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丁腊梅不愿嫁给那个丑八怪小伙,但其父母好说歹说又是劝她,又是逼她就范,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在当时的农村来说,女孩家到了出阁年龄,倘若嫁不出去的话,是极其招人笑话的耻辱之事。
丁腊梅不想让自己的父母在人前抬不起头,也不想让自己嫁给丑八怪,委委屈屈、窝窝囊囊过一辈子,于是她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就是选择离开这腌臜的人世。
她先是喝了一包老鼠药,接着在镜子前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然后安静地躺在床上準备等死,她是爱美之人,不论是活着,还是死去,她都要像花朵一样。
她就这般躺着,不知不觉竟睡着了,到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根本没事,原来这老鼠药是假的,别说药不死老鼠了,就是连一只苍蝇都药不死,更何况是人呢!
她生气地咒骂卖假老鼠药的江湖骗子,人家想死的心理準备都做好了,却死不成,不是浪费人家的情绪吗?挨千刀的骗子!该死的骗子!
可骂是骂的痛快了,为何心里竟隐隐还有一丝庆幸呢!她原不是特别想死的,但一想到自己要嫁给一个丑陋之人,她又觉得死去反而是一种解脱。
于是她又选择了第二种死的方式,那就是上吊,这天晚上,她找了一根绳子悬到梁上,在準备把脖子伸到绳子里的时候,她犹豫了。
她对自己说:“我不能死在家里,要死就死在外头好了,安安静静地随风去了,倒也干凈。”
她随即拿着绳子开了门,一个人悄悄地溜了出去,来到村外的柳树林里,好不容易找了一棵歪脖子树,把绳子悬在上面,然后搬了两块石头垫在脚下。
脖子伸到绳子里,两腿用力蹬掉了石头,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就这样悬空了,等待死神的来临,在这等待死亡的时刻,她有太多的不甘心,太多的不情愿,太多的冤屈……
她原不是风流之人,怎奈她长得太漂亮了,遭人嫉妒,那些嫉妒她的人就造谣生事,说她生性风流,说她是狐貍精转世,说她是妖猸子投胎……
就像鲁迅先生所说,世上本没有路,走得人多了也便成了路,放到这里就是:她本不风流,说她风流的人多了也便背上了风流的名声。
是她的漂亮害了她,是别人的嘴巴害了她,可话又说回来,一个人漂亮有错吗?为何漂亮的女人活在世上,就这么不容易呢?
她曾读过史书,她知道貂蝉是这样,她知道王昭君是这样,她知道杨贵妃是这样,她知道陈圆圆是这样……为何漂亮的女人往往不容于世?
她就这样死了吗?她就这样离开刚刚绽放的生命之旅吗?
绳子在她脖子里勒得越来越紧,白皙的脸孔被勒得通红通红,她放弃了挣扎,拼命忍着痛苦,只等死神的降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绳子突然莫名其妙地断了,一个快如闪电的人影接住了她即将要倾倒的身体,她睁开眼看时,只见一个男人,正用色瞇瞇地眼光盯着自己。
“小腊梅,好端端地为何要寻死觅活的?既然要死,那么就在死之前便宜老子一回吧!”
男人声线里透着无耻、下流的味道。
一双贼溜溜的眼珠子飞速地在她丰腴的的怀里转来转去,这男人她认识,是村里出了名的二流子,绰号狗不理,就是他妈的狗见了此人,都会远远地躲开了。
或许只因狗不理长相太难看了吧!两颗大龅牙,胡子又拉碴,一身油光可鑒的脏衣服,一头蓬乱的像是荒草的头发,贼头贼脑、裂枣歪瓜,人见了人躲,狗见了狗怕。
他人到四十了,还没娶上媳妇,曾不止一次惦记过丁腊梅的好事,没想到现在又被他惦记上了。
丁腊梅看着自己被此人抱着,不由得一阵恶心上涌,她拼命挣脱了狗不理的怀抱,连连向后退,惊问道:“你想干啥?”
“干啥?”
狗不理阴阴地冷笑道,“你到现在还看不出老子想干啥吗?当然是想干你了,你都是要死之人了,就不能先让老子快活了,再去死吗?”
“无耻!”
丁腊梅骂道,“我死不死的,为什么要便宜你?你要是敢对我放肆,我就是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那敢情好啊!能被你这这么漂亮的女鬼纠缠,老子正巴不得呢!”
狗不理迈动脚步,一步一步朝丁腊梅靠近。
“你别过来!你要是再过来,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丁腊梅惊慌失措地连连叫道,她本是烈性之人,怎肯在死之前被人玷污了身子。
“嘿嘿!”
狗不理继续禽兽般地笑,“小腊梅,老子怎么可能会让你轻易死去,至少也该快活快活了才是。”
他没有停下脚步,依旧朝丁腊梅慢慢挪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