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星期后我出院了,回到军官宿舍把我东西搬了出来,搬到了北四川路的新亚酒店。新亚酒店这幢座落于虹口四川路桥北的六层大厦。伪维新政府设在四楼,伪维新政府绥靖部设在三楼,吴世宝的黄道会和井上工业的住所都在二楼,所以这里也是一个戒备森严的地方。而且离日军司令部比较近,走几分钟就到了。
安全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星期一的早上,街上下着蒙蒙细雨,路人都行色匆匆,低头疾走。我讨厌雨天,这样的天气那里都去不了。我刚把视线从窗外移回房间,一个女招待敲了敲门,在我的回答声中走进我的房间。
“美枝子小姐,满铁株式会社社长驰野本仁要见小姐。”
“现在。”
“对。”
有没搞错,现在才早上七点多。满铁株式会社是最早来到中国搞情报的特务组织。社长驰野本仁一早来访,一定是有急事。
我打了一个哈欠,摆摆手叫他进来吧。
“由子,你沖一壶茶。”
石野司令在上海给我找了一个丈夫战死留在上海的女人,让她来服侍我。
“是,小姐。”由子低头答应着走进小房间。
“不好意思,这么早来访,打搅了小姐的休息。”驰野本仁一进门就向我低头说道。
“没什么,我也起来了。本仁君请坐。”我指着一张沙发对着驰野本仁说。
“谢谢美枝子小姐。”驰野本仁走到沙发坐了下来。
我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请喝茶,本仁君。”
“谢谢。”驰野本仁身子坐得笔直,弯腰拿起茶杯说道。
“请问美枝子小姐,这是北海道的茶叶吗?”
“对,是北海道的茶叶。”
“好久没喝上北海道的茶了,真香啊。”
“本仁君如果喜欢,我给你一包。”
“谢谢,太感谢了。”驰野本仁起身一躬说道。
“不用谢,小意思。本仁君是北海道人?”
“我不是,我是扎晃人。”
“请问本仁君今天来是不是有事商量。”
“对的,美枝子小姐。昨天晚上,满铁在租界内的所有人都被支那人杀了。”
“啊。”我装着惊恐的样子发出一声惊叫。
“是什么人干的?”
“是支那人军统干的。”
我知道,这两个月在租界所有日本人都让军统杀怕了。他们再也不象以前一样,穿着军装在租界到处閑逛,只能穿着便衣过来租界。但只要一开口说话,让军统发现他们是日本人,就会让他们躺在租界的街面上,找天皇报道吧。
对于发生在租界里的事,英美法都有责任。一方面他们不想和日本人搞坏关系,所以同意日本人可以穿着军装不带武器进入租界。但是当日本人得寸进尺时,搜捕抗日人士时,他们也只能步步退让。当军统在戴老板的指挥下,展开了在租界杀日本人行动时,英美法又装聋作哑,不去追捕军统,让军统在租界里大开杀戒。把日本人也杀怕了,他们再也不敢过苏州河了。
“你要我做什么?”
“小姐是记者,希望小姐能进租界内满铁照几张相。报道一下租界里的反日暴力分子,他们是残暴无耻杀害大日本平民。”
妈的,小日本,才杀了你们十来个人,就说是平民。我们的南京,我们的上海,死在你们的刀下枪下,有多少多少平民。再说,满铁里基本上都是间谍,死了都是该死的。我心里嘀咕着,但表面上装出思考的样子。
我的眼睛仔细的观察着驰野本仁,在这观察一方面我已经是很少有失误了。
如今,哪怕是一个照面,我都会识别街上的行人。他们从什么地方来?做的行当是什么?家里都会有什么人?这人的性子又是怎样的?如果能经过几分钟的交谈便可以判断出对方的智力高低,受教育的程度,大致的性情和心胸。我也能轻易说出眼前之人的籍贯和职业。
“好吧,我準备一下就去。”我从驰野本仁的眼睛和表情都没发现是一个圈套。
“太感谢美枝子小姐了。”驰野本仁毕恭毕敬站起来向我弯腰躬身道。
我也站起来向驰野本仁弯腰道,“不用谢,这是我的责任。”
“什么,满铁的驰野本仁叫美枝子报道上海满铁血案。”小田次朗说道。
“是的,大佐阁下。我们刚刚得到的情报。”本田回答道。
“满铁这次损失是不少,但是,现在没必要同英美翻脸。驰野本仁到底想干什么?如果让美枝子报道了这件事,本土的军部会怎么想?会不会加快研究对英美开战的方案?而且这个美枝子身上的疑点太多了,她会不会是日本共产党和国际共产的成员?”
