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寡妇怕事情闹大,把街坊邻居吵出来她跟秀林的奸情就败露了。于是拉住闺女把香菱生生拖回了家。
趁这个机会,李秀林赶紧逃之夭夭。
孙寡妇拉着香菱进门以后,一下把闺女按在了炕头上,没好气地说:“嚷嚷,你再嚷嚷,还怕邻居们不知道?那么大个姑娘,也不知道害臊?”
香菱说:“知道就知道,害臊的是他,谁让他偷咱们家的鸡,活该让他丢人。”
孙寡妇没法跟闺女解释,只好说:“你秀林哥不是偷鸡,是找我商量事。”
“找你商量事?”
“嗯。”
“啥事?”
“大人的事儿,你个小孩子别打听。”
“那他为啥半夜来。不白天来?”
“有的事白天怕人看到,只好半夜来了。”
“那他为啥不走门,偏偏爬咱家墻头?还爬你的窗户?把咱家的鸡窝都踩塌了。”
“这个……”
闺女的话生生把孙寡妇逼到了死角,她语塞了,脸颊变得通红。
再说下去就是不打自招了,有些话根本不能跟闺女明说,香菱毕竟年纪小。
孙寡妇气急败坏,只好叉着腰蛮不讲理,摆出一副母亲的高贵姿态,说:“要你管!!我愿意!”
今天张大军起来的比较早,因为他要拉着大壮再次进山勘探了。
上次他们转了三天,已经把大路的距离位置看得八九不离十,这次转门勘探的是鬼愁涧。
鬼愁涧是这段路最险要的地方,也最难爆破,必须要上到山顶上,用绳子顺着山崖把人吊下去,工匠蕩在半空中才能眼。
清晨的东方闪出一抹淡淡的曙光,张大军下了炕,洗了脸,穿戴整齐以后玉环还没有醒。
媳妇蜷缩在被窝里,小脸蛋红扑扑的,她的鼻子很挺,睫毛很长,闭上眼的时候可以覆盖到脸颊,银娃娃一样。
看着老婆粉嫩红润的脸颊,大军忍不住低头亲了她一口,帮玉环掖好了被子才走出房门。
刚刚打开街门,张大军就呀了一声,发现门外面站着一个人,是个女孩子,竟然是孙寡妇家的香菱。
张大军一愣:“香菱,怎么是你?”
香菱跟张大军的关系很好,孙寡妇家人手少,每年的秋忙和夏季收割的时候张大军总是过去帮忙。香菱对她像大哥哥一样。
香菱在磨盘村最佩服的人是张大军,张大军是唯一一个念完初中的人,人也和善,一身的力气,特别是一手好枪法,把香菱佩服的要死。
有时候香菱觉得自己不是佩服张大军,简直是仰慕。非常愿意接近他,所以她跟当初的槐花一样,老是往大军的家里跑,有什么事儿都愿意找他商量。
香菱的脸色很不好看,她刚刚跟孙寡妇吵了一架,女孩子眼角湿漉漉的。
“香菱,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大军哥……”香菱欲言又止,真想扑进张大军怀里大哭一场。
“咋了,啥事?谁欺负你了,我去揍他。”张大军哥哥一样,帮香菱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香菱说:“俺娘,俺娘嚷俺了。”
张大军扑哧笑了:“原来是母女吵架啊,那我不能揍她,因为啥事?”
香菱说:“大军哥,昨天俺家进了贼,那个贼要偷俺家的公鸡,被俺抓住了。”
大军问:“是谁?”
香菱说:“李大虎的儿子李秀林,他不但偷俺家的鸡,还踩坏了俺家的鸡窝。”
张大军立刻明白了,李秀林半夜三更进孙寡妇的家,绝对不是偷鸡,一定是偷情。
当然,偷情跟偷鸡一样,都是偷,孙寡妇还不如一只鸡。
可惜香菱还小,不懂得其中的奥妙。
张大军酣然一笑问:“抓住他你打算怎么办?”
香菱说:“哥,俺想把他送进乡公所去,可俺娘不让,俺就跟娘吵了起来,大军哥,你一定要帮帮俺,帮俺出口气,如果李秀林再偷俺家的鸡咋办?”
张大军差点笑出声,奸夫被当场抓住,贱妇当然要维护他了。这可是个机会,正好把李秀林除掉,老子弄断他的根,为磨盘村除了这一害。
问香菱:“你是不是想李秀林以后都不要上你家偷?”
