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马兰芝和女儿魏春蕊正在没滋没味儿吃早饭,魏老二却从天而降地回到了家里。这是马兰芝和魏春蕊预料之外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魏老二会一个人回来的。
见他回来,娘两个更没心思吃饭了,都不约而同地啪啪地把筷子放下了。但都绷着脸儿谁也不主动和魏老二说话。
魏老二满心焦躁也写在脸上,但他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还有点没脸儿先说什么,便掏出香烟来,喷云吐雾地坐在炕沿上抽着。一家三口人像哑巴一样沉寂着。
马兰芝心里装着事儿,想探听一下他的口风,便忍不住先开了口。她讥笑地看着魏老二,问:“你回来干啥?你不是说和那个小狐貍在外面过上了吗?不说不会这个家了吗?咋又回来了?”
马兰芝说着,就难免会想起旅馆里魏老二兇神恶煞般的无情摸样,伤心的感觉真的在泛滥。
魏老二皱着眉头,心事重重,但他又不得不答对马兰芝带刺的话。“我那不是说的是气话吗?我不会家里回哪里?你说你黑天瞎火的跟到县城了干啥?有意思吗?”
“是啊,我真的没意思,去干啥呀,还把你给气着了。我就不该去,可你今天也不该回来呀,你这不也回来了?你不会是把银凤儿领回家里来吧?要是那样的话,我这回不气你了,我们娘两个给你们到地方!”
魏老二狠狠地吸了一口,差点把香烟吸进了半截,喷出一口浓浓的烟雾,满脸苦相地说:“我没工夫和你斗嘴皮子,我是有一件要紧的事情!”
马兰芝心里慌乱,可嘴上却说:“啥要紧的事啊?不会是钱花没了吧?又回来取钱的?”
“我取啥钱啊?说话告诉你吧,银凤儿没了!”
魏老二终于说出了他难以启齿的那件事。
马兰芝心里腾腾狂跳着。看来银凤儿进了那扇门,就真的再也回不来了。但她努力让自己不露声色,说:“银凤儿没了?怎么会呢?你不是黑天白天都搂着吗?他咋会能没呢?你是在忽悠我们吧?”
魏老二已经没有心思斗嘴斗气了,有点六神无主地说:“真的没了,我没事骗你们干啥?”
马兰芝和魏春蕊不约而同地交换了一下眼色,马兰芝阴阳怪气都说:“银凤儿又和别人跑了?看来你也是很失败呀!”
“你可别胡咧咧了,她能跟谁跑了啊?我是来看看她是不是回她家里去了!”
魏老二又想把心中的焦躁发到马兰芝身上,但他想到了此刻的处境,又忍住了。
“那你咋不去她家里找啊?回到这里来干啥?”马兰芝故意反问道。
“我咋去问啊?要是回来了还没啥,要是没回来,她家里还不毛脚啊?”
魏老二确实是在担心这个。但他真的期待银凤儿正安安稳稳地呆在家里。
“呦,你这还是为你老丈人家着想啊?害怕人家着急上火呢!”
马兰芝故意做出酸酸的语气。她心里在想:要是王家知道银凤儿失蹤了,会是怎样的情形?
魏老二又不耐烦了,狠狠地把烟蒂扔到地上,说:“你可别说没用的了。我把人家领出去,万一丢了我咋交代?现在还不知道咋回事呢,我敢声张?“一直没说话的魏春蕊这时开了口:“爸,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银凤儿真的没了?”
魏老二和女儿说话态度总算随和些,说:“嗯,真的没了!”
“是不是她把你的钱给拐走了?”
魏春蕊故意惊慌地说。同时心里想:看来我娘说的是真的了,银凤儿果真消失了。她很神奇自己的娘能办这样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女儿,你不要像你妈一样胡说……我的钱咋会到她的手里呢?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天中午,我一觉醒来,银凤儿就没了!”
马兰芝为了表演得逼真,不露一丝痕迹,她做出了此刻自己该做的一切姿态,又说:“你可别在我们娘两个面前编故事了!说不定你又是在和那个小狐貍攒同好来糊弄我们什么事了,她还能没了?鬼才信呢!”
魏老二气恼地瞪着马兰芝。“你爱信不信!”
魏老二躁动地在屋地上划着圈儿。
“爸,你快点说说到底是咋回事啊?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没了?”
魏春蕊显得很着急的样子,心里却在庆幸:活该!
魏老二尽管很尴尬,可他还是不得不说出银凤儿失蹤的那件奇怪事儿。
那天下午,魏老二在那家条件极差的小旅馆的床上,足足睡到下午三点多,才迷迷糊糊地醒来。他睁开眼睛一看,银凤儿不见了;不在床边也不在屋里。开始他还没有多想,只是以为银凤儿趁着他睡觉的时候偷偷出去逛街了,因为银凤儿先前说过要逛街的话。魏老二又半睡半醒地在床上迷糊了将近一个小时,睁眼看时还不见银凤儿的身影。他忽地坐起来,一片疑惑的阴影掠过心间:银凤儿是不是逃走了?但他查看一番之后发现,银凤儿的随身物品和那个拎兜还在茶几上放着,由此可见她还不是远走了。
又过了一会还不见银凤儿回来,魏老二坐不住了。他穿好衣服急忙出了房间,来到旅馆的前厅,接连问了几个服务员和服务生都说没看见银凤儿,后来昨天接待他们的那个男服务生走过来,告诉他,两个多小时前,银凤儿被一个男人叫出了旅馆,之后就再也没看见她回来。
“一个男人?”
