟话说,玉不琢不成器,雕刻也需要时间。比如明熹宗那样躲在后宫当木匠,儿子也没有留下一个,朝政交给魏忠贤把持,最后把本来就日薄西山的大明朝弄成了一个更大的烂摊子传给了崇祯帝。
虽然登基已经十七年了,但是崇祯帝每时每刻都感觉像有无数的火盆在自己脚下烧烤着自己。很难有一个安稳的时局让自己有时间心平气和生活和工作。首先是朝廷自己的腐败弄得崇祯帝还是孩子的时候就每天头昏脑胀,后来又是天灾人祸、反贼此起彼伏,关外清兵屡屡进犯。
崇祯帝不停的想要补救大明江山,但是补了这里另一边又漏了,想要同时补救又力不从心。于是天灾人祸越演越大,反贼的声势越来越猛,事到如今已经兵临城下。山海关那边也好不到那里去,明朝最后的精锐之师被清兵拖延在辽东和山海关而动弹不得。
难道我大明就这样断送在朕的手上了吗?难道大明两百多年的国运真的就要烟消云散了吗?难道朕真的是一个无能的末代皇帝了吗?崇祯帝现在无比每时每刻不在思考这些事情,因为京师已经被李自成围得水泄不通了。
崇祯帝悔恨自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崇祯帝看着镜中的自己,自己已经花白了头发,面容消瘦,严重失眠了。已经发黑的眼圈里的眼睛留下清泪,虽然泪水是热的,但是崇祯帝已经感觉不到这样的温度了。
崇祯十七年,还在年初的时候,要是那个时候自己力排众议迁都南京,何以至此如今京师被围得水泄不通。虽然悔不当初,但是如今想这些已经晚了,崇祯帝这样想着。
崇祯帝和大臣们还是小看了李自成,高看了孙传庭,高看了大明朝当时还有那么大的地盘那么多的关卡。如果当时自己不催战孙传庭,也许就不是今天这个后果了。无人的时候,想到此处崇祯帝捶胸顿足、痛哭流涕。
但是当时不催战孙传庭的话,山海关也已经危在旦夕了呀,顾此失彼只能放手一搏了。催战孙传庭,就是寄望孙传庭消灭李自成也好击败李自成也好,那时候孙传庭的秦军就可以拉到山海关与关宁军合力歼灭清兵了。
如果当时不催战孙传庭,要是山海关被率先攻破,清兵南下。那个似乎后,秦军虽然还在,但是自己也许已经就亡了,要秦军来还有何用呢?崇祯帝是这样想的。
清兵和大顺兵就像螃蟹的两个巨大的夹子,步步紧逼越来越紧,让大明朝前后难顾、顾此失彼,最终腐败了的大明朝顶不住了。
而天子守国门在和平和无奈的时候选为京师还尚可,要是在战争时期还是天子守国门,那么就算整个国家的躯体再庞大,但是敌人首先斩掉了自己的首级,庞大的身躯就群龙无首、指挥不灵了。
当时还是燕王的明成祖朱棣是就藩北平(今北京),是没有选择的,因为是朱元璋封的。但是朱棣登基成为永乐大帝以后,还是以北京为京师,就有点恋旧情节在里面了。朱棣也不可能想到二百多年以后明末在「天子守国门」之下,身躯还有半数,首级却已摇摇欲坠了。原来属于大明辽东的地方,女真人重新崛起了。
虽然满清这支女真人部落不是宋朝时代金国的女真人部落,满清是爱新觉罗部落,金国是完颜部落。但是满清女真人也是以此为先祖荣耀从而激励自己,努尔哈赤于是后来建立了后金,但是儿子皇太极于崇德元年(1636年),在盛京(今沈阳)称帝,国号改为清,皇太极的算盘自然又比努尔哈赤的更进一步了。
「天子守国门」真的是正确稳妥的吗?风险大不大?如果蒙古和女真人还有倭寇在几百年以后依然和大明并存,击破大明京师是不是最快速最捷径打败大明的军事手段呢?崇祯帝有时思考着这样的事情。但是现在李自成已经包围京师,其他的事情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大明也许就这样亡了吧,崇祯帝这样想着,因为似乎已经看不到任何希望了。
