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红卫,你先等等。”
花魁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明天我带你去城里,我都帮你想好了,干脆和吴大雄、苏玉龙他们做生意去。红卫你看咋样?玉珍姨,你觉得呢?”
“好啊花哥哥!”
赵红卫开心得一蹦老高,“哈哈,太好了,我要去城里了。妈妈,你同意不?”
“不同意!”
吴玉珍一口就否决掉,“做生意?花小子吶,你这不是说笑话么!这做生意得多少本钱吶?我们家你又不是不晓得,哪来的本钱嘛!唉,我说花小子你咋就晕头了呢?”
“嗨,玉珍姨看你说的啥哩!”
花魁扬起头沖吴玉珍呵呵笑着,“不就是本钱么,有啥难哩。我既然说帮红卫想好了,那这本钱当然是我出呀,不就是几万块钱做本钱么,我拿给红卫就是了。玉珍姨我是这么想的,红卫哩,也该让他出去闯下了。像我样的,锻炼锻炼嘛。”
“那也不行!我还是不赞同!”
吴玉珍依然一根筋拧着,“你拿本钱,那万一要做赔了呢?你叫我哪来钱还你呀?反正我就是不赞成。花小子吶,你要真想帮我家红卫,那你干脆给他在城里找份工算了,我们不图富贵荣华,只图能有个事情混,这就行了。”
“嘿嘿,红卫,这样吧,你和红兵去买些酒来,晚上我们好好喝顿酒。咋样红卫,算是离别酒吧。”
花魁知道一时间难得和吴玉珍说清楚,于是便给赵红卫递了个眼色。正好赵红卫站在那里心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因此忙悄悄的走开去了。赵红卫出去一把拉住弟弟赵红兵,“噔噔噔”的便跑了。
“咋了花小子,莫非还有啥秘密要给你姨说呢?”
吴玉珍狐疑的看一眼花魁,又看一眼离去的儿子赵红卫和赵红兵,然后走过去把门虚掩着,“啥事哩花小子,还和姨来这些哩。说呀花小子,姨都急了耶!”
“嘿嘿玉珍姨!”
花魁瞄一眼门边,然后压低声音,“玉珍姨你过来,我给你说悄悄话。嘿嘿玉珍姨,还说哪来钱还我哩,莫非玉珍姨拿花小子当外人了么?我可是玉珍姨的,嘿嘿,能让玉珍姨还钱么?嘿嘿玉珍姨,晚上我们找个好地方去!行么玉珍姨?”
“你个小东西!”
吴玉珍被花魁说得面红耳赤,“嘻嘻,你呀,姨真是服了你了!不过姨觉得不好哩,姨真的是担心红卫会把钱做没了,再怎么说那是钱吶,花小子。”
“玉珍姨,我们先不说这个好么,莫非你就认定你家红卫一定就会做赔本么?”
花魁边说就边注意门边,因为一些话是永远不能让赵家哥俩或者外人听到的,“玉珍姨,我觉得红卫不是傻子,就让他去锻炼下,又有啥不行哩。再说了,还有我哩,我可以经常去城里帮你看着呀。”
“嗯,好嘛,那我就依你一回嘛。”
吴玉珍也是边说就边往门边直瞅,突然间吴玉珍把头压低到花魁耳根,“嘻嘻,姨就让你当一回一家之主哈。花小子吶,姨晚上好好……真的花小子,姨肯定能让你那个的。嘻嘻,花小子,肯定是想姨了吧?说,想不想姨?嘻嘻,你个小家华!”
“嘿嘿玉珍姨,趁家里没人,干脆我们来个速战速决嘛!”
花魁有点猴急的跳起来就想去抱吴玉珍。吴玉珍哪会让花魁抱,万一有人走进来怎么办,那还不羞死人去。因此吴玉珍嬉笑着逃开去了。
“嘻嘻,花小子吶,姨既然说了晚上给你,那你还猴急啥呀!”
吴玉珍一边说着,一边做好随时逃跑的準备,“晚上姨有好地方哩,那地方既暖和,又清静,真是个那个的好地方耶!花小子,我们快点弄晚饭吧,早点弄来吃了,嘻嘻,不就可以早点玩么!”
