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注定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也不是花花公子们交友谈心的场所。那个长发的年轻人径自烧了冥钱之后,跪在那里磕了几个头,然后立起了身子来,朝四下了看了看。
烧冥钱的人不止那个长发年轻人,还有些来旅游的人。或许在这里面,就有着死在这现代战场上的英雄的后人。而在肖秋雁看来,这个长发的年轻人必是其中之一。
从现在他的派头来看,应该现在生活得很不错了。
长发年轻人似乎感觉到了跟在他的身后来到的这个肖秋雁的地位,或者说她的祖上的地位要比自己显赫一些,不知是出于自尊还是别的原因,年轻人只是用目光跟肖秋雁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这里。
张二宝出于好奇,目光追着那年轻人老远。
人就是这样,往往对于不了解的人或事越发感觉到神秘,反而忽略了身边的神秘。
肖秋雁也烈了些冥钱,并立在那里双手合什似在祈祷什么。
张二宝没有想到像她这样一个极其现代的女孩子竟然还学这一套。
从孟良崮下来,肖秋雁开着车子带着张二宝去了一个老农家。
一个单家独院的小房子里,有一个老太太,老人精神很好。二宝觉得肖秋雁不是第一次来,老人也还认识她,两人似乎说得很投机。
临走的时候,趁老人不注意,肖秋雁把一大沓钱放在了老人的一个针线笸箩里了,这么大年纪的老人居然还能做针线,真是个奇迹。不过那些钱不是百元的,全是十块一张的,张二宝估计,如果那些钱放在他们李家寨的话,就应该是全村里最富一家人一年的收入了。
“原来你是来行善的呀?”
张二宝在两人都上了车之后说道。
“世上没有真正行善的人。只不过都是在还债罢了。我们家老辈子上欠了人家的债。”
二宝想,这债的利息也够高的了,需要年年来还吗?
看到二宝有些茫然,“老人快一百岁了。是我爷爷的干娘。前些年都是我爷爷亲自来看她的,现在我爷爷身体也不行了。战争年代落下了病根儿。就让我来探望老人家。”
“老人家没有儿女吗?”
肖秋雁摇了摇头,“丈夫早死了,为了救我的爷爷,她儿子也死了,一个人过到了现在。”
“干嘛不把老人家接到你们家里去?”
肖秋雁苦笑了下,“我父亲跟我爷爷都来商量过她。老人不愿离开,她的儿子就埋在这儿。”
车子又开回了孟良崮。
“怎么又回来了?”二宝不解的问。
“今天晚上咱们就住这儿。”
“住这儿?”
“你要是不愿意,我可以找个车把你送回去,我一个人也行。”
肖秋雁根本就没有求张二宝的意思。但显然这个时候离开她是最不应该的,那就太不像个男人了。
太阳偏西的时候,张二宝就把帐篷搭起来了。两人就準备在山坡上过夜。
张二宝一想起在静静的夜晚跟一个超级大美女同睡在一个帐篷里,心里就洋溢着一种难方的幸福感,真他妈不知道哪辈子修来的。
车就停在帐篷边上。张二宝跟着肖秋雁转了一圈,天便黑了下来。
两人在帐篷外面吃了晚餐之后就进入了帐篷。
山坡上的夜晚静得有些吓人,当张二宝从小孔里向外张望看到黑漆漆的夜幕拉下来之后,他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浪漫了。
“你……以前也在这里宿营过?”
“没有。”
二宝心想,怪不得她把自己叫上呢,看来是让自己来给她壮胆儿的。没有那胆儿就别充好汉,让别人陪着算什么本事?
帐篷里亮了一盏小灯,是干电池的。肖秋雁平躺在气垫上,两手枕在头下,原来扎着的马尾全部散开,别有一种妩媚,她那丰挺的也突显了出来,让张二宝想入非非。张二宝坐在她的身边点燃了一支烟。这是他来到省城之后第一次抽那条红塔山。
为此,张二宝自己都佩服自己是一个有毅力的男人。
“那烟还没抽完?”