崇祯帝道:「朕一旦以身殉国,大明南部必将群龙无首,难以统合在一起,也许就是大顺和大清争天下了吧!」
崇祯十七年(1644年)三月,在李自成还没有把京师包围的时候,崇祯帝急下诏封左良玉为宁南伯,给他的儿子左梦庚封平贼将军,并许诺剿灭叛乱以后就让他们父子世代把守武昌。
当时左良玉在武昌一带战线与李自成和张献忠对峙和战争,虽然拥兵数十万,但是被李自成和张献忠拖缠或击败后元气大伤,一时也是动弹不得。接到崇祯帝十万火急的圣旨以后,左良玉知道京师危在旦夕,立刻按年月拟定了一份出兵计划交了上去,必要的时候就算丢下武昌也要突破重围北上救驾,如果不救就成了逆贼而大明也要亡了啊,京师的战事进展已经超出了左良玉的意料之外了。而此时李自成在湖北西部的荆州、德安、承天都布下了重兵,而西边又有张献忠掣肘,虽然还有湖广巡抚何腾蛟以及总督袁继咸部一起对抗李自成和张献忠,但事实上左良玉已经很难抽调兵力突破李自成的重围和甩开张献忠的掣肘和攻杀了,何况武昌离京师有上千公里的距离。
左良玉颤抖着手看着崇祯帝发来的圣旨想着,就算突破了李自成的重兵重围,分兵还是抛弃武昌一带全力上京救驾,京师还挺得住吗?山海关还挺得住吗?
左良玉又回忆起,朱仙镇一战失败以后精锐尽失、所剩无几,后来归附过来的兵战斗力已经大不如前了。军容虽然一眼望去漫山遍野、锦旗弊江,但是已经不能像从前一样很好地驾驭这些人了。古时消息闭塞,战时更加的不畅,圣旨上的内容必不能全数告知于众,现下只有左良玉知道了京师已经危在旦夕的消息了。
左良玉又回忆起自己征战的一生,幸亏自己懂得自保和保住些许实力,如果像督师孙传庭那样对朝廷言听计从、瞻前顾后,恐怕现在武昌早就没有左良玉了。现在大明正在死生存亡之间,个人的利益已经不容考虑,必须不顾一切也要沖破李自成的围堵,进京救驾、击杀叛贼蛮夷,左良玉思考良久终于下了决心。
左良玉心想,李自成在湖北西部的荆州、德安、承天围堵我,西边还有张献忠的蛮缠,我就分兵走南京甚至走海路也要挽救大明江山啊。
左良玉道:「大明二百多年的江山,一定要保住啊,一定要保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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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七年,三月十八日。
天开始在灰蒙蒙中渐渐的亮了起来,京师已经被李自成围得水泄不通、飞鸟不进,估计天亮大顺兵就会攻城了。
王承恩弯着腰在承乾宫宫门外来回渡步,身上穿着深色的朝服,腰间斜插着佛尘,花白的头发有些淩乱。
承乾宫门外两边破例站满了大内侍卫,守护着崇祯帝。如像往常大内侍卫是不得进入后宫的,最多只能在乾清宫守卫,但今日已经不同往常了,皇帝的安全已经到了最重要和最特别的时候。
昨天开始李自成开始包围京师,崇祯帝已经恍神无主、彻夜失眠了,一边部署京师的城防一边使劲的催王承恩宣吴三桂和左良玉前来救驾,只过了一会又问王承恩吴三桂和左良玉的兵到那里了?山东总兵刘泽清出兵了没有?李自成的兵是不是已经攻破外城了?
一直忙到深夜,伤心欲绝的崇祯帝想念起田贵妃,实在顶不住了的崇祯帝才在王承恩等人的陪伴下住到了承乾宫。崇祯帝躺在了田贵妃的玉榻上辗转反侧、老泪纵横,看着墻上挂着的田贵妃玉像哭声有一真没一阵的抽泣,过来好久王承恩才没有听到暖阁里发出的声音,崇祯帝已经累睡了。
王承恩布置下了三倍于常的大内侍卫,宫墻和门门窗窗都仔细检查过后,才走出承乾宫在宫门外侍候着,因为承乾宫是皇贵妃田秀英的寝宫,外来的太监怎能入睡?
