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口的岔路口,姐俩个分开了。银凤儿向南去了魏家六虎住的那趟街。金凤儿则是出了屯子向屯北的大道走去。
金凤儿一边走一边琢磨,怎么才能见到魏老大呢?魏老大肯定会在村政府里,因为有人看见他已经骑着摩托过去了。可自己是在路上等还是直接去村政府找他?在路上等是徒劳的,说不定他会黑天回来呢,那样就一切都晚了!唯有一条路:去村政府找魏老大。反正也没啥难为情的了,王家女人和魏家男人的那些事说不定旮旯屯人也都心照不宣了。
金凤儿上了大路,毫不犹豫地向村政府走去。这是早饭后不久的时光,大道上已经铺满了金色的阳光。路边地里的苞米叶子比前两天还要枯黄,看来秋天真的来了。想到这样的秋天,这样的心境,金凤儿有点感觉到生命的失落和凄凉。这是一个十八岁女孩历经磨难的心灵惨痛。
村政府的院子里停着自行车和摩托车,唯有魏老大的汽车车很显眼地鹤立鸡群。看来今天村政府会有很多人呢。金凤儿琢磨着怎样能单独见到魏老大,有说话的机会。想着就进了村政府的门。进门是一间宽敞的厅堂,两面墻上都有黑板,上面有些宣传的政策法规。在往里走是向两边延伸的走廊,连接着十来间屋子,正经八百的村政府办公室在右边走廊尽头的那个宽敞的屋子里。
村政府的蓝漆门关得很严。金凤儿站在门外仔细听着里面的声音。里面似乎很静,只有一个人在讲话,那是村主任魏老大的声音,估计是在给个小队的队长开会呢。魏老大的声音很严肃很有力度。
金凤儿听着魏老大有板有眼的讲话,心里别提多反感了。这样一个衣冠禽兽竟然能道貌岸然地当着旮旯屯几千口人的当家人,简直是莫大的嘲讽。晚上他在这里干着骯脏龌龊的勾当,白天有正人君子般地给别人开会,天啊,这世间还有正义和理性存在吗?
正心里翻腾着的时候,相挨着的的执宿室的门开了,探出一张紫黑的脸膛来。金凤儿当然认得那是老魔。
见到这个老魔,金凤儿的脸腾地一下子红了。两个晚上在这个执宿室里发生的耻辱事,这个光棍汉都知道。金凤儿慌乱着眼神低下头。
老魔当然也认得这个村主任两次夜里领来过夜的姑娘。心里琢磨着她一定又来找主任的了。老魔急忙从门里挤出来,看着金凤儿,神秘地问:“你站在这里干啥?是在等魏主任吗?”
金凤儿不得不抬起头,正好想问他,说:“嗯吶,我是找黄主任有事儿。他在里面吗?”
“啊!主任在里面给小队长开会呢。五秋会战的会议!”
老魔显得神采飞扬,他一知半解地说着不伦不类的官话儿,那样子就像是他也是村政府的干部相仿。
金凤儿感觉好笑,却是没有笑。又问:“那这个会要开多长时间啊?”
她认真地看着老魔。
这个,老魔似乎不知道了。他挠着脑袋说:“兴许一天,也兴许一上午,还兴许一会儿就开完了!”
金凤儿嘲讽地看着他。“你这不和没说一样吗?他肯定不会连夜开会的,这个你不说我都知道。”
老魔尴尬地笑了笑,说:“那是!按以往的规矩,这会呀,也超不过一上午去!你要在这里等吗?”老魔审视地看着她。
“嗯吶,我就在这里等,等他开完会出来!”
金凤儿必须让他知道自己要等。
“那你也不能站在门口等啊,你还是进到执宿室里来等吧!站在那里还很累的,屋里面有炕,又有椅子的!”
老魔说着就把房门大拉开,意思是让她进去。
老魔说的屋里有炕又有椅子的话,或许说者无心,可金凤儿听起来却有些敏感。因为屋里那铺炕上自己和禽兽屈辱地睡过两夜,还有那把椅子,魏老大还坐在上面抱过自己呢,是不是这个老魔都看到了?
但金凤儿还是不能站在办公室的门外等,一旦有人进出,自己会很尴尬的。于是她进到了执宿室里面。她没有坐在炕上,也没有坐在椅子上,而是笔直地站在那里,眼睛望着墻上的几幅计划生育宣传画儿,也是为了应付沉寂,消磨时光而已。
老魔让她坐了几次,她还是没有坐。她看到那铺炕就过敏,就难免不想起自己在那上面违心地变成骚狐貍的情景。
前天晚上在这铺罪恶的炕上发生的一切,不可抑制地在心中脑中迷乱地缭绕着,那样连她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的淫蕩的声音弥漫着:“小宝贝儿,你让哥死去都行,你咋这么招人稀罕呢!”
“哥哥,你可不要忘了,今后宝贝儿就是你一个人的了,再也让别人去沾了!”
“宝贝儿,你就是哥一个人的了!啊!哥不会舍得再让你去受罪了!”
“哥哥,宝贝儿还求你一件事儿,不知道你答应不答应啊?”
