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女子巧笑嫣然走近我时,我的表情有一秒钟都在惊讶中,尔后才是掩饰不住的欢喜,我沖向她,想紧紧地抱住她,谁知却抱了一个空,明明她在眼前,我却抱不到。
“露珠,你怎么了?我怎么抱不到你?”
我近乎地抓狂地喊道,“你既然来看我了,为何不让我好好地抱你一会呢?”
“送儿,我现在只是一个魂魄,你抱不到我的。”
她脸上依旧挂着笑,笑中却又分明带着一抹哀伤,这样的她,让人看了心痛。
“魂魄!”
我吃惊地问她,“为什么?为什么现在你还只是一个魂魄?你都没有投胎转世吗?”
“送儿,我不会投胎转世的,那样的话前世的一切记忆都将灰飞烟灭,我要看着你活下去,我要看着你幸福,我才能放心。”
她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眼中蓄满了晶莹的泪水。
“露珠,我现在不想活下去了,我要和你在一起,你带我去吧!让我也做一个魂魄。”
我望着她,急切地说。
“送儿,你别傻了,你要好好地活下去,知道吗?我一直都在远远的地方守着你呢!刚刚看你心灰意冷,有求死之心,所以不放心你,才现身与你相见的,我呆不了多久,很快就会消失。”
“不要……我不要你消失,我不要你消失,听到了没有?”
她身形像烟雾般渐渐散开,我想要抓住,却什么都抓不住,我歇斯底里喊道:“露珠,不要!不要离开我!”
远远传来她的声音:“送儿,你记得要好好活下去,你还有很多事情没做,你必须要活下去,活下去……”
“露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我双手还在虚空抓着,拼命叫着。
不知什么时候,我醒了,才发现所见露珠之事不过是一场梦境,她一定是在担心我,所以才托梦与我,嘱托我要好好活下去,是的,我要活下去,我还没替她报仇呢?我不能就这么便宜了禽兽村长和李媒婆。
这两个狼狈为奸的狗男女,他们一个害死了露珠,一个害死了我的亲生父母,这样的血海深仇如果不报的话,枉为人子,枉为人夫了。
太阳透过窗户射进来,照在我的脸上,有点火辣辣地刺眼,外面传来喜庆的唢吶声,是麦穗要出阁了吧!我还真怕她会为了我而死活不嫁呢?可我万万没想到,她后面的路会让她赔上了性命。
“送儿哥哥……”
熟悉的声音,夹杂着慌乱急促的脚步声,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兔儿已经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是跑过来的,额头上满是密密麻麻的汗水,嘴里还不停喘着粗气,一条乌黑发亮的长辫子在她身后甩来甩去,若隐若现,胸前的柔软由于奔跑的缘故,还在上下起伏着,呼之欲出的跳动着。
“兔儿!”
我吃惊地看着她,“你怎么来了?”
“哎呀!你先别问了,赶紧离开这里,我爷爷马上就会追过来,这次他说他非要打断你的狗腿不可!快点!快离开这里!”
她呼吸还没有均匀,就开始拉着我的手,将我朝外面拽。
“到底什么事?为什么爷爷非要打断我的腿?你若不告诉我,我是不会离开的。”
我都没搞清楚什么事,干嘛像做贼似地跑掉呢!
这时候兔儿的脸刷地一下红透了,生怕来不及似的催促道:“送儿哥哥!你能不能别问了,你还想不想保住你的两条腿了,听我的赶紧离开这里。”
看到她涨红的一张脸,我隐隐约约预感到了什么,难道说我采了她的处子之身这件事暴露了?被爷爷知道了?所以现在爷爷追过来要打断我两条腿。
不过话又说回来,兔儿没有说,爷爷不可能会知道啊!事情都过去一个多月了,兔儿要说的话,早该说了,也不可能等到现在说啊!
别想了,不管爷爷知道还是不知道,他现在找来算账,肯定有他的道理,还是保住两条腿要紧,万一被他打断了,还谈什么报仇?
我已经被兔儿拽到了院子里,正準备不再多问,赶紧跑路的时候,迎面看到了爷爷兇神恶煞地堵住了大门,他手里还掂着一根棍子,看样子,是用来打断我两条狗腿的,靠!我是吓糊涂了,也跟着说狗腿了。
此时爷爷满脸恶相,愤怒地瞪着我,然后“咣当”一声将大门关上了,又是“咔嚓”一声,将门闩给插上了,坏了,唯一的出口被堵住了,想跑也跑不掉了,他这是要关门打狗了。
“畜生!你干得好事!”
爷爷沖我骂道,“今天不打断你两条狗腿,爷爷我就白吃了这么多年的饭。”
这时候兔儿突然松开了我的胳膊,将自己弱小的身子横在我面前,对她爷爷求饶道:“爷爷!不干送儿哥哥的事,是我心甘情愿的,你要打断他两条腿的话,就先打断兔儿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