王承恩蹲靠着承乾宫外的宫墻,大内侍卫送来了被子,王承恩不愿意在这种时候离开崇祯帝远些,因为王承恩知道崇祯帝时刻都会需要自己,于是王承恩就这样蹲靠在承乾宫外墻边小睡了过去。
只是,这个时候天已经灰蒙蒙开始亮了起来,虽然已经三月过半了,但是天气真的比往年冷得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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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合衣躺在田贵妃的玉榻上,歪斜的盖着田贵妃身前盖过的被子,苍白的脸上略带病容,脸上泪痕纵横。因为昨夜呼呼累极躺下就睡,也不準宫女帮自己宽衣,也许是害怕李自成随时攻打进紫禁城吧。
明朝中叶以来,皇帝上朝的越来越少,有的甚至和少和臣工见面。崇祯帝登基以后,竭力矫正这样的错误积弊,日日宵衣旰食,黎明即起,焚香拜天,接着上朝。像崇祯帝这样基本每日上朝的皇帝,历朝已经少有了。
崇祯帝的睡着的脸上充满了悲伤和落寞,就连站在床边随时侍候的宫女们看得都泪眼花花,从听来的只言片语里面似乎都感觉到了紫禁城外面已经不妙了。如果闯贼杀进皇宫里,她们这些宫女也是逃不脱悲惨的下场,很多宫女已经做好了自尽或者投河的打算了。
承乾宫里一切按照田贵妃身前的设置,承乾宫的宫女太监们也没有解散而原封不动的保留下来,因为崇祯帝看着承乾宫里的一砖一瓦、一杯一瓶都会想到田贵妃的样子,还有她身前两人恩爱的美好回忆,所以承乾宫里一切都和原来一模一样。
这时,天已经蒙蒙亮了,王承恩也早就準备在承乾宫外听候宣召,虽然谁也没有睡好,更何况一个六十多的老人。
崇祯帝在玉榻上突然惊坐了起来道:「王承恩…」
在玉榻边和暖阁里外的宫女们一个激灵打起精神来,王承恩耳尖也听到了崇祯帝的尖叫,大内侍卫连忙打开承乾宫的宫门,王承恩快速的低头打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打起精神小快步走向承乾宫正殿暖阁。
宫女们连忙端来洗簌的银脸盆和洗脸丝巾,盆里的热水经过宫女试过以后确定温度刚好,立刻送到了崇祯帝面前。
又有两个宫女帮崇祯帝穿好御鞋站到地上以后,又站起来帮崇祯帝打理身上的宫服和头上有些散乱的头发,虽然崇祯帝才三十四岁,头发的头发却已经灰白许多了。
这时承乾宫正殿的门外传来王承恩尖尖的嗓音:「皇上,奴婢侯旨。」
门内两旁的宫女接着打开了承乾宫正殿暖阁的大门,一股凉风立刻就吹了进来,宫女们冷得哆嗦了两下。
王承恩弯着腰站到崇祯帝三步距离等候崇祯帝发话,与往常一样,王承恩的言行举止做得一丝不茍。包括说话的口气和力度,走姿作态,甚至低着头的眼神。
崇祯帝挺立着身子,两名宫女用热乎乎的玉手敷着热丝巾轻轻的帮崇祯帝擦好了脸,打点好崇祯帝的行头,几名宫女就默默的退下了。
崇祯帝心事重重道:「移驾,乾清宫。」
崇祯帝经过小睡过后,精神神气又恢复了一些,似乎昨天晚上已经想通和想好了一些事情。
王承恩弯着腰道:「皇上…移驾…乾清宫…」
崇祯帝于是开步走出承乾宫,坐上了準备好的龙辇,就在承乾宫门内宫女们缓缓关上承乾宫大门的时候,崇祯帝回过头来,深情伤感的看了一眼承乾宫里的景色,然后咽了一口气。崇祯帝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再来承乾宫看望,或许已经没有机会了吧。
龙辇被八人擡了起来,于逐渐明起来的灰蒙蒙天中,消失在承乾宫外的宫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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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正殿。
大殿里人烟稀少,已经没有几个大臣愿意来了,气氛也是悲凉无比。往日里,臣子们都请求崇祯帝召对,如今李自成包围京师,反而没有人来请求召对了?
