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即将过去,春天却姗姗来迟,空气中满布了湿漉漉的潮气,让出门的人不得不继续穿着厚厚的衣服,以抵御那侵入肌肤的寒气。
唐雪梅踏着夜色,骑着她那辆崭新的自行车,在寒风中匆匆的往家赶,今天是第二个夜班,明天终于可以休息了,心中正盘算着明天上街买些什么,怎么安排,当然,最让她兴奋得是和男友的见面。
这条巷子很深很暗,七拐八弯的,要不是轻车熟路,一般新搬来的人还真难找到出去的方向。
前方拐角的黑暗处,隐隐的似乎有两三个人在那里站着,一边吸着烟,一边在轻轻跺着脚取暖,好像在等待什么。
唐雪梅心里有点紧张,下意识地猛踩了几下,想快速通过。
谁知刚骑到那个地方,一个人影突然便站到了路中央,几乎就要把自行车撞翻。
唐雪梅虽然心里紧张,也有所準备,但还是吓了一跳,路本来很窄,躲闪了几下没有躲开,她不得不下了车:“你……你要干什么?”
她的声音不大,听起来有点浑浑的,那是她嘴上的大口罩捂的太严实了,心里害怕也是个原因,她也常听人说起过,在报上看到上夜班的女职工,经常在回家的路上被一些小流氓欺负,自然在她心中也有了这个担心。
她刚下车,便看见那三个人一齐围了上来,几乎就将她夹在了中间。
三个人都戴着棉帽子,裹着草绿色的军大衣,看样子有点鬼鬼祟祟的,唐雪梅不由得心中越发紧张起来,低下头推着车要往他们的缝隙中走过去。
却不想一个人一把拉住了她的车把,声音有些嘶哑:“干吗呢?别急着走啊……”
唐雪梅捏着车把扭了几下,没有扭动,心里更加害怕了,四顾一眼,两边都是工厂的围墻,除了一点微弱的灯光从围墻里照射出来以外,根本就不会有人,要是喊叫起来,自己一定会吃亏,便强作镇定地说道:“你们干什么?放开……”
连她自己都听出来声音发抖,幸亏戴着厚厚的口罩,还不至于太明显。
三个人围得越来越近了,几乎就要贴在她身上,一个人居然坐在了她车后的架子上,说道:“没什么,想让你跟我们走一趟,这么冷的天,我们也没地方可去,给我们找个住的地方……”
唐雪梅一听,便知道遇到了坏人,身子早已瑟瑟发抖起来:“流氓……放开,让我走……呜……呜……”就在此时,她身侧的一个男子,一把就搂住了她,同时一只大手隔着口罩紧紧地捂住了她的嘴:“别走了……跟我们这些流氓走一趟吧……”
她急得使劲想摆脱,但哪里是那男子的对手,被他搂住了根本就不能挣脱出来。
说话的那男子已经掏出了一条绳子来,二话不说,使劲掰开唐雪梅握着车把的双手,将她两手腕交叉着捆了起来,她的手上还带着一副漂亮的绒线手套,此刻也被他脱了下来塞入了自己的口袋。
捆住了手腕后,他的嘴凑近了她的耳朵边,看着她泪水横流的眼睛,沉声说道:“妈的,老实点,要不我们把你现在就杀了,扔在LJ堆里……”
唐雪梅吓的立刻停止了挣扎,哪里还敢动弹,捂嘴的男子松开了手,拉下她的口罩,把一团白花花的棉布塞入她的嘴里,她“呜呜”了几声闭紧了嘴唇试图抵抗,无奈那男子的手劲很大,捂着她的嘴硬是把棉布塞了进去,男子好像很怕她叫唤,把那棉布塞得严严实实的,看她万分惊慌地胸部起伏着,又掏出一条布带来,围着她的嘴绕了两圈绑紧了。
唐雪梅本来已经因害怕而放弃反抗了,此时好像突然又有些醒悟了,知道接下来的后果一定是很危险的,又开始扭动着身子挣扎起来,试图挣脱他们的控制,可三个男人又怎么是她可以对付的,只三两下就把她的大腿捆绑了。
随后口罩又被他们给她戴上,并把带子系的牢牢地,生怕那口罩会掉下来似的。
说话的男子拉着唐雪梅被捆住的手腕,对那两人说道:“走,赶紧走,找个地方再好好弄一下……”三个人拉着唐雪梅,推着她那辆自行车,迅速地离开巷子。
才一出小巷,巷口居然还有两辆自行车停放在路边的树丛里,两个人把唐雪梅放到了后座上,要把她捆在上面。
唐学梅很明白自己遇到了一帮流氓,此时的命运已经掌握在他们的手里,不管怎么样不能放弃反抗,这时突然便来了勇气,使劲地挣扎起来,发疯般地“呜……呜……”大叫。