“嘿嘿玉珍姨,那是你自己说的哈,不许反悔哦!”
花魁当即兴奋得就要去拉吴玉珍,吴玉珍却早就料到花魁会来这一手,因此吴玉珍忙逃开去了。
既然吴玉珍都答应了,那还急什么呢。因此花魁忙三两下把野兔皮剥了,然后斩成小块。吴玉珍也没有閑着,吴玉珍先把米淘好放到火炉子上煮着,然后便开始弄菜。
轿子山农牧场每户人家都用的是两眼或者三眼灶,原因是大家就图个快,再者就是烧的燃料容易弄,几块钱一大马车的煤炭,很便宜的。
不多一会,吴玉珍家的饭菜都弄好了。赵红卫、赵红兵哥俩还算机灵,两个人从场部买酒回来,顺便去了花魁家,生拉硬拽的把花魁的老后爹方家华拉了来。反正赵建设从来都不在家的,因此方家华也没什么可顾虑的。再说了,方家华并不是一个会记仇的人,因此便跟着赵红卫、赵红兵哥俩走了。
吴玉珍没想到自己的两个宝贝儿子居然把方家华拖了来,因此便感觉有点意外,同时也很惊喜。此时的吴玉珍才感觉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原来还是蛮机灵的,只是平时间自己没发现罢了。
两家人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了顿饭,吴玉珍和方家华都很感慨。原本两家人并没什么仇恨的,只因为一场文革,把两家人弄得很尴尬。
方家华吃完晚饭在吴玉珍家坐了不到两分钟,便说忙回家做账。花魁正站起身来打算送老后爹回去,赵红卫、赵红兵哥俩却抢了个先。
“伯伯,我们送伯伯回家!”
赵红卫、赵红兵忙站到花魁前面,“花哥哥,你就在我家陪妈妈玩嘛,我们送伯伯回家。”
“嗯,乖!”
方家华感觉有点激动,这段时间花魁不怎么回家,赵红卫、赵红兵哥俩几乎每天都会到方家华那里看一眼。“好嘛,我们走。儿子吶,你自己玩哈。晚上还回场部么?”
“要回哩!”
吴玉珍伸手拉了花魁的衣服一把,忙站到花魁前面,抢着帮花魁回答,“花小子刚才还和我说哩,说晚上场部还有事情,他得赶回去。老方你放心嘛,花小子在我这里玩一会我就让他走哈。”
吴玉珍这分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花魁哪里说他要回场部了。不过花魁明白吴玉珍的意思,不就是想好好睡一晚上么。只是花魁不太明白,吴玉珍要怎么才能把他那两个宝贝儿子打发了。还有就是到哪里去睡呢?
赵红卫、赵红兵送方家华走了,吴玉珍关上门之后,“咯咯”的便笑个不住。
“嘿嘿玉珍姨,都学会说谎话了哈!”
花魁忙急切的看着吴玉珍,“我都没想好该咋回答我爸,嘿嘿,玉珍姨你倒是反应快哦。”
“傻小子,这不都跟你学的么!”
吴玉珍笑呵呵的看着花魁,“我不这样说,那你爸还不在家瞎等你呀!嘻嘻,快别闹了,等我赶紧把家收拾了,我们好走哩。”
吴玉珍说完便开始收拾锅碗,打扫屋子。一切都弄完了,赵红卫、赵红兵哥俩还不见回来。吴玉珍也不去理会这些了,吴玉珍把火炉子一盖,门一锁,拉着花魁就走。
“玉珍姨你忙啥呀,红卫和红兵都还没回来哩,等下他们回来咋办?他们能进屋么?”
花魁忙提醒吴玉珍,“玉珍姨,要不我们往我家方向走,要是能在路上遇到他们更好。遇不到哩,就去我家看看,或者到处找找。”
“呵,花小子吶,看不出你对我这两个儿子倒还蛮上心的嘛!”
吴玉珍说着心里就是一阵感动,“哎呀,我咋就感觉你比他们那死爸还像爸哩!”
“嘿嘿,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走吧玉珍姨!”
花魁被吴玉珍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因此忙拉着吴玉珍便走,“啥像他们爸呀,我又没比他们大多少。咦,玉珍姨,这段时间咋都看不到赵叔呢?”
