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军一瞪眼:“那你还想怎么样?要不要我把江给放开,你跟他对决一下?”
高所长心里一凛:“那倒不必,我就是希望你别袒护他,打他屁股,让他以后别领着那些狼出来伤人。”
大军说:“你不惹怒他们,他们当然不会伤害你们,我会安排江给的,赶紧滚蛋!今天算是给你们一个教训,以后不準踏进磨盘山半步!因为我不会每一次都有时间出来救你们。”
高所长极不满意,因为这次不但没有打到狼,反而损兵折将,20多条人命啊,怎么跟人家的父母交代哦?
可是他根本不能把这些狼怎么样,再斗下去,只能赔上越来越多人的性命。
高所长领着他的残兵败将一步一步走了,阿黄为他们开路,一步步下了磨盘山。
这次的教训是惨痛的,20多个人被野狼撕碎,分食,活下来的七八个人也是瘸的瘸拐的拐,没有一个完整的。
受伤最轻的一个,也被狼牙撕裂了胸口,鲜血流的满肚子都是,还有两个是被人抬下去的。
从此以后,高所长他们望狼怯步,每次提到磨盘山就蛋疼。有时候只要对着磨盘山看一眼,脖子都酸。
那些计生队也不敢进村造肆了,罚款也越来越少,村民们啥时候有,啥时候自己主动上缴。
高所长离开以后,张大军后背靠在山石上休息了好一阵,目不斜视盯着江给。
“儿子,我该怎么安排你啊,是带你回家?还是继续让你留在磨盘山?带你回家吧,你狼性未灭,伤到村民怎么办?让你留在山里,可你毕竟是我的儿子,你娘想你,爹更想你啊。”
张大军虎目一眨,两滴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他轻轻抓住江给受伤的那条手臂,用力一推,江给就嚎叫一声,将脱臼的手臂给他接上了。
江给默默看着眼前的大个子男人,觉得他威武,高大,跟磨盘山一样雄壮,不知道他为啥不杀他,反而给他接上了手臂。
他懵懂地看着大军,觉得他并没有恶意。
一股父亲的天性悠然而起,大军把绑着江给的绑绳解开了。再次摸了摸他的头。
这一次江给没有躲闪,他从心里对眼前的男人升起一股敬畏。
大军说:“江给,你走吧,领着你的狼群,以后不準伤人,如果发现你蓄意伤人,我觉饶不了你!你不属于我,也不属于你娘槐花,你是属于磨盘山的,你是磨盘山的灵魂,以后好好的,”
江给忽悠一下翻起了身子,一下子窜出去老远,飞快的上到了对面的山头上,他停住脚步,回头看了看张大军,深深留恋了一眼父亲的身影,瞬间消隐在了草丛中。
张大军是日落时分才回到家的,进门以后浑身血糊糊的,把玉环跟槐花吓了一跳。
一家人都知道大军上了磨盘山,等得心急如焚。两个老婆一边一个,上去扶住了他:“大军,这是咋了?怎么伤成这样?你咋了?”
张大军顾不得回答,一下子栽倒在炕上,半天都没有爬起来。
这一夜张大军浑身发烧,滚烫滚烫的,他的伤口已经发炎,开始溃烂,江给的手爪是有毒的,细菌严重感染。他整夜整夜说着胡话。
还好张太辉请来了邢先生,邢先生给大军开了药,大军的烧才退下来。
大军抓着邢先生手笑笑:“老先生,你真是活神仙啊,所有的一切都被你说中了,当初你说江给是一条狼,他果然是一条狼,你说他12年之内不会喊我一声爹,也不会喊槐花一声娘。你是咋知道的?”
邢先生诡秘一笑:“天数,凡事都有天数,大军,你是好样的,你儿子也是好样的。你们父子是磨盘山的魂。”
槐花在一旁问:“先生,那江给啥时候才能回家啊?他一直在山上也不是个事儿啊?”