为数不多的几个忠臣一见崇祯帝来了,立刻从无精打采、灰心落寞中强打起精神来,排班站好面向崇祯帝。
臣工们道:「皇上万岁,万万岁。」
崇祯帝今日听见这句话又和往日的感受不同了,崇祯帝略偏了一下头,牙齿轻咬嘴角抽动,一股股心酸涌上心头中,眼里已经湿润了。崇祯帝强压住情绪,往前走过御道坐到了龙座上面。
崇祯帝一眼看下去,来的都是一些老臣,平日里那里嘴里口如悬河的臣工,今日尽然一个也没有来,心里顿时愤恨起来。
崇祯帝道:「以前,各地每日都有文书送来,也有许多奏本,可是这几天竟然一封也没有了,都那里去了?」
殿里来的十几个臣工,都是平日直言上谏备受排挤的老臣,有的还是三朝元老。虽然现在京师戒严了,但是连老臣工都能来,其他的臣工们为什么不来啊。
崇祯帝转头询问身边不远处的王承恩,言语中已经开始绝望了。
崇祯帝道:「城上现在什么情况了?闯贼开始攻城了吗?」
王承恩道:「如今京师内的兵员奇缺,人心惶惶,从沙河退回来的一部分三大营守备西直门和阜成门,而门外準备攻城的正是三大营投降闯贼的兵,而真正的贼兵在三大营降兵后面。」
崇祯帝道:「李国桢误国也,朕命他死守沙河,给吴三桂或者左良玉的救兵争取时间,不想李国桢如此能啊。」
王承恩道:「那些降兵还往城里尽说开城门早投降的话,军心已经涣散了。」
兵部侍郎兼协理戎政大臣王家彦出列道:「臣分守安定门,但从十六日到今日竟然不能登城,恐城上的兵将已经摇摆…」王家彦话还没有说完,伏地泣不成声。
崇祯帝道:「京师戒严以来,这几个月里,你们都卿躬寒暑,尽心尽责,你们都是朕的忠臣,只是不想闯贼不日竟兵临城下,都是朕的罪,朕愧对先祖啊。」
兵部尚书张缙彦:「皇上,城上一定还有忠心的将士,待臣下立刻再去巡视,鼓励将士,此时此刻,臣惟有以一死报皇上知遇之恩啊!」
臣工们齐道:「臣惟有以一死报皇上知遇之恩…呜呜…」
殿上李邦华等老臣们,听了这些话又看见崇祯帝伤心绝望的样子,无不跪地一片痛苦,其声伤心欲绝。一个朝代即将末亡的时候是不是都是这个样子?都是这样的无助呢?
半个时辰后,散朝了,崇祯帝和来的臣工们说了很多话,也认了很多往日的错误,只是现在已经悔之晚矣。崇祯帝交代臣工们速去京师内各门巡视,尽力防守,以待吴三桂的关宁兵救驾!