魏老二心里惊异,忍不住问。“那个男人叫她干啥?”
魏老二眼睛锃亮地盯着那个男服务生。
男服务生游移着眼神,说:“具体叫她干啥那谁知道啊,反正那个男的说是她的家里人,有要紧事要找她。”
“她家里还有男人?”
魏老二困惑地自言自语,之后又问,“那男人多大岁数,长的啥样?”
男服务生沉思着回忆般地慢慢说出了那个男人的大约年龄和相貌。
魏老二瞇着眼回忆着想象着这个男人会是谁呢?说是她的家里人?她的家里就两个哥哥,大哥王二驴还在劳改队里服刑呢,再有就是她二哥……莫非是王金贵?但又觉得不可能啊?王金贵还在白城子魏老三的工地上打工呢,老三死活也不会给他机会回来的。不是王金贵又会是谁呢?他突然紧张起来:难道银凤儿又勾搭了别的男人?我操,也不是不可能的,那个小狐貍机灵着呢!魏老二由此想象银凤儿此刻正挽着那个男人在逛街呢,心里竟然醋意大发。他粗声粗气地问那个服务生:“你看银凤儿是不是和那个男的走了?”
“没看见。可估计那是走了呗,不走咋会没影了呢?”
男服务生很诡秘地看着他。
魏老二没有再问什么。他点着了一支香烟,靠在旅馆前厅的门边喷云吐雾地抽着,眼睛透过敞开的门向街上望着。这是一道僻静街道,别说看到银凤儿的身影,就算行人也少得可怜。
魏老二心里难受极了。如果银凤儿真的又和另外一个男人跑了,那自己可是脑袋大去了。本想老四进了监狱,王家银凤儿就是他一个人的了,才不惜血本地花三千元把她捞出来,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他简直不能容忍。
越想越醋意翻飞,越想越心急气躁,他一推旅馆的门就出到了街上。但他又马上返回来,把自己的摩托车推出来。
魏老二骑着摩托车足足在县城寻找了半下午,几乎跑遍了县城的每一条街道,走遍了大大小小的商店,还特地去了县城唯一的一个公园。结果是一场空,根本没有看见银凤儿的影子。
傍黑天,魏老二又无精打采地回到了旅馆。他边往旅馆里面迈步,心里一边觊觎着银凤儿此刻已经回到房间里等着他。
可魏老二心急火燎地进到那个房间时,还是大失所望。不但看不到银凤儿俏丽的身影,就连他回来的一丝迹象也没有。魏老二颓然地坐到床沿上发呆。过了一会儿,他又烦躁地来到旅馆的前厅,找到那个唯一知道点线索的男服务生,问:“我走以后,那个女的有没有回来?”
男服务生很干脆地回答:“连影都没看见,肯定是和那个男的走了!”
“走了?”
魏老二开始冒着夹着酸气的火气。“你不是说那个男的是她家里人吗?”
“就因为是她家里人,才说是和他走了呢,我说别个了吗?”男服务生撇嘴看着他。
魏老二挠了挠脑袋,知道自己有点神不守舍。但他还是不甘心地刨根问底地问了好一阵子关于那个男人来找银凤儿细节。结果还是没啥细节,就是一个男的把她叫出去了。
魏老二回到房间里,看着茶几上银凤儿一些衣物,顿时又觉得银凤儿今晚肯定会回来的。于是决定今晚再等一夜,不回来明天再说。
夜已经很深了,魏老二躺在旅馆的床上,一边想着昨夜和银凤儿的销魂事儿,一边耳朵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好像是后半夜的光景,房间的门吱地一声开了,银凤儿竟然真的回来了。
不知怎么回事,银凤儿竟然是半裸着身体进来的。全身上下只穿着一个粉色的三角小内裤,连胸前的两座山包包都没有遮掩,而是挺拔俊秀又颤颤巍巍地弹动着。
魏老二癡迷恍惚地看了一会儿,顿觉热血沸腾,身下的东西猛然间就窜起来。他正想下床去相迎银凤儿的时候,银凤儿却已经来到了床前。
魏老二隐约嗅到了一股沁人的香气,他张开双臂就抱住了银凤儿,嘴里叫着:“宝贝儿,你去哪里了?都想死我了!”
之后就开始亲吻着。
银凤儿却是一句话也不说,眼睛葡萄水儿一般晶莹,似乎身体还在想挣脱他的怀抱。
魏老二真的急了,一用力就把她轻飘飘地拖到了床上。他什么也顾不得问了,唯有身下的硬东西要顶进银凤儿身体里去。他疯了般地把银凤儿滑溜溜的身体就压在身下,一只手就把那个小裤裤给撕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