可她又怎么是三个男子的对手,因为无法喊出声来,所以他们很轻易地便将她的腿脚和臀部,都牢牢地捆绑在了后座上,她舞着捆住了手腕的双手,想要反抗,一下子打到了那个说话男子的脸上,这下那家伙顿时火了起来,一个耳光就打在了她的脸上:“妈的,再不老实,我现在就捅了你……”
“拿绳子来,把她捆结实了……妈的,烦人。”一个男子掏出一捆麻绳来,两个人解开了唐雪梅的棉袄扣子,解开了她的手腕,把她的手从袖子里脱出来,在她胸前交叉着捆绑结实,并紧紧地和她的胸脯捆在了一起,然后再扣上棉袄扣。
唐雪梅知道已经无法再有逃脱的机会了,突然哀求地看着他们“呜呜”摇着头,可那些人似乎是有备而来,而且看样子是沖着她来的,找準了时间等候着她,此刻又哪里会理睬她的哀求。
不一会,她的身子已经被他们牢牢地捆在了车子后座上。
说话的男子从口袋里抽出一条黑黑的绒布,往她的眼睛上一扎,紧紧地捆扎好,并把她的围巾散开来包住了她的脑袋,这才一起骑上车迅速地往黑暗中驶去。
这段日子,凝芳和赵志平早已心心相映,两人的结婚报告也都递交了上去,不用说,就等批下来后双双去办理结婚手续了。
最近接的案子不是很多,不过却有几起案子比较复杂,凝芳也忙得不亦乐乎,和赵志平相处的日子就不多了,赵志平一个人住在宿舍里,有时就会觉得很无聊,便会常常一个人出外跑跑步,散散心。
今天天气似乎有了一些暖意,傍晚时分,正是他喜欢跑步的时刻,他沿着河边的小道一边活动着身子,一边小跑着。
这里的几条街道都是沿河而建的,所以也颇为热闹,各种点心小吃花样很多。
凝芳今晚可能又有工作,所以他又要一个人独自吃饭,看着这里到处的叫卖声,便决定在这里吃一顿简单的晚饭,也免得回家再做。
天黑了下来,人跑累了,肚子也饿了,他找了一个角落的座位,买了一份汤圆,慢慢地吃了起来,可能是天气还很凉,周围和路上的人也不多,所以显得比较冷清,不过那热气腾腾的吃在肚子里,还是很舒坦的。
此刻,街道上来了一辆人力三轮车,到了这小吃店右侧的布幔前停了下来,这布幔是店家在门口用来遮挡寒风的,毕竟店小容不得很多客人,便把桌椅放了几张在门外,这样一来,有些车子便不能很顺畅的通过。
车上下来三个人,身上都披着军大衣,一左一右的两个男子都带着大棉帽,看神情有些紧张,其中一个对车夫叮咛了几句,好像要他在这里等候,随后三人便从店门口走过。
他们中间的那个一看就是个女子,虽然也裹着宽大的棉军衣,但她的头上却包着一条红底花格子的头巾,头巾裹得紧紧的,在下巴系着,脸上还紧绑着一只厚厚的白纱布口罩,不过,让赵志平感到奇怪的是,这个女人此刻却带着一副墨镜,在这即将黑夜来临的时刻,似乎有些奇怪,于是便多看了几眼。
这一看便看出蹊跷来了,这个女子居然两袖空空,走路时好像是被那两个男子搀扶着行走的,就在他们走过他身旁的时候,借着店门口的灯光又发现,女子的墨镜底下的眼睛上好像蒙着厚厚的纱布块,因为他看到镜片下的两侧有白乎乎的纱布露出来些许,并有胶布条贴着,当下心里便泛出了嘀咕,联想到最近凝芳接到的一起女子失蹤的案子,心里顿时警觉起来。
这一警觉,便发现了女子的行走的确不是很正常,完全是被那两个男子挟持着被动行走,便决定悄悄地跟上去看个究竟。
那三人一拐弯就在店旁的小弄堂内闪了进去,赵志平犹豫了一下,看了看他们在前面不远处又拐了弯,便快步跟了上去,眼看他们很警觉地进了一户人家,又有一个女子探头在大门外看了看,然后便把大门关紧了。
赵志平记下了门牌,又贴着门缝往里看了看,什么也看不清楚,只看见院内的屋子里亮起了灯火。
在外面站了一会,便觉得这样守着不是回事,不如进去看看。
四下一看,顿时暗喜,这是一条老巷子,这里的建筑也都是老式建筑,围墻里外都有一些高大的树木,这倒给了他机会,凭着他在部队里练就的矫健身手,不一会便上树下树进入了院内。
门里透出了昏暗的灯光,他轻声地走过去,从门缝中一看,那几个人果然在里面,再一看,里面还有两个人,也是一男一女。
那女的穿着倒是很时髦,看她的神态像是个很见世面的女人,此刻正从随身的手提包里掏出一沓钱来,递给她身边的男子,男子当着坐三轮车来的男人的面数着钞票,随后就递了给他。