「天子守国门」话说的不错,但是往往最先破的就是国门,因为敌人也不是蠢笨,而国门一破天下无主,往往国土再大也成了一盘散沙、待宰羔羊。古人把都城建立在国土居中的位置,一是便于对全国进行统治,二来可以远离前线战场。
长安是整个关中盆地,渭河横穿整个盆地,用水充足,在秦岭与黄土高原间夹杂中。如果大明的京师是在长安,是易守难攻,东有黄河天险,北有黄土高原南侧的秦岭又自带大河,是天然要塞。长安小平原地处盆地中央,南有终南山,东有骊山,渭水和灞河是天然的护城河。长安到洛阳,仅有一条路线,一路都是关卡,真正的易守难攻。但是李自成的老家就是这个地方,这也是李自成攻破潼关以后占领陜西就能快速推进到京师的一个重要因素。
而南京地属海边,如果有强大的敌国从海边进攻,一样也是「天子守国门」的下场,还不如长安或者洛阳来得稳妥,虽然因为地理因素要往长安运送全国的物资不那么便利,但是安全永远应该放在第一位。
这也是崇祯帝不迁都南京而催战孙传庭决战李自成第一个重要原因,一旦孙传庭击败李自成后,迁都长安远比迁都南京更为安全。而迁都南京,敌兵南下的话也是守不住的,只是拖延时日而已,到时候敌兵兵临城下还要接着迁都,不如长安易守难攻还能自给自足。
李自成比清兵更难对付,是大明朝廷意想不到和意料之外的,但是事情的发展太快了,转眼间已经演化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崇祯帝知道局势难以挽回了,自己被多尔衮和李自成夹在中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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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帝现在最信任的人就是王承恩,在内臣中王承恩地位较高,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受钦命负责提督京营守城的重任。但是连王承恩也指挥不动什么人了,三大营那些残兵和一些内臣好像随时等闯贼兵攻城的时候开门投降一样。
而崇祯帝重新组建的勇卫营只有万余人,号「皇帝禁军」,被内臣卢九德、刘元斌还有勇将黄得功、周遇吉、周应元等出色将领的带领下转战各地平叛,接着奉命讨伐张献忠的大西军。而在一六四一年,孙应元在与李自成的战斗中,终因孤军无援,被李自成杀死。周遇吉一六四二年改任山西总兵官,于两年后一六四四年年初在宁武关也战死了。
在李自成占领陜西后,只有勇卫营没有投降,而此时勇卫营的几千将士也与朝廷失去了联系,陷入了四处平叛和自保的淤泥漩涡当中。
崇祯帝知道城上的人心已变,情况万分危急了,想着要想鼓舞守城将士内臣们,恐怕非立刻用银子厚赏不可,但是国库为了剿贼早空了,自己的私房钱也已经全部拿出来了,可以说现在已经是山穷水尽了,而那些王公贵族早前都不肯出银子,现在更别提了。早知道这些臣子是这样的为人,悔不当初杀了他们就好了。
崇祯帝待孤零零走到乾清宫庭院的宫墻边,两名乾清宫的宫女跟在身边默默的抽泣着,崇祯帝张开双臂在空中摇动着,身上衣衫不整,头上灰白的发丝也不让宫女们打理,只是自言自语的对着空无哭诉着。
崇祯帝哭道:「我不是亡国之君…我不是亡国之君啊…为什么…为什么…」
宫女哭道:「皇上…皇上…」
崇祯帝哭道:「朕没脸去见祖宗…朕没脸…大明江山丢在朕的手里啊…」
宫女哭道:「皇上…皇上…呜呜…呜呜…」
紫禁城前朝三大殿和后宫三大殿是不种树的,崇祯帝此时就很像找一颗树捶打,好解心中的愤慨屈辱,这已经成了崇祯帝的一个习惯了,而此时乾清宫里是没有一棵树的,这是为了突显皇家的威严,所以崇祯帝此时只能捶打乾清宫的院墻了。
崇祯帝背对着宫女哽咽到:「朕十六岁登基以来…这些王公大臣就看不起朕…处处为难朕…致使朕的旨意不能有效的执行…今日这些人竟然都离朕而去…离朕而去啊…」
两名宫女一齐跪下痛苦起来,她们从八九岁就进宫了,后宫就是她们的家,如今皇帝绝望伤心,国家将亡,想起后面的事情一阵阵寒冷涌上心头。
