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军旅生涯,让沈龙从一个小毛孩子变成了一个国家栋梁,多次荣获个人一等功,团体一等功奖励,如果不是看不惯有些人的做法而招惹了上面的人,他现在应该是堂堂的团级干部,不过现在一切都变成了过去,如果还有一丝眷恋的话那就是自己曾经的女朋友,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沈龙脑子里想着这些,不觉有些困意,当下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为了能出人头地,三年来,他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风里来雨里去,为的就是锻炼自己,他心里清楚好男儿志在四方。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沈龙就想念着凤凰山,那个曾经生他养他的穷山沟里的沈家洼,那里有他的童年,有他的美好回忆,如今走上了这条熟悉而有些陌生的山路,沈龙的心里特别激动。
虽然国家已经下令要修路,但通往凤凰山的路还是那样涛声依旧,没有一点起色。经过一天一夜的颠簸,沈龙迷迷糊糊的下了公交车,终于走上了凤凰山的山间小路,沈龙哼着学来的歌,高大的身影映在山石上,到家了!
凤凰山不算高,海拔也就一千多米,正当夏日,山间一片葱绿,间或有一些亮白的山石,烤得小山路如蒸笼似的,扑面的热浪滚滚而来,沈龙顿时汗如雨下,顺着裤腿往下滴。
三年的军旅生涯练就了沈龙一身的好本领,每天20公里的长跑,每天魔鬼式的训练,让沈龙感觉这点小困难就是家常便饭,想想能够再次回到那曾经温馨的家,沈龙健步如飞,不仅没有感到劳累,反而感觉很轻松,还是家乡好,这里的一花一草都陪伴自己度过了美好的童年,想起来沈龙就脸上充满了笑容。
沈家洼位于凤凰山的后面,这里地处偏僻,村民们每天就是在山里转悠,没人走出过村子,如果用一些词语来形容他们,那就是:闭门造车,愚昧不化,思想落后。其实乡里也派人来过这里,给他们指出了一些脱贫致富的政策,可这里的山民,根本听不进去,他们不想出去,也不希望别人的到来破坏了他们的宁静。所以村里人基本上不出村,绝大多数一辈子也不出村。
沈龙能够当兵,当然是因为一次偶然。在沈龙十六岁那年,老山神主持一年一度的山神大会,突然有一老道经过,告诉山神沈龙乃奇才,不应在这破旧贫穷的山村里埋没,应该带出去开开眼界,将来一定能成大器。就这样,懵懂的沈龙就被老道介绍的了部队,过人的头脑和先天的身体条件,让沈龙在部队了如鱼得水。不过后来因为农村人的正直,得罪了一些小人而被迫复原,不过对他来说,这就是天意,一个改变他一生的选择,这是后话。
虽然过去了三年,但往事历历在目,想起这些陈年旧事,沈龙心里非常沉重,如果能够改变家乡的面貌,该有多好啊!让全村的父老乡亲都过上好日子!沈龙顿时意气风发,歌声也就越加响亮:“咱老百姓啊今儿个真高兴,咱老百姓那今儿个真高兴……”本来就不算太远了路,在他一路的歌声中显得更加的短暂。
“来了来了!快看,山下来了一个小伙子!村长来了!”一个声音激动但又带着兴奋的大声叫嚷着,随着他的喊叫,其他人也都大声的喊叫起来。
“就是他,快,别让他跑了。就是他!大家快沖啊!迎接村长大人!!”男女老少像是观看什么稀罕的动物一般飞向自己,仿佛等这一刻等了很久,很多人的脸上还带着幸福的笑容和泪花。
“村长这么年轻帅气,嘿嘿,我们以后可要享福了!!”一个女人娇滴滴的声音响起,惹来身后一群女人异样的哄笑。不过也有赞同的声音传来:“是啊,这么年轻,肯定比那死鬼强多了,要是我能享受村长的恩泽,就算死也值了。”
……
从山而降的男女老少,大家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沈龙,而且个个面带尊敬。不会是认错人了吧?我可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才三年不见,难道就不认识了?沈龙睁大了眼睛,不好意思的看看自己,然后看着沈家洼路口堵满了的乡亲们,努力挤出一丝苦笑:“呵呵,各位叔伯婶娘,你们怎么了?这……在欢迎我吗?”靠,我回来根本就没人知道啊,怎么会有这么大场面?自己不就当了三年的兵吗?就算这里是贫穷的山村,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礼法吧,沈龙心里惴惴的,强装出天真的笑容。
“无所不能的村长,您是我们的神,您终于回来了,我们等您好几天了,终于把您给盼来了。”呼啦,全村无论男女老少,一下子跪满了村口,一个个五体投地,脸贴着地面,虔诚的模样,足以感动天地!比古代皇帝早朝还要壮观,全村男女老少看见沈龙就像是看见了天神一般,跪地不起。
我靠!今年没回家,什么时候有这风俗啊?沈龙呆住了!靠,这是在向自己行礼吗?自己虽然是这几十年来第一个走出大山的人,可也用不着这么的隆重吧。沈龙打眼望去,这里面有自己的叔伯和婶娘,还有自己爷爷辈的……沈龙本能地回头望了望,身后没人啊,这一瞬间,沈家洼山村的村口,站着的就只有沈龙一个人了!难道他们真的是像自己行李?可这是为什么啊?