女人此时走到戴口罩的女子面前,脸色也变了,似乎有些得意地说道:“唐雪梅,别怪我狠心,这都是你自己造成的,跟我抢男人?你门都没有,我王乃花可不是吃素的,早就警告过你了……哼哼,别仗着自己长得像个玩艺,就跟姑奶奶来抢,现在你就认命吧……”
戴口罩的女人被一个男子按在椅子上坐着,此刻突然扭动起来,还听得低低的“呜呜”声,看样子在使劲的挣扎,赵志平一看便知道自己猜测得没错,这个戴口罩的女人一定是被他们控制住了,但一想到刚才那女人叫她的名字,似乎有些耳熟,再仔细一想,便想起了凝芳对他说过的一个案子,似乎案件的女主人也姓唐,也就是那个失蹤案,该不会就是眼前的这个女子吧,这下倒好,无意中倒是帮凝芳找到线索了,说不定今天还会有收获。
听那女人的话中之意,好像是这个时髦女子和唐姓女子为了一个男人而争风吃醋,时髦女子便花钱找人绑架了唐姓女子,只是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难道他们还敢杀人不成?
时髦女子又开口了:“我钱也付了,下面的事就看你们的了,反正在这个地方不能让她再出现,让她永远离开这里,以后也不能牵扯到我身上……不过……”
她把三轮车过来的那个壮实男子拉到一边,低声说道:“我可不想弄出人命来,该怎么办那是你们的事,把她弄得越远越好……都快一个星期了,我看也不会再有什么大不了的了,警察最近也没到我们单位再来罗嗦……别再让我提心吊胆的,赶紧把她弄出去吧……”
男人早就把钱揣好了,忙不迭地点着头:“放心,今天我就带她走人,要不是你要验看一下,我也不会把她带到这里,都準备好了,你放心吧……”
“行,办妥了,我再给你另一半,我不会食言,我就担心你们不要出岔子……”女人信誓旦旦。
“放心,出不了岔子……你看看……”男子解开口罩女子的棉大衣,时髦女人一看,棉大衣内,唐雪梅的身子被双股的麻绳绑缚得结结实实,双臂都被牢牢地捆绑在身后,臂膀上死死地缠着绳索,连带胸脯都捆得紧紧的,将她那件紧身的小棉袄扯的紧绷绷的,只是那遮不住的高高突起的胸脯,让时髦女人心里有些妒忌,不过随即又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哼,看你以后还怎么拿这身子抢男人……跟乡下人享福去吧!”
男人又摘下了唐雪梅的墨镜和口罩,时髦女人看到唐雪梅的眼睛上封着厚厚的白纱布,又有胶条死死地贴住,估计她现在是眼前一片漆黑,再看嘴上也封贴着胶布,并有一条紧绷绷的白布狠狠地绑在她嘴上,那鼓鼓的腮帮子,一看就知道嘴里塞满了布团,时髦女子心里特别的解气,那笑容就展现出来了,眼睛也瞇成了一条线,这一笑,倒也露出了这女人的一点妩媚,怪不得要和唐雪梅争男人,原来也是有那么点姿色的,想来那个男人也应该是个不错的男人。
“我得先走了,事情就这样咯,完事后,我会让我表弟把剩余的钱付给你的。”她指着身边的男子说道。
时髦女子说完就匆匆出门而去,赵志平赶紧躲在暗处。
他很明白,不必跟蹤这个女子,因为就凭她刚才的几句话,很容易就能找到她,关键的是现在要想方设法把那姓唐的姑娘救出来,听他们的口气,似乎他们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这姑娘的结局一定会很坎坷,幸好被自己发现,总不能见死不救。
里面的人正在跟那女人的表弟谈着什么,赵志平却在苦苦思索对策,蓦地想起,小吃店门口的那辆三轮车,该不会他们马上还要把这姑娘用三轮车带走,那自己何不利用一下,来个顺手牵羊。
主意已定,便悄悄地又出了院子,来到那个车夫面前,只一眼瞧过去,便知道是个老实巴交的车夫,当时便迅速把自己的身份表明了,掏出了工作证给他看了看,然后便吩咐他怎么做怎么说,尽量要他配合,那车夫倒是很愿意协助,这让赵志平很是感激。
原来赵志平想自己替换车夫,但一看那沉重的车子,要是加上坐了三个人,自己一定骑不动,也一定会露出马脚,倒不如继续让他骑,但方向悄悄地改为就近的派出所,自己在路上跟随,以防不测。