“算吶,快别提他吶!”
吴玉珍一把甩开花魁的手,“别磨蹭了,等下我那两个宝贝回来呀,我们可就难走喽!花小子,猜猜姨带你去哪里?”
“我不猜,费神哩。”
花魁说着又要去拉吴玉珍的手,吴玉珍却“咚”的一下跳开了,“嘿嘿玉珍姨,莫非我手上有电,还能把你电着了么!”
“嗯,你手上是有电!”
吴玉珍离花魁远远的站着,“花小子,听话哦,快别闹吶,我走前面,你后面跟着。”
离开吴玉珍家,花魁按照吴玉珍吩咐,一路跟着吴玉珍身后。只可惜花魁是个出了名的饿鬼,两只眼睛生来不看路,而是专门看女人了。
“嘻嘻,到了!很意外吧花小子?”
吴玉珍一脸得意的沖花魁呵呵一笑,“没想到吧,好好看看这是哪家!嘻嘻,你这小子,我就晓得你走路不看路的。”
的确是很意外,吴玉珍带花魁去的地方居然会是袁雪的家。花魁站在吴玉珍身后惊愕得眼睛瞪了老大,都有点像个傻子了。
“咦,玉珍姨,我咋就不晓得我雪姨的房子是你看着的呀?”
花魁探头探脑的朝袁雪家使劲望着,突然间感觉到心里一阵空落落的。
“咋了,莫非我就不能帮袁雪看房子么?”
吴玉珍边说就边把房门打开,“快进来吧,袁雪这家呀,我每天都来哩。呵,好暖和吶!”
花魁跟随吴玉珍进到袁雪的房子里。虽然袁雪这房子没人住着,但是却一点都感觉不到冷清。这就说明了吴玉珍真的是每天都来过的。但为什么吴玉珍会每天都来,花魁就猜不出了。
进屋之后的吴玉珍就像在自己家一样,忙着把火炉子烧旺,然后提了壶水放在火炉子上烧着,这才拉着花魁坐到火炉子边烤火。花魁仔细看了看,原来袁雪这房子里什么都有,一切就像原先袁雪住着的那样。
“咋样,花小子,等水烧开了,我们……嘻嘻,我们洗漱完就睡哈!”
吴玉珍显然有点激动了,说话声音都是颤的,“这地方,我还没对谁说过哩。我是说没给我那两个宝贝儿子说哩。”
“哦。”
花魁马上就明白吴玉珍的意思,“嘿嘿玉珍姨,真有你的!我原本还担心红卫和红兵哩,现在看来,我这担心是多余了。”
“傻小子,也不想想我是哪个哩。”
吴玉珍一脸的得意,不过却又是羞答答的,的有点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了,“那两个小子我早就训练好了,哪能让他们一天缠着我呀!”
吴玉珍正和花魁说着话,炉子上的水就烧开了。几乎不用花魁操什么心,吴玉珍便把一切都弄好了,什么暖床啊,洗身子啊,这些吴玉珍全都做好了,只等花魁洗漱好了,便可以上床睡觉。
“来,花小子,姨帮你洗!”
吴玉珍说着就从盆子里拿出毛巾来,当真就给花魁洗了一把脸。
“嘿嘿玉珍姨,还是我自己来吧,这样我不习惯。”
花魁从吴玉珍手里抢过毛巾,然后才放开吴玉珍,“玉珍姨,干脆你先去床上躺着,我洗了就来。”
“哎呀,花小子你就是不听话!”
吴玉珍有点不情愿的扭捏着身子,“咋就不习惯我帮你洗呢?嘻嘻,莫非还怕羞不成!”
“玉珍姨你听我说嘛,我觉得一个大男人,按说应该伺候女人的,可是玉珍姨你,你说我咋能习惯呢?”
花魁索性用手推着吴玉珍往里屋走,“快去吧玉珍姨,我洗了就来。莫非玉珍姨你是担心我洗不干凈么?嘿嘿,又不要是吃的,担心个啥呀。”
“嗯,那好嘛!”
吴玉珍无可奈何的沖花魁笑了笑,有点微笑嫣然的意思,“那,花小子,姨等着呢!你要快点哈花小子,姨等着你!”
