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风和李国明去了派出所。胡玲胡燕姐妹俩聊了起来。
“大姐,你对李老师也太好。我都有些妒忌他了。”胡燕的话里有些酸味。
“我只是叫你家成风帮他弄一辆二手摩托车。你要想要找妹夫去。”胡玲掩饰内心的波动,平静地道,“他帮了你一个大忙。你该还他一个人情!”
“是该还他一份情,可是还没到免费送一辆车给他的份上吧。”胡燕不是警察,但是也了解一些派出所里的内幕。
张成风虽然是所里的一把手,但是做事也要有分寸。一辆摩托车凭空消失是不可能的。他也不能把赃物一个人独吞,这次肯定要自己掏钱出来补贴给其他人,才能让大家心服口服。
“舍不得钱哪?你家张所长要免费送他的。你找我说有什么用。”胡玲笑着道。
“大姐,你还笑我。到底我是你亲妹妹还是李国明是他亲弟弟?”胡燕摇着胡玲的手娇声道。
“不怕羞,这么大的人还撒娇。李老师踏实能干,将来会有所作为。我能帮就帮一把。”胡玲想到李国明的“能干”,脸上就多一丝红润。她瞥了胡燕一眼,见对方没有发现自己的异色就平静了下来。
“也许他是个好老师。可是当一名小学老师能有多大作为。”胡燕见大姐脸色有些不悦,想起大姐也是小学老师,就没有接着说下去。
人在困境中遇到贵人帮助,容易心生感激。事后往往会忘记别人的帮助。这个世界太现实,会感恩的人太少。胡燕只是一个普通人。在面对三个混混陷入窘境无措的时候,李国明的帮助让她感激万分。事后一想,李国明没有付出什么代价,只是说了几句话,不值得放在心上。
张成风年轻有为,不到三十岁就当上了派出所所长。李国明跟他比黯然失色。
胡玲提出要张成风帮忙送李国明一辆二手摩托时,胡燕有些不愿意。胡玲提出她付购车费,胡燕才勉强答应。
胡燕的话虽然不中听,但是反应了社会上大部分人对小学老师的看法。胡玲作为一名小学校长,虽然不悦,但也知道是现实,只得苦笑一声。
“不说他了。说说你和成风的事吧。”对于妹妹的话,胡玲没有放在心上。
“我和他很好呀。有什么好说的?”胡燕有些慌乱地道。
“我知道你们的感情很好。可是你们结婚也有三年了。怎么还不準备要孩子?爸妈等着抱外甥都急白了头。”胡玲隐隐猜到妹妹夫妻两个人之间肯定有些问题。
胡燕一听到这话,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农村人结婚后一般都先要孩子。像胡燕这样结婚三年还没怀孕的,要不是夫妻感情不好,要不就是身体出了毛病。
张成风以前在部队是名小军官。一次训练中,意外受伤,受伤的部位就在腿裆间。张成风以为他会变成太监,经过治疗后结果雄风还在。他就对那次受伤没有放在心上。
结婚后,胡燕一直没有怀上。两个人就开始着急了。他们偷偷上医院去检查,才知道那次受伤没有损坏张成风男人的能力,却影响了种子的质量。也就是说张成风在床上还是个很厉害的男人,却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一开始有人问,胡燕还推说张成风忙着工作,暂时不打算要孩子。越到后,谎言越难圆。现在张成风事业上一帆风顺,生孩子的话题又被双方家人提上桌面。
张成风也抹不开面子,一开始想让胡燕去接受高科技人工授种。可是张成风自己的种子质量不行,要用别人捐助的。因为不知道捐助人的信息,胡燕不愿意怀上一个陌生人的孩子。另外一个古老的方法是借种,两个人更加难以接受。
只要不绝望就要希望。张成风还年轻,他还在坚持。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张成风雄风还在,也不肯接受无后这个现实。因为难以向别人启齿,他常常一个人偷偷去外地大医院看病,希望能够治好隐疾。药是吃了不少,毛病还没见好。但是一听到那个医院专治这样的毛病,张成风还是会去看病。
胡玲见妹妹不出声,以为她害羞不好意思,笑着道:“你都结婚好几年,还怕什么羞。跟大姐说说,是不是张成风身体不行?”
胡玲没有想到自己一语中的。胡燕心中发慌,掩饰道:“他当兵出来的,身体好着呢。感冒都没有得过。”
“有空去医院检查一下。有些毛病看不出来。”胡玲叮嘱道。
“大姐!”胡燕撒娇道,“我还年轻想多玩几年。生完孩子以后身体会变形的。”
“这么大的人还贪玩。哪个女人不当妈?”胡玲试着做胡燕的思想工作,“早晚都得生,趁着年轻赶紧的吧。这几年爸妈还能帮你带带孩子。”
“嘟嘟”的喇叭声响起,张成风和李国明回来了。胡玲拉住妹妹去看车。胡燕心里庆幸又应付过去了一次。
李国明坐在蓝色的“飞豹”上,如一名威风凛凛的机车战士。胡玲眼眸印温柔,她想依靠在李国明的身后。
“这辆车不错吧。大姐这下你该满意了。”张成风笑着对胡玲道。
“你又不是送给我的。只要国明喜欢就行了。”胡玲应道。
李国明眼含深情看了胡玲一眼。他知道要不是因为胡玲,张成风不会对自己这么热情。胡玲笑而不语。一切尽在无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