沈龙一头雾水的看着一众乡亲,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着自己的长辈这样跪在地上,十分不安的说道:“我是小龙啊三爷,您从小看我长大,难道您不认识我了吗?”沈龙急急解释着自己的身份,试图得到乡亲们的认可,他想说明的是,他只是一个外当了三年兵,又回到家乡的山村小子,不是他们嘴里的什么神!突然被人这么的膜拜,沈龙确实很不适应,从来都是自己膜拜别人,不想今日被人膜拜,心里还真不适应。
不过看到自己的三爷这样顶礼膜拜,沈龙当然不敢托大,急急忙忙的走到老人身边,伸手想要把老人扶起。老头却执拗地趴在地上,仍然保持着五体投地的姿势,让沈龙异常纳闷:这是怎么了?难道,我当了三年兵,身份就变了?这些迷信的乡亲啊,沈龙摇摇头。这三爷可是自己爷爷的亲弟弟,自己小时候最怕他了,可为什么今天他对自己行这么大的礼呢?沈龙很疑惑的看着众人。
“这……这到底是怎么了?”沈龙带着疑问看向三爷。
“老山神临升天以前就告诉我们,三天后第一个进村的男人就是我们的新山神,他将带领我们过上好日子,我们村男女老少在这里等你三天了,终于把你给盼来了。”沈龙看到了自己那位三爷沈不通,他居然这么说道,沈龙更加纳闷,不过,他倒是听明白了一点,就是自己成了沈家洼的新一代山神,相当于沈家洼里的土皇帝。
沈龙虽然离家三年,但一些村规还是知道的。如果是村民们死了的话,就称为葬礼,如果是被村民们尊为山神的村长死了的话,就称为神礼。这一点,沈龙还是知道的,那也就是说,自己赶回来的时候,恰巧老村长死了?不是现在都兴选举村长的嘛,怎么自己反而成了村长了?这样听天由命的选举村长是很愚昧的,应该选举有能力的人来做村长,那样才公平。
不过既然大家都这么认为,自己也不好再推辞了,如果伤了大伙的心,他们会因此而向老山神谢罪———以死谢罪。沈龙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而草菅人命,沈龙按下心中的疑惑,搀起三爷沈不通,心慌地询问道:“三爷,既然您让我当村长,那……你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别……别叫我三爷。”沈不通大惊失色,噗通一声又跪在了沈龙的面前,“山神大人,别叫我三……那个,您就叫我不通,或者称呼我为老三吧,如果您再称呼我三……那个的话,就太折寿了,我担待不起呀。”说着,不停的给沈龙磕头认罪,弄的沈龙不知所措。
“啊……这个……”沈龙挠挠头,看着所有村民都虔诚地跪在自己面前,总让人跪着也不是个事儿啊!“各位父老乡亲,既然我是信任山神,那大家都应该听我的了。”沈龙真的懵了,这样的情形,自己似乎只在电影或者电视剧里面见过!
“是山神大人。”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着,没有半句多余的话,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抬头看一眼,全都是那种五体投地的跪拜。
“好,既然大家都承认我是山神,那我现在以山神的名义命令大家全部起立。”既然自己无法劝说他们,那也只好行使山神的权力了,沈龙心里暗自想着。“为身上大人换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村民们不仅没起来,反而是齐声高喊,又把沈龙给吓了一跳。什么是换富?其实就是给他沐浴更衣,山里人为了讲究好听,就称呼为换富。
“什么?换……换富?”沈龙脑子短路了,不就是当一个小小的村官吗,有这么隆重吗?还先换衣服,我靠,不会跟电视里皇帝一样有美女陪伴吧?唉,想不到自己从小长大的愚昧村庄到现在没有一点改变,无奈的摇摇头道:“好吧,那就……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