小田次朗的脑子里一时也想不出什么东西来。他决定走一走,理清一下丝路。
“本田君,昨晚捉来的军统发报人员开口了没有?”
“报告大佐阁下,她一点也不配合。”
“把她带到三号审讯室,让她看看我们是如何对付不合作犯人的。我想亲自审问。”
“哈依,我马上去办。”本田一个立正,快步走向特高课设在地下室的审讯室。
我进了租界,本想叫辆黄包车,可这样的雨天车少人多,租界内又只有大英照会的黄包车可以行走,车就分外难叫。在雨中站了足足一刻钟后。我想了想只好上了一辆有轨电车。
才一上车,背着大皮口袋的售票员便笑嘻嘻地迎了上来:“小姐去哪里?”英大马路。我掏出二角钱递过去。到英大马路有十站路,售票员却只给了我一张五分钱的票,一边小声叮咛道:“第六站上车!”虽然知道他在揩油,我却并不在意,侧身向车厢后部走去。一边在狭小的过道内蹭着向前,一边将目光悄然掠过了其余乘客的脸庞。
车内有十多名乘客,最吸引人的无疑是左侧靠车窗坐着的美国老人。老人戴着黑沿帽,花白的微翘着,捧着一本希伯来文的《先知书》默默读着。一个穿着紫色旗袍的女郎坐在旁边,正举着小镜子,旁若无人地为自己补妆。
我观察了一阵子,就在后排座位上坐下了。突然电车哐当一声,停了下来,前边有人在大声喧哗。车内的乘客纷纷从窗口探出头去,向外张望,就连那个美国老人也放下了手中的《先知书》。
“出了什么事?”一个乘客低声说道。
我摇了摇头,向窗外望去。还没等我探出头,一声清脆的枪声已经在细雨中响起,清脆的回音夹杂在行人的尖叫声中,越发的肃杀。
因为怕中流弹,所有人都缩回身子,蜷曲着不敢抬头。我将身子仅靠车窗内侧,用眼角的余光向外望去。
马路中央的雨水中,一个穿马褂的男子脸朝下倒在地上,旁边站了几个拿枪的。其中一个正蹲着身子,用白朗宁的枪管去捅中枪者。很快,他摇了摇头,扭头向旁边的人说了些什么。
一个叼着烟的年轻人挥了挥手,几个人转身离开了。那个年轻人则用脚尖踢了下尸体,将烟头儿吐在了死者背上,接着掏出枪,对着尸体连开三枪,这才大摇大摆地去了。
又有一个人把一台手摇的唱机放在地上,唱机上的大喇叭对着马路。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全国武装的弟兄们,抗战的一天来到了,抗战的一天来到了。
前面有东北的义勇军,后面有全国的老百姓,咱们中国军队勇敢前进!
看準那敌人,把他消灭!
沖啊!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激昂的歌声,伴随着阿三们的哨子声,在马路中响着。几个印度巡捕已经沖了过来,他们围着躺在地上的死者看了看,然后又追到那些开枪人进的小弄堂,在弄堂口不停的叫啊喊啊,就是不沖进去。
“这些阿三,就会抄把子,叫他们去追人,他们才不干。”
“是军统。”一个穿着西装人说道。
车内几个学生模样的人,兴奋的跟着唱机唱着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杀。
“死的人像不像小鬼子。”
“应该是,他们都放唱片了。”
车内的人兴奋地议论,我却没开口,只是注意车上每一个人,有没有可疑的跟蹤着。观察了好久,我才放下心来,知道没有人跟蹤。
小田次朗走进了发出一阵阵女人尖锐惨叫声的审讯室。一个赤条条的女人高高的吊起,一个打手用皮鞭在她丰满的乳房上抽打着,她的两个乳房已经被打得象两团烂肉了。
在抽打女人不远的地方,在靠墻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年轻的女人,她一手搭着椅沿上,一手放在膝盖上。她的膝盖是露出来的,瘦小而突出,她穿着一件天蓝色的旗袍,套了一件乳黄色的对襟纱衣,脖子上围了条雪白的纱巾,乌黑发亮的头发披在脑后,发脚电烫得微微往里弯曲,穿着双黑色的女式皮鞋、肉色的长统丝袜,旗袍将她的身体曲线淋漓尽致地凸现出来,仿佛增一分减一分都会多余,女性玲珑美在她身上完美表露,在她领口的钮畔处,挂着一件小玉,隐隐有绿光透出来。