香菱说:“是。大军哥,俺知道你脑子好使,一定有办法。”
张大军拉住了香菱的手,说:“你跟我来。”把她拉进了院子。
张大军走向了东屋的库房,瞬间拿了一把兽夹子出来。
这把兽夹子是专门逮狼用的,弹簧的力度非常强硬,只要野兽的蹄子踩上去,打断一条腿不是问题。
当初张大军用这副兽夹抓过狼,捕获过狐貍,还用它夹住过一头棕熊的前腿。后来那条棕熊竟然咬断自己的一条腿逃走了。
棕熊都挣不脱,何况是人了。
张大军告诉了香菱这副兽夹的使用方法,并且用锉刀将兽夹上的锯齿一根根打磨锋利,放在阳光下一照寒光闪闪,这才交给了香菱。
“香菱,你把这副兽夹支在你们家的鸡窝上面,用干草盖好,从外面看不出破绽,只要李秀林敢来,一脚踩上去,保证让他有来无回。”
香菱乐的嘴巴都合不上了,笑瞇瞇夸道:“哥,你真有办法。”
张大军呵呵笑了,看着香菱屁颠屁颠的离开。
香菱回家以后就开始修鸡窝,她和好了泥,在堵那个被李秀林一脚踩塌的窟窿时,她就把张大军给她的兽夹支在了鸡窝上。
然后抱来一捆干草,将兽夹隐藏了起来,自己看不出破绽时,才高高兴兴离开。
接下来就是等待了,香菱每天夜里睡觉以后,开始注意墻头上的动静。
第一天过去了,李秀林没来。
第二天过去了,李秀林还是没来。
第三天的晚上,出事了……李秀林终于掉进张大军为他精心设计的圈套里。
半夜十点以后,李秀林又憋不住了,準备故技重施,找孙寡妇去偷欢。
他跟平常一样,趁着夜色来到了孙寡妇家的墻头外面,爬上了围墻,落脚点还是那顶鸡窝。
不过这次李秀林很小心,先试探了一下,发现鸡窝顶已经修补好了,这才踏实地迈下了另一条腿。
哪知道右脚刚刚落定,忽然啪嗒一声,李秀林听到一阵金属撞击的脆响,紧接着,撕心裂肺的疼痛就从右脚上传来,他的右脚生生被兽夹子给夹住了。
李秀林知道上了当,香菱这丫头果然不简单,竟然会安装机关。
而且这副兽夹秀林一眼就认了出来,是张大军制造的,整个磨盘山,只有张大军会摆弄这东西。
他立刻明白了,中了张大军的埋伏。
剧烈的疼痛直贯大脑,他顿时尖叫了起来:“张大军,老子日你先人!”
李秀林爹啊娘啊地惨叫,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老鼠,怎么挣也挣不开。
叫喊声终于惊动了磨盘山的村民,四周的邻居们醒来了,香菱醒来了,孙寡妇醒来了,就是李秀林的爹李大虎也被儿子给惊醒了。
大家推开各自的家门,呼呼啦啦往外赶,还以为谁家半夜杀猪呢。
大家跑出来看热闹,发现李秀林骑在孙寡妇家的墻头上,顿时什么都明白了,纷纷议论喋喋不休。
香菱一个箭步就窜出了屋子,来到李秀林面前,得意洋洋说:“秀林哥,这次还抓不住你?活该,看你还偷不偷俺家的鸡。”
李秀林一个劲的尖嚎:“香菱,死丫头!你放开我,放开我!”
“不放,就不放,大家快来看啊,我抓住偷鸡贼了!”香菱不但不放他,还扯着嗓子喊开了。
孙寡妇也披着衣服打开了房门,女人吓了个半死,发现李秀林在墻头上嚎叫,闺女香菱在下面背着手嘲笑,她赶紧扑了过来。
“香菱,咋回事?秀林咋了?”
香菱说:“娘,我抓住偷鸡贼了,这次你信了吧,俺没有冤枉他。”
把孙寡妇惊得目瞪口呆,小姑奶奶,你抓住他不要紧,你娘的脸往哪儿搁啊。
孙寡妇一下抓住了香菱的手:“闺女,快放开他,那个兽夹子会夹断腿的。”
香菱哼了一声,胸脯一挺:“哼!才不呢,大军哥只教会俺支夹子,没教会俺怎么放开,俺不会。”
“你?”孙寡妇脸红脖子粗,简直被闺女打败了。
李秀林眼泪汪汪开始求饶::“香菱,好妹妹,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把我放开吧,大不了哥给你买糖吃。”
“俺不,就不!!”香菱很倔强。
这时候,人群闪开,李大虎走了进来。
大虎一看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不用问,儿子不争气,还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中了张大军的圈套。
那个兽夹子他一眼就看出是张大军的杰作。
李大虎没说话,爬上了墻头,掀开儿子脚上的兽夹,两边指甲大的锯齿插进腿骨里三四寸深,鲜血顺着鸡窝滴滴答答往下淌,。
李大虎明白儿子这条右脚已经废掉了,皱紧了眉头问:“谁干的,咋这么不操心?”
秀林接着嚎叫:“张大军这个野种,我饶不了他!还有她,香菱!”
李秀林指了指香菱。
香菱白了他一眼,小嘴巴一厥怒道:“活该!这兽夹俺是用来逮黄鼠狼的,俺怕黄鼠狼偷鸡,你怎么会踩上去?一定没按好心。”
“你?”李大虎无语了,愤怒地瞪了香菱一眼。
香菱说得不无道理,人家支兽夹就是逮黄鼠狼的,你儿子三更半夜爬进来算怎么回事?老鼠给猫拜年,没安好心。
他只有打掉门牙肚子里咽,把儿子从墻头上拽下来,头也不回地抗回了家。
李秀林凄厉的惨叫在磨盘山的上空回蕩了三四天,直到张大军跟李大壮第五天勘探回来,他还在惨叫。
第六天的时候就鸦雀无声了,因为疼得过了头,昏死过去了。
李大虎早就找来了邢先生。邢先生解开秀林的裤子,看了看他的伤口,一下皱紧了眉头。
那个地方有六个深深的血洞,每一个血洞两寸多深,里面的腿骨粉碎性骨折。
兽夹的巨大压力把李秀林的腿骨全部夹断,只有一点皮肉相连。
这是张大军手下留情,没有在兽夹上做手脚,如果他在锯齿上抹上点药,秀林的命都救不回来。
邢先生屡屡胡子摇摇头,表示毫无办法。
大白梨一下抓住了邢先生的手臂,哀求道:“先生,您倒是说话啊?俺儿子的脚有救没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