这时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两声炮声,「嘭…嘭…」
崇祯帝转身面对两名宫女,惊慌中保持镇定道:「什么声音…是炮声…闯贼攻城了…贼兵他们攻城了呀…」
崇祯帝经慌意乱的向乾清宫暖阁跑去,急急的说道:「快传…王承恩…王承恩…」
一名宫女听见炮声依然脚软坐在地上起不来了,另一名勇敢的宫女领命后打开乾清宫大门,传皇帝的口谕叫大内侍卫火速召王承恩见驾。
一名大内侍卫领命后,便急忙的朝外朝三大殿跑去传达圣谕了。宫女又朝二十多名守护在乾清宫大门外的大内侍卫道:「你们要忠君爱国,尽职尽责。」说完就转进了乾清宫叫人关上了乾清门。
大内侍卫们顿时打起精神起来,手里紧握着武器,一刻也不敢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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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门。
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德化稟明投降闯贼的太监杜勛求见,崇祯帝狠的牙痒痒知道必是闯贼派来的,在王德化面前痛骂了杜勛一通,想了一下决定在乾清门外审问杜勛,叫人把御案和御座摆好,看看杜勛怎么说。
王德化领着浑身颤抖的杜勛来到乾清门,只见几十名太监和大内侍卫已经严阵以待了。
王德化也是内心颤抖,生怕崇祯帝发怒起来杀掉杜勛连坐自己,两人在乾清门等候良久,王德化退立一侧侍候,杜勛见到这样的阵仗和气氛早已吓得魂飞魄散、颤抖无力,他跪下,以头伏地,不敢仰视。杜勛心知今天九死一生了,但是如果不来李自成也要处死自己,只有置死地而后生了。
虽然李自成已经兵临城下,攻进紫禁城不是难事,但是杜勛是从小就被崇祯帝培养出来的领兵太监,见着了皇上便开始难以呼吸了。
乾清宫内传来一名太监的声音:「圣驾到!」
杜勛一听呼吸顿时停顿了一会,然后才在浑身颤抖中呼出气来,已经不眨眼的眼睛呆滞的看着地面,杜勛知道自己说的每一个字都可能会让自己丢掉性命。双手从袖口伸出并拢平贴在地面上,以示并无武器,但是手掌也在不断的颤抖着。
崇祯帝在十几名太监的拥簇下,走出了乾清门坐到了御案后的御座上,崇祯帝看着跪伏于地的杜勛,打起精神脸上充满愤怒之色。崇祯帝挺直腰端坐在御座上,心里知道自己一边要做足皇帝威严也要让杜勛说出闯贼的意思出来。或许自己的一线生机就有了,只要保住性命,其他的事情可以再论。
杜勛是崇祯帝培养出来的领兵太监,派他到宣府监军,抵御闯贼东犯,却不想他私开居庸关大门投降李自成,而置唐通腹背受敌不得不降。杜勛作出这样的事情,可谓是极大了背叛和伤害的崇祯帝和大明王朝,是诛九族的罪。
如果杜勛在居庸关誓死守关,李自成也不能这么快就抵达京师了,吴三桂或者左良玉就有时间领兵前来救驾了。所以杜勛是大明最大的叛贼之一也不为过,哪怕杜勛、唐通只顶住几天的时间,左良玉来不急的话,吴三桂的关宁军是一定能到达京师的。所以崇祯帝恨死了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领兵太监杜勛,现在还是先听他道明来意,看看闯贼到底是什么意思。
崇祯帝俯首无声的看了一会跪伏于地的杜勛,见他浑身颤抖不能止,恨不得立刻将他斩杀于此,但是崇祯帝此刻要忍住这样的想法,为了自己为了大明的江山。
崇祯帝怒道:「朕命你去宣府为何?你却如何?」
杜勛一听崇祯帝算旧账,冷汗直出,颤栗道:「奴婢罪该万死…奴婢罪该万死…」
崇祯帝怒道:「既已投降闯贼,何敢还来见朕,算朕不敢杀你吗?」
杜勛按照自己早就编好的段子,急急道:「当时是官兵开门迎敌,奴婢喝止无用,还被将士挟持见很闯贼领赏,奴婢本想一死了之,却慢了半步…」
杜勛本想继续说,被崇祯帝一手猛拍御案打断,断然不再相信杜勛的话了。只见杜勛跪伏的身下地面已经被他自己的汗水浸湿一片。
崇祯帝怒道:「闯贼为何派你前来,立刻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