邢先生缕缕洁白的胡子说:“缘分不到,缘分一到,江给自然会回来,到时候你们就会一家团聚。江给这孩子不简单,以后必成大器,大军,你应该为你儿子骄傲。”
大军说:“但愿吧,我不希望他光宗耀祖,也不希望他出人头地,就希望他别走错路,做个正派的人。因为这个世界……越来越脏了。”
1991年的春天,整个磨盘上终于恢复了它的宁静尽管山外的村庄都笼罩在计划生育的阴影里,人们罚款的罚款,逃得逃,越来越多的人融进了熙熙融融的盲流大军,可磨盘山依然是一片勃勃的生机。
去年是一个丰收年,山上的果子全都成熟了,大军工厂的仓库里存够了足够一年的资源。
那些无法储存的山果还要卖掉一些,于是大军就亲自进了一趟城,领回来四个很有实力的水果贩子,四辆大卡车整整拉了七八天,才把村里的山果拉干凈,落到村民手里的,是厚实实渣渣响的票子。
过年的时候,越来越多的人返回磨盘村,大军把他们全都挽留了下来,因为工厂整整扩大了一倍,需要大量的人手和工人。村民们不必进城打工,在家里守着老婆孩子就能挣钱。
磨盘山,正在按照张大军的计划迅速发展,人们的生活越来越好。很多人家里的黑白电视换成了大屏幕的彩电,洗衣机,高档音响这些先进的电器也逐渐进入了村子。
张大军的工厂办得如火如荼,三四台机器昼夜不息地旋转,一批批饮料被封装,运上车销往全国各地。
可是磨盘山的流氓事儿并没有因为日子越来越好而消停,反而随着钱包的鼓起,引起了人们的无限渴求。
翠花死了以后,李大壮就是孤身一人了,他是大军工厂的副经理,也是磨盘村砖窑厂的大老板。在磨盘村成为了首屈一指的单身王老五。而且人长得不错,很多大姑娘小媳妇看到大壮以后就眼热。
李大壮这段时间很不开心,妻子翠花的惨死让他对婚姻心灰意冷,他决定就这么单身下去吧,先把儿子如意找回来,父子相依为命。
如意虽然不是大壮亲生的,可毕竟是他三哥的种。是李家唯一的根苗。
如意逃走的那年15岁,离开家就销声匿迹了,没有回到学校去。因为他误认为自己杀了人,不知道逃到哪儿去了,大壮找了儿子很久也找不到。
第一个看上大壮的是三巧,三巧的男人大憨那个地方不行了,最近蔫不拉几的,就像一个软柿子,怎么捏也不起。
李秀林死了以后,三巧就没有了偷情的目标,把三巧憋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浑身燥热的不行。
三巧就想到了偷人,踅摸过来,踅摸过去,终于选定了李大壮。
大壮还年轻,才三十多岁,俗话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到了五十打破鼓,不愁吃不愁穿,就愁小鸟没窝鉆。三巧觉得,大壮正是兴致勃发的年龄,一定憋得难受。
于是在工厂的时候,三巧就故意对大壮逗弄,无数次对大壮放电,抛媚眼,可是李大壮却不理她。
三巧就气馁了,李大壮这小子咋不识抬举,俺都快产生高压电了,他那盏灯就是点不亮。
终于有一天,三巧开始行动了,对李大壮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这天大壮没下班,他也懒得回家,家里就他一个人,到处冷冰冰的,被窝也是冷冰冰的,还不如办公室舒服,他就故意加班。
三巧下班以后洗了手,洗了脸,没有回家给大憨做饭,而是进了李大壮的办公室。
“大壮哥,你忙呢?”三巧没话找话问。
“忙呢?没回家啊?”大壮继续改文件,头都没有抬。
“那个……大壮哥,你饿不?要不俺给你做饭?”
“不饿,我有泡面吃就行了。”
“呀,大壮哥,吃泡面对身体不好,没营养呢,一会儿我给你送饭过来。”
三巧扭着屁股扭搭扭搭走了,过来一个小时的功夫,果然挂着篮子来了,篮子里是新烙的葱花油饼,还有两个炒鸡蛋。
三巧推门进来的时候,大壮还在那儿忙,三巧就说:“大壮哥,吃饭了。”
大军觉得挺不好意思:“三巧,让你送饭,怪不好意思的。”
三巧说:“矮油,瞧大壮哥说的,咱们乡里乡亲,邻里邻居,应该相互帮助,你身边又没个女人,冷了咋办?饿了咋办?没人暖被窝咋办?”
李大壮听到三巧话里有话,就很不乐意,三巧在村里跟李秀林偷情已经不是啥秘密了。大憨的那个地方不行,地球人都知道。
既然三巧把饭送来了,大壮不吃又不好意思,只好拿起一张饼,一边吃一边看文件。
三巧说:“大壮哥,你喝水不?”
大壮摇摇头:“不喝。”
“那你累不?俺给你捶捶背吧。”女人一边说,一边举起粉嫩的拳头,在大壮的肩膀上敲打。
李大壮吓得噌就跳了起来,一下把饼放下了,傻子都看的明白,这娘们要干啥,就是意图不轨,企图占便宜。
大壮皱起眉头,一本正经说:“大憨家的,你干啥?”
三巧说:“没干啥,就是想帮着大壮哥捶背啊?”
大壮说:“你还是回去吧,我不用人捶背,男女授受不亲,别人看见了会说閑话的。”
三巧一点也不害羞,这女人的脸皮不知道有多厚,还是娇滴滴说:“人家心疼大壮哥嘛,你身边没个女人疼,多不方便?大壮哥,你晚上……憋得慌不?不如俺来帮你暖被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