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发誓,这辈子不像张大军那样的,不找二奶,就喜欢我一个人,我就答应你。”
狗蛋毫不犹豫举起了三根手指,开始对天发誓:“好,我这辈子只喜欢春草一个人,爱她护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让她快乐一辈子。我要是说话不算话,让我出门鉆汽车轱辘底下,被汽车压死,被火车撞死,被毛驴踢死,被猫头鹰啄死,出门踩香蕉皮上,摔倒坐钉子上,扎烂屁股……”
春草从来没听过这样海誓山盟的誓言,一时间就被感动了,赶紧抬手捂住了狗蛋的嘴巴,不让他说下去,身体也黏在了狗蛋的身上,两个人拥抱在一起。
狗蛋抱着春草亲啊亲,吻啊吻,两人一直亲了半个钟头。
那个公园的管理员,脖子上挂着哨子,在他们俩的旁边低着头看了半个小时,两个人都没有发觉。
最后管理员脖子酸了,大吼一声:“干啥呢?想亲回家里炕上亲去,这里是公共场所,走走走……”
结果管理员把他们两个给轰了出来。关上了公园的大门。
走出门以后狗蛋拉着春草咯咯咯笑了,两个人笑的很开心。
从哪儿以后狗蛋跟春草就恋爱了,两个人爱的死去活来。不能自拔。
八十年代的时候,人的思想还不像现在这么开放,一男一女不要说亲嘴打啵,拉拉手都难。
他们约会的地点一般都是草丛,或者是黑暗的角落,墻角深处,有时候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鉆进去,找的都是不引人注意的地方。
那时候就是背靠着背,身体跟身体偎依就算是最大的亲密了。不像现在这么勾肩搭背的,一见面就接吻,吻起来没个完。大街上就搂搂抱抱。
那时候如果不分场合的搂抱,无聊的人们就会大骂一声:“无耻!下流,不知道自爱,堕落!”
一般都是女生用眼神一勾,两个人就心有灵犀一点通了。
那时候的恋爱是一种默契,也是心灵的交融,更是一种对生活的享受。
春草说:“狗蛋,你去俺家提亲呗,俺不想这么偷偷摸摸的,跟地下党接头一样。”
狗蛋说:“这样不好吗?俺喜欢这样,提亲是不是有点俗?”
春草说:“我爹跟我娘是农村出来的,比较封建,他们喜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是提亲比较好,最好找个媒人。”
狗蛋问:“找谁?”
春草说:“那就找小花姐吧,小花姐一定行。”
于是,春草回到家,就把跟狗蛋恋爱的事情告诉了小花,让小花到家里去做媒人。
小花扑哧笑了,还感叹一声:“呀,想不到你俩这么快?那个……你俩上炕了没有?你……破身了没有?”
春草一阵脸红,怒道:“说什么呢?是不是被男人的东西捅的爽了,你就口无遮拦?我跟狗蛋是神交,俺俩是心心相通,整天想那个事……忒龌龊。”
一旦那经过男女间的交he,女人就会变得很放蕩,小花现在也开始跟村里的那些多嘴娘们一样,喜欢猎奇了,对春草身体的完整程度产生了好奇。
小花就说:“好,你高尚,俺下流,行了吧。不告诉我算了。”
春草就问;“你倒是去不去?咱俩可是姐妹,这个忙你帮不帮?”
小花只好答应了,第二天就以狗蛋姐姐的身份到春草的家里去提亲,将狗蛋跟春草恋爱的事情告诉了高老师和高师母。
高老师跟高师母对女儿的婚事很是头疼,其实春草已经相过几次亲了,都没有成功,这丫头心高气傲,一般人还看不上,让高老师跟高师母十分发愁。
高老师一看小花来提亲,屁颠屁颠乐得不行,脸蛋笑的跟菊花一样,满口答应了。最后约他们见见面,他想相看一下女婿。
那天狗蛋提了满满一兜子点心,到高老师家去相亲,打开房门以后,高老师很礼貌的接待了他。
狗蛋的身子健壮,魁梧,而且很有礼貌,再说狗蛋经历了这么多事,人成熟了很多。往那儿一站高老师就相中了他。
吃饭的时候,高老师终于问到了狗蛋的家庭情况跟事业情况,问他做什么工作的,家里还有谁,收入怎么样?
狗蛋是个实诚的孩子,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只好一五一十跟高老师说了:“伯父,我跟大军哥一样,是磨盘山出来的,我结过一次婚,但是老婆偷汉子跟人跑了,我现在混的是黑道,专门帮人讨账,手下好几百兄弟,接下来我想开夜总会,开歌厅,什么赚钱做什么,放心吧,我会让春草幸福的。”
一句话不要紧,高老师就皱紧了眉头,气得他差点将筷子甩在桌子上。
他一拍桌子暴怒而起,喝道:“不行!我不能答应闺女跟你这样的人在一起!”
