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脚步,赵子杰支着柜台,回她说:“我才刚吃过饭,还没饿,谁像你们女孩子那么嘴馋,成天就是吃吃吃……不怕变成肥猪呀!”护理站里头其余两个女孩子同时抬起头,眉毛扬了扬,似乎觉得赵子杰连她们也一起骂了,其中一个高朓个儿的护士略带不平的说:“玉珍!这你朋友吗?怎么这么没礼貌,随便骂人。”玉珍笑嘻嘻的在她耳朵旁不知说些什么,两人眼睛贼溜溜的盯住赵子杰,嘴上笑容莫测高深。
“他还好啦!你就不知道他那个朋友叫什么缺德国的更糟糕,一点品德都没有,老爱整治人,昨天惠香被他整的七晕八素,今天马上辞职不干,说起来可让人恨死了。”玉珍对着高朓个儿的护士这么说。果然,阿国一时的兴起,真的就让惠香打包袱回家。赵子杰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歉意,只觉对不住惠香万分,可阿国浑像没事人一般,才吃完晚餐就同小兰出院走人,完全不晓得自己肇下的祸端。
“对呀!昨天我也在场,那男人还真坏,那种东西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播放,太伤女人的名节了。”顿了顿,高朓护士接着又说:“只不过惠香也真是的,在医院乱搞男女关系,上次被护里长训了一顿还不收敛,听说不只张医生跟他有一腿,连主治刘医生也搞过她,上次我在…………”原本还炮口一致对外的三人,转眼间叽叽喳喳的八卦起来。赵子杰对道人是非不感兴趣,才想下楼到中庭花园透透气,忽然眼前一阵漆黑,一双又凉又滑的小手遮住赵子杰的眼睛,一个刻意压低的女人声音传入耳中:“诺!
猜猜我是谁?”赵子杰闻见浓郁的香水味由身后飘来,心中已自有谱了。“呵!小婷吗?别闹了,我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你了。”
“哈!不对!再给你一次机会。”见蒙住了赵子杰,她似乎很是高兴,声音竟忘了压低下来,答案更是昭然若揭。“咦~不对?那一定是小雪啰,别再骗我了。”
“唔~不是啦!小雪是谁?我才不是小雪咧,你再猜一次!”她埋怨道。
“那么是莉莉啰?”、“不对!”、“小苹果?”、“不对!”、“大姨妈?”、“不对!”、“饭岛爱?”、“不是不是不是!你什么时候认识饭岛爱了!”
“哈!反正除了刘芳侠以外的女人都可能是,好不好?”赵子杰笑嘻嘻的说出答案。“讨厌啦!你好坏!早知道答案居然骗我……骗我……骗我……”一阵香风袭来,转眼扑到赵子杰的身上,这是刘芳侠习惯的招呼方法,总喜欢紧紧的黏在赵子杰身上。赵子杰倚着柜台吃力的搂住她,好不容易搂稳,她的一双粉拳却娇嗔的打在赵子杰肩上,只觉背膀一阵撕痛,伤口着实挨了几拳,虽说花拳绣腿毫不带劲,赵子杰仍然禁不住闷哼出声。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忘记你受了伤!”猛一跳,她从赵子杰身上弹落下来,睁着一双媚眼,万分歉疚的看着赵子杰。“没关系,刚巧碰到伤口而已,现在已经不痛了!”赵子杰安慰她几句,仔细瞧她,今天她可花费了相当的心思妆扮,紧身丝质的千鸟格衬衫、及膝刷白牛仔裙、外罩黑色镂花毛背心,脚上穿咖啡色中统靴,配上眉宇间淡雅的素妆,这还是赵子杰头一次看她作这么规矩的打扮。
“呦!今天穿得这么漂亮,活像个大学生一样,是不是要跟男人约会?”赵子杰由衷的夸了她一句。“嘻!是呀!我今天就是要来跟你约会的嘛!来……让我看看伤口有没有被赵子杰弄的出血……”也不理大庭广众之下,她亲匿的揽住赵子杰的手,掀开病患服,凑着眼睛检视赵子杰的伤口。
“哇!好大的伤口,我的老公好可怜,这样一定很痛厚?”她皱着眉头,好像伤口就在她身上。
“还好啦!开刀的时候又没知觉,开完刀也只痛一两天,今天看到你什么痛都忘记了。”赵子杰淡淡的说。“格格……你就是嘴巴甜,最会哄人……哎呀!真的渗出血了,你看!你看!纱布都红了一片,还湿湿的呢,唔……都是我害的啦!”她焦急着说,话里满含自责。赵子杰根本看不见自己的背膀,凭感觉赵子杰无法分辨伤口的情形。刘芳侠抚着赵子杰的伤口好一阵子,忽然走向护理站说:“护士小姐!护士小姐!
