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兰芝虽然恨怨丛生,心里油煎一般难受,但一经想到要连夜跟蹤到县城,进行这场争夺男人的战争,难免有些没有勇气,主要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这对狗男女。于是她瞬间闪过一种随他去,不去管他的念头,嘴上硬着说:“我才不去管他呢!他爱和谁走就和谁走吧!他不在,我和蕊蕊过得更省心,免得我整天还要受他的气!”
说着,马兰芝竟然稳稳地坐在炕沿上,没有立刻行动的意思。
崔灵花当然不会甘心事情就这样平息了,她要想尽一切办法怂恿马兰芝去和王家银凤儿拼个你死我活的,那样她也能消解一些对银凤儿刻骨是仇恨。她恨铁不成钢般地坐到了马兰芝的身边,迫切地说:“二嫂,你怎么能这样想呢?就算你不在意你男人在不在你身边,可你总会在意你家的财产吧?你家可不是一个穷人家,你家的财产至少也有个无玩吧玩吧?可你家的钱都掌握在你男人的手里,你可是一点也摸不着头脑呢!你想想,一旦魏老二和银凤私奔了,你家所有的财产也就都被卷走了,便宜了那个小妖精不说,你和蕊蕊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你不傻,这一点你不会想不清楚吧?这可是关系到你们娘两个生活的事情啊!”
说着,崔灵花又扭脸看着魏春蕊,说,“你说呢?蕊蕊……你爹要是和那个小狐貍私奔了,你们的日子可就没个过了!”
魏春蕊更加显得坐卧不安,说:“谁说不是呢?我家的所有钱可都掌握在我爹的手里呢,他要是走了,我们可真的没个活了!今天我看银凤儿那个架势,好像她和我爹已经很铁了,好像我爹已经是她的男人了,我恨得牙根痒痒,心里又害怕!”
“嗯,蕊蕊想的太对了!”
崔灵花赞许地说,又扭头看着马兰芝,“你看看,你看看,孩子都比你明白,像胡嘉爱银凤儿那样才十七八岁的漂亮女孩子,主动黏糊上差点和她父亲大小的男人,不是为了钱还能为了什么?”
马兰芝更加心慌意乱:是啊,王家小狐貍精肯定是沖着魏家的财产来的,而家里的所有钱又掌握在魏老二的手里,一旦魏老二被狐貍精拐走了,那魏家的财产也就被拐走了。想着这样可怕的结果,马兰芝不觉鼻尖渗出了热汗。担她又不知道怎样才能呢个制止这样的事情,便愁眉苦脸地说:“你们说得都对,可魏老二他是个大活人,他要是铁了心和狐貍精私奔,我就算找到了又有啥办法?我又不能用绳拴住他?”
崔灵花惊讶地看着她,说:“你可真想得开呀?关键是现在还没到那个不可收拾的地步,魏老二还不一定到了铁了心和银凤儿私奔的程度,可要是你不去制止,天长日久了就不好说了,王家女人都是狐貍精变的,有使不完迷惑男人的招法呢!”
马兰芝垂下头,满脸阴暗,更加六神无主。
魏春蕊在一边催促说:“妈,你还犹豫啥呀?你可不能眼看着我爹就这样被狐貍精给弄走了,快点去追呀!”
马兰芝愁眉苦脸地说:“可我怎么追得上啊,人家是骑着摩托车走的!”
“你可以去县城的旅馆了去找啊,他们一定是要住旅馆的!整个县城也就十家八家的旅馆,你不好挨个去查吗?”
崔灵花有的放矢地提议说。
马兰芝还是直挠头,说:“可都到这个时候了,我怎么进城啊?我们离县城足有五十里,被说是黑天了,就算是白天我们进一次成也是不容易的,还要去乡里座客车,可现在这个时候还有客车了吗?”
崔灵花闪着眼神想了一会说:“现在谁然没有客车了,可还有出租车呀!乡里是有出租车的,你让魏春蕊骑自行车把你送到乡里去,总会办法进城的。没办法也要想办法呀,这是火上房的事情,还容得你细想吗!”
魏春蕊在一边以及急死了说:“要不,我和我妈一起去!现在就走!”
马兰芝急忙摆手说:“那可不行,家里没人看家可不中!”
“那你到底想咋办啊?你不会是想挺脖子挨刀吧?”
崔灵花有些嘲讽的味道。
马兰芝终于鼓足了勇气,说:“那好吧,我豁出了,还是我自己去吧!蕊蕊骑自行车把我带到乡里后就回来吧,我自己去县城。”
马兰芝自己没有想到,半路上竟然遇到了色魔。
崔灵花和魏春蕊在一边一直为马兰芝扇风鼓气,马兰芝终于鼓足了连夜去县城的勇气,但她还是感觉到茫然无措,便征询般地问:“可就算我找到了他们,我又能怎样呢?魏老二也绝不会和我顺当地回来呀?”
崔灵花按着自己的意图蛊惑着,说:“你要从根本上入手,只要你把那个小妖精给处理了,还愁你男人不回来?”
“处理?”