小田次朗走到女人身边,打量着这个女人。只见这女人有一张圆圆的小脸,一双媚眼眼角稍稍往上俏,眼角处还有一颗小小的黑痣,更让她显得妩媚无比。
但此时她弯弯的眼睛轻轻地扑闪着,似乎有些忐忑不安。
她粉颈下两个乳房高高挺起,露出的皮肤细嫩白皙。开叉很高的旗袍下摆,露出两条裹着着肉色长筒丝袜的白嫩大腿,两只脚踩在地上高跟鞋微微颤动着。
对于这种血淋淋的场面,不用说对一个女人了,就是一个粗壮的男人也会害怕的,发抖的。但是,也有骨头硬的人,就像吊着的女人。她叫洪敏,三十岁。
“中共上海区委妇女委员。她是共产党,有信仰的人。而你呢,国民党军统的一个女报务员,年轻美丽的知识分子。你不想学共产党的坚强,爱惜自己美好漂亮的身子,就把你知道的一切一切都说出来白燕芬小姐。”小田次朗慢慢的一字一句的说着话,他已经深信,国民党军统里没有像共产党一样的硬骨头。
白燕芬冷冷一笑说,“对,我没有共产党的信仰,但我有中国人的心,中国人的骨气。想用这种方法来吓唬我,想错你心啦。”白燕芬后面几个字是用广东话说的,听得小田次朗不知如何回答。
小田次朗笑了笑,他抓住白燕芬的衣襟用力一撕。白燕芬尖叫一声,她发现小田次朗盯着自己的看,呆呆的,顺着他的目光她看了看自己的胸,刚才小田次朗用力把她衣服撕掉的时候,一边的乳罩吊带也被撕坏了,而现在一个漂亮的乳房正暴露在空气里上下的晃着,白燕芬赶紧收回手,双手捂着胸,又大叫了一声。
“害怕了,这才是开始,好戏还在后头。”小田次朗笑着在白燕芬耳边说道。
“是,我是害怕,害怕我被畜生虐待,害怕被畜生拷打。但我并不会因为害怕而当汉奸,当叛徒。我会像这位大姐一样,死也不会告诉你们密码的。”白燕芬指了指刚刚苏醒过来的洪敏说道。
“好妹子,大姐佩服你的勇敢。”洪敏断断续续吃力说道。
“既然你要学她,我就成全你。”
“吊起来。”小田次朗叫着。
小田次朗看着白燕芬就这样被慢慢的吊了起来,白燕芬的身材完全的展现在小田次朗眼前,她身体的重量几乎都集中在手腕上,白燕芬咬着嘴唇,眼神中直射出的坚毅目光,从她骨子里表现出一种坚韧的意志,白燕芬忍受着这种的身体重量所带来的痛苦,随着绳子的拉动身体的重量使得手腕的血慢慢变成紫黑色,从额头上也滴下几滴汗水落到赤裸的乳房上。
啊,啊,啊,白燕芬双肩就像被撕裂开一样,大脑已是昏沉沉的无法思想,只是被本能驱使着我说道:“……快让我死吧……”
耳边又传来了洪敏尖细的惨叫声,白燕芬睁大眼睛看见洪敏的乳头上插着两根竹签,一根火红的烙铁又烙在她的三角区上。人肉的焦臭味充满了整个审讯室。
小田次朗揪住白燕芬的头发,将她低垂的头抓起来,他对着白燕芬的脸大吼,“我不会杀了你的,现在杀了你只是太便宜你了,我要让你生不如死。”啪的一声打到白燕芬的脸上,几道血印立刻清晰浮现。脸色阴沉的小田次朗一边低沉的说道,“你果然够硬!不过我看你的硬嘴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小田次朗双手一扯,嗤!的一声从胸前撕开了白燕芬的旗袍。衣服撕裂的清响如同黑暗中的一道闪电,让白燕芬昏沉沉的头脑顿时清醒了几分,她终于明白将要发生什么了。
白燕芬恐惧的感受到小田次朗火热的舌和锋利的牙齿正不断在她的颈上、肩上、乳房舔吸和撕咬,一只手也已经伸到了白燕芬的双腿之间的敏感之处,于是白燕芬象一条被抛到岸上的鱼一样激烈的扭动身体,想从小田次朗的双臂中挣脱出来,但是她无法挣脱这一切。当身体猛然被撕裂的那一瞬间,白燕芬只是感到体内被某样滚烫坚硬的物体穿过,剧痛在下一秒清晰猛烈的袭来。
白燕芬顾不上羞耻,惨叫着,哭喊着,语无伦次的求饶着,小田次朗却置若罔闻,他的身体一直牢牢把白燕芬钉在桌子上,挨着桌子的皮肤冰凉的触感,与身上某个部位如同被烧红的铁刺穿的感觉形成鲜明对比,仿佛是身在地狱受刑。
没人知道有多少个日本鬼子强奸了她。不知过了多久,白燕芬从昏迷,到苏醒,再昏迷,每一次恢复意识都是依然身处地狱没法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