吴玉珍重复着“姨等着你”那句话,人却不见动身子。花魁又推了吴玉珍一把,吴玉珍先是扭捏了一阵,但一想花魁的个性,知道怎么也扭不过,于是只好乖乖的进到里屋去了。反正床是用热水袋暖好了的,屋子里也很暖和,吴玉珍往床上一躺,一把抓下衣服裤子便往被窝里鉆。
花魁三两下就洗漱完毕,之后王火炉子里加了些煤块,盖上盖子,便猫着腰往里屋走去。这时候吴玉珍已经把被窝焐热了,而这一热,吴玉珍就更加熬不住了。
“嘿嘿玉珍姨,我还说吓唬你一下哩。”
花魁鬼样的站到了吴玉珍面前,花魁没有上床,只是坐在了吴玉珍身边。屋里暖和,坐着也不觉得冷呢。
“花小子吶,自从姨和你那个之后,姨就不再想别的男人了。包括赵建设,反正他早已经不碰我了,正好我落个清閑哩。”
吴玉珍看着花魁幽幽的说着,“花小子吶,你说怪不怪,那次你和我家赵红卫、赵红兵在我家屋门前玩火之后,这赵建设呀,那东西就不行了耶。”
“那东西不行?”
花魁一脸迷糊的看着吴玉珍,不太明白吴玉珍说的是什么意思,“赵叔的啥东西不行呢玉珍姨?是腿不好使么?还是头脑受刺激了?”
“啥腿不好使哩,赵建设腿好使着哩。”
吴玉珍把脸对着花魁,“咦,花小子呀,你这家伙,又要捉弄姨哈。还头脑受刺激哩。”
吴玉珍这么一说,花魁马上就明白了。那次在赵建设家门前玩火,想不到这赵建设会被吓成那样,人几乎都死过去了一会。不过活过来也没用,都成废人了,太监一个呢,倒还不如死了的好。
“嘿嘿玉珍姨,是我害了你!”
花魁突然觉得吴玉珍有点可怜,这么好的一个女人,怎么就会摊上赵建设那种粗撇的家伙哩。
“花小子,你咋能这么说哩,啥害不害的,赵建设才真是害了我哟!”
吴玉珍说着,洁白的上牙轻轻咬住红润的嘴唇,“我要不是嫁了赵建设呀,日子也不会过得这么苦。唉,这都是命吶。花小子,姨现在全部的寄托,就在你两个弟弟身上了。所以呀,花小子,你得帮帮姨。真的花小子,姨就全指望着你了!”
“玉珍姨!”
花魁心痛的看着吴玉珍,“我肯定帮你玉珍姨。我都想好了,先让红卫去县里锻炼好,铺好路子,然后红兵将来不就有着落了么。我明白玉珍姨,你也不希望红卫和红兵一辈子就陷在这山旮旯里。”
“嗯,姨今晚就想和你说这个事哩。”
吴玉珍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花魁,“花小子,姨晓得你心眼好,和我家红卫、红兵又处得来,所以哩,这些姨要你保证,一定要帮姨看好红卫。县城里复杂,我怕红卫不懂事惹祸哩。”
“你放心好了玉珍姨,有我花魁在,红卫不会有哪样问题的。”
花魁轻轻拉被子给吴玉珍盖好,“再说了,红卫也不是傻子,他晓得好坏哩。”
“嗯,那就好!”
吴玉珍伸长脖子看着花魁,其实吴玉珍说这些话是多余,就凭花魁的人品,以及花魁和赵红卫、赵红兵哥俩的感情,再加上个吴玉珍,花魁还会不照顾好赵红卫、赵红兵哥俩么。
“嘿嘿玉珍姨,你是不是还记着我小时候的事情呢?”
花魁突然放开了摸弄吴玉珍的手,“那时候我是不懂事哩,所以,嘿嘿才会那样。”
花魁这话算是说到吴玉珍心坎上了。原本这吴玉珍就是个心眼多的女人,更何况过去赵建设做过对不起人的事情,而且花魁弄的那些个鬼把戏,吴玉珍全都清楚,因此要说不担心花魁会做出什么事情来,那是假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