车夫满口答应,不过看他的脸色,赵志平知道他心里一定紧张得很,便安慰了几句鼓励他。
时间紧迫,他赶紧躲在了一边。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穿军大衣的男子出来了,是那个比较瘦小的,走到车子前看了看,见车夫瑟缩着身子躲在布幔后,便问道:“我们马上走,不好意思啊……”
车夫心里发虚,颤声道:“好……好……”
瘦小男子以为他冻得发抖,倒也没在意,一回身拐入了巷子,不一会便和另一个男子挟持着唐雪梅出来了。
唐雪梅还是和进去时一样,头脸被头巾包着,一副墨镜遮盖着封着纱布的眼睛,那只厚厚的大口罩依然紧紧地绑在她的脸上,只是此刻走路却比进去时多了一些无为的挣扎,但被那两个男子死死地夹着,动弹不了。
两个人一抬手就把她抬上了车兜,车帘子迅速放了下来,车夫这才骑上车往前赶去。
他偷偷地回头看了一眼,果然那个自称是干部的男人就在身后不远处,一路小跑着跟着,心里稍觉宽慰了一些,心想,自己干这活也多年了,没想到今天碰见了这样的事,一开始自己还觉得那女子像是生了什么病,裹得严严实实的,原来是被人绑架了,那一定身子都被捆结实了,要不然怎么不见她喊叫和反抗呢,唉……这年月,怎么还有人干这勾当呢……
可是车夫没想到,这两个家伙一路上都是很警觉的,虽然躲在车蓬里,但却一直向外面张望着,眼看着路线似乎有了变化,好像偏离了他们原定的方向,立刻便让车夫停车,车夫吓得赶紧编说着谎话,这是为了绕近路才走的近道,哪想到那个壮实的男子心里起了疑惑,再一看车夫一脸的心虚,便知有了变故。
他跳下车,四下一看,再往前走两三百米就是派出所,心里顿时明白过来:“妈的,敢出卖老子……”话音刚落,嗖的一下,从兜里掏出了一把刀子来,向着车夫的肚子上就扎了下去,车夫哪里见过这个阵势,一时吓得呆住了。
就在此时,赵志平远远地大喝一声:“住手!……”
男子吓了一跳,见一个矫健的身影飞奔过来,距离也就十几米远,慌乱之中,这一刀便扎偏了部位,刺在了车夫的抵挡的臂膀上。
赵志平心里一紧,来不及多加思考,飞身向那个家伙扑去,此时,路上有行人看到了这一幕,都远远地叫了起来,也有人赶紧去报案,壮实男子一看情形不好,但又不想丢下车上被捆的女人,便突然跳上车,一把把唐雪梅的脖子搂住,那把刀子就架在她的脖颈上:“你要再敢过来,我就割了她……闪开……”那神色近乎疯狂。
赵志平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手,一时怔住在那里,那个家伙让他的同伴迅速骑上车子往另一条道快速逃跑,赵志平哪里能让他轻易的逃走,紧紧地跟在他们后面奔跑着。
车子不一会便出了城,终于到了一处码头,还没接近,那骑车的瘦小男子就累得从车上下来,蹲在地上直喘气,壮实男子一把将唐雪梅从车上拉下来,快步走向码头。
这是一处河道的小码头,平时停泊一些小小的渔船,上岸卖一些鱼虾,此时正有一艘用苇席做船舱的小船,正停在那里,那正是他们準备运送唐雪梅的船只。
壮实男子一把扛起唐雪梅,对着小船大喊道:“老三,快来帮忙……”他已经看见赵志平在后面扶着树干喘气,知道他也体力透支了,这正是个好机会,只要上了船,迅速划离河岸,即逃脱了他的追赶。
果然船上出来一个男子,大概也看到了眼前的情景,赶紧帮着把被捆的女人搬进舱内,壮实男子则迅速拿起竹槁往岸上一撑,那船便向河心蕩去。
赵志平已经接近河岸了,也顾不得在地上大喘气的瘦小男子,看见那船要离开了,早已忘了天气的寒冷,一个鱼跃,奋力往船上跳去,那知壮实男子用篙子一撑,船迅速往旁边偏离,赵志平扑通就掉入了河里,但他却用手抓住了船帮,男子用竹篙使命的敲打他,赵志平的头上脸上和手上被敲打了许多的伤痕,可他还是死命的不放手,因为他已经看到岸上远远的有人也追赶了过来,他绝不能在最后一刻松气,一定要救出那个女子。