狗蛋问:“为啥?”
“因为你是泼皮,无赖,你还是个二婚,我们家春草可受过高等教育,她还是黄花大闺女,我们老两口子也是正派的人,春草就是死也不能跟你这种下三滥的人在一起!”
狗蛋被高老师骂的急了,火气腾地就升了起来,一拍桌子怒道:“谁是下三滥?谁是泼皮无赖?你嘴巴放干凈点,别污蔑人?”
“我就说了,你还能吃了我?你们这种人说白了就是无业游民,黑帮组织,这不是一条正路,春草跟着你早晚也会堕落,你走吧,我这里不欢迎你,快滚!”
狗蛋竭力忍耐着心头的愤怒,换上是别人这样说,狗蛋一巴掌就刮上去了,非把他打得满地找牙不可,可那是春草的爹,狗蛋就没办法了。
他知道自己跟春草的事儿要吹,一跺脚摔门走了出去。
春草早就赶到了不妙,狠狠地瞪了爹一眼,喊了声:“狗蛋,你别走,我跟你……”姑娘追了出去。
高老师在后面唤了两声,春草根本没搭理他。他气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这顿饭吃的很不痛快,弄得不欢而散,高师母赶紧过来劝:“老头子,你着什么急?有啥事不能好好说?干嘛发那么大火?气坏了身子咋办?”
高老师拍着桌子说:“我不同意这门亲事,坚决不同意,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姑娘往火坑里跳!”
春草一直追着狗蛋的身影走出了家门,上了外面的马路。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外面灯火闪闪,天上的星星也亮闪闪的。狗蛋沮丧地蹲在马路边,点着一根烟抽了起来。
他有点想哭。自卑,委屈,泪水,一股脑的泼洒。
任何人都不想被人看不起,任何人都想出人头地,可狗蛋觉得自己混黑道没有什么不对。黑道也是被人给逼出来的。
这些年他尽力千辛万苦,带着一帮兄弟东挡西杀,终于才有了今天的局面,终于在K市站住了脚跟。你不恶别人就会欺负你,你不兇狠不毒辣,那么一定会被人灭亡。
每个人为了生存都在苦苦挣扎,狗蛋觉得自己混的理直气壮。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春草从后面过来,一下抱住了狗蛋的肩膀:“狗蛋,你别在乎,我爹就那脾气,别跟他一般见识。”
狗蛋说:“春草,你走吧,你自由了,我不会再缠着你,其实我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被人爱?有什么资格去爱女孩子?我是个混混,早晚被警察抓,早晚会害了你,伯父说的对,你要的那种幸福,或许我不能给你。”
狗蛋的宽容和大度更加震撼了春草的心,春草把狗蛋抱得更紧:“狗蛋,我喜欢你,我爹答应也罢,不答应也罢,我就喜欢你,这辈子除了你,我谁也不嫁,就嫁你。实在不行,咱俩就私奔。”
“私……奔?”狗蛋吓一跳:“那你爹哪儿你怎么交代?”
“管他呢,放心,我爹气不死的,我们家世代书香,从来没出过混混,他就是一时转不过这道弯儿来。过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狗蛋说:“那你爹要是一辈子转不过这道弯儿,暂俩就这么干耗一辈子?”
“那你说咋办?”
“我也不知道。”
春草忽然眼珠转了一下,说:“要不这样,咱俩立刻找个酒店,把事儿办了,生米做成熟饭,我把身子都给你了,我爹那个老家伙不同意也由不得他,”
狗蛋立刻笑了,点点头说:“好嘞,俺看行。”
于是那天晚上,狗蛋就拉着春草进了酒店,两个人开始开房间。
狗蛋是二婚了,对于房事一点也不陌生,春草可是人生的第一次,女孩子第一次表现出了那种应有的窘迫和慌乱。
房间开好以后,狗蛋就进了洗澡间,把全身洗的干干凈凈。
房间里传来一阵哗哗的流水声,好像美妙动听的交响乐,春草的心就醉迷了
她就那么坐在了酒店的床上,身体有点战栗,也有点害怕。她期盼着那个激动人心的时刻到来,也害怕那个激动人心的时刻到来。她的心小鹿一样碰碰跳个不停。
不一会儿的功夫,她将要赤裸裸面对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也将赤裸裸地面对她。两个人坦诚相见,从此以后相互融合,再也没有任何秘密。
这是婚姻的开始,也是婚姻的全部,她像个刚过门的新媳妇那样,坐在床边手指搓着衣襟,掩饰着那种慌乱,脸蛋红扑扑的,不知道下面该怎么办。
狗蛋洗完了澡,就对春草说:“你也洗洗吧,酒店洗澡是免费的,不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