病人的伤口又渗出血来了,你可不可以借些药用酒精或碘酒让赵子杰替他擦擦?”急切之情溢于言表。“唔!我来看看,病人才刚开过刀一两天,最好不要刺激到伤口……”玉珍冷冷的说,走过一旁整理起药品,想了想,她又说:“你们先回病房,待会赵子杰就过去,顺便先替病人换换药也好。”
“不好意思麻烦你,这种简单的换药工作她们自己做就可以了。”
“哦……你会吗?”玉珍丢下一句,转过头自顾自的忙手上的事。
刘芳侠呆了半晌,嘴里骂声:“恰北北!”就揽着赵子杰走回病房,边走赵子杰边问她为何知道赵子杰住院的事,她说昨天起司到过他们店里,跟小陈经理、阿龙聊了大半天,连阿龙的大哥疯狗也到了,好像讲帮派之间的事,席间刘芳侠听见他们谈起赵子杰,一问之下,才知道赵子杰挂彩住院。(恰北北:泼辣刁蛮)“听到老公你住院,赵子杰好想立刻过来陪你,不过店里有店里的规矩,赵子杰不能说走就走,今天赵子杰还是跟梦梦掉班才抽得开身。”刘芳侠幽幽的说,眼里情爱横溢。
听见起司昨天已经找过风飞砂的大哥,赵子杰心中清楚了解到起司说要替赵子杰报仇的话不只是随便说说,他已经着手筹划一切,开始联络传统黑道势力,只不知他有何良方妙计,可以让黑龙悔不当初、栽足跟头。“唔……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呀!人家这么关心你你都不知道,哼!要是你受伤以后抱不动我,我就不跟你好了。”一扯赵子杰的手臂,刘芳侠嘟着嘴埋怨道。“真现实!最是无情风尘女,我就知道你只喜欢我的身体,不喜欢我的心!”赵子杰收起思绪,回她一句。“羞羞脸,也不照照镜子?你还以为你基努李维?还是汤姆克鲁斯?”她皱皱鼻子耻笑赵子杰,谈笑之间,她们已经回到自己病房,她掺着赵子杰让赵子杰躺进被窝,娇小的身躯就侧倚在床头偎伴着赵子杰。
趁着空档,赵子杰问她昨天起司同疯狗老大谈论的事情,她只断断续续听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好像跟选举以及地盘分配有点相关,赵子杰无法由其间与寻仇牵上关系,只好閑閑一听。当刘芳侠剥着葡萄一口一口喂赵子杰吃时,玉珍端着托盘进来了。只见她重重的将托盘放在床头柜,皮笑肉不笑的说:“哦!这位又是你的女朋呀?你真好命!有那么多女朋友,来……女朋友借过一下,我要替他换换药!”她把“又”字特别加上重音,趁着刘芳侠欠身而起的片刻,还狠狠瞪赵子杰一眼。
赵子杰知道玉珍看见赵子杰跟刘芳侠亲匿的模样一定不会给赵子杰好脸色看,只没想到她醰子里的醋,竟如此酸麻有劲,无可奈何,赵子杰只能对着她一逕苦笑。“还不转过身去,这样我如何换药?”玉珍没好气的说,赵子杰依言翻身露出脊背。玉珍熟练的剥开外扎绷带,镊起纱布、棉球丢入器皿,随后拿起棉签沾着药液涂布在伤口之上,赵子杰感觉冰冰凉凉的感觉由背上传入脊椎,刺刺的、剌剌的,却不算太痛。“哇!好长的伤口,老公你伤的好严重喔!”刘芳侠握住赵子杰的手,吃惊的说。
“哼!”赵子杰听见玉珍似乎轻哼一声,手上劲力加了几分。“喔!伤口好深……好可怕……我不敢看了……看了心里就难过……唔!老公……你疼是吗?不疼……不疼……再一下下就好了!”刘芳侠绕过床的另一边,将赵子杰的头枕在她的大腿之上,见赵子杰额上频频冒出冷汗,她更是握紧赵子杰的手,温言的慰藉着。只不过每当刘芳侠喊出一声老公,玉珍手上便刻意加上几分力道,让赵子杰多痛几分,明知玉珍是故意的,偏偏赵子杰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但愿她还有分寸,不至让赵子杰伤势加剧才好。
忍着背上的刺痛,赵子杰试图将心神转移到鼻端所碰触到的刘芳侠大腿,隔着粗粗的牛仔布,赵子杰仍然可以感觉到里头温暖的体热,并且有淡淡的沐浴乳清香飘散出来,这可爱的刘芳侠,居然没忘记先洗过澡,听她说今天跟同事调班休假,搞不好晚上可以留她在病房陪赵子杰一晚,那时赵子杰可就苦尽甘来,抱着美人入梦乡了。好不容易玉珍停下动作,再次将伤口包扎妥当,赵子杰松了一口气,万般感谢她手下留情。
“好了!伤口还未愈合,千万不要做太剧烈的动作,到时缝线蹦开可就划不来了!”玉珍冷冷的说,随即站起身将托盘略做收拾,临出门前,她忽然问上一句:“不知道你们两个人结婚了没?”
