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县公安局的会议室里,一个十分重要的会议正在进行着。公安局的全班人都参加了这个会议,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严峻的神态。县公安局的局长田占山皱着眉头在主持会议。
“各位,昨天市局的领导打来电话,说省公安厅督察案件的特派专员最近就要到达我们局里,坐镇督促旮旯屯女孩失蹤案和打黑除恶行动的进展情况。为此,我们不能掉以轻心了,我们要立刻行动起来,投入到这两个案件的侦破当中去。今天这个会议就是研究落实具体的行动方案。昨天我已经和几位常务局长做了一番大致的研究,决定成立“11.12”女孩失蹤案专案组兼打黑除恶领导小组。这个专案组的任务是:限期侦破“11.12”女孩失蹤案,限期查清王家屯黑恶势力的事实,稳,準,狠地端掉所有危害一方的村匪屯霸。局里也成立一个协调全面的指挥部,指挥部的总指挥由常务副局长崔德同志担任……下面,由崔德同志宣布专案组的人员组成以及行动的具体方案!”
王局长坐下了,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崔德站起来。崔德清了清嗓子,说:“我宣布一下‘11.12’女孩失蹤案兼打黑除恶领导小组的人员名单:专案组的组长由刑警大队副队长蒋成龙同志担任;副组长由刑侦科的副科长马高升担任,另外有四名刑警加入专案组,四名刑警的挑选由正副组长亲自选拔。迫于侦破的需要,这专案组分成两个组:一组由组长蒋成龙同志带领两名刑警在县城里蹲点,针对两个女孩失蹤有关的那个旅馆进行详细摸查,找出女孩失蹤的线索,一组的任务就是针对‘11.12’女孩失蹤一案;二组由副组长马高升同志带领两名刑警进驻到旮旯屯蹲点。二组的任务有两项:一是在旮旯屯寻找女孩失蹤的线索;二是,暗地里详细摸查魏家六兄弟危害乡里的证据。二组名义上寻找女孩失蹤案的线索,但对魏家兄弟恶行的调查取证要同时进行,两个任务同等重要,你们把这两件事巧妙地结合起来,灵活发挥。”
崔副局长喝了一口茶,又补充说道,“还有一件事儿你们要注意:如果发现在逃的魏老六和魏老二的行蹤,立刻追捕!”
最后,田占山局长做了会议总结和动员:“同志们,形式逼人啊,省里和市里都十分重视这两个案子,已经给我们下达了死命令,让我们限期破案,如果这两个案子不破,我这个局长也就要下课了,如果因为这个我下课了,你们还会有好日子过吗?所以,我也要给你们立下军令状:限期内要是不破案,就不要在局里混了!同志们,我们都要背水一战啊,无论怎样艰难,都要找出线索来!”
一辆警车不紧不慢地行驶在104国道上。车内坐着三个穿便服的刑警。开车的刘伟二十多岁的年纪,高个头,方脸,眼睛很亮,正聚精会神地看着车窗外的道路;副驾驶座位上仰着的就是专案组的副组长,公安局刑侦科副科长马高升,他今年三十六岁,高鼻梁大嘴叉,不大不小的眼睛里似乎是一层忧郁的色彩;后排座位上坐着的洪国栋也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身材魁梧,面色微黑,一口洁白的牙齿格外显眼。这两个年轻刑警都是刑侦科里的得力警察,被马高升选拔出来进了专案组,随同他一起去旮旯屯蹲点破案。为了方便开展调查,他们都没穿警服,但身上都带着手枪和手铐。
前面不远处就是一个横顶着的砂石路的路口,很远的时候,刘伟就放慢了车速,扭头问马高升:“马科长,咱们是去乡派出所还是直接去旮旯屯?”
马高升托着下巴想了想,说:“直接去旮旯屯。”
后排座位上的洪国栋急忙问道:“科长,我们来下面办案,不经过本地派出所好吗?起码也不利于我们开展工作啊!”
马高升皱着眉头说:“按常规是应该通过当地派出所,可是我们这次的任务特殊。柳河乡派出所的所长刘万贵是魏家六兄弟的妹夫,而我们这次是暗地里调查魏家六兄弟的,所以不能惊动刘万贵的。王局长暗地里交代我也是这个意思,我们直接去旮旯屯!”
警车拐向了通往旮旯屯的砂石路。这是一条不太平坦的路,路面上还露着石头的棱角,车轮碾压上去会颠簸一下,所以车速必须放慢。
马科长看着还有些积雪的这样的糟糕的路径,问开车的刘伟:“这样的路还要走多久才能到达旮旯屯呢?”
刘伟也看着前面的路,回答说:“这样的砂石路还算好的呢,我们下了砂石路还要走四五里土路,才能到达那个偏僻的地方,大约总共还有二十里路吧!”
警察行驶得很慢,车里的三个刑警脸上都挂着阴暗的表情。说句实在话,在这隆冬的季节里,又去那样一个偏僻的村落里执行一件挠头的任务,谁的心里都很难明朗,尤其是新婚蜜月还没度完的洪国栋,心里更是抵触和茫然。
开车的刘伟从车子的反光镜里看到后面的洪国栋一直和欠连连,就找到了活跃气氛的话题,回过头去问洪国栋:“看你的样子是极度疲劳啊,你这个新郎官看来是夜夜在战斗啊,是不是一夜也不睡觉的,光顾鱼水之欢了,悠着点吧,别累坏了身体!”
