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小丽既惊疑又抵触,似乎不太愿意给他开门,就隔着门问道:“大哥,你有事吗?还用进屋说吗?”
由于倪小丽没有开外屋的灯,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魏老大在外面只听见她天甜润的语音,却看不见人。他听倪小丽会这样不客气地对自己,心里狠狠滴骂着:小玩意,你想把我拒之门外?休想,不但要进屋,还要进到你的身体里去呢!等着吧!”
但他嘴上却说:“我当然有要紧的事情了,不然我会黑天来?把门开开!”
后面的话几乎是在命令一般。
倪小丽知道没法阻止他进来了,就无可奈何地开了门。魏老大一闪身就挤进来,毫不客气地向里屋走去。倪小丽心里忐忑地跟着进来里屋。
魏老大一屁股就坐到炕沿上,用贪婪的眼神看着刚进来正站在门边的倪小丽。
二十四岁的倪小丽依旧青春靓丽,一双水汪汪的杏眼,白嫩嫩的皮肤,匀称性~感的身材。她上身是一件水绿色的高领厚毛衣,饱,满的,胸挺得呼之欲出,下身是一条紧身紫花弹力棉裤,把两股,臀兜得翘翘的。
倪小丽急着让他说出夜里来访的目的,既没有给他递烟也没有给他上茶,而是满眼探寻地看着魏老大,等待他开口。
倪小丽的冷漠让魏老大很不自在,却更勾起他征服占领的yu望。他一脸阴霜地盯着她,也不说话,倒是自己从口袋里掏出香烟来,用打火机点燃,慢条斯理地吸着。
倪小丽终于耐不住了,开口问道:“大哥,你不是说有事吗,你就说啊!”
魏老大知道知道,对这个冷美人,挑dou和liao拨都不会有效果,反倒会适得其反,唯有刀刀见血的硬招法才可以拿下她。他开门见山地问:“老五已经死了,我是来关心一下,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毕竟我是做大哥的!”
倪小丽亭亭玉立地靠在门边的墻上,没有回避他死死盯着他的眼神,毫不犹豫地说:“我今年才二十四岁,又没有孩子,我当然不能留在这里生活了,我要开始我新的生活!”
“你心里还在想着王二驴吧?你离开魏家就是为了他吗?”
魏老大毫不客气地问,嘴里的烟雾随着话喷出来。
倪小丽冷冷地说:“我心里想着谁已经不主要了,我离开魏家的唯一理由就是老五死了,我已经没有男人了!”
“可是,你想离开就能离开吗?”
魏老大狰狞地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
倪小丽身体微微抖了一下,目色有些恐慌地看着他。“我为什么不能离开呢?难道还有什么能阻止我的事情吗?”
“嘿嘿,当然有了,老五虽然死了,可你还是老五的合法妻子,你想离开魏家另外嫁人,那是犯法的,这个你不懂吗?”
“他人都没了,我们的婚姻关系自动就解除了,这也是法律规定的,我当然懂得了!”倪小丽针锋相对地说。
魏老大嘿嘿笑了一声:“我是村主任,法律我当然要懂了,你说的不错,人死了,夫妻关系会自动解除的,但这要有个前提:这个人真的在派出所的人口户籍里清除了,那才是证明这个人确实死了,与这个人的婚姻关系才会解除。可是,老五的名字现在还在派出所的名册上,谁敢证明他是死了呢?”
“这个不难啊,我可以去派出所声明魏老五已经死了,申请他们给户口注销了!”
倪小丽有理有据地驳斥着他。
“妹子,你的想法也太简单了,派出所会听信你的一面之词就把一个人的户口给注销了?那你就去试试呗,看派出所敢不敢这样做?”
“那……大哥,我倒要问问你了,人死了,怎样才能注销户口呢?”
“这个嘛,其实很简单,只要村政府出具那个人的死亡证明就可以了!”
魏老大十分得意地吐着圆圆的眼圈儿,瞇起眼睛欣赏着倪小丽美妙的姿态。
“那你是村主任,你就应该给出这个证明啊!”倪小丽有些急促地说。
“可我却不想给你开这个证明!”
魏老大很霸气地说,眼神戏谑地盯着她的身体。
“你为啥不给开?难道老五死了不是事实嘛?”
倪小丽有些气愤地看着他。
“这个嘛,不好说,我也可以不承认老五死了,我可以说他在外面打工呢!”
“可是,狐貍洞沟坟地里埋葬的那个人是谁?可以把死人挖出来让派出所的人看看,是不是事实?”
“妹子,你太天真了吧,你能找出那么一个胆大人去我们魏家的坟地里挖坟掘墓吗?”
魏老大狰狞地笑着。
“我可以去上级部门告状,我就不信一个死了的人都得不到证明?”
魏老大摆了摆手,说:“我先不说你能不能把老五的户口注销了,就算你真的注销了,你就有胆量离开魏家吗?”
“我有什么可怕的呢?我的男人都死了,谁还有权利阻拦我改嫁,这又不是旧社会?”
魏老大眼睛瞇成一条缝儿,射出一道兇光来。“倪小丽,你的男人是死了,可魏家还有男人呢!你想离开魏家啊,会像你想的那么容易吗?”
倪小丽心里一激灵,看着这个满脸兇恶又满眼yin邪的恶魔,惊愕地问:“你这是啥意思?我的男人是死去的魏老五,魏家其他男人和我有什么关系,谁有权利不让我离开?”
魏老大又是一阵狞笑:“在老五的户口还没有注销之前,你还是魏家的媳妇,我作为魏家的老大,当然有权利过问兄弟媳妇的去留问题了。还有一点你忽略了:在旮旯屯这片土地上,谁最有权利决定一切事情呢?嘿嘿嘿嘿!”