“宝贝儿,一百件事儿哥都答应!”
“哥哥,我求你也要保护的我的其他亲人啊,被让魏老五和魏老六再用那硬物摧残我的姐妹们了!如果你帮了宝贝儿这个忙,宝贝儿会一生都不出嫁了就陪着哥哥,让哥哥一生都快乐!”
“行,宝贝儿,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保护她们的,但这要容我想出办法来!”
“哥哥,你真好,来吧,宝贝儿让你快乐!你随便怎么都行,来吧!”……
“哥哥,今后我就是你的小宝贝儿了,就算你想娶我……我也愿意的,你不想娶我我也愿意做你的情人,但我就想属于你自己的,哥哥,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你就属于我的!小宝贝儿,你咋这也着人稀罕呢!哥哥,啥玩意这么胳我呀?还会动呢!”
“宝贝儿,你咋忘了?这是哥哥的命根子呀,就是它让你变成女人的嘛!今后它还会给你快乐的!”
“哥哥的命根子真好,就是有点霸道呢!”
金凤儿回味着这样耻辱的情景时,简直不敢抬头去看那铺罪恶的炕。
此时老魔盘腿坐在炕沿上,瞇着眼睛打量着一直低头的金凤儿,他也在回味着那夜在窗外偷听偷看到的刺激情事。他似乎已经用目光把金凤儿的衣服扒得精光,一切都一览无遗。而且,他还在琢磨女人光身和穿衣服有啥不一样的地方。
金凤儿偶尔一抬眼,正好看见老魔用猥亵的眼神望着自己,一阵恼怒,呵斥说:“你在色迷迷地看啥呢?”
老魔顿时慌乱,移开盯着她饱满前胸的目光,尴尬了一阵子,说:“啊,我没看啥……我是在仔细辨寻着你究竟是王家的金凤儿还是银凤儿呢?我咋总也分不清楚呢?”
“分不分清楚……和你有啥关系呀?真是的!”
金凤儿狠狠地瞪着他。
老魔还是赖皮赖脸地问:“嗨!这有啥关系呢,我就是想知道啊,免得以后认错了!闺女,你究竟是金凤儿还是银凤儿呢?”
金凤儿无可奈何,为了不进一步尴尬,她只得回答说:“我是金凤儿,这回你该记住了吧?”
老魔又开始忍不住盯着她,心里想着那两次夜里的好事,又问:“那那两天晚上和主任一起来的都是你吧?”
老魔猥亵地想着他光溜溜在魏老大身底下的妙趣。
金凤儿脸上更加冒着热气,心里升腾着莫名的火气,瞪着老魔,说:“都是我!咋地了?你管得着吗?”
老魔不自在地干笑了两声。“嗨,我没别的意思!我咋会管得着呢?我是觉得你挺有福气的呀!”
“啥福气?”金凤儿惊觉地盯住他紫黑的脸膛。
“金凤儿,你当然有福气了,你竟然能和魏主任睡觉,当然是福气了!”
老魔竟然说出这样不是人的话来。但在老魔心里,魏主任确实是了不起的人物,所以,他有些混蛋而懵懂地说。
金凤儿简直怒不可遏,呵斥他:“你闭住你的脏嘴!你以为魏老大是皇上啊?我和他睡觉还沾了福气了?是我有福气还是他有福气?难怪你几十岁了还光棍儿呢,原来你连人话都不会说!”
老魔被骂得满脸通红,但他吓死也不敢得罪这个魏主任的小情人,便一脸厚颜地说:“对,我不会说人话,我不是人!你千万不要生气呀!”
金凤儿懒得再搭理他,便开始看着墻上的宣传画,心里却是作呕而难受地翻腾不断。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门外的走廊上响起了很多人走出办公室的脚步声和说话声。老魔急忙下地,说:“会开完了,我得去收拾屋子了。”
金凤儿却叫住了他,说:“你去那屋告诉魏老大一声,就说我在这屋里等着他呢!”
老魔讨好地说:“你不告诉我,我也会和主任说的!”
然后就推门出去了。
金凤儿侧耳听着门外的脚步声。
各小队的队长都已经出了村政府的房门。村政府办公室里只留下了村委会的成员,治保主任王有道,妇女主任王桂杰,村会计黄振江,连队会计孙贵。这些人一般都是整个上午都会在村政府泡着的,美其名曰是办公,其实除了两个会计确实有账目要整理,其他人就是混时间。
魏老大坐在自己靠窗户的那张办公桌边,一边吸烟一边凝神在想这什么事情。三十多岁的体态丰美的妇女主任王桂杰就坐在他对面的的椅子上,用异样的眼神时不时地瞄着魏老大。从她的眼神上看,她和魏老大的关系不一般。事实上也是如此,没有谁不知道王桂杰是魏老大的姘头,不然的话她也是当不上这个妇女主任的。
“主任,刘大发老婆超生罚款的事儿怎么办?今天去不去他家收东西?”
王桂杰生声音发浪地问。尽管神态和眼神都是暧昧的,但嘴里却是一本正地请示着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