提起新婚蜜月的缠绵事儿,洪国栋似乎也立刻来了精神头儿,嘴里笑着说:“那是一定的了,这个世界上还会有新婚蜜月更开心的事情吗?累死也要证明咱的实力啊,这一个月的交锋很关键啊……咦?我说刘伟,你还没结婚呢,怎么就什么都知道了?多半是也事先尝到这个好滋味了吧?”
“嘿嘿,我连对象还没有呢,怎么能尝到那滋味儿……干嘛非得尝到才知道啊,男女那点事儿,人一下生就懂得!”
刘伟一边开车一边嬉笑着说。
“你骗谁呢?那个柳红艳不是你对象?我看见好几次晚上你们在城里手挽着手閑逛呢!啥时候结婚啊,我们好去喝杯喜酒!”
洪国栋动了一下身体,双手趴着刘伟后面的靠背,贴近他。
刘伟一脸凄然和茫然,说:“还结什么婚啊,早已经分手了!已经快成为别人的老婆了!”
“哦?为什么分手呢?我看你们处的不错嘛,那个柳红艳可是个十里挑一的美女啊!”
“你怎么就看出来不错呢?那是咱们低三下四地和人家相处吧,太累了,没意思,人家门厅高,咱攀着要累死的,所以不勉强了,我们两个都有分手的意思!”
“可也是啊,一个财政局长的千金,兴许看不上咱们一个小警察……那样也好,找个门当户对的会轻松多了!”
洪国栋很知趣地附和着说。
“连门当户对的我也不想找,我想找个门庭低的,那样她会看着咱的脸色行事,不会有仰望那样累吧!”
刘伟有些感伤地说。或许他以前的几个对象都是门庭很高人家的,让他感到疲倦不堪。
“嗯,那你就找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子算了,想高攀你的女子还多得是呢!”
“不知咋地,我对咱们城市里的女子很失望,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到很想去农村找一个对象呢,我觉得那样咱才会轻松……农村的女孩子又很朴实,会过日子……”
刘伟似乎无限憧憬着农村的姑娘。
“嗯,这也是个好想法……”
洪国栋马上回应说,“那这次你去旮旯屯执行任务,就在那里目色一个,然后带回城里去?”
“嘻嘻,这个也说不定呢!”
刘伟很诡秘地笑着,但他马上又转了话锋,问,“国栋,还是说说你吧,蜜月还没度完,就把娇妻扔到家里,是不是有点太残酷了!”
“那有什么办法,咱是警察,要服从命令!”洪国栋很无奈地说。
“女人在这个时候可容易红杏出墻啊!”
刘伟显然是在开玩笑。
一直阴着脸听着他们谈论女人的马科长突然有些不耐烦地说:“你们能不能谈点别的啊?啊?我们是来干嘛的?难道心里就不想着点破案的事情?”
两个年轻人都一伸舌头,不敢再言语女人的话题了。他们都知道,女人的话题触痛了马科长敏感的神经。因为马科长的老婆正在和马科长闹离婚,已经带着孩子去大连了,一晃已经分居几个月了,马科长已经是孤家寡人,憋闷烦恼得无处发泄,这个时候谈论女人,无疑会勾起他的压抑和烦恼来。
洪国栋急忙转了话题,谈起了破案的正事来。他问马科长:“科长,你说为啥上面突然重视起‘11.2”女孩失蹤案子呢?在咱们局里每年都有几起女人失蹤的案子,被当做悬案在积压着,为啥偏偏这个案子受到这样大的重视呢?”
“上面的事情谁说得清?应该是丢失女孩的王家人在上面有了什么根基吧?这次看来不是什么一阵风刮过就结束的样子了!”
马科长也在凝神沉思着。
“你说,我们能找到线索吗?看这样的气候,我们找不到破案的线索,就别想回来了!”
洪国栋有些忧心忡忡地问。
马科长迷茫地摇了摇头,说:“以前局里也对这个案子下力气侦破过,就是找不到线索才搁置起来,找到线索谈何容易啊。但只要咱们尽力了,破不了案又能如何呢?可话又说回来,如果咱们真的能破了这个案子,这次肯定会立功的,那样是给王局长化解了丢官罢职的危难,所以,咱们要真的百倍努力啊!”
“可是另一个案子更挠头啊!”
刘伟也开口说话了,“据说魏家六虎在王家屯的势力是根深蒂固的,他们个个兇残,我们能查到他们的证据吗?弄不好会有危险的!”
马科长很威严地说:“这个可怕吗?我们是警察,我们是罪恶的克星,我们手里有枪,他们再兇恶又能把我们怎样呢?问题是我们能不能找到证据……所以,我们要好好动动脑子……不是心存恐惧!”
被他这样鼓起,两个刑警也开始充满信心。
但他们不会想到,最终这个代表公安局的专案组,竟然落入魏家女人的桃花陷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