马兰芝吓出一身冷汗,“你不会是让我杀人吧?那可是犯法的!”
“谁让你杀人了,我是说让你捉奸在床后,把那个小妖精送进公安局,她和一个有妇之夫同居才是违法的!你先撕烂了她脸皮然后再扭送她进公安局,看她还有啥脸面活着!”
那样的痛快情形也确实在激励着马兰芝,她心里刻骨铭心地恨着王家女人,更恨王家银凤儿,恨不能把她们千刀万剐才消心头之恨。这样的醋意萌发的仇恨在蓦然消解着她的懦弱和恐惧,连夜进县城捉奸的勇气骤然鼓起,她忽地站起身,嘴里骂着:“小骚狐貍,我死活是要和你拼了!我现在就进城!”
转脸对女儿魏春蕊说,“你多穿点衣服,快点把我送到乡里去!”
魏春蕊虽然是个女孩子,却继承了魏家人争强斗狠的习性,而且,她确实感觉到了银凤儿对自己家庭幸福的威胁,她巴不得此次娘进城能把那个银凤儿治个半死呢。说句实在话,她很想和娘一起进城,把那个银凤儿从爹的身下揪出来,把那张嫩脸撕个稀巴烂,然后再把她扭送到公安局里去,那样才算是真正出了一口恶气。但娘不让她随她一起进城也有道理的:自己家是个家大业大的摊子,一刻也不能离开人,尤其是晚上。
马兰芝和魏春蕊都加了身上的衣服,以抵御深秋的夜寒。但刚要出门时,马兰芝又想到一个严峻的问题:魏春蕊把自己送到乡里,然后她自己怎样回来?一个女孩子独自骑车走十来里夜路,出现一差二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于是她说:“还是不行,蕊蕊自己怎么能从镇里回来呢?”
魏春蕊不以为然地说:“这个就不用你担心了,我是敢走黑路的,以前我一个人黑天从狐貍洞沟的烂死岗子走过时,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呢!我是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的!”
马兰芝摆着手说:“不是担心你遇见鬼,是担心你遇见歹人,那样是很危险的呀!”
“哪里有那么多歹人啊?我的运气就那么不好?”
魏春蕊唯恐娘又要变卦,急忙显出无所畏惧的样子,其实她心里也在发毛。
马兰芝坚持着自己想法,说:“不行,我不能让你一个人走那么远的黑路,我宁可不去县城也不能那样不负责任的!”
崔灵花也唯恐马兰芝为了这个借口而打退堂鼓,急忙说:“要不这样吧,我回家去推自行车,和蕊蕊一起把你送到乡里,然后和蕊蕊一起回来就好了!”
马兰芝觉得这样最好了,就同意了。但她马上又说::“那样你家孩子怎么办?”
崔灵花说:“也就个把小时的光景,没事的,让他自己在家里呆一会也没问题的!”
马兰芝这才彻底打消了后顾之忧,被崔灵花和蕊蕊逼上了义无反顾的县城之行。
天刚刚黑,三个女人就冒着深秋的寒意上路。细心的崔灵花还从家里拿了一个手电筒。马兰芝坐在魏春蕊自行车的后座上,心里还在七上八下地忐忑着。但无论怎样也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三个女人来到乡里时已经是夜幕降临。事情没有她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不知天气渐冷还是今天运气不好的缘故,这个时候不但客车早已经没有了,连平日里那些出租车也一个都不见了蹤影。等了好久也不见又出租车冒出来。
离县城还有几十里的路程,坐不到车,马兰芝是没有办法去县城的,她自己倒是没太大的焦虑,很想趁机退回去算了,最失望的还是崔灵花和魏春蕊蕾。她们共同的愿望就是今晚让王家银凤儿不得安生。
“没有车,我们还是回去吧!”
马兰芝开始有些如释重负。本来他就对今晚的县城之行充满顾虑和怵意。
“再等等吧,我想法给你截个过路车!”
崔灵花实在是不甘心。她鼓足勇气站在路边看着本来不多的过往的车辆,寻找着机会。
终于,有一辆白色的客货两用的半截车在崔灵花的手势下放慢了车速,停在她们身边。一个脑门锃亮,小眼睛闪着清光的四十多岁的男人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好奇而感兴趣地打量着三个都很漂亮的女人,问:“你们想干嘛呀?”
“师傅,你是去县城的吗?”崔灵花上前问。
“是啊,我是去县城的!”
那个男人毫不犹豫地回答。
“捎个脚好吗?我们给钱!”
崔灵花心里一亮,恳切地说。
那个男人又仔细而反复地巡视着三个女人,问:“你们都去县城?”
“不是我们都去,只有她一个人去!”崔灵花指着马兰芝说。
那个男人看着体态丰腴,面色美艳的马兰芝,眼睛闪过一丝兴奋的亮光,很爽快地说:“行,上车吧!”
那个男人很殷勤地打开了右边副驾驶座位的车门,眼睛雪亮地盯着已经站到车边的马兰芝。
马兰芝迟疑着不肯踏上车,崔灵花在后边使劲推了她一把,催促说:“还等啥,总算找到了直通县城的方便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