“我只带了一条来,这是第一支。”
“平时抽啥?”
肖秋雁觉得他挺有意思,于是侧过了身子来,看着张二宝抽烟的样子。
“忍着呗。”
“忍着的时候也挺折磨人的吧?”
“是呀,就像守着一个大美女却不能动。”
张二宝坏坏的笑了笑。
肖秋雁气得把身子又平躺了起来。她闭起了眼睛,张二宝把那当成了是让他欣赏。
“怎么想起要到这鬼地方来宿营?”
“也算是任务吧。我爷爷安排给我的任务。”
“你可以编个谎话骗你爷爷嘛,干嘛那么认真?”
“他说我要是能在这里睡上一晚,就会有不同的感觉了。”
“上了年纪的人都是老古董。”
“我可不许你这么说我爷爷。”
肖秋雁又睁开眼睛瞪了二宝一眼。
二宝忽然觉得,肖秋雁躺着的时候,那两条腿更加修长。
“你爷爷是谁?”张二宝好奇的问。
“也算是曾经辉煌过的人物吧。”
“那一定是个大官了?”
肖秋雁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却转了话题:“单纯靠拳脚是打不出天下来的,弄不好还会断了今后的道路,生命是最重要的。”
考虑着肖秋雁没头没脑的话,张二宝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看来她把自己叫上一起来,不光是让他陪着过夜的,更多的是想教训他。
在这样的一个所在,张二宝一点睡意也没有。但他又不敢走出帐篷。他就那样在肖秋雁的身边坐了整整两个小时。
渐渐的,帐篷上啪啦啪啦的响了起来。
“下雨了。”二宝小声说道。
“是吗?”
肖秋雁忽的坐了起来,因为动作迅速,胸前那也跟着颤了一下。张二宝差一点儿产生了把她抱在怀里的沖动。
很快雨就停了。帐篷外面又是一片安静。
张二宝实在支持不住了,他也合衣躺下,与肖秋雁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準备睡觉。
但迷迷糊糊之中,张二宝突然听到了帐篷外面杀声震天,一片吶喊与枪炮的响声。
张二宝赶紧把熟睡中的肖秋雁晃了起来。
“怎么回事儿?”
肖秋雁也被那震天的枪炮声与吶喊声吓懵了。她的手紧紧的抓住了张二宝的胳膊,两人同时竖起了耳朵来听。
但那声音只是持续了不到半分钟便没有了动静。
许久之后,张二宝看到肖秋雁使劲咽了口唾沫,自己用手捋着胸口。张二宝也已经吓得不行,两人紧紧的抱在了一起,这样至少相互壮个胆儿。
“外面发生了什么?”
她终于小声说出了第一句话。
“不知道。”
张二宝紧紧的搂着肖秋雁。虽然说外面的声响让他非常害怕,但恐怕也只有这个时候这个女人才肯投进他的怀抱。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享受一下这个美人的柔软的身体了。
他明显感觉到了最代表女人身体特征的两座软软的铺在了他的胸膛里。
张二宝有些忘乎所以的把脸贴在了肖秋雁的秀发上,吸闻着她的发香,手在她的柔肩上抚摸着,虽然隔着那层迷彩服,但还是能感觉到滑滑的滋味。女人在需要男人保护的时候最显柔性,张二宝真想就这样一直搂下去,搂到天亮。
外面静得有些吓人,刚才那阵枪声炮声喊杀声早已不知哪里去了,仿佛是两人做了一个恶梦一样。
“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肖秋雁鼓励着张二宝。
张二宝也壮着胆子拿起手电来扒拉开帐篷的一道缝儿,朝外面照了一圈,什么也没有,只有那一块块的如蘑菇一样的石头像一个个的坟头,更加恐怖。
“没有异常。”
“我们走吧。”
肖秋雁决断的爬了起来。张二宝还準备收拾帐篷。
“不要了,这就走。”
肖秋雁早就坐到了驾驶座上发动了车子,车灯把前方照得一片通明,只等张二宝上车就开路。