男子眼看着还是不能让他松手,立刻拿起竹篙的铁头向他身上戳去,那铁头是尖锐的,一侧还有一个铁钩,这一下打在了赵志平脑门上,鲜血立刻就糊了他的双眼,接着又是几下子,他感到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凝芳来到医院时,赵志平正在抢救,她的心里急得如火焚以般,可当着同事们的面,又不能痛痛快快地哭出来。
直到第二天中午,终于有了结果,赵志平似乎暂时脱离了危险,但还一直处在昏迷当中,但多少让凝芳一颗悬着的心稍稍安慰了些,这一天她一直守在他的身边。
第三天,凝芳便直接接手了这个案子,那个被人绑架到船上的姑娘唐雪梅也被获救了,此刻就面对着李凝芳,讲述着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满面的委屈,又哪里知道那个为救她而受伤的人,便是眼前这个端庄的女警察的爱人。
原来,唐雪梅和那个叫王乃花的女子,都是一个单位的,王乃花是厂里的检验员,而唐雪梅则是刚刚调来的车间员工,王乃花有一个长得很帅气的男友,下班时经常来他们厂子里接她,不知怎么有一次竟然在门口碰到了唐雪梅,这男子本是个风流人物,一见唐雪梅那长得十分标致的模样,便动了心思,几天后又是一个机会,两人就在厂门口便搭讪上了,这一来,男人便使出了浑身解数,不消几天,那唐雪梅居然就喜欢上了这个帅气男人。
男人似乎很有背景,出手也大方,倒是很讨女人的喜欢,这唐雪梅也是个爱面子的人,喜欢花钱,有这个男人给她应有的,她又怎么会不喜欢,一来二去的,便和男人住到了一起。
王乃花一开始可不知道,后来才发现经常借口不和她见面的男人,居然和自己厂里的女人搞上了,顿时气得要命,找了个机会和唐雪梅吵了起来,没想到,这唐雪梅嘴上不会吵架,但心里实在不愿放弃那个男人,搬了几个地方,依然和他相处在一起。
这一下,可让王乃花心里起了狠意了,可又一时无计可施,最后还是她表弟的女朋友给她出了个主意,找人将唐雪梅绑架了卖走,这样神不知鬼不觉,谁也不会知道她的下落,总比杀人要好多了。
王乃花一听,觉得真是一个好主意,便又托她去承办这事,她哪知道这个女人和那些做贩人生意的有勾当,没有两天,就已经安排好了。
等王乃花知道那帮人已经把唐雪梅捆了后,便知道该花钱的时候了,但她心里实在气不过,决定在付钱之前,要好好的羞辱唐雪梅一番,出出这口恶气,就算没有了这个男朋友,也不能便宜了她。
所以,她坚持付钱时,一定要看一眼唐雪梅,这才有了那两个男子把唐雪梅带到那屋子的情景,原本那些人不同意这样做,但王乃花的坚持,还是让他们冒险接受了,毕竟她付的钱也是超过了他们商定的。
不过这些过程,唐雪梅并不知道,她只是后来在那屋子里才知道,绑架她的幕后人就是王乃花。
两个捆绑她的人,一个在船上当场被追上来的人们抓住,另一个跳河游向了对岸跑了。
这一件事,因为案发时情况比较奇特,当时追赶罪犯的人又比较多,所以,就在当晚就传遍了这个县城,据被抓的那个男子招供,警察第二天就準备对王乃花实施拘留,可已经不见了她的蹤影,警方立刻就对她可能的落脚点进行了调查。
可惜这个案子,拖了居然有三个多月,王乃花一直毫无蹤影,其他案犯也没有消息。
眼看着五一节就要到来,局里又要布置一些节假日的特别任务,县里广播电台的一个女记者也来蹲点采访,因为局长的关照,特意将她安排在凝芳的身边,既能为他这员得力干将树树典型,也能让凝芳好好照顾她。
其实凝芳哪有心事和精力,分心去照顾一个年轻的姑娘,赵志平的伤势到现在还在恢复期,一直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始终处于昏迷状态。
不过这个叫方小欢的女记者倒是挺讨人喜欢的,一张十分漂亮的脸上总是带着笑,满是青春活力的身段,在这个春意盎然的时节,也十分的透着诱惑,那长长的秀发被一条白手帕在脑后束成了一束,走起路来,便会在她迷人的腰间左右拂摆着。
她早就知道李凝芳的名字和一些传奇故事,所以对她格外的尊重,只要她到那里她都会紧紧地跟着,生怕遗漏了一点她所要记录的点滴。
