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驴本想在大哥家吃完午饭就回家,可是下午却来了几个讨债的帐主,这几个帐主都是亲戚和屯临。今天这个日子帐主集中来也是正常现象,因为明天就是腊月二十三,是旧历小年。俺农村的习俗,从旧历小年一直到正月末,都算是春节喜庆气氛,在这段时间里,最忌讳谁去谁家要账或者借钱之类的事儿。于是,就有了约定成俗的规矩,过去一年的所有债务往来都要在腊月二十三之前交代清楚,过了小年就不能在纠结债务的事了。
今天就是小年的前一天,王家来要账的债主就集中到来。当然这些亲戚和屯邻来讨债,绝对不会像魏家六虎那般恶脸相向,因为他们都知道,王家不是不务正业的人家,也不是赖账的人家,只是确实苦难,没有钱可还,这些人也从来没逼过王家。尽管如此,到了年终岁尾的时候,还是要来问一问,因为这些钱欠的念头太久了,还是七年前王有山治病欠下的。
虽然这些债主都没有逼着王家还钱,但作为当事人的鲍柳青还是觉得无颜面对。当初自己的男人得了白血病,为了延续男人的生命,鲍柳青只得去亲戚和屯邻那里去好言求借,大伙都没有袖手旁观,可是这些年过去了,自己还是一直没能力把欠人家的钱还上,她时时刻刻觉得心里愧疚忐忑,每年的年终的时候,她都要过关一般应付着这些讨账的,人家没有逼着要账,就更让她心里愧疚难当。
王二驴的大哥王金贵,是个有点不出头的人,面子矮,不善言辞,每当有帐主来,他都躲到一边去。由此,应付帐主的重任当然还是母亲鲍柳青担当着,但她自己都觉得难以启齿了,一年又一年地跟人家说,今年实在是不行了,明年一定想法还!可到了又一年的年底,她还会重复这样的话的。
今年王二驴赶上了,他见母亲真已经没话可说了,他就挺着胸脯应付帐主。王二驴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说:“俺向你们保证,明年的这个时候,可定把你们的钱都还上了,求大家再宽限一年!”
其实,王二驴也不是在敷衍,他确实憧憬着明年自己组建筑队,会挣到很多钱的,宁可把那几份巨额的债抵挡了,也要把这些没利息的人情债还了。有王二驴的这番话,大家更无话可说,本来他们也没逼过鲍柳青,就都纷纷离开了。
至此,王家年前的债务这一关就算闯过去了。从明天开始,就不会再有要账的了,全家人也可以安心过春节了。
黑天的时候,王二驴才回到自己的家里。媳妇白薇见王二驴回来了,很出乎意料,就又惊又喜地问:“二驴子,你咋回来了?”
王二驴有点不是心思,就说:“俺咋就不能回来了?你以为俺会蹲大牢啊?”
白薇急忙解释说:“谁说你要蹲大牢了,可是,我听王有道和你娘说,你会被送县城的拘留所,要拘留六个月呢,这两天我都犯愁死了!这么说,你的官司没事儿了?”
王二驴点了点头,说:“没事了,是俺妹妹银凤去找魏老大的女儿给解决了,魏老大不再追究了!”
“你妹妹银凤?她去找魏老大的女儿就管用了?”
白薇一脸的困惑,她当然更不知道这事的内幕了,她都不知道银凤去找魏春柳这件事儿。
“当然管用了,要是不管用,俺咋回来了?”
白薇凝着眸子想了一会,觉得还是很费解,又问:“不是说,你娘要嫁给魏老大大舅哥吗,魏老大是因为这个才不追究你的吧?”
王二驴对母亲出嫁这个话题最敏感和羞耻,有些恼火,就说:“你瞎咧咧啥啊,谁说咱娘要嫁给刘大茄子了?”
白薇知道刘二驴的倔脾气,说话总是加小心,就说:“谁瞎说了,是娘自己说的……你还不知道吧,你被抓走以后,下午魏老大就派人来家里清三角债了,说三天内还不上,就把咱家的粮食和土地都收缴上去。他们走了以后,咱娘就开始和我们商量她要出嫁的事儿,最后她自己决定要嫁给刘大茄子了,说今天就去告诉王有道一个準信呢,咱娘没和你说这事?”
王二驴猜测到白薇还不知道银凤出面找魏春柳这件事,就说:“那是咱娘听说村里要收缴咱家的地,感觉没路可走了,把她逼的说要嫁给刘大茄子,后来银凤已经出面解决了,村里不会再来催债了,娘当然就不会嫁给刘大茄子了,她怎么能嫁给那样一个畜生呢!”
白薇心里想着昨天她还积极怂恿婆母出嫁,不知道王二驴知道不知道呢,心里有点忐忑,就也想避开这个敏感的话题了。不管怎样,王二驴总算没被拘留六个月,白薇大喜过望,她是一个风情四溢的女子,没有男人陪伴的夜晚就是一种可怕的煎熬。这个时候她才仔细看着王二驴的脸,她顿时吓了一跳,叫道:“二驴子,你的脸怎么了,怎么那些伤痕啊?是不是在派出所里被打了!”
