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留下的这些人是指望不上了,不过这几个傻小子一看都是憨厚老实的人,留着可以当苦力用。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这几个关键人物搞定,好了解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午饭过后,老唐带我到大办公室旁边的一间小屋,是个老板休息室,里面有一张铺的还算整齐的床,只是空旷的房间没多少东西,楼层很高又显得房间更加空旷。
下午四点多王海才晃悠悠的回来,原来加完油,他本来想去村里买点下酒菜啥的,结果这村子实在太落后,像样的小卖部都没有,只买了点花生和虾条,都是小孩儿吃的零食。三田的小楼里又自己存的白酒,王海知道我不喝就特意在村里又买了两瓶啤酒。我叫他去搬张床来,跟我在这屋睡,然后叫上老赵去下面油井看看情况。
6口油井相隔的都不算远,但是对于步行还是有些距离,老赵起了个三驴子,带着我赚了一圈,井口都封了,压油机用塑料布都绑了起来,每口油井旁都有一个小房子,里面是分离器的操作间,工人们每天都要来查看一次压力表,并且看下油罐的安全情况。
矿上现在只停了一辆运输车,车主人就是赵爱国。这个赵爱国不喜欢留在这里工作,所以严旭一出事,就跑回长春了,车队也就地解散。这小油田没配置自己的车队,车队是连车带司机招来了,只有那一辆是自己的。老赵是赵爱国的哥哥,所以也算是能信得过的自己人,这个人有点不茍言笑,做事倒还算认真,总是带个套袖,清点设备的时候很认真,都拿个本记着。据他介绍,三田现在这些设备每天的保养费用加上给石化公司的租赁费用都要几万,所以,油田一天不开业一天就赔几万块。
看了一圈也到晚上了,又该吃饭了,这队上的伙食实在是差,中午因爲我的到来,老赵才在腌豆角里放了肉炖,晚上就只有炒白菜和土豆丝了,主食依然是大馒头,不过看柱子这帮人吃的来劲,我估计这还算是改善生活呢。
王海弄了一袋花生当下酒菜,跟老唐各自喝起了队上的白酒,老赵虽然是酒的主人,自己却不喝,我喝了瓶王海买来的啤酒,聊着聊着最后又只剩这四个人在桌上。聊得内容基本上都七大姑八大姨的家里事。
这个老唐是马字村本地人,是个老光棍,家里就自己一口人,没儿没女,这人好喝酒,年轻的时候家里条件差就一直没娶媳妇,熬到六十多岁,当时三田开工的时候,他侄子就托胡会计把他带上,胡会计知道这老头身体好,除了喝点酒之外没啥偷鸡摸狗的毛病,就抓来打更了,一个月才给300块钱,管他吃住,他还挺高兴。
老赵就沉默多了,他跟他弟赵爱国是长春榆树县人,早年带着他弟弟在一汽上班,后来他弟弟跟着严旭出来混,他到后来和老婆离了婚又下了岗,自己孤苦一个人,被赵爱国带着进了三田做保管。
王海喝到嗨,也跟这俩人攀起了亲熟,什么他大姑父的妹夫是马字村人,还跟老唐喝过酒,乱糟糟说了一堆没用的。
油田不愁取暖,大冬天屋里的暖气烧的火热,由于矿上就这么几个人,老赵也只开了二楼几个房间的暖气,我的休息室和办公室,外加老赵的房间和几个傻小子的宿舍。老唐和几个傻小子住一个屋,上楼的时候路过看了一眼,并不是很多人挤在上下铺,而是偌大的房间里一个大通铺的床,只见一屋子老爷们儿全都惹得光着膀子,年龄最小的三毛还光着屁股。这里本不是宿舍,因爲集中取暖,才把这几个工人挤在这。
晚上我在房里也热的睡不着,王海倒是光着身子呼呼睡着。于是我穿上衣服自己到经理办公室坐一会,看看这里的文件。不过我哪懂这些东西,别说这账目不知道準不準,就算有纰漏我也看不出来。
只是看账目的时候,发现三田正场业的时候,每个月都有一笔叫做调节费的费用支出,数目是10万元左右不定,支取人是骆嘉庆,签字人是严旭。
次日天降大雪,冬季本来就不适合开采,所以三田荒了几个月,石化公司是不过问的。
由于前一天太无聊,看了会儿账目就回来睡了,所以这天早上起的很早,出来到食堂的时候,只见一个男子在和老赵说话,柱子他们早就吃完了上油井扫雪去了。这男的大概三十五六岁,头发捯饬的有型,踩过雪的皮鞋也擦得铮亮,穿着羽绒服看不出胖瘦来,个子也有175左右。
见我过来,老赵介绍到:“李总,这就是昨天跟你说的嘉庆,人都喊他小平。”
这个平哥看我时,也是一脸诧异,尽管我使劲打扮得成熟些,不过这稚嫩的皮肤和年轻的气质还是让人一眼看出年纪不大。
“呦,李总,哎呦没想到这么年轻。”没等我开口,这个平哥主动过来弯腰点头握手。
“见笑了,平哥是吧,这是过来有事还是?......”我也申过手去稍微摆了点老板派头。
“啊,没事,我经常来队上看看,有啥忙活的,咋地也是队上人不是。”
话没说太多,只是尽量留他在队上吃午饭。这个平哥到底是得到了消息来看情况,还真是没事来看看说不準。平哥没有接受挽留,而是留了句“啥时候开工好叫他”,就匆匆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