渐渐的,不过几天的时间,凝芳也开始喜欢上了这个纯朴但很有才学,而且相对比较温柔恬静的姑娘,有时也会对她开起玩笑,笑她这样性格的女孩子不应该做记者,应该嫁个好老公,做个持家的好媳妇。
这天,突然有了新的信息,在安徽某地,发现了王乃花的蹤迹,局里马上命令凝芳带人前往查实,务必要落实后迅速采取行动。
凝芳本来要柯兰和她一起前往,可一想,五一节后她和小王就要回家办喜事了,还是尽量不要给他们任务,以免耽搁了他们的大喜事,毕竟他们都跟着自己也吃了不少苦,终于能够结合在一起,也是她内心所期待的,所以便选了一名男同事小刘,準备连夜便赶赴安徽。
听说凝芳又要出差,方小欢便提出也要一同前往,凝芳说什么也不同意,最后方小欢吵到了局长那里,还通知了她们电台的领导出面打招呼,在双管齐下的压力下,凝芳只能点头同意了。
其实这个案子不破,对凝芳来说,心里一直有一个结,她一定要亲手把这件案子破了,以不辜负赵志平为这案子付出的鲜血,其实就算局长不让她去,她也一定会自告奋勇,坚决要求前往的。
一切準备就绪,三个人连夜坐车赶赴安徽。
没想到,还没到达,这一路上便开始下起了大雨,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水洼之处,而且据气象部门预测,这一带的雨已经下了好几天了,并且还会持续很长一段日子,凝芳心头隐隐有些忧虑。
果然,在耽搁了很长的时间,终于他们到达后,似乎与外界的交通都已经断了,陆路和铁路已经不可能在短期内畅通,幸好刚一到达,便有了好消息,王乃花的表弟已经被发现,而且当地公安部门正在协助他们进行抓捕。
事情似乎进行得很顺利,王乃花表弟被抓捕归案,凝芳就地进行审讯,经过一昼夜的较量,终于得到了王乃花大概的去向。
凝芳决定立刻独自前往,留下了小刘在此继续对王乃花表弟的审讯,小刘原本表现出担心,但凝芳认为自己到达那里后,会和当地的同事们联系,然后才会采取行动,这下小刘才放心下来。
偏偏方小欢又要跟凝芳一同前往,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以直接参与抓捕和侦察,她又怎能错过呢。
凝防拗不过她,便答应了,方小欢立刻显得十分的兴奋,那张漂亮的脸上绽放着难以抑制的喜悦。
当地民警给她们说明了情况,要去的那个地方,离这里也不远,但道路已经不通,唯一的路径只有水路,往东走一段路以后,就有一个码头,那里可以坐船前往。
眼看将近傍晚,凝芳和方小欢来不及吃晚饭,便匆匆的赶往那里,到了那里一看,茫茫的一片水泽,到处都是杂物在水面上漂浮着,远远的还隐隐能看见有屋顶露在水面上,凝芳知道这里又是一场罕见的水灾,心中也沉甸甸的。
岸边有十几个简易窝棚,居然是一些会动脑子的人在这里开的小吃店,不过此时冷冷清清的,几乎看不见客人。
凝芳打听了一下,知道这里有渡船可以去对岸,可现在暂时没有渡船,便只能在那里要了两份点心先吃了起来,也免得半路上饿了肚子。
天气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雨了,东西还没吃完,那一眼望不到边的水面上也不见有船驶过来,有些心急起来。
恰在此时,旁边一家店里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看上去脏兮兮的,似乎正在忙着干活,不过说话时倒是满脸堆笑:“哟,两位姑娘是不是要坐船啊?”
方小欢倒是很直爽:“是啊,有没有船啊?”
女人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要是你们想早点赶路,我带你们去,就在旁边……”
凝芳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她,方小欢赶紧问道:“远不远?”
“不远,就在旁边,不过……”女人脸上露出了一点不好意思的笑,凝芳一猜就知道她是要钱,便开口道:“说吧,要多少?”