倪小丽心里的希望在下沉着,她恐惧而厌恶地看着这个恶魔。“我当然知道是你了……可是你凭什么能阻止我离开魏家,难道你不给出示魏老五的死亡证明,就可以抹杀魏老五死亡的事实吗?我凭什么还是那你们魏家的媳妇?我会去法院办理和他的离婚手续的,你权利再大,还能限制谁的人身自由吗?”
魏老大又续了一只香烟,狠狠地吸着,喷出一口浓浓的烟雾,说:“倪小丽,我也相信你会不顾一切地离开魏家的,可是你的娘家人怎么办?”
倪小丽又是一阵颤抖,惊恐地问:“你这是啥意思?”
“嘿嘿,没啥意思。我只是在替你做周全的考虑呢。你想想,你当初决定嫁给老五的时候,是你心甘情愿的吗?要不是你为了你家里能耕种上林场的几墑土地,你会离开你青梅竹马的恋人王二驴?你嫁给老五,完全是为了你家里人牺牲了你自己的爱情,由此可见,你活着不完全是为了你自己,你是一个孝顺的女子,你家里人的生活才是你决定一切的根本,难道不是这样吗?”
倪小丽确实被他击中了。这个恶魔说的一点也不假。当初自己就是在考虑家里的生活才嫁给魏老五的;如果不是为了那林场的几墑土地,就算自己被魏老五生米煮成熟饭,也不会嫁给他的。但眼下她已经顾不得那些了,自己才二十四岁,当然不能留在魏家守~寡了。想到这里,她抬眼看着魏老大,说:“你说的对,当初就是那样。可林场的地谁种,是你说了算吗?”
“嘿嘿,当然是我说了算了,林场的那个场长已经是我的好朋友了,他已经答应把林场那几百坰地的承包权交给我了,我当然有权利决定把这些地重新发包给谁了!”
倪小丽心里一阵悲凉,真是人走茶凉啊,魏老五刚死,那个林场的铁哥们就把地交给魏老大了。但仔细一想,也没啥奇怪的,魏老五死了,已经没人替林场管理那些地的发包收租之类的事情了,人家当然要另外找人选了。其实,以前魏老大就在觊觎贪婪着这块肥肉,只是有老五在,他又撕不开脸皮去争,这次魏老大接管这个些地的发包权,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倪小丽心里很忐忑:自己娘家如果没有了这几坰地种,那生活还真的又要困苦了。但眼下她也确实管不了那许多了,就咬了咬牙,说:“我娘家现在也不非得指望包那个地活着了,你不报给他们也没啥大不了的,你就不要拿那个威胁我了。我不怕!”
魏老大一阵冷笑,喷着烟雾,说:“行,行,你娘家日子过得去了,他们可以不在乎这个土地了,可是……天灾人祸这些意外,他们不会不在乎吧?”
倪小丽顿时心灵紧缩,身体微微颤抖,嘴唇也在颤抖:“你这话是啥意思?你是在诅咒我的娘家人吗?”
“嘿嘿,我这不叫诅咒,这叫预言。我的预言一向是準确的。这些年,有很多人家都不肯听我的话,我就预言他们会遭到灾祸的,结果没有哪一次不应验的。就说那个暴尸荒野的李景田吧,他就是不听的我的好言相劝,大冬天的冻死在荒郊野外了,这个你应该记得吧?”
倪小丽顿时惊恐万状。她当然记得那件旮旯屯人都心照不宣的悲惨事情。多年前,村里有个会计叫李景田,由于他不肯听魏老大话,更不肯和他同流合污,很快就被魏老大找个借口给罢免回家了。李景田掌握着魏老大的贪污公款的一些账目,就组织了几个不信邪的村民去上级政府告魏老大。眼看着告状的事情就有了眉目,可在那年冬天一次告状回来的路上,竟然遇见了持枪抢劫的歹徒。几个告状的村民被搜了身,又被打了个半死,然后竟然把李景田给绑架走了。几天以后,在狐貍洞沟的那个枪毙犯人的刑场上,竟然找到了李景田的尸体,他被捆绑着,样子是被活活冻死在那里。公安局破案的结果是:抢劫,绑架杀人,罪犯一直没有抓到。之后就不了了之了。李家人和旮旯屯的人都似乎怀疑到这是魏老大所为,但没有证据,也只能忍恨吞声了。但李景田的大儿子李大发这些年一直没有放弃暗地里寻找父亲被害的线索,但一直也没有结果。
倪小丽听魏老大提起这件毛骨悚然的事情,顿时心里恐惧不堪。她知道,魏老大是在威胁她。但她还是横下一条心,说:“我知道你的话很灵验,可我不会惧怕的,我这样守在魏家生活后半辈子,那样的生活比死还可怕呢,我宁可惹祸上身也决意要离开魏家的!”
魏老大冷森森地说:“我知道你不怕,你为了寻找你自己的快乐,兴许什么都不怕,可是我说的不是你,而是你的父母。如果因为你的一意孤行,让你的父母遭受意外的灾祸,那你可就不孝顺了,你自己离开魏家又有啥意义呢?”
这样的恐怖,让倪小丽顿时绝望了,也崩溃了,她似乎又猛然坠入无底的深渊里,那些希望的光亮又熄灭了。她神色凄惨地叫喊着:“你还有没有点人性啊?魏老五死了,我今年才二十四岁,你让我在魏家守一辈子活~寡吗?”
魏老大无限得意地笑了,缓和了语气说:“妹子,我没说不让你离开魏家啊,年纪轻轻的我怎么会那样没人性让你守活~寡呢。问题是,你想离开魏家,必须是我同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