“没有呀!干嘛?”刘芳侠转过头奇道。“还没结婚就叫男人老公,你难道不怕他欺骗你的感情,始乱终弃,现在的男人呀!个个都是花心大萝卜,只会花言巧语欺骗善良纯情的女孩!你可得小心点吶!”玉珍意有所指的感慨几句,也不管她们的反应逕自推门而出。
赵子杰跟刘芳侠面面相觑,隔了良久,同时爆笑出声。“啊哈哈哈……善良纯情的女孩?她说你是善良纯情的女孩!”赵子杰指着刘芳侠,捧住肚皮,伤口笑得发疼。“格格格……我是一个善良纯情的女孩!为什么……为什么我到今天才知道?”刘芳侠也笑得花枝乱颤。忽然,刘芳侠止住笑声大声嗔道:“还笑!不準你再笑!”赵子杰遽然一惊,拿眼打量,只见她一双美目不知何时竟已滑落两行清泪。
“刘芳侠!你怎么哭了?”赵子杰双手高举过头揽住刘芳侠肩膀,用力将她迫近眼前,因为仰靠着她的大腿,眼前的她巨大的像天,是赵子杰眼睛里的全部。别过头,她任赵子杰将她搂进胸膛,小脸躲着赵子杰,粉颊上的泪渍兀自闪着光芒,只听她言不由衷的说:“才不是哭哩!是我笑出了眼泪,居然有人把我当成正经女人,叫我怎能不兴奋的落下眼泪。”
“是吗?”赵子杰吻去她颚下的一滴泪珠,怀疑的问。
“是呀!”她如云螓首深埋赵子杰的胸膛,静静的说。多善体人意的女人呀!赵子杰怎么不知道你为何落泪?你笑在嘴里,可是心明明在吃痛,终究你还是介意赵子杰对你的想法,不愿赵子杰看轻你、嘲笑你。泪水虽是女人的最佳武器,同时也是泄露女人心事的最直接证据。赵子杰心疼地搂紧了她,脸颊贴脸颊,耳垂对耳垂,彼此间默默无语。她的脸蛋热呼呼的,又滑又腻,虽然给泪水打湿,但顷刻间又让体温蒸发干了,随着赵子杰的磨蹭,热度竟是越来越高。
一切是那么的自然,赵子杰的大嘴迅速贴上她的樱唇,舌尖顶开她的牙关,大舌贴小舌,一个充满芝兰芳香、潮湿温热的洞窟在赵子杰嘴前延伸,舌儿追逐,津液交融,火剌剌的热吻霎时驱走她的愁绪以及赵子杰的歉疚。“唔……嗯……啾啾……啧……”随着舌儿接触与鏖斗,她鼻端发出轻轻娇哼,热吻激烈,唾液翻动更响起黏滞郁闷的水声。由于两人脸庞倒贴着,赵子杰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但由她热切回应的舌尖来看,赵子杰知道她是快乐与享受的,只觉一缕缕温热芬芳的津液不断由她的小嘴落入赵子杰的口中,赵子杰的大舌几乎游走遍她咀里的每一处角落。
有一刻钟,时间几乎是停止不动,她们的心水乳交融成一个充满甜蜜、了解与疼惜的整体,里头毋需解释,不用誓言,更没有责任,就一如日升月落般的顺理成章,她们就在顺理成章中摸索到彼此最真挚的心。然后时间又开始走动。她推开赵子杰不好意思的说:“你看……我的口水流都到你的下巴了,好脏!”
“才不脏咧!听说美人的口水有延年益寿的功效,掉到脸上搞不好还能养颜美容,让赵子杰更加帅劲哩。”赵子杰笑着说。
“呵!听你鬼扯,真能养颜美容我还不会自己吐些口水涂到脸上,还用花钱买一堆护肤保养品。”边说她边抽出面纸帮赵子杰擦拭嘴边的水渍。忽然,她脸色一黯,轻轻的问:“难道……难道你不怕我传染疾病给你?我是做这种工作的女人,每天生张熟魏,尽接触些三教九流的男人,很容易得病的。”见她又提起这件事,赵子杰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了,于是赵子杰挂着谅解的笑容,深情的对她说:“你少三八了,没有人喜欢做这种工作的,除非是逼不得已,赵子杰很了解你有难言之隐,虽然没问,但赵子杰知道那一定是让你痛苦万分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