“十块钱……我可是帮你们早点赶路,也不在乎这点钱……”女人接过了钱塞入裤腰里。
接着又说道:“那船上的钱你跟船老大商量,可就不管我的事了……”
果然,一拐弯,就在不远处的一幢房子后面,水面上停着一条用苇子搭着棚的小船,棚顶上还停着两只鸽子,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正躺在船上睡觉,女人喊了一声,男子便醒了过来,一抬头便看到了女人递过来的一个眼色,赶紧把船撑到了岸边。
女人一转身就走了,凝芳和船夫讨价还价算是谈妥了价钱,那船便悄无声息地往水面中央驶去。
没想到刚驶出二三十米,岸上有一个女人大声叫喊着,说要上船,船夫一看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手里还挽着个包袱,便有些不愿意,可远远地又看到那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在和他招手,让他回去接这个女的。
船夫没办法,只能回到岸边,女人一脚刚踏上船,气喘吁吁地说道:“再等一下,我女儿马上就好……”
果然,不一会,又有一个年轻女子跑过来,一边跑,一边还在往兜里塞着东西,估计是刚买的。
等她们坐稳了,这船才算离开,慢慢地划向水中央。
船上的女人们却没发现,船老大一篙子已经把棚顶上的两只鸽子打飞了,那鸽子飞得高高的,在雾蒙蒙的水面上一会儿便不见了。
凝芳悄悄地打量着后上来的母女两,母亲是个老实巴交的中年女人,她女儿倒是长的挺俊的,只是稍显土气了些,发育的不错的胸脯也挺得高高的,不声不响地低头坐在她母亲身边,看年纪也就二十岁左右。
这船不一会便到了似乎是湖面一样的水中央,看样子以前这里是一片平原,因为有很多的树梢露在水面上。
船老大不知怎么突然把船停了下来,把竹篙倚着船帮往水中一插,便固定了小船。
方小欢好奇地问道:“喂,我说你怎么停下了,快划呀,我们还要赶路呢……”
“别着急,我们这船到这里就交班了,等会儿有人来接着带你们走,要不这大的水面,我就收你们这么点钱,想累死我?”船老大往船头一坐,点起了香烟抽了起来。
方小欢还想说什么,被凝芳扯了一下袖子,便不再开口,那对母女似乎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果然,不一会,远远地有两艘小船向这条船驶过来,小船上各有两个男子,等接近了一看,这几个男子似乎都有些冷漠,还没等小船停稳,就跳了过来。
等他们站到面前时,才看清楚,他们的腰里居然都别着一把柴刀,还有一捆麻绳,几个人一脸兇相地挨个打量着这几个女人。
凝芳知道有麻烦了,看来这条船是早有预谋的,方小欢的脸色已经变白了,她不知道这几个男子是干什么的,心里咚咚的跳个不停,那对母女也是紧张得不得了,眼睛看也不敢看那些男子。
其中一个终于说话了,他指着方小欢说道:“站起来……快……”
方小欢心里害怕得要命,可因为有凝芳在身边,有些壮了胆子:“你们……你们是谁?……想……想干什么?”
“他妈的,哪来的废话……站起来……”一个满脸横肉的男子抽出了腰间的柴刀。
方小欢一只手捏住了凝芳的手,身子也在发抖,但还是站了起来:“你们要干什么……”
男人一把就抓住了小欢的衣襟:“给我过来,上那船上去……”
凝芳已经站了起来,一把把小欢拉过去:“住手,你们想干什么?”
“哟,你想出头?干什么?老子就是来带你们回家的……干什么?老子天天在这里等着,就是等你们这些娘们,别跟我罗嗦,要不然现在就把你砍了喂王八……”
他又一把抓住小欢,一拉,小欢站立不稳,便倒向了他的怀里,他反手一推,便把小欢推向了那艘小船,小船上的两个男子早已扯住了她的胳膊,一使劲就把她按倒在舱内。
男子的力气很大,小欢被他们扭着胳膊,疼得泪水都流了出来,可还没等她哭出声来,一条毛巾便塞入了她的嘴里,随后细细的麻绳在她身上紧紧地捆绑起来。
凝芳明白眼前的处境,可能要遭殃,想跳水,自己又不会游泳,眼看着那两个家伙已经把小欢捆得结结实实的丢在了舱中,船老大也动起了手,正在把那个女儿拉过去用毛巾往嘴里塞,女孩的母亲被另一个男子往另一条小船上拖去,母亲哭喊着女儿的名字,眼睁睁地看着女儿被毛巾把嘴塞严实了。
凝芳一狠心一把抽出那根竹篙,就要向那些人挥过去,可船儿没了竹篙的支撑开始摇晃起来,凝芳那里还能站立稳当,左右摇晃中,早已被一个跳过来的男子一把就推倒在舱中,狠狠地将她压在底下,凝芳感到有些恶心,那是船的摇晃产生的,根本就不能用力反抗。