王二驴本来已经忘了这个茬了,经她一提醒,顿觉脸上还在火辣辣地疼痛,他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说:“俺是被魏天成那个王八犊子用鞋底子抽了,操他妈的,俺早晚要让他当王八!”
白薇担心他又仇恨起来,说不定又要报仇,也顾不得说些心疼的话了,就说:“你挨打是自找的,谁让你平白无故的就去人家把人家爷两个都打了呢?”
王二驴瞪起眼睛,叫道:“你咋还向着魏家说话啊?俺咋就是平白无故打他了?他要不是算计俺娘,俺会去打他?你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用话语侮辱俺娘呢!”
“人家怎么算计你娘了?难道托人去给你娘提亲,就是算计?你娘是一个没男人的寡妇,谁去给提亲都是正常的事儿,你就因为这个记恨人家,这是不讲道理!”
白薇本想不提这个话题来着,可是还是忍不住又驳斥着他。
王二驴脸色又开始通红,说道:“俺娘又不是没人养,干嘛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出嫁?那俺们这些做儿女的脸往哪里放?”
“你娘是没饿死,可是那也叫生活啊?她在你们家难道还有福可享吗?再者说了,你娘才多大?还不到五十岁,就不找人家了?而且,你娘容颜和身体还是那样年轻呢,看上去也就四十左右岁,还没绝经呢,找个男人还能生孩子呢,你以为你娘就不想找个男人了?”
王二驴顿时眼睛瞪得像豆包似地,叫道:“不许你侮辱俺娘,你说的这是啥话啊?”
“我说的是实话,怎么就是侮辱了?你根本不了解女人……难怪都叫你王二驴,你就是一个不通人气的人!”白薇有些生气地叫道。
王二驴虽然脾气暴躁,但他从来不和女人较劲,尤其是自己的女人,他缓和了语气,说:“就算俺娘想出嫁,也不能嫁给刘大茄子的那样的人啊,那就是一个野兽!”
“你还说人家是野兽,你不照照你自己,比刘大茄子还野兽呢!”
白薇半真半假地嗔怪着。
“俺咋野兽了?俺再野兽,咋没在夜里把你糟践死?”
王二驴说这话的时候,却本能地瞄着媳妇那及其诱人的身躯。
白薇小脸绯红,眼神儿里是似雾非雾的东西,似嗔带娇地说:“你倒是没糟践死我,可也是像野兽一般不管不顾的,你忘记了,新婚之夜,你已经把我弄休克了……”
一提到这些话题,王二驴立刻眼神发亮,精神头上来了,嘿嘿笑道:“那也不是俺的错,是你的里面太小,容不下俺的大东西!”
白薇小拳头打在王二驴健壮的身躯上,叫道:“你长那么大的东西,就不是人的,是驴,是野兽,和刘大茄子没区别!”
两个人说着正事,竟然不知不觉调起情来。这就是他们快乐和烦忧交织的生活。身体的欲望已经成为他们最好的粘合剂。王二驴欲望充沛,白薇风情万种。
受到刚才话题的撩拨刺激,王二驴超乎寻常的欲望又被猛然激发起来,明显裤子上的大帐篷志愣起来。他呼吸急促地说:“媳妇,俺们快点睡觉吧!”
白薇顿时也眼波蕩漾,但她看着还没有完全黑的天,嘻嘻笑道:“你真是一个见女人身体就要上的驴,你看看现在才几点,我们还没吃晚饭呢!”
王二驴挠着光光的脑袋,嘿嘿笑着:“可不是咋地,还没吃晚饭哩!是俺太想你了,昨晚一夜在派出所里,就把俺憋坏了!”
“那你在工地一个月才回来一两次,你咋活来着?”
“俺有啥办法,只能撸管儿了!”王二驴毫不掩饰地说。
“那你今晚就再撸管呗,那样我倒是省事了!”
白薇眼神瞄着他的搭帐篷,嘻嘻笑着说。
“嘿嘿,俺真的要撸管了,你还不骂死俺啊,你受得了?”
王二驴也盯着她的身体微妙处调笑着。
“你撸管吧,我不骂你!”
白薇捅了一下他的帐篷。
“嘿嘿,俺不能糟践自己的好玩意,俺要浇灌到你的身体里去……”
王二驴说着,就真的有点受不了,催促道,“媳妇,快吃饭吧,吃晚饭好上炕睡觉!”
“我还没做饭呢,你吃啥?”白薇抹搭着眼睛说。
“那就不吃了,睡觉!”王二驴呼吸急促地说。
“嘿嘿,逗你玩呢,已经做好了,快来吃吧!不过,没成想你能回来,说不定不够吃,那就可着你吃吧,吃完了今晚好有力气!”
两个人急三火四地就吃完了晚饭。白薇正在灶台边刷碗,王二驴就等不急了,到了外屋从后面抱住她,像抱孩子一般就把白薇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