男子就这样一直使劲压着她,过了好一会,两个捆完人的男子上来帮忙,将她用麻绳同样捆得结结实实的,一条白花花的毛巾捂上了她的嘴,她使命的挣扎反抗着,紧闭着嘴唇就是不让那毛巾塞入嘴中,一个男子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让她的脑袋仰起来,把那毛巾在她嘴上用力按着,这一下疼得凝芳不得不张开了嘴,毛巾很顺利的便塞入了她的口中,那个家伙似乎还不解气,直把她的嘴堵得严严实实的。
看到凝芳涨红了脸胸部剧烈的起伏着,这才拍了拍手站了起来:“妈的,想跟老子玩,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捆你们这样的女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再敢跟我闹,老子立马就把你丢进湖里,看你怎么个死法……”
说完,把凝芳拉了起来坐着,凝芳脸上和身上都脏兮兮的,一头秀发此刻也凌乱不堪,更有那胸前的衣襟也敞开了一半,露出半个雪白的胸脯,和紧扣着胸乳的胸罩。
她扭动了一下身子,这才感觉到身子已经被他们捆绑得结结实实的,尤其双臂被扭到了身后牢牢地捆绑着,细细的麻绳还吊着她的肩膀,拴住了被捆的两手腕,哪里还能动得分毫。
四顾了一下,发现傍边的小船上,三个女人都被捆绑着坐在那里,嘴里都塞着鼓鼓的毛巾,泪水顺着脸颊哗哗的往下流着,尤其是小欢眼神恐惧地看着凝芳,还不住地“呜呜”哭泣着,她什么时候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心里已经恐惧得不得了了。
一个家伙似乎是他们的头,吩咐了几句,又把那对母女中的女儿拉到了凝芳的小船上,这样,后来的两条小船,都分别坐了两个被捆的女人,又有两个男人拿着柴刀看守着,一声口哨,小船便离开了那条渡船。
渡船又慢悠悠的往来的路途回去,凝芳此刻才发现,有两只鸽子正从小船上飞向那渡船,心里一下明白了,原来他们都早已熟练了这种配合,看样子真的不是一两天干这种勾当了,也不知道他们害了多少过往的行人。
不过,凝芳心里担心的是,他们抓了她们到底想干什么,是抢劫,还是绑架,或者是流氓团伙,还是那些人贩子在贩卖人口,此刻还不能知道。
其实她哪里知道,在这一片地方,每隔几年总会有一场大水,一旦洪水暴发,这里就成了一片泽国,小小的湖面立刻便一望无际,于是也就产生了一些想入非非的人,结成团伙,扮做渡船,一有长得好看一些的姑娘或女子,便在划到湖心时停下来,发个信号,等同伙来了后,将这些被吓懵了的女人捆绑起来,然后联系了外面的人贩子,出手后自然财源滚滚,而且这种生意一般不会被发现,因为到了水灾时节,人们哪里还顾的其他事情,都急急忙忙的往外逃奔亲友,就算有女子失蹤了,也以为被洪水沖走了,所以很多年以来,报案的也是寥寥无几,破案的就更是几乎为零。
因此,这些以此为生的团伙,就更加肆无忌惮,总盼望着年年都发洪水,天天都有女人落入他们的手掌,今天一下来了四个女人,他们能不兴奋吗?那个撑船的男子,偷偷的就放飞了两只鸽子,同伙们便知道来了一笔大买卖,所以两条小船便很顺利的绑了四个女人回家,虽然有些小麻烦,但还是凯旋而归。
小船后头有小橹,一个男子摇着橹,另一个男子拿着柴刀看着眼前的女人们,也警惕地张望着湖面,生怕有突如其来的情况。
几个女人都蹲坐在舱里,身上都牢牢地捆着绳索,嘴里塞着毛巾,那个做母亲的还不时偷偷地抬起头,看着紧随其后的那条小船上的女儿,可惜能看到的只是女儿垂着脑袋的背影,背影上自然也缠满了捆扎得紧紧的绳索。
湖面上起了很重的阴霾,天色已经渐渐地黑了下来,一眼望去,似乎天要塌下来一样,,昏沉沉的。
水面上不时的飘过一些杂物,小船躲避着慢慢地向远处一个小村子划去,看起来那个村子正处在一片高地,似乎还没有被大水淹没,村子周围有许多高大的树木,此刻也被大水淹了树根。
凝芳猜测着,也许这里就是他们的窝点,她们四人的命运,或许在这里又有什么转折,自己可能受得了,可惜害苦了那个小记者方小欢,第一次跟她出来便遇到了劫难。
不过她已做好了一切心理準备,不管如何,一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这个似乎很单纯的女记者。内容转自如梦社区只是接下来的发展,会不